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好大一盘局

绻李野草皱了皱眉,上前呵斥道:“你这小子向来是个勤快利落的,今日店里不过是生意忙了些,就忙不开了?人家推你一把就撞桌子上了。”

“去后厨把碗刷了,幸好没撞着人,不然哪是你道歉就能解决的。”

铁柱眼神一亮,强忍着才没偷笑出声,故作委屈憋气的去了后厨。

简单几句,传达了好几个意思。

第一,是他们王家先动的手。

第二,铁柱没撞到人,却态度良好的道了歉。

第三,李野草惩罚分明,做足了样子。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挑不出半点错处。

王玉兰身边的几个丫鬟听了之后,脸色都不大好看。

其中一人年纪较小,沉不住性子,满是不悦的说道:“你这是在包庇他么?若不是我拦着,他差点就撞到我们家小姐了!”

李野草轻笑一声:“罚也罚了,骂也骂了,而且你刚才也把他推在桌上,磕了腰。”

“既然知道你家小姐金贵,那么日后她出现的地方,你还是在周围五米拉上横幅和安全条吧。”

“你!”

丫鬟气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本小姐是来吃饭的,听说店里的招牌菜都是李老板亲自做的。”

“不知道本小姐有没有这荣幸尝尝?”

王玉兰选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那双杏仁眼盯着李野草,笑容是有,但不多。

李野草回以一笑:“当然可以了,只要王小姐有银子。”

闻言,王玉兰指了指菜单首页,鲜红的指甲泛着光泽:“我王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把这几道菜全都给我上一遍,这是定金。”

话音落定,二两白银被放到了桌上。

李野草笑眯眯的收起银子:“那您请稍坐一会。”

虽然不知王玉兰点名让她做饭,是意欲何为,但有银子拿,李野草乐意之至。

赚钱的买卖自然是越多越好,给谁做饭都一样,反正也是开一次火。

韩礼桐从小溪村赶来时,便看见了坐在角落里安静吃饭的王玉兰。

天生丽质,窈窕淑女。

乍一看,犹如远山芙蓉一般,眉眼鲜亮。

一看便知是大家小姐。

李野草刚出厨房就看见他盯着王玉兰看,也不扭捏,直接把盘子放在了他手上:“来了?上菜。”

韩礼桐嘴角一抽,这女人还真不客气。

居然敢使唤堂堂秀才端盘子上菜?

但眼下,店里的人各忙各的,确实也腾不出手了。

韩礼桐彬彬有礼的上前,将白玉盘轻轻放置到桌上:“小姐请慢用。”

说完便走了,尺寸拿捏的非常好。

俨然一个傲骨在身的凛凛秀才。

得以使王玉兰多看了他两眼。

李野草还真能耐啊,身边的男人前仆后继。

王玉兰勾着艳红的唇角讽刺一笑,随即收敛。

而接下来的一连几日,王玉兰都是这般。

一天三顿,至少有两顿是在凌霄野阁吃。

话也不多说,吃完付了银子就走。

这天,刚过了晌午的饭口,李野草想着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给大家切点冰镇水果。

正好前些日子发酵了牛奶,能做个水果捞。

但等人都坐到一桌上时,李野草却发现少了个人。

“铁柱呢?水果一会就不冰了。”

梁姐叉着一块西瓜下肚,爽口又扎牙:“我刚才上街买果子时,东巷子的阿婆说要两份香菇腊肠炒饭,铁柱就出去送了。”

“算算时候也不短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说罢,便朝着门外张望。

可左等右等,也看不见他归来的人影。

哐当——

后面猛的一道重物砸门声传来,李野草眉头一沉,桌上人也被吓了一跳。

“你们几个跟我一块去看看。”

听声音,是从后门传来的。

李野草叫上了几个店里的伙计,梁姐紧随其后。

结果门一打开,浑身是血的铁柱气息奄奄,像死狗一般被人扔到了这里。

紧紧闭着的双眼也被人打的青紫一片,肿胀的根本睁不开,嘴里模糊不清的不知在念叨些什么,显然他意识已经在涣散了。

一路上还有拖拽的痕迹。

那一瞬间,李野草眸色忽地沉了下去,细眉拧紧,周身气息冷的几乎要凝结成实质,握紧的拳头忍不住颤抖。

看了一眼后面傻站着的伙计,李野草呵斥道:“还愣着干嘛,快把他抬到屋里去,小文快去请大夫!”

“小心些,动作一定要轻,别扯到伤口了。”

两个伙计慌忙回神,连忙搬着铁柱的头,脚将他就近挪到了屋里。

她说今天怎么右眼皮总跳。

梁姐慌里慌张的拉住李野草的胳膊:“会不会是铁柱的仇家啊。”

李野草镇定自若,立刻否决道:“不可能。”

“为什么?”

“如果是他的仇家,不会把人扔到咱们店的后门。”

“更大的可能,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李野草眼睛微眯,锐利的眼神盯着被铁柱染红的被褥,脸色冷沉。

转身打了一盆水,浸湿了毛巾给铁柱擦着脸。

不知道他身上都有什么伤,一时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板,大夫我请来了!”

李野草扭身看去,见并不是黄老,眉头又蹙紧了两分:“罢了,事从紧急,还请大夫给我家伙计好好看看。”

气喘吁吁的郎中也被床上的血人吓了一跳,按这个出血量……很难说啊。

但碍于屋里渗人可怖的低气压,他也不敢多说,连忙提着药箱去了床前诊伤。

又是把脉,又是望闻问切,一套流程下来,他惋惜地摇了摇头。

李野草抿着唇,沉声道:“到底如何。”

郎中擦了擦手上的血渍,正色道:“通过诊断,初步可定他身上大多都是棍伤,而且这小伙子的右臂骨折,脑后还有淤血。”

“大大小小的伤总共加起来,不下三十多处啊。”

梁姐红了眼睛,愤恨的声线透着颤音:“什么仇什么怨,居然下此狠手,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

李野草的眼神冰冷刺骨,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不必在乎银钱,药捡贵的用,请大夫一定要治好他。”

“只要我家伙计的伤能好起来,必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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