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认识阿旭？”
程至美顿时笑了：“也是，但凡见过阿旭的，又有哪一个不对他印象深刻呢。”
林敏智心中一咯噔。
他心底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眼前这位程至美医生，可不是无名之辈，而是脑外科领域的高级医生，不仅是本港脑外科第一人，在整个亚洲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在国外时，都在专业期刊上，看过程至美的报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知道他孜孜追求的星球大夫，对于程至美来说是唾手可得。
只不过程至美更想待在公立医院，服务更多的市民，而不是开私人诊所，只给有钱人看病。
医术医德，都让他忌惮，不愿意多提。
但现在这样一个人，竟然对他眼中只会吹牛的不入流社区医生杨旭，如此亲近推崇的样子，这让他猛地想起了毕奇理那张讨厌的笑脸，下意识眼神到处去看了看。
“M.C，你怎么了？”
程至美医生惊讶道。
“我没事。”
林敏智到底是外科医生，能够掌控病人生死的人，早已练就了不动声色。
“你们很熟？”
“还算可以吧。”
程至美医生笑道：“我们平时都很忙，阿旭又是一个注重隐私的人，所以除了最开始他读完医学院过来实习的一年，他轮转到我们脑科，我带了他三个月外，其他时间就很少能见到他了。”
“他为什么没有留下来继续实习，而是出去当了社区医生？”
林敏智见程至美医生露出可惜的神色，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因为他的女朋友！”
程至美眼神复杂道：“他需要每天都陪自己的女朋友，当一年实习医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继续实习下去，他真的没那个时间，这是他女朋友的幸运，却是更多病人的不幸。
他本该是所有病人的福音的！”
“过誉了吧？”
林敏智即便顺势装成杨旭的朋友来套话，也听不得这种赞誉之词。
“看来你才认识阿旭没多久。”
程至美医生看了他一眼，恍然的笑道：“不然你绝对会和我一个感觉。”
两人边说边在医院里各个科室转，林敏智正在考虑如何在控制自己情绪的情况下，继续套话，就听见一个娇笑声在耳边响起。
“你们在谈我师父？”
林敏智抬眼看见，眼镜片的光芒不再是一闪，而是差点没有闪瞎他的眼睛，以他风流浪子的阅历，一时间竟然有点眼神发直的趋势。
但是没办法！
眼前这个女孩实在太甜美了！
“是啊。”
程至美医生却丝毫异样没有，对着身穿白大褂的甜美女孩笑道：“这位是新来的心胸外科医生林敏智医生，他也认识阿旭，正在和我聊他呢。”
说着，又给林敏智介绍道：“这是刚来医院不久的实习医生唐姿礼（这是综合港剧世界，时间线什么的不要纠结，以本书为准！），你也可以叫她Jackie!”
