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服务生引领着我进了里屋的一道门，一进门就看见了端坐在大班台后面的联谊会老板。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光头男人，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目光。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短袖衫，乍一看起来还蛮精神干练的，但我透过他光头上隐隐的毛茬，看得出来他以前是个“地中海”式的秃头，人工植发也失败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做出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干脆剃个光头，装黑社会。
“久仰，久仰，大侦探，欢迎大驾光临，叫我月老就行。”那人见到我，显出十分兴奋的样子，或许这只是出于他的职业习惯。他起身隔着桌子跟我握了握手：“喝酒吗？”他的嗓音像极了一个老女人。
“不用了。”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我那员工年纪小，有眼不识泰山。”
“没事。”
“先登个记吧，容先生。”月老从抽屉里掏出一大本电子相簿，“我们这基本上都是模特、白领、女老板，绝对没一个女屌丝。”
“我不是来相亲的。”
“那就是交友咯。”
“也不是来交友的。”
“那您到底是来干嘛的？”月老双臂抱胸，身子往后一仰，显得有些不悦。
“我是来买古董的。”我打算把跟吧台女编的话题继续编下去。qupi.org 龙虾小说网
“没想到您也有这爱好！”月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的东西都是有合法持有证明的。”
“最近喜欢听歌。”我随口道。
“现在的年轻人呐！”月老双手抱着后脑勺，身子往椅子靠背一仰，“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我心里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搞忘了。
“不好意思，”月老身子往桌前一探问道，“以前不是传出过你的绯闻吗？”
看来我是真的记不起一些事了。
一个男服务生引领着我进了里屋的一道门，一进门就看见了端坐在大班台后面的联谊会老板。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光头男人，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目光。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短袖衫，乍一看起来还蛮精神干练的，但我透过他光头上隐隐的毛茬，看得出来他以前是个“地中海”式的秃头，人工植发也失败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做出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干脆剃个光头，装黑社会。
“久仰，久仰，大侦探，欢迎大驾光临，叫我月老就行。”那人见到我，显出十分兴奋的样子，或许这只是出于他的职业习惯。他起身隔着桌子跟我握了握手：“喝酒吗？”他的嗓音像极了一个老女人。
“不用了。”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我那员工年纪小，有眼不识泰山。”
“没事。”
“先登个记吧，容先生。”月老从抽屉里掏出一大本电子相簿，“我们这基本上都是模特、白领、女老板，绝对没一个女屌丝。”
“我不是来相亲的。”
“那就是交友咯。”
“也不是来交友的。”
“那您到底是来干嘛的？”月老双臂抱胸，身子往后一仰，显得有些不悦。
“我是来买古董的。”我打算把跟吧台女编的话题继续编下去。
“没想到您也有这爱好！”月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的东西都是有合法持有证明的。”
“最近喜欢听歌。”我随口道。
“现在的年轻人呐！”月老双手抱着后脑勺，身子往椅子靠背一仰，“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我心里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搞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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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月老身子往桌前一探问道，“以前不是传出过你的绯闻吗？”
看来我是真的记不起一些事了。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没有交女友的欲望了呢？再说你也不是庚毒人啊。”月老的语气显得十分不满，“当年因为庚毒肆虐，塔国成年男性感染率极高，生育率岌岌可危，人口危机就在眼前。大法官果断出手，推翻。在塔国确立了近49年的女性堕胎权或被颠覆，而最终结局要看塔国人的自由意志和现实之间的博弈结果。”
“这是一道两难的选择题！”
“世界人口锐减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男性注射疫苗后男性的性欲下降，有一部分男人甚至丧失了生殖能力，结婚的花费和养育后代的社会负担加剧等原因都在其次，因为这是一直存在的问题，只有程度的不同，只有第一个原因才是根本性的。”
“问题是现在女性变得男性化了。”
