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陆淮拿着青色外衫出了屋中。

江西见房门被人打开,结果出来的不是江九娘,而是陆淮,竟是陆淮。

屋里的男人是陆淮!!

尤其他还衣不周整,外衫拿于手中,这是…这是…

江西握紧了拳头,面色也冷厉起来。

“陆知县,你为何在我妹妹闺房中?”

陆淮走近他,眸中含笑,道:“舍妹娇媚,忍不住就…”

“你!—”

江西气怒至极,一拳头给陆淮挥过去,幸好陆淮躲得快,不然铁定要被江西打成熊猫眼。

陆淮道:“虽是同榻了,但你妹妹尚且完璧。”

江西道:“陆知县苦读十年圣贤书,习得孔孟之道,难道这十年书是白读了么?孔孟圣言也白习了吗?”

陆淮道:“男女之事,伦理纲常,顺利自然。舍妹与本官青梅竹马,不过今日清晨小打小闹,不甚大事。”

江西怒吼出声,道:“这还不是大事?我妹妹尚还待字闺中,你便与她同榻,你简直禽兽!你是不是欺她不懂男女之事?”

陆淮摸了摸下巴,故意逗弄江西道:“她应该懂吧,亲都亲了…”

“你!—”

江西更是怒急,握紧拳头又是一圈给陆淮揍去。

陆淮身子闪得快,又躲开了。

他道:“你放心,你妹妹的便宜我不白占,她自有她的好福气。”

江西道:“我妹妹可不做妾!”duqi.org 南瓜小说网

陆淮道:“那可得看我心情。”

“你这畜生!我打死你!你若让我妹妹做妾,我绝不饶你!”

江西对着陆淮一通乱揍,但一拳也没揍着。

陆淮道:“殴打朝廷命官,想吃牢饭?”

江西忍着心中怒意,收回了拳头。

陆淮道:“一切行径是我无耻,与你妹妹无关。我强留她闺房被你撞见,她毕竟是女儿家,心思细腻,婉约羞敛,难免心生羞耻,羞于见人。待会儿药铺的坐诊大夫就要来了,此事就此过去,不可再提。”

江西道:“你现在护着她为她着想了?你强留她卧房中时怎么不想想后果?”

陆淮道:“这人总抱着侥幸的心思,我也是。”他拿着外衫穿上,道:“县衙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说罢,他大步转身离开。轻车熟路的从后门离去。

江西见他这架势,恐怕绝不是第一次来。

江九娘梳洗打扮好出了卧房,见只有江西站在院中,猜测陆淮应该已经走了。她走至江西身前,道:“哥,我和陆淮…”

江西叹了口气,道:“你怎么看上陆淮那等臭流氓呢?”

江九娘道:“他不是臭流氓,他只是…只是…”

江西道:“只是什么?你说?”

江九娘也说不出个什么只是来,但陆淮就不是那样的人,对于这些事,他可做不可做,但他做了,她也不知是为什么。

江西道:“以后不许他再进你的房间,成何体统,待会儿我就去把后门封严实了,我看他还怎么溜进来。”

江九娘只好点了点头。

江西找来了铁钉、锤子、木板等物,把后门封得严严实实,几乎连一丝缝隙都看不见。一只苍蝇、蚊子都别想飞进来。

江九娘看着被封得严实的后门,想着今晚陆淮来了,怎么也打不开门,他该是何等表情。

夜晚很快来临,天际已墨黑一片,繁星闪烁,璀璨绚烂。

陆淮一身青色长衫来到后门处,见门紧闭着,用老方法试图打开,结果怎么打都打不开,他狠狠撞了两下门,结果还是打不开。

福禄在一旁道:“不会后门…给封住了吧?”

陆淮眉头蹙了蹙,若真是封住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福禄道:“大人,咋回去?”

