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有病 忽然低头吻过来

【Chapter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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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昆廷正在说要回科室的事, 也是巧了,刚把人送来就有手术要上,他要没来, 那干活的都不一定是他。

外面在下雨, 文禾还想:“不用从家里跑过来, 刚好近。”

梁昆廷苦笑道:“早知道送其它医院了, 就这么……”倒霉也不好说,只能无奈叹气, 再一抬头, 看见周鸣初走过来。

因为下午见过,梁昆廷是有印象的, 他问文禾:“是这位吗?”

经他的提醒,文禾转身也看到周鸣初:“周总。”

周鸣初走过去, 文禾见他看着梁昆廷, 忙给两边介绍:“这是我们周总, 里面那个是他妹妹。”又介绍梁昆廷:“这是我朋友, 也是这里医生, 是他救的卢小姐,也是他开车把人送过来的。”

礼节性的, 两个男的握了下手。

周鸣初问文禾:“怎么出的事,报警是什么意思?”

文禾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那会在猎德那边给毛露露打包烧烤,就见卢静珠被个男的堵着,那男的应该是她前男友, 先是死缠烂打求复合,被拒绝后大概恼羞成怒,追着不给卢静珠走。

那男的看起来文质彬彬,下手却特别狠, 抓住卢静珠脑袋直接往墙上按,情绪失控的样子很吓人。

周鸣初听完问:“人呢?”

“被警察带走了。”文禾头一摆,听到护士在喊,说病人醒了。qupi.org 龙虾小说网

卢静珠还有点耳鸣,讲了几句话才慢慢回过神。

她看见周鸣初,喃喃说:“真不是我的问题,是他有病。”

周鸣初问:“谷志德没跟你在一起?”

“他……出差。”卢静珠不安地抓着医院被单。

周鸣初说:“他出差,所以你去见前男友。”

卢静珠一颗脑袋不能再低了:“他说他病了,非要见我一面,我也没想到……”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抬头,却见周鸣初的视线越过她,望向门口那两个。

梁昆廷准备走了,正跟文禾说话:“一会回去当心点,叫你朋友下来接你。”

毛露露不知道下班没有,文禾说:“没事,最近都安全的,上回的变态应该不敢来了。”

“还是要当心。”梁昆廷有些迟疑,想让她在医院等,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下手术台,只好叮嘱:“你到家发信息给我。”

文禾点点头:“好。”

梁昆廷低头跟她确认:“不要嫌麻烦,记得跟我报个安全,不然我上手术也不放心。”

他忽然离很近,文禾红着脸,嗯了一声。

稍微远点看,像一对难舍难分的小情侣在说悄悄话。

卢静珠又看周鸣初,他已经调回视线:“刚刚要说什么?”

卢静珠说:“别打给我妈,我不想让她担心。”

周鸣初不关心:“这个你自己决定。”

所以还是冷点好,冷淡的人分寸感强,不会一点事就张扬得满世界都知道。

当然卢静珠也不怕满世界知道,她只是不想让她妈妈担心,也不想听她妈妈多说什么,除了磨耳朵没意义。

松完一口气,卢静珠喊了喊文禾:“谢谢你,刚刚多亏你们。”又问:“刚刚那位是?”

文禾说:“是我一个朋友。”

卢静珠哦了一声:“他是这里医生?”她刚刚看见梁昆廷跟这里护士说话。

文禾点点头。

卢静珠笑笑:“那回头也帮我谢谢他,刚刚多亏了他。”刚经历过意外,她状态却恢复得很快,心理素质也强,甚至若无其事地开玩笑:“我要不要给他送个锦旗,他们三甲医生是不是都喜欢这个?”

文禾觉得她这样说话对梁昆廷隐隐有点不尊重,于是微微皱了下眉:“我给谷总打过电话,没接通。”

周鸣初问:“你有他电话?”

“微信,上次展会加的。”文禾看了眼卢静珠,其实打的时候有点犹豫,毕竟没发生冲突前,她跟她那个前男友看起来是有那么点暧昧的。

但卢静珠却面不改色:“他应该在飞机上,打不通正常。”说着摸开手机联系助理。

很快警察来做笔录,因为是目击者,文禾也跟着录了一份。

警察问得很细,该讲的她都讲了,签完字准备走的时候碰到丁彩,丁彩娇小的个子,劲却特别猛,在门口撞得文禾肋骨都麻了下。

“对不起,没事吧?”丁彩连忙扶住她。

“没事。”文禾捂着那里缓了缓,看她刘海都被淋湿了,觉得她这份工也不容易,上司在酒吧醉了要去接,上司出事住院了,还要大晚上赶过来照顾。

两人打招呼闲聊两句,文禾背包下楼。

雨下得噼里啪啦,好在梁昆廷刚刚帮她在急诊借了把伞,文禾打算走出去叫车,于是撑开伞往外面走。

地面湿,文禾小心避开有积水的地方,车灯照过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周鸣初的车开上来。

文禾不想坐他的车:“谢谢周总,我自己打车就可以。”她继续往前走,走过岗哨走出大门,周鸣初的车一直跟在后面,最后停在她等车的路边,车窗打下,锁键也松开。

他不说话,文禾也不想理他,低头找打车软件。

风大雨大,她穿的裙子被吹得贴在腿上,这把折叠伞又小,花花绿绿很漂亮,但禁不得风吹。

文禾挡着脑袋往后退了退,因为这医院有两个门经常跳定位,她手动调整时,周鸣初忽然从主驾钻出来,不由分说把她塞进车里,收伞,拉安全带,用力把门关上。

他力气大速度又快,文禾在重新驶动的车子里懵了几秒,猛地转头看周鸣初:“你干什么?”

