第219章 她要策反这个女人

形如枯槁的脸皮松弛,一双狡诈的吊三角眼周满是皱纹,身上一股子烟味呛鼻的很。

是昨日那个路边摔断腿的老妪。

此刻她正笑眯眯的打量着自己,得意之色很难让人忽略:“早知如此,还不如乖乖跟老婆子回来呢,免得受这皮肉之苦。”

说罢,她直接掐上了李野草的脸蛋。

力道之大,雪白盈腻的皮肤立刻红肿起来,掐痕扎眼又带着凌虐的衰败美。

李野草心中快速闪过一百种逃跑方案,她就知道这老太太不是善茬。

却没想到居然是土匪窝的老娘。

这不等于羊入虎口?

暗暗咬了咬牙,李野草保持呼吸平稳,一言不发,节省一切不必要的体力消耗。

老太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脸:“还算聪明,知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们这虎龙山地势险峻,野兽出没众多,劝你歇了逃跑的心思。”

冷冷的斜了她一眼,老太就让人把她带到了一间小屋里。

除了冰凉的土砖炕头和一床被子,屋内空无一物。

要想以死明志,唯有撞墙搞个头破血流。

那这死法也太惨了?

李野草手脚被缚住,动弹不得,娇嫩的皮肤传来阵阵痛意,令她时刻警惕清醒。

这处虎龙山距离安定镇百里开外,且易守难攻,是这片地带迅速崛起的势力之一。

头疼,疼的要裂开了。

也不知那些人用的什么劣质迷香,怎么还有后劲儿啊。

李野草咬了咬牙,等她逃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助附近官员剿匪。

全都给姐吃牢饭,把牢底坐穿去吧!

砰砰。

门口传了两道闷闷的踹门声。

房门被打开了,李野草眉头一皱,只因眼前女子的脸被毁了大半。

蜿蜒起伏的粉褐疤痕将她面容的七分都覆盖了,唯一还完好无损的便是左半张脸的一小块平滑肌肤,白皙如玉。

原来应该是个美人坯子。

她注意到李野草在看自己,顿时条件反射日的拿宽大衣袖捂住了脸,目光不停的躲闪。

像是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猛然被扒开了唯一的遮掩物,彻底暴露在阳光下,暴躁又敏感。

随后骂骂咧咧的将手中铁盆扔了进去。

“哼,装什么贞洁呀,绑都被绑来了。”

“这是你一天的饭,婆婆说了,别想着逃跑,我就在门口看着你!”

哐当。

说完,门就又被她气冲冲的关上了。

糙面菜窝头顺着凹凸不平的铁盆滚出来,砸在旁边土坑里,和石头没什么区别。

这窝头给狗,狗都不吃。

招财的伙食都比这好。

李野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喂,好歹把绳子给我解开吧?不然我怎么吃饭。”

“把我绑过来也不是想让这山上多一个坟头吧。”

既然还能给她一口饭吃,并且找人专门看着,就说明那老太的心思远不止于此

不会真想让她当虎龙山的压寨夫人吧。

门外哼歌唱曲的小调乍然而止,沉寂片刻,那女人不耐烦的拿钥匙开了锁,一脚踹开门:“吗的你怎么这么麻烦啊,赶紧吃,吃完就把嘴闭上。”

“烦死了,什么狗屁差事都能轮到我,晦气!”

女人手中藏了一把袖珍小刀,此刻她正熟练的给李野草割开了绳子。

甚至她知道从哪股绳子上切割速度最快,最轻便。

李野草诧异的抬眸,心中闪过几分猜测。

虽然这女人出口成脏,一直在抱怨和谩骂,可却不曾对自己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的事,反而还帮了她不少。

松了松手腕,李野草靠在墙头,试探的开口道:“听把我绑来的人说,最近虎龙山粮食紧缺,银子也不多,我家里有钱可以赎我。”

“能不能帮我给你们那老太带个话?”

女人没答话,反而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她。

李野草被这眼神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捋了捋袖子。

女人淡漠的敛眸,不自觉的伸手抚摸上脸颊大片丑陋的疤痕结节,浑然不觉自己被套话了。

她眼中是深深的痛恨,指甲陷进掌心,乌黑的冷冷的盯着李野草,最后环顾一眼周围,嘲讽又厌恶的说道:“你还真是天真,进了土匪窝的女人还能完好无损的出去?”

李野草心中一沉,看来果然是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了。

女人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他们是既想要钱又不想放人,土匪从骨子里就流淌着肮脏恶臭的血,跟他们讲信用就是对牛弹琴。”

听她的用语言辞,好像读过书。

李野草心中隐隐有了一个逐渐清晰的猜测,但却掩饰的极好,面上表情毫无波动。

染上灰尘的白净脸蛋流露出一丝希冀,是恰到好处的不谙世事:“真的吗?我不信。”

“只要我家人凑了很多银子,老太一定会把我放了的。”

女人冷笑一声,眼神更加轻蔑:“呵,到时候你跟了他儿子,就是残花败柳,就算你回去也不会再有人要你了。”

话音刚落,她就开始疯狂大笑,最后笑到眼泪糊了满脸。

显然这其中有故事。

李野草垂下眼帘,几率乌黑柔顺的发丝扫在她眉睫处,一副失望又绝望的破碎感扑面而来。

可实则,眼底波光流转,灵动中透着凌厉。

哟西,决定了!

她要策反这个女人。

笑够了,女人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泪珠,有些惊讶的看着缩在墙角的李野草。

她不吵不闹,不哭也不叫,冷静的出人意料。

女人不禁皱起眉头,眼神中透出一丝迷茫,疑惑不解的问出声:“你怎么不哭?”

李野草嘴角一抽,合着这大姐爱看人哭?

随即淡淡的抬眸:“哭你会放了我么?”

女人沉默不答。

李野草也不在意,早就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了,耸了耸肩:“那还不如省省力气。”

她注意到,女人的拳头无数次捏紧又松开,手背以及手腕小臂处都有不少青紫的淤伤。

身上的衣裳虽然得体好看,妇人发髻上也簪着银钗绢花,可里外不一,倒格外引人遐想。

差不多的年纪,可眼前女人一头青丝却已经梳成了成亲妇人的盘发髻。

她深深的看了李野草一眼,眼神中包含了太多……

无力的苍白、懦弱的愤恨以及深深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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