“病毒学家弗勒巴斯在教主元年预感到人类即将到来的危机，他在集会上大声疾呼‘未接种疫苗的人将拯救人类和结束这场病毒危机’。他说完这话24天后就暴亡了，他留下这个箴言或者说是神谕后便匆匆离去，他完成了教主交给他的使命。”
“我上学时学过他的事迹，后来各国就颁布了反堕胎的法令，试图阻止全球生育率的大幅度下滑。”我突然记起了一些事。记得八年前，我看过一部叫《夜行货车》的古代推理片，讲的是一个小说家送给他前妻一本书，书名就叫“夜行货车”，似乎是打算跟她复合。书里讲述了一个发生在公路上的恐怖、离奇的故事，内容我忘了，大约是讲一女的遇到坏人后死里逃生的故事，但我非常非常喜欢导演所营造的诡异氛围，首尾处理得神秘、震撼，耐人寻味，最后她前妻盛装出现在一家高档餐厅等他赴约，却永远也等不到他。记得影片开始时有一句台词是她妈妈跟她说的：小说家是一个有有魅力的男人，你可以跟上床，但你不能跟他结婚。那本小说就是小说家给她的回应。但不知道是真的有平行时空还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现在搜不到这部影片了，现在的《夜行货车》是一部跟我看过的那部同名影片完全不相干的古旧电视剧。
“我这有货真价实的海鸥713手摇唱机、留声机，双盒发条机芯，自带收音、扩音。”月老突然叫人搬来一部老唱机，可能是解除了对我的防备，“还有各种黑胶唱片，应有尽有，随便选。”
“多少钱？”
“看你要买哪一个？”
“如果我只买一张唱片。”
“那也要看是哪张唱片。”
“你这里收集的老唱片多吗？”
“你看看我后面。”
我抬头望去，整整一面墙架子上都是老唱片。
“这还不是我的全部。”月老递给我一杯红酒，洋洋得意道。
“这些歌你全都听过吗？”我问道。
“不敢说全部，绝大部分都听过。”月老颇有自信地答道。
“那你听听这个。”我在桌上打开了蓝色精神病院的网站。
网站的背景音乐显然引起了月老的注意，他很认真地侧耳倾听，然后又戴上了耳机。
“有杂音。”我提醒道。
“我们管那叫‘爆豆音’。”月老果然很专业！
“这个是不是因为录音或者播放的机器太陈旧了。”我问道。
“无论是什么样的机器，如果唱片保养不善，表面有灰尘和划痕就会出现这样的杂音。”
“老古董了！”
“这跟机器是不是古董没多大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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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主要和唱片有关。无论是什么样的机器，如果唱片保养不善，表面有灰尘和划痕就会出现这样的杂音。”
“音质很差，”这显然是他从未听过的一首歌，“唱片的转速稳定性也不大好。”
他在桌面上打开了自己编程的音乐解析软件，还让我帮他忙：“在第三个波段时，你帮我放大一下，我要去杂音。”
“听我口令，一、二、三......”
十分钟过去了，月老还在不停地重复这个操作。
突然，月老坐直身子，用一种近乎于弘毅的神情注视着前方。
“怎么样？”我问道。
月老没回答，只见他趴在桌上检索了一会，起身转向身后的唱片墙，他走过去从上面抽出一张黑胶唱片，又大步走回来，小心翼翼地把唱片安放在老唱机上，然后迅速摇了几下手柄。
“没错，”月老充满自信道，“具体是哪首歌不知道，但应该就是她唱的，三百年前的一位流行歌星。”
黑胶唱片缓缓转动，月老用食指勾起一根金属杆搭上去，不一会便传来一位女歌手悠扬的歌声。那歌声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有沙沙的背景噪声，又像是从屋外传来的雨声。
“这机器不用电的吗？”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我并没有看到这台机器带有那种老式的电线插头。
月老笑而不答。
我心想：“莫非是用电池的？”
“说来你可能不信，”月老突然神秘兮兮地低声道，“这东西跟电完全没关系。之前我也一直以为这是一种电器，因为但凡跟波的运动有关的都会跟电有关系，声波也不能例外，比如电话，但发明手摇唱机的人打破了这一规则，他所需要的只是一堆金属。当我第一次知道它的秘密时，完全无法相信，不知道那位发明家是怎么想出来的。对当时的人来说，把看不见的声音变成固体保存起来，还能完整释放出来，还有比这个更神奇的发明吗？这简直就是一个匪夷所思的魔法，能造出这东西的就是神！”
听月老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神奇。
直觉告诉我，之前那首歌就是这个女人唱的，歌曲一首接一首，但都不是那医院网站上的背景音乐。
月老优雅地端起高脚杯，呷了一口红酒，笑道：“您先别着急，音乐就要慢慢欣赏嘛。”
但他不知道我这两天都没休息好，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听，”月老突然高声道，“就是这首歌……”
我也听出来了，确实是那首歌，听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在哪听过。我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天上的太阳突然跌落；
如果有一天，地上的海水突然蒸发殆尽；
只要你爱我，真的爱我；
那就随它去吧，我不会在乎。
如果一切都已失去，
我也会微笑着接受。
如果你爱我，真的爱我，
那就随它去吧，亲爱的，我不会在乎。
我该抓住那颗流星吗？
我该把它带到你在的地方吗？
如果你要我这样做，我就会去做；
你可以叫我做任何事情，
我会做任何你要求的事；
只要你说你仍然爱我。
当我俩在地球上的生命结束时，
我将与你共享永夜。
如果你爱我，真的爱我，
那就随便吧，亲爱的，我不会在乎。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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