陆淮睨了他一眼,道:“回去?你大人我今夜没有抱到美人,怎会败兴归家。”

福禄道:“可这门都封死了,您又不会武功,不像赵副将,嗖嗖两下就可攀上屋檐,您怎么进去?”

陆淮道:“我搭梯子进去!”

福禄看了下安静的街巷,见四下无人,道:“小的给您找梯子去。”

陆淮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快去。

两刻钟后,福禄扛着梯子进了小巷,搭在了墙上。陆淮顺着梯子爬到了围墙顶部,后又拿着梯子把他放进围墙里面,再顺着梯子下来。

陆淮走至后门处看,见后门果真被封得死死得,嗤笑一声,他还真小看江西了,竟然能想出这个法子来。

陆淮快步走至江九娘卧房,见卧房门开着,屋内却漆黑一片,知道屋中是没人的,于是陆淮摸出火折子,点燃了屋内的蜡烛。

屋内明亮起来,屋中还如今早一般模样,想来江九娘还住在这里。

他都怕江西让江九娘去沈府府中去住。

陆淮出了卧房,见堂屋和耳房都还亮着灯,知晓江九娘此时在堂屋的几率不大,于是大步去了耳房。

陆淮走至门口,听屋内传来不大不小的水声,知道江九娘是在沐浴。但他并没有去卧房等江九娘,而是直接推开门进去。

江九娘正靠着浴桶边缘浅眠,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立马睁开眸子,见竟是陆淮,惊讶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陆淮随手关了门,走近她,眸中落入她娇若芙蓉的模样,桶中温水将她的乌发打个半湿,白皙的脸蛋儿也沾了好些水渍,那水珠就顺着她的下颚滴落下来,说不出诱人。再往下就是她秀美好看的锁骨,再往下,陆淮不敢再观测。

江九娘见陆淮不言,清澈水盈的眸子就这样望着他,使得陆淮更加动情。

江九娘似察觉到陆淮眼神逐渐炙热,整个人都躲进了水中,红着耳根道:“你出去。”

陆淮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却是什么都没说,而后单手扯开了自己的腰带。

江九娘脸颊霎时红了,背过身去,道:“陆淮,你别…你出去。”

回答他的,并非陆淮的言语之声,而是衣衫被扔在衣架上的声音。

江九娘紧张的双手扣紧了浴桶边缘,心里砰、砰、砰的跳得厉害。好像整颗心脏都要跳出来似的。

陆淮入了浴桶中,桶中的温水哗哗哗的溢出去不少。

江九娘僵硬了身子更是不敢动。

陆淮将人揽入怀中,精瘦结实的身子紧贴着江九娘的脊背。他在她耳旁道:“今早被你哥打断了,我很不尽兴。”

江九娘脖颈都通红了,低低的道:“陆淮…这样不行…你…你出去。”

陆淮浅吻着她的脸颊耳垂,将人转过身来,让她看着自己。

她脸颊粉红,像刚刚盛开的桃花似的,娇媚含羞。江九娘不敢看他,陆淮便低头去吮她的唇,吮得肿了,破了,她受不住了,江九娘才抬头看他。

陆淮见她下唇瓣鲜红欲血,极满意自己的杰作,眸中忍不住带起笑意。

江九娘极其哀怨的看他,坏也就罢了,还笑她。

陆淮握住她的左手拿在嘴边浅吻,像哄一只生气的小兔子似的,极其温柔又极其耐心。

江九娘受不住他如此缠绵蜜意的动作,撇开了脸,想要收回手。

陆淮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脸颊扳过来,在她眼帘落下细碎的吻。轻轻柔柔,似雨蝶一般的吻落至她的耳边,陆淮哑着嗓子出了声,“月娘,你怕吗?”

江九娘知道他这话是何意,垂着眼帘道:“不怕。”

陆淮在她耳边沉重的呼吸着,道:“你还未满十六,我怕伤着你。”

再者,今夜就要了她的身子,岂非薄待了她?

