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一进屋子顾寒霜就兴奋的朝她招手。
陈玉走到书案旁，“顾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顾寒霜指了指桌面上的格子图，“这个是你做的吗？”
陈玉点头。
“我觉得账册一页一页的翻看很麻烦，有时候还得回看前面的数据来做比对，这时候就要重新返回去找，就很不方便。所以画了个表格，把药材名目以及日期之类的都当标题备注好，再把当日相对应的数据都抄录进去，最后再进行一个整和比对，这样要快很多。”
顾寒霜点头，很认同她的说法，同时也对她的做法很支持。
“这样的表格图我还是第一次见，确实要方便很多！以后咱们医馆的账册就用这种表格图来记账了！回头我就告诉孙掌柜，让他印制些这种表格图的账册分发下去。”
古代的记账方法都是一页纸一页纸的挨条记录，当然没有表格统计来的简单。
顾寒霜没想到她才来几天，就给了她这么个惊喜！
原本她也对自己当时应招她有些不确定。
只是同为女人，难免就多了些怜悯之心，再加上她算术好，才决定聘用的。
这会儿，还有些不确定的顾寒霜已经彻底打消了心里头的顾虑。
想起之前她说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后来家道中落了。
顾寒霜问道：“你家以前也是这样记账的吗？”
陈玉摇头，“不是，这个是我偶然间从一本书上得到的启发。”
现代大多都是电子表格做账，她也就是搬到纸上来实施。
顾寒霜点点头，“那行，待会儿我就和孙掌柜说印制表格账册的事儿，等印好了你就教教他们怎么做账方便。”
陈玉点头表示没问题。
顾寒霜笑道：“这么好的记账法子，得记你一功。以后有什么好的方法建议都提出来，给你涨工钱。”
她是个实在人，有功就要奖，错了也得罚。
提到涨工钱，陈玉暗暗发乐，点头应承下来。
就这样，陈玉在医馆待了大半个月，在孙掌柜的带领下，对医馆的事务是逐日剧增的熟悉。
顾寒霜来过医馆几次，也都很满意她的工作。
而且，表格账册也试行的不错，大大提高了医馆的工作效率。
不过，陈玉这些日子接触账目下来，发现济安堂的盈利虽然不错，可大大不如几年前。
且中间一段时间的账目简直亏本的不能看。
之前听孙掌柜提过顾家老爷曾经把医馆交给儿子打理了一段时间，导致亏损严重，而且还把医馆抵押了。
中间这段账目的亏损应该就是顾乘风那一段了。
按理说，顾寒霜很有生意头脑，接手后力挽狂澜这些年应该也补回来了。
但还是不如几年前好。
而且，就在顾乘风接手后，医馆还丧失了好几个药材的大客户。
陈玉不解，便问了孙掌柜。
提起这事儿，孙掌柜叹了口气，解释道：“原本咱们医馆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可现在有个济世堂医馆和咱们竞争着，生意自然就下滑不少。”
陈玉有些疑惑，“这个济世堂和咱们济安堂名字怎么这样相似？”
单凭两个名字，就能看出来中间有些蹊跷。
不然怎么那么多医馆名号不取，偏偏和济安堂只差一个字？
而且还都是在江水县，还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孙掌柜也不瞒着，直接说道：“两家医馆从祖上先辈开始就一直有竞争，医馆名字也是因为竞争关系毫不相让。虽有竞争，但以前他们和我们根本没有比头。就在我们主家公子接手济安堂那段时间，公子对生意上的事情根本就是随心所欲的处置，得罪了不少客户。导致济安堂的信誉受到波及，很多药材商不是抬价，就是不与我们合作了。后来都被济世堂拢了过去，济世堂也在那段时间迅速崛起，到现在能和咱们医馆抗衡了。”
他在济安堂做工了大半辈子，也算是跟着经历了不少事情。
好在后来主家小姐接手了生意，这才逐渐有了好转。
可现在济世堂已经在顾乘风接手那段时间趁虚而入，发展到能和济安堂平起平坐了。
竞争力自然也就更大。
也间接导致许多稀有的药材被坐地起价。
成本一高，以及生意上的竞争，济安堂能稳住墙角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若还是在顾乘风手里，医馆估计早都保不住了。
陈玉算是明白了。
这个顾乘风就是个败家子。
虽然济安堂现在也在盈利，相比以前利润基本少了一半。
要是长此以往下去，不会是好事。
商业竞争向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
济世堂既然追了上来，肯定不会再甘于下风。
采取手段是必然的。
没想到的是济世堂的动作来的很快。
济世堂赠药以及免费坐诊吸引了不少前去看病的人不说，在江水县还收获了不少好口碑。
而济安堂的生意急转而下。
顾寒霜为此伤脑筋，基本上每日都会来医馆看情况，要嘛就去济世堂对面的酒楼一坐就是整日。
济安堂没什么生意，医馆的人就闲了很多，而陈玉主管的账目这方面，除了看着每日惨淡的入账外，也是一派闲暇，基本上是无事可做。
面对愁云惨淡的生意，济安堂这边在顾寒霜的吩咐下仍保持按兵不动。
酒楼里
顾寒霜今天出来带上了她。
她们选座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对面济世堂的情况。
两家医馆的位置相隔并不远，都是在一条街上。
但看另一头的济安堂对比这边人头挤动的济世堂，可见的萧条。
济世堂专门安排了大夫免费看病，每天只限五十号人，已经持续一个月未见停止的意思。
因为号数有限，很多人一大早就来排队等着抽签。
此时的济世堂医馆外面，前来看病和买药的人排了长长一条队伍。
顾寒霜自进酒楼就一直注视着对面的济世堂。
许久，才端着茶杯喝了口茶，看向她，“陈玉，咱们医馆近几日的进账如何？”
自从济世堂有所动作之后，济安堂的账面基本上每天都空着好大一块。
还有直接留白的。
因为这个，顾寒霜已经好些天没看账本了。
“最近三日咱们医馆只有十三两银子的入账。”
搁在以前，最差也得有上百两一日。
自从济世堂有所动作之后，她们这边医馆是直线往下的亏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