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渐下,月色慢慢爬上,光线暗淡。
“川河,去帮老妈买几个鸡蛋,妈给你炒个鸡蛋吃。”老妈在厨房里喊着。
衍川河翻动着身体,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揉搓了下双眼,回应道:“好的老妈。”
“对了老爸,晚上记得木雕课哈。”
说着,衍川河拿着环保袋,推门出去了。
卖鸡蛋的地方不远,衍川河半跑着,过了五分钟就赶到了。
一到那,还没等进到王婆店里呢,直接被一个没什么头发的小老头拽着胳膊了。
老头老远就看到衍川河了,这下算是把这小子抓到了。
“小子,来,陪老头我下会棋。”老头一脸急切地看着衍川河。
衍川河无奈,自从前几次赢了这老头几次,每回见到他,必定要被拉着下一次棋。
“郭老爷子,我今天没空呢,我帮我妈出来买鸡蛋来的。”衍川河想从郭老头的手里挣脱出来,又不敢用太大力。
“只要你再赢我一局,今天你们家吃的鸡蛋我包圆了!”老头伸出唯一空闲的手拍了拍胸脯。
衍川河知道,要是今天不和郭老头下一局,这老头准敢冲到他家去。
行吧,反正赢这老头也用不了很多时间。
衍川河将环保袋收到自己的口袋里,坐下和郭老头对弈。
郭老头一开始下棋,那眼神都不一样了,眼神顿时就变得犀利起来。
前期,两人的出子很顺畅,两人都没怎么想就落子了。
可随着时间逐渐过去,郭老头执棋的手逐渐颤抖起来,“这……这样下不行。”
郭老头右手拿着黑子,神色凝重,眼睛微眯着但闪烁着精芒。
片刻后,他嘴角上扬,眼里露出自信的神色,“啪”,子落。
“嗨害,将军!”郭老头直接站了起来,神色激动。
衍川河脸色未变,微微一笑,“您老还是这么容易激动。”
说完,衍川河微微落子,“将军,绝杀。”
郭老头重新坐下,沉默着没有说话,似乎在仔细研究着该如何绝境反杀。
衍川河苦笑,这老头还是一样,每次输了就不说话,假装在思考。
怪老头,死要面子。
衍川河走进店里,买鸡蛋去了。
店里的王婆边包着饺子,边守着店,一眼就看到走进店内的衍川河了。
“小河,內老头又抓着你下棋啦?”王婆笑着说道。
衍川河微笑,“没办法,郭老爷子棋瘾大,不陪他下一把,准会和上次那样追到我家里去。”
王婆闻言,哈哈大笑:“也就你能治他,今天要买点啥。”
“买点鸡蛋,老妈应该要做点炒鸡蛋吃。”
“鸡蛋在你左手边上,你自己拿哈,我这包着饺子腾不出手帮你。”王婆说着,手里的工作却没有停下,十分熟练地包着饺子。
鸡蛋挑好,衍川河点好钱,把钱放在桌子上,“王婆,钱我放桌上了咯。”
“嗨,等会你。”王婆拖着身体从柜台后走出,从鸡蛋框里顺手拿了个鸡蛋,塞到了衍川河的袋里,“你看你瘦的,叫你妈多给你补点,王婆再送你一个鸡蛋。”
“那谢谢王婆啦。”衍川河没有拒绝,拒绝的话也许会显得更加生疏,这村里的人都让衍川河感受到温暖。
衍川河走出店,郭老头依然坐在棋盘边,手抵着下巴,一脸思考的表情。
唯一改变的就是郭老头身边多了一袋鸡蛋。
衍川河径直走过去,拿起了鸡蛋,“谢谢郭爷爷啦。”
郭老头无声,也没正眼看衍川河。
等衍川河走后,郭老头这才缓缓抬起了头,“这小子下手可真不轻,也不知道他这脑袋怎么长的,这么好用。”
衍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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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村落的街道上,虽然村子偏远,但是依然通上了电,县里也出资修了几个路灯。
昏黄的路灯下,衍川河快步地走着,依稀看到有雨点落下。
貌似快下雨了,早点回去吧。
怕鸡蛋破了,衍川河走的也不敢太快。
看到家里的灯光了,为什么家里的灯那么暗啊。
甚至那个灯光是红色的,难道是老爸换了一个新灯泡吗?
虽然发现不对,但衍川河也没多想,依然匀速走着。
走到家门前,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啪!
老妈难道摔破碗了?
衍川河打开了门,但眼前的一幕,让他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客厅正中间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柳叶刀,刀身上的鲜血还未滴落完。
血液滴落的“滴答”声在此刻寂静的客厅里,异常刺耳。
沙发的中间破开,露出了内胆,整个沙发都被鲜血所染红,如同被开膛破肚的动物一般。
客厅上的灯泡沾染上了几滴鲜血,亮腾的灯光混杂着血红色的光线,显得极为阴森。
老妈倒在了血泊之中,手里还拿着青边瓷碗,菜都散落在地,浸没在了血里。
一眼,衍川河便感觉心里被堵上了一样,难以透过气来。
衍川河的大脑瞬间空白,甚至忘记了悲伤,只是机械般地跪倒在母亲身旁,完全忽略了还有一个外人此刻站在他的身旁,不出意外,他就是凶手。
这一刻的衍川河似乎已经忘记了抵抗或者去复仇,抚摸着母亲的头发,泪水已经止不住地流下。
“妈,你别吓我,你站起来好不好。”衍川河满脸通红,将母亲的头护在了自己的怀里,身体止不住地抽搐。
“妈……你看我……把鸡蛋买回来了,你还没给我做完炒鸡蛋呢……”
“妈,你是不是在和我……玩游戏啊,别玩了……好不好……”
“妈……呜……我回来了……”
衍川河止不住地说着,话音被呜咽声打断,声音断断续续。
黑衣男子安静地站在,看着眼前不断哭泣,不断崩溃的衍川河,眼神中没有同情,甚至露出一丝不屑之情。
弱人,只会哭泣。
黑衣男子顺手抓起地上干净的布匹,擦拭了下刀上的鲜血,随即收刀准备离去。
黑衣男子转身的瞬间,忽然感受到一股杀意!
