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贵并未搭理这句话,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陡的说出一句:“军令难违,诸君,吾等明日一早就分开,四向而散,总能有一路能撞见冯司马的吧。”
有人担心道路难行,问:“若我等遇黄巾该如何?”
“能退就退,退不了,就尽忠吧。”
说此话时,袁贵也下了很大的决心。
众人见袁贵如此说,也都放下其他心思。
一时沉默,随后有鼾声响起。
当兵吃粮到他们这份上,也该无憾了。
有句话他们这时没听过,但听到后一定赞叹不已: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果然,翌日清晨,他们便默契分兵,往四面八方而去。
……
“先生,我雷鸣军士卒擒到了三个汉军骑士。”
华十二眉脚一跳,屏退身边文吏,看向李溪,问:“可看出他们是从那个方向来我阳信的?”
“先生,他们是从已吾城方向过来,路上没做防备,被我雷鸣军一举拿下。”
雷鸣军从不在道路上设卡,而是在路侧运用运用草木等天然遮掩物掩盖行踪,以免打草惊蛇,这三骑士就是因为不曾察觉到道边的一场,被雷鸣军以麻绳绊倒,就此成俘虏。
事情在脑袋里一转,华十二就想出了一些东西:“这些人估计是来打探已吾城的消息的,李溪,带我去看看他们。”
“是,先生,他们现在就关押在我雷鸣军的训练场中。”
雷鸣军训练场。
在场地右边,立着近十间小屋。
那其实是执行军法的地方,只是现在条件简陋,有时不免要作为牢房使用,譬如现在。
“带出一人看看。”
华十二言道。
不久,就有一个汉军骑士被从木屋中放出。
屋中黝黑,仅有丝丝缝隙透露天光,陡然环境大亮,这汉军一时间接受不能,双目中流出泪来。
不巧,此人居然正是前文中提到的袁贵。
说不巧,也巧,毕竟无巧不成书。
袁贵闭紧双目,自是知道自己现下的状况定是窘迫不堪,却还是挺起了一个身为汉军的胸膛,喝问道:“尔等何人,为何擒我,莫非不知大汉天威!”
说罢这话,他眼睛才渐渐适应,睁开了。
睁开双眼看见的事物叫他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擒他的人是黄巾乱民,可眼前这诸般人等,有哪一个是头裹黄巾的。
居然是一个也无。
更有一个髡头肤白,衣装奇异的怪人立在中间,上下对他审视。
他此时心中不由哭喊一声:“坏了,坏了,我莫不是已入了阴间死地,不然怎见到如此怪物!”
这时代的神话尚未发展完全。
人们构想的灵魂归宿之地,不都是幽暗,无天日的。
华十二开口问道:“你从已吾城来,背负有何使命,是不是汉军发觉已吾异常?”
袁贵正在那里哀叹,突然听到问话,惊异至极:他本以为自己早死,却不想眼前这‘阴官’问的都是阳间事,惶惶然,不知身在何处了。
华十二哪知道袁贵心理,见他不答话,心中叹一声:果然,干巴巴问话是不成的,需辅以其他手段。
他未学过这方面知识,也就看电视知道一个刑讯逼供。
也看过其他手段,但他哪里能施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