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看着栗阳从小巷子走出来，脸上纷纷露出惊诧之色。
“他……出来了”
“看上去好像没有受伤？”
“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们去看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少惹栗阳。”
……
敏锐捕捉到四周人的议论，栗阳低着头，看上去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唯唯诺诺的样子。
只是这幅模样很难再迷惑四周的人。
就在栗阳走后不久，张铁三人才从巷子里钻出来，灰溜溜的走了。
来到十一楼，经过刘大山家时，大门紧闭，里面一片安静。
就在栗阳靠近刘奶奶家时，门被打开，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是栗大哥么？”
“哥哥，哥哥回来了么？”伴随刘慕的声音，是一个细弱的小女孩声音。
“花儿，是我回来了。”栗阳加快两步，看见了防盗门内的一大一小。
可能是藩篱的空气原因，黑夜总是来的比较早。
虽然按照钟表来看，不过是下午四点多，四周的空气就已经变得昏暗了。
“你们两个吃饭了么？”栗阳关心问，他的目光落在了营养不良的栗花儿身上。
“栗大哥，我们吃过了，你吃了么，我们家还有一点地葛根。”陈慕打开防盗门。
地葛根是一种末世的主要粮食，有些像是地瓜，但比地瓜难吃，不过含淀粉量更高。
“吃过了，谢谢。”栗阳道谢，蹲下身将栗花儿抱在怀中，“花儿，我们回家喽。”
“嗯，嗯，回家，回家。陈慕哥哥再见！”栗花儿很高兴，两只好像麻秆的手臂抱住栗阳的脖子，非常开心。
“再见，栗大哥，有时间过来玩。”陈慕很有礼貌。
实际上，栗阳家和刘奶奶家是邻居。
栗阳从家门口的一堆垃圾中熟练翻找出了钥匙。
门内传来一股垃圾腐烂的味道。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非常简陋，墙皮都已经剥落了，可以清晰看见房顶的角落还有着蜘蛛网。
实际上，这种环境是非常危险的。
在外城，藩篱的空气存在着有毒气体。
这些气体会诱发某种植物或者动物的异变。
这些蜘蛛，也许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发生变异，成为屠杀一家人的恐怖生物。
只是显然在这里的主人根本没有想到这点。
可以说，在藩篱生活的人，百分之七十不会在意的。
栗阳心中暗暗叹息。
不等栗阳动作，栗花儿已经发出一声欢呼，兴奋的从栗阳怀中跳下来，然后冲向自己的小房间。
她根本没有在意地上和茶几上的垃圾。
在栗阳的记忆中，这些垃圾是不应该存在的。
很显然，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他亲爱的母亲就是这些垃圾的制造者。
这种环境，是栗阳无法忍受的。
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是最基本的生存要求！
在他那个母亲将房契拿来前，这里依旧是他们要居住的地方。
见栗花儿一个人玩得很开心，栗阳立刻开始打扫房间。
栗花儿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她看见栗阳收拾屋子，立刻停止了奔跑，开始帮忙。
她比一般的四岁孩子还要瘦小，但整理起屋子来，确是异常的熟练。不用栗阳吩咐，她就踩着小凳子，开始洗漱起餐具。
对于这一幕，栗阳并没有感到惊讶。
大多数的时间，他们的母亲都是属于喝醉的状态，两个孩子只能自己喂饱自己。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当天色完全黑下来，客厅内房顶的一个小灯泡才亮起来。
这是一个拇指大的小灯泡，却能够将三间房子照得通亮。
这是一种极致节能的灯泡，却有着安全隐患。
按照栗阳的记忆，这种灯泡如果长时间点亮，容易发生爆炸。
在内城，这种灯泡是严禁使用的。
可是在外城却非常受欢迎。
毕竟外城的一切都是以最基本的生存为主。
栗阳看着整洁的房间，微微喘气，额头冒汗。
栗花儿整个人蜷缩在破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破旧的羊毛毯子，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
栗阳来到厨房，从橱柜中掏出了一些黑色块状物，每个都有拳头大小，这就是地葛根。
地葛根是无法直接使用的，必须用水将其煮透才行。
栗阳将地葛根仍在锅里，打开燃气灶。
燃气灶发出嘀嘀嘀三声，火焰就熄灭了。
栗阳叹息一声，燃气欠费了。
“栗阳，栗阳！”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伴随敲门声响起。
刘奶奶！
栗阳的记忆立刻做出回应。
“刘奶奶，你回来了。”栗阳打开门，将门外的刘奶奶让进屋子。
刘奶奶身后，还跟着捧着一小盆煮熟的地葛根的陈慕。
刘奶奶是一个长相有些凶悍的老年人，她的脸有些长，眉毛又些重，所以看上去非常严肃。
可栗阳的记忆中，刘奶奶却是一个非常慈祥的人。
对他们兄妹，更是多加照顾。
此时刘奶奶的脸上充满了倦怠之色，显然保衣局的工作并不轻松。
“花儿睡着了！”刘奶奶一眼就看到了沉睡在沙发上的栗花儿，眼中露出慈爱之色。
“嗯，睡着了。刘奶奶坐。”栗阳又搬了两个小凳子给祖孙二人。
“快吃点吧，你家的燃气欠费了，我想着你也没吃东西。”刘奶奶示意栗阳坐下。
栗阳的确饿了，也不客气，坐下拿起一个地葛根就吃起来。
入口的满口淀粉，微微有些苦意，却也能下咽。
“你妈妈哭着闹着要将花儿带走，说什么我贪图你家的钱！哎～”刘奶奶叹息一声。
“我知道，谢谢刘奶奶。”栗阳自然知道自己这位母亲大人的本事，好话歹话，撒泼打滚肯定是全用上了。
“你一个多月不回来，也是够狠心的，就留花儿一个人在这。”刘奶奶抱怨。
“是我的错，我没有考虑到路费。”栗阳解释，他的记忆中，好像一分钱都没拿。
从万物公司出来，经过内城到外城，如果只是走路需要走一天的时间，根本来不及，所以他才没有回来的。
只是，栗阳隐隐觉得，原因并不是这一个，只是他又想不起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