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 25 章

25,重修

不夜城是西城的热门景点,她之前没去过,但在网上看过不少打卡的照片,知道里面景致不错。

一路骑步行街入口,两人找了位置还好车,再顺着人-流往前走。

没走出几步,就被五光十色的夜景迷了眼。一排排红灯笼,宏辉的仿唐建筑,色彩缤纷、造型各异的花灯,琳琅满目,交相辉映,将廊檐屋角映照得繁华又热闹,让她想到了《大明宫词》里的上元节长安城。

虽不是假期,但行人和游客并不少,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解开那张网后,夏时初轻松自在得多,性子也逐渐恢复如常。一路闲逛还不忘揪着盛怀扬追问他是怎么联系上陈航母亲的戏迷、又是怎么请动他们的,以及后面活动的效果等等。

盛怀扬毫不吝啬,把整个过程一一道来,并不时回答她的疑问。

她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听到他居然是通过P大戏剧社来承办戏迷见面会活动,并且让戏剧社成功获得陈航及其母亲提供的永久赞助经费时,夏时初拍手叫绝,“什么叫一石三鸟、一箭三雕,你这是标准的三方共赢呀。啧啧,不愧是华尔街最靓的崽。”

见他挑眉似是不明白,夏时初忍不住笑,“夸你帅的意思。”

盛怀扬低眸笑了下。

夏时初又想到,“说到戏剧社,当年我还当过他们的副社长。”qupi.org 龙虾小说网

盛怀扬:“连生旦末丑都分不清的副社长。”

夏时初摆手,“不重要,反正他们选我也不是想让我去唱戏,主要还是想利用我来招新。”

“你?”盛怀扬挑眉看她。

“你、你、你。”夏时初飞快纠正。

当年,同寝的另一个妹子在大二时当选为戏剧社社长。为了在百团大战里吸引新人,这妹子威逼利诱夏时初带着盛怀扬加入社团,还给她挂了个副社长的名头。

原本夏时初还想,名草已有主,自己这个主还明晃晃地摆着,肯定是反作用,结果……还是太低估了盛大校草的魅力。

同寝妹子先在论坛上发了个——“哇,校草居然加入戏剧社,我是不是有机会跟对手戏”的钓鱼帖;接着又在招新第一天,让盛怀扬陪着夏时初这个副社长站了五分钟的台,于是报名表雪花一样飘来。

当然,被作为招生广告的校草同学,最后其实一次都没去过戏剧社。

同样是追忆往事,这一次夏时初只觉得好笑,而没有莫名地心酸。

一念天堂,是不是这个意思?

走到一处摆满大型花灯的小广场,夏时初被右边的嫦娥月兔灯吸引了目光,驻足看了好一会儿,盛怀扬就安静地陪在她身边,耐心地等着。

“美女、帅哥,拍照吗?”

一个挂着相机的小伙凑到他们面前,晃着手里的几张照片揽生意,“拍一张吧,这里拍起来很漂亮,现拍现洗,只要10块钱。”

盛怀扬侧头看她,眼带询问。

她摇头,“不拍,灯太多,会曝光,不好看。”

“不会,我们是专业的。”小伙热情地展示着他的作品,“你看,哪有曝光?”

标准的景点游人照,既有穿着唐朝服饰的,还有带着少数民族帽子的,也有摆动彩色丝巾的……画面和人都被P得没了形,也不知道小伙子哪来的自信,认为这样的成品能吸引到顾客掏钱。

“不用了,谢谢。”她客气道。

许是之前盛怀扬没有直接拒绝,小伙把营销对象换成他,“帅哥,你拍一个吧,带女朋友来玩儿,总要留个纪念吧。”

“你看,这儿景色多漂亮,你长那么帅,你女朋友又那么美,不拍都对不起这条件呀。”

夏时初嫌这人嘴太油,烦得很,一把扯住盛怀扬的袖子,大步往前走,想甩开他。

走出一段距离,回头确认人没跟上来,她才嘟囔,“这些人好烦。”

边说边扭回来,头刚回正就看到了两米开外,站在十字路口,与他们面对面的乔霏霏、孙思婕还有姜呈。

“这么巧。”她抬手打了个招呼。

却发现三人目光落在别处,她顺着目光往下移,非常清晰地看到了她和盛怀扬“牵”一块儿的手。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斗篷款大衣,袖子很宽大,盛怀扬穿的则是那件飞行夹克羽绒服。她拽着他的衣袖的手刚好被掩住,远看可不就是两人手牵手。

她噗了一口气,慢慢松开。

对面那三人也强装镇定地跟他们摇了摇手,并且用他们听不到的声音交流着。

乔霏霏:“你们说我们要不要过去?”