就是这一瞬间,在这黑衣男子没有设防的一瞬间,就是我回击的机会!
衍川河抄起掉在母亲身后的菜刀,抡起大臂,将菜刀扔出!
黑衣男子不是善茬,感受到杀意的瞬间,开始快速地分析。
应该是那个孩子丢了个什么东西,听着风声,应该是刚才掉在地上的菜刀。
感受着空气中流动的风,黑衣男子计算着菜刀的飞动方向。
那孩子竟然是朝着我的脊椎骨来的!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黑衣男子微微侧身,让菜刀砍到了自己的胳臂,躲过了背脊的致命之处。
在菜刀击中黑衣男子的瞬间,衍川河诧异,为什么他能躲过去,正常人绝对躲不过去,脊椎骨必定会被击中的。
甚至为了求稳,他都不是朝着他的脖颈处丢去的!
黑衣男人不是正常人!
瞬间的思考,没有让衍川河的动作有丝毫的停顿!
菜刀扔出的瞬间,衍川河也瞬间跑动起来,他要在菜刀命中的那一刻在补上一刀!
但他确实忽略了一个致命点。
男人不是常人,甚至有着超越常人几倍的能力!
反应力也是常人的几倍!
黑衣男人反手抽出插在自己右臂上的刀,转身一拳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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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一拳直直地打在了衍川河的胸口!
衍川河瞬间倒飞出去,硬狠狠地撞在了柜子上。
黑衣男子满脸带着可怕的笑意,左手持着菜刀,痴痴地看着刀上的鲜血。
“你倒是教会了我一个道理。”
“兔子急了会咬人还真不是骗人的。”
“但是,兔子终归还是兔子,想要咬伤屠夫,那是不可能的。”
黑衣男子没有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衍川河动手,在他的眼里,就算他站在那让衍川河打,衍川河也基本难以对他造成伤害。
衍川河啐了一口污血,稍微缓了口气,说道:“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杀人兔’可不是普通的兔子……”
说话间隙,衍川河已经从柜子之中拿出把泛着银光的手枪!
碰!
没有任何犹豫,衍川河开枪了!
碰!碰!碰!
整整六枪!衍川河打空了枪中的子弹。
枪枪命中黑衣男子心脏之处。
黑衣男子站立着,没有倒下,黑色的衣服让衍川河看不见黑衣男子身上的枪口是否真的存在。
起码,他似乎没有看到有鲜血从黑衣男子身上流出。
黑衣男子笑得瘆人,眼神之中满是戏谑之色。
“绝望吗,孩子。”黑衣男子似乎很享受猎物挣扎却又毫无办法的感觉。
说着,黑衣男子亮了亮未能穿体的子弹,子弹掉落在地。
黑衣男子似乎穿了一种防具。
衍川河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黑衣男子,眼神之中没有露出放弃求饶的意思。
黑衣男子抽出刀,用到抵着衍川河的下巴,以一个上位者的角度审视着衍川河。
“名字。”
衍川河看着他的眼睛,“衍川河。”
“你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安泽雨,神罚杀手。”黑衣男人抽刀收回,“今日我会饶你一命。”
说完,黑衣男子从随身的口袋之中摸出一瓶药剂。
“喝下去。”
衍川河接过,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喝下。
“这叫嗜心之毒,解毒的唯一之法便是用我心脏之中的精血解毒。”
“三个月后,毒药发作,你便会嗜心而亡,痛苦至极。”
“好好享受你这最后三个月吧。”
话音落下,安泽雨提刀离去。
门外,一个黑袍老人等在那,待安泽雨走出之后,递上干净的毛巾。
安泽雨接过毛巾,擦拭着自己身上的鲜血。
黑袍老人冷眸微眯,“主上,您又给敌人服下嗜心之毒了吗?如此树敌,威胁很大啊。”
安泽雨眼神微眯,暗道:“顾老,强者之路无所谓敌人,若是败了,只能说明我还不够强。”
“况且,你觉得三个月之内这个普普通通的人可以达到我的境界吗?他甚至无法突破我的肉身。”
黑袍老人顾老弯腰应和,随即不再多言。
此时的屋内。
衍川河没管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爬到母亲身旁,呢喃道:“妈,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短短十分钟之内,遭此大变,就算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也会崩溃,何况衍川河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
衍川河走向里屋,父亲躺在床上,似乎在沉睡。
但是胸口的伤口,将衍川河的幻想打破,他的父亲也死于那个自称事安泽雨的人。
衍川河坐了很久,什么都没做,只是呆呆地坐着。
他甚至连哭都没有哭了,只是默默地将周身胡乱的东西简单地整理了一下。
时间一长,衍川河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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