“别叫我Jackie了，师父他不喜欢英文名。”
甜美女孩笑道：“你看他就没有英文名！”
“你为什么叫杨旭师父？”
林敏智问道。
“因为他真是我师父啊！”
甜美女孩·实习医生唐姿礼俏皮一笑：“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跟着他多学一点医术，以后也成为一名伟大的医生！”
“他只是一个刚拿到医生执照就去执业的社区医生，你确定他能教你成为一名伟大的医生？”
林敏智再也忍不住了。
之前他女朋友梁小柔隐隐有移情别恋杨旭的倾向，他都能保持基本的风度，但眼前这个甜美至极的女孩，透露出来对杨旭的亲昵，却让他不受控制的破防。
“原来你不是我师父的朋友。”
唐姿礼鼻子皱了皱，转头不再看林敏智，而是对着程至美医生笑道：“程医生，最近有没有手术啊？”
“手术多的是。”
程至美医生温柔的笑道：“但是你想要的手术，却是只能靠你去催你师父了。”
“哼！我师父什么都好，就是太疼梅姐了。”
唐姿礼轻哼道：“为了病人能够得到更好的医疗服务，你看我这轮值班结束就去闹他！”
说着，就和程至美医生摆摆手，离开了。
“杨旭能做手术？”
林敏智目送甜美的身影离开，皱眉问道：“他不只是一个社区医生吗？”
“社区医生，也是医生！”
程至美医生看着林敏智，耐心的说道：“还是取得医生执照的全科医生。
全科医生和专科医生的区别在于，一个更关注整体，一个更关注局部。
全科医生也是一种专科。
当我们读完医学院又在医院实习，拿到医生执照后，为什么还要继续实习然后选择专科进修？
是因为人力有时而穷。
个人的能力不足以全知全能，所以只能挑选一个方向一个专科，全身心的投入进行钻研，才能练就一手精湛的专科医术，造福病人。
但任何事情都有例外。
天才和普通人是不同。
当普通人只能挑选方向靠时间来积累足够多的经验在一个专科领域练就精湛手术技能时，天才却不受时间和方向的束缚，轻松做到普通人无法做到的‘全知全能’。”
“不可能！”
林敏智失笑道：“你别告诉杨旭就是这种在医学领域‘全知全能’的天才？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这种人！”
“我以前也不相信，直到我遇到了杨旭杨医生。”
程至美医生很理解林敏智的反应，温声道：“然后我相信了，并且感谢上帝让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个‘全知全能’的杨医生。
有了他，一些我们无法处理的病人病情，就可以靠他创造生命的奇迹，这对那些病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医院同意他做手术？”
林敏智看了程至美医生一会，从对方眼中只看到了发自内心的赞美，丝毫没有一丝负面情绪，心中不由一凛。
外科医生因为能掌控病人的生死，内心都以上帝自居，视自己为唯一神。
他不信程至美医生堂堂本港脑科第一人的高级医生，真的对一个小年轻的社区医生如此仰视。
可偏偏对方这么做了。
他第一反应不是相信，而是感觉眼前这个看起来和善的老好人，城府深不可测。
“只要病人相信他，他有资格做手术。”
程至美医生不知道林敏智这会已经转过那么多念头，笑着解释：“我们钻研专科那么多年，为的不也是让病人相信我们有能力给他们做手术吗？
而且阿旭也比较谨慎和挑剔。
只有他选择病人，没有病人挑他的。
等确定病人了，还会找专科医生一起，比如做脑科手术，他会找我，程序上，我主刀，他当一助，二助给他的徒弟唐姿礼。
具体做手术时，到了关键时刻，连我也没有把握时，他就会接手。”
“病人能同意？”
林敏智无法理解这种操作。
“知道阿旭手术成功率的病人，都会同意的。”
程至美医生感叹道：“多少富豪求着他做手术，他还要看时间安排和心情。
当然还要看富豪舍不舍得。
这也变相帮他挡住了很多求诊的病人。
因为他收费的标准是看病人的身家，收百分之十作为手术费。
千万富翁收百万，亿万富豪收千万。
事后他只收取一半的费用，三成捐给医院，丰富公立医院的医疗资源，两成捐给慈善。
他本来可以直接和私立医院合作的，但是却愿意和仁爱医院合作，所以医院也用他捐给医院的钱，专门扩建手术室给他专用，避免占用普通市民的医疗资源。”
“……”
林敏智都听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还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听着程至美医生言之凿凿，细节处也很丰富，他又不得不考虑到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真的有可能是真的。
而如果是真的，那昨天他当众在那大谈月球大夫、星球大夫，以及他不用几年就有可能成为星球大夫的事情，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星期赚一百万算什么？
杨旭如果接诊一个亿万富豪，那是一天就能赚一千万。
那叫什么？
日球大夫吗？
这个球还不是金融术语的一百万，而是真正刘备术语的一千万了，配合这个日字，更加不正经了。
但这种事情，本来就够荒唐，让人总感觉如梦似幻的。
日球大夫这种不正经的称号，或许恰恰是最合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