姜呈:“过去吧,碰都碰到了。”

孙思婕:“呵。”

另一边,夏时初大方得多,她偏头看盛怀扬,“要跟他们一起吗?”

“看你。”他更是坦然。

“那就一起吧。你说,他们会不会以为咱俩偷偷约会。”

“会。”

没等她应,他补充道,“尤其在听完你下午那通电话后。”

经他一提,夏时初瞬时想起了下午那通“社死”电话。

“你干嘛开免提?”她瞪他。

“我没开,是你声音太大。”

好吧,她那一嗓子是吼得有点大声,但是,“你应该提醒我有外人,我就不会说脱你衣服。”

盛怀扬眼神轻飘飘地过来,“你意思,没外人就可以脱我衣服?”

明白他是故意调侃,夏时初干脆驳回去,“谁说我要脱你衣服,我明明是想脱你裤子。”

许是被她的“厚颜无耻”惊到,盛大辩手竟足足默了半晌。

就在夏时初洋洋自得,没想到自己也有把盛大辩手辨得哑口无言时,旁边的男人悠悠地扔来一句,“什么时候?”

卧槽!

夏时初一个趔趄,差点没把自己绊摔了。

“盛怀扬,你变了。”她故作痛心状,“你现在怎么也学会厚颜无耻了?”

他盯着她:“近墨者黑。”

夏时初抽了下嘴角,是什么让她产生了自己能辨过盛怀扬的错觉?是这漫街飘荡的红灯笼么?

两人浑若无人地斗嘴斗法,落在对面三人眼里俨然就是“打情骂俏”。

姜呈内心OS:这两人终于和好了。

乔霏霏:什么状况,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

孙思婕:果然。

两边人最终还是汇到一起。

“老大,好巧,你们也来逛啊。”乔霏霏最先开口。

“盛总请我吃饭,刚好就在附近,顺便就来逛一下。”

乔霏霏哦哦哦几句,话题又被聊死了。

姜呈打破沉默,“你们是跟我们一起,还是?”

盛怀扬视线落在夏时初脸上,答案自明——听她的。

“一起吧,碰都碰到了。”夏时初说。

乔霏霏接过话,“那就一起,我们西边过来的,那边还没去看过,你们呢?”

夏时初:“我们也没看过。”

于是,接下来的行程就变成了小组团建。

一路继续逛到商业区,几人去咖啡馆买了咖啡,捧在手里慢悠悠地喝着,快到街尾时,看见一个小店前围了不少人。

乔霏霏好奇,凑了上去,然后朝他们招手,“你们快来。”

夏时初围过去,发现店内坐了两个老者,一个在捏面人,一个在画面具。

惊人惊奇的是,两位老人的技艺非常高超,尤其那个捏面人的,手巧得像3D打印机,不仅能随手捏出花草动物,还能观人捏像。他们凑着看热闹的功夫,他就替两个小女生捏了娃娃象,栩栩如生,神态更是惟妙惟肖。

“我喜欢这个。”乔霏霏指着那个捏面人的摊,“师傅,捏一个多少钱?”

“花草20,动物50,玩偶100,人像200。”师傅头也不抬地说。

没等她回话,紧挨着的一对小情侣先开了口,“捏两个能便宜点吗?”

老人抬眸看了他们一眼,“一对儿啊?那给你们算350。”

小情侣低声商量两句,应该还是觉着贵,继续讨价还价,“师傅,300可以吗?”

“不行,350最少了。”老人坚持。

小情侣不气馁,继续磨,“再便宜点吧,我们是学生,没多少钱。”

“对,师傅便宜点,我们也想捏。”

老人闻言再次抬头,视线从他们身上转到乔霏霏这边,“你捏几个。”

乔霏霏扭头看看其他人,比了个五,“五个。”

“五个啊。”老人寻思了下,那就150吧。”

乔霏霏爽快地付了钱。

老人先捏了那对小情侣,完了才问乔霏霏,“你们是哪几个人?”