江九娘道:“还请陆哥哥疼惜。”

陆淮重喘出声,这话可真真去了他半条命。这丫头到底懂不懂,若是婚前行房,意味着什么。

她日前可口口声声都是她的名节、声誉,如今她连这些都不要了吗?

陆淮轻咬着她的耳垂,道:“陆哥哥自然疼你。”

耳房里的蜡烛快要燃尽,陆淮早已欲、火焚身,抱着江九娘出了浴桶。

不知不觉间,两人到了卧房。

江九娘被陆淮放在榻上,胡乱的扯下了床帐。

月白色的床帐落下,只隐约可见两人纠缠的身影。

**

江九娘浑身酸软的睡在陆淮怀中,明明她很累,可她却毫无睡意。她想,陆淮在背地里不知看了多少艳图,才学了这些野路子,日后待她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的去他的书房翻一翻,说不定就能翻到‘好东西’。

只是他们二人愈发亲密,陆淮却迟迟不言要娶她的事。今晚他也未夺她的清白之身,他到底是何意思。

陆淮见她还精神着,阖着眼出声道:“还是太疼你了,让你还有力气翻来覆去。”

江九娘道:“陆淮,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陆淮搂过她的腰肢,道:“你想听什么?”

他此话一出,江九娘便没了兴致,拂开了陆淮的手,背过身去,不想与他说话。

她闭眼睡去,整夜都没睡在陆淮怀中。

陆淮知道她想听什么,但他偏偏不说,他想她主动开口。他要她说喜欢,且非嫁他不可。

天色大亮,陆淮穿上衣衫离去。他见江九娘还睡得沉,故没有吵醒她。

只是他午后让福禄请了江九娘来县衙。

阳光微热,陆淮在房中放了些冰块去热。

江九娘至他书房时,陆淮正坐在榻上,见她进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让她坐过来。

江九娘见他举止愈发猖狂大胆,生怒道:“陆淮,你究竟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一个随传唤的通房丫鬟?还是你包养的外室?”

陆淮道:“都不是。”

江九娘道:“近来你我发生之事,我以为你该懂我的心思。可你却把我的情意拿来践踏,是否你也觉得我轻贱?”

陆淮见她思虑过偏,起身道:“月娘,我没那个意思。”

江九娘出声道:“陆淮!我对你失望至极!日后你别来找我!你对我做尽了夫妻间该做的事,可你不言半句求娶之事,你以为我江九娘嫁不出去是么?”

江九娘冷着脸色往外走去。

陆淮立马去追。

“月娘,你误解我了,听我跟你解释。”

江九娘转身看他,面色冷然,她取下了陆淮在她十四岁时赠给她的手钏,扔还给他,骂道:“陆淮!你就是个王八蛋!你的东西,我不要也罢!你赠我的东西我之后会通通还给你!”

院中的下人见江九娘这般盛怒,还毫无顾忌的骂陆淮,都忍不住给江九娘竖大拇指,这小娘子好生厉害,这泼辣劲儿,可比傅家的大娘子都还要辣上三分。

陆知县往常都是肃着一张脸,是个不苟言笑,极其严厉之人。他虽是读书人,不似习武之人身上总有一股锐气,但县衙里的上上下下都怕他。

如今这看似娇弱的小娘子,竟然敢冷着脸骂陆知县,真是不要命了。

陆淮也是见江九娘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她向来是温顺温和的性子,如今却似炮仗一般突然炸开,当真让他好生意外。

她以前可是小羊羔的性子,旁人凶她两句,她绝不会骂回去,旁人凶她,她红红眼睛,忍受便罢。

如今如今…

小羊羔变小辣椒了。

看来,这回她是真生气了。

陆淮上前捡起手钏,温声道:“月娘,你听我好好与你解释,你我从小青梅竹马,我们之间的情分,怎可是你说断就断的。”

江九娘不想听他言语,转身离开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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