其实除了她,其他人兴趣都不大,刚才凑过来看了两眼后,纷纷走开站在一旁刷手机。

乔霏霏很是被打击,招呼他们,“你们赶紧过来,我钱都付了。”

姜呈犹豫了下,率先过去。

她又看向孙思婕和夏时初,“思婕、老大。”

孙思婕叹口气,收了手机也凑了上去。

夏时初见她眼巴巴看着自己,想想决定配合下,走出一步,她扭头喊盛怀扬,“大家都有,你也别落下。”

盛怀扬皱眉,显然是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

“就当团偶嘛。”她鼓起脸颊,做包子状,“很可爱的。”

盛怀扬眸子闪过笑意,收起手机。

老人速度很快,不到半小时,五个面人全部捏到位,有意思的是,他给五个面人都配上了唐朝服饰。

乔霏霏喜欢得不行,就连之前勉为其难配合的姜呈和孙思婕也是爱不释手,捧着欣赏和商业互吹了一番。

唯有夏时初不满意,她盯着手里圆嘟嘟的唐人玩偶,“我脸哪有这么圆,还有,我头也没有这么大。”

老人摘下眼镜,笑嘻嘻地回:“姑娘,这样才可爱,唐人以胖为美,瘦了不好看。”

“老大,我脸也圆嘟嘟的。”乔霏霏指指孙思婕和姜呈的,“他们也是,大家都是小圆脸。”

“他不是。”老人指了下盛怀扬,“他太俊,不能捏圆脸。”

可不是,相比她的“丑”,盛怀扬那个面人俊得十分过分,一身古代长衫,头发半束,五官冷峻,将他的矜贵清隽的气质展露无疑。

视线再落回自己那个,真是怎么看怎么丑。

瞅瞅,捏的面人还要评颜值,不够俊的都不配拥有瓜子脸。

收好面人,几人朝出口方向走,走着走着,发现游客们都急窜窜地往某个地方奔去,偶有几个还会喊同伴,“快点、快点,马上就要开始了。”

乔霏霏一听瞬间躁动起来,嚷着说是花车巡游,拉着孙思婕快步跟上大部队。结果,赶到才知道,哪里是花车巡游。

“音乐喷泉啊。”乔霏霏失望地叹气。

姜呈失笑,“还看吗?”

“来都来了,看一下吧。”乔霏霏说出游客经典台词后,带着孙思婕和姜呈往最佳观赏点挤。

盛怀扬和夏时初却未动,他侧头问她,“要看吗?”

她摇头,退出人群,正想找个地方坐着等他们,原本黑溜溜的广场倏地灯光闪亮。

一束水柱从广场最中心喷射而出,高高跃起,未落下,周围一圈又一圈地水柱拔地而起,配合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声光电水配合到位,演绎着大唐盛世风情。

夏时初站在外围,仰头看了会儿,竟看得有些入迷。

北方的深冬本就寒气逼人,加上水汽,更加了一层冷意,游人们纷纷缩紧了脖子。

夏时初也不例外,她抱紧手臂,把脖子缩进衣领里。

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落在了她的肩头。

她愣了下,连忙说,“我不冷,你穿上。”

开玩笑,西城也是供暖区,这个温度,没有羽绒服,就穿一件羊绒衫,不冻死才怪。

“穿着。”盛怀扬略显霸道地拉住外套两边的领角,往里拢了拢,将她裹进外套里。

两人面对面站着,很近的距离,近得能看见彼此瞳孔里的自己,还有他漆黑眼底被斑斓灯光染上的光,温柔而明亮。

心脏又在开始瞎扑腾,但这一次,她没有逃避,没有惊慌,而是镇定地对上他的眼,压着心跳说出那个重逢来一直困扰她的问题,“盛怀扬,你回来是想求复合吗?”

盛怀扬手蓦得一滞,眼底闪过一抹惊色。但他亦没有避开她的视线,黑沉的瞳孔深深地看着她,心口像是毫无防备地被针扎了一下,不是撕裂的痛,却也隐痛得难受。

一曲完毕,音乐停,欢腾的水柱也安静地待在原地。游人们耐心地等着下一支乐曲的到来。

夏时初也在耐心地等待他的答案。

噔,一个激昂的音符划破周遭的宁静。夏时初一瞬不瞬地凝着面前沉默的男人,在心底叹口气,还是这幅死样子啊。

“不知道?”她反手脱下他的衣服,塞回他手里,“那就等你想清楚再做这些事。”

“不看了,我先回去了,你跟他们说一声。”她把手抄进大衣口袋,提步走人。

擦肩而过时,手臂却被他抓住,冷冽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一起。”

夏时初稍稍用力地拂开他的手,语气坚定,“别了,我不想。”

夜风很冷,激昂的乐曲带着水花欢腾起舞。

盛怀扬站在池边,目光定定地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眸子里情绪翻涌,心脏像是被人攥住,闷滞得快要透不过气。

又一曲结束,乔霏霏跑过来想问两人要不要继续逛,一看夏时初不见了。

“盛总,老大呢?”

盛怀扬垂眸看着手里的外套,“走了。”

“啊,就走了?”

盛怀扬抬眸,视线投向再次跳跃而起的喷泉,“是啊,又走了。”

乔霏霏挑眉,有些费解,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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