“我没有三催四请的习惯。” 周鸣初语气生硬。

文禾说:“我没有让你三催四请,我说了我自己打车!”

周鸣初理都不理,任她两只眼睛充了火一样,他稳稳操着方向盘,两只眼睛看着前面。

文禾想骂他有病,花了很大力气才没有骂出口,她咬着牙调整了一下卡脖子的安全带,牵了牵淋湿的裙摆,从包里拿出纸巾来擦脚。

暖风打开,两个人都有点湿漉漉的,周鸣初专心开车一言不发,文禾也懒得跟他说什么。

过会毛露露打来电话,她接起来断断续续地说话:“临时有点事……没买……好,我快到了,我在那个药店门口等你……”

离得近,确实很快就到了。

文禾指了指药店的灯箱:“停这里就可以。”

周鸣初像没听见,还要往里开,文禾再一次体会到那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前面路修窄了,进不去。”

周鸣初侧头看她,文禾紧紧地握了下手,又快速在他的视线里平静下来:“周总,我要在这里等我朋友,麻烦你,在这里停就可以。”

周鸣初看到她握紧又松开的手,也听到她憋回去的那一口气,看起来打定主意要跟他客客气气的,他也没啰嗦,很干脆地解了锁,等她下去,一脚油门揸车离开。

毛露露过来看见一个X7的车屁股,打车打到这个系列的宝马可不常见,她抬起伞问:“谁啊?”

“我们老总。”文禾说:“就是你们那个股东的儿子。”

毛露露一惊,这也太巧了:“他今晚还在我们那吃饭,他们一家人。”顿了下,疑惑:“你们怎么在一起?”

“他妹妹……他后妈的女儿出了点事,我刚好碰见。”文禾怕借来的伞弄坏,收好后一弯腰钻进毛露露的大伞下面,两深人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家,路上顺便说了说卢静珠的事。

毛露露一个不在现场的人都听得心有余悸,但听她说卢静珠醒了以后很冷静,不由奇怪:“你那个上司家里的人怎么都这么……都有点不正常的样子?”

“什么不正常?”

毛露露把周鸣初一家人吃饭的情景给讲了讲:“感觉关系不亲近。”唯一亲近点的就是兄弟两,而且母子两个虽然今晚没吵,但总有一种随时能吵起来的感觉。

毛露露说:“你们那个老总说话挺直接的,他性格是不是有点古怪?”

“他是那样。”文禾想起今晚的周鸣初,也觉得他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到周六,文禾去陪潇潇找房子。

潇潇新工作找得很快,她去的是DC,之前展会的一点人情这么快就派上用场,自嘲道:“还好我自己辞了,要是被开除,DC还不一定能进。”

文禾问:“你不是说要去投靠姜姜吗?”

“说说而已,医美我又没干过。”潇潇脾气急,实际又是相对保守的那一类,偏向平稳顺,离职了就要找下家,还要是自己熟悉的,让她跟姜姜那样去一头扎进新行业,对她来说成本太高了。

又说:“姜姜不一样,人家是要当老板的人,说以后自己做呢。”

要说实话,潇潇其实有一点后悔离开E康,觉得当时太冲动,但现在后悔也没用,好在新公司也不错,就是要搬家。

她搬家这事文禾找了表妹钟露,钟露正好是做租赁的,在各个小区间带着她们跑了一整天,还帮忙砍价,热情又尽心。

等看好房子签好约,她又把中介费也退回来,傻笑着跟潇潇说:“你是我姐的朋友,帮个小忙应该的。”

潇潇对这小姑娘很有好感,也冲她笑:“那一起吃个饭吧,我总得谢谢你。”

钟露一开始没敢答应,等文禾也叫她,才高高兴兴地跟着一起。

潇潇觉得稀奇,问文禾:“你这个妹妹怕你啊?”

文禾摇摇头:“只是平时来往不多,不太熟。”

吃饭的时候闲聊,钟露在广州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能跟文禾她们一起玩,嘴巴基本没停过,问什么都说,自己情况一股脑全掏出来。

只是问到男朋友的时候有点支支吾吾,说想跟他分手:“他嫌我赚的钱少……我前段骨折在家没上班,他还催我分房租。”

潇潇一怒:“这什么鸟男人,你怎么看上他的?”

钟露低头,盯着筷子想好久:“他一开始不这样的……”

文禾看了看她。

“打扰一下,你们的饮料来了。”服务员端着几杯饮料过来,全是冰饮,文禾喝几口感觉肚子有点坠坠的,潇潇问:“是不是快来姨妈了?”

“应该是吧。”文禾算着时间,大概是这几天。

钟露连忙起来,跑去自助茶水区给她弄来一杯花茶:“喝这个暖暖,要是冻到了要痛经的,难受。”

有点烫,文禾吹开喝了一口,手心搭上面,有缓解一点。

“姐。”吃完饭钟露问:“你中秋回家吗?”

文禾点点头:“我有补休,会提前回去。”都是之前参加展会攒的,刚好中秋能用上,避开高峰。

那天回到家,文禾先是给姜姜打了个电话,再联系钟露,介绍她去姜姜那里:“也是销售,要每天跑来跑去的,但底薪比你现在高,而且她们有宿舍,你自己考虑一下,如果觉得可以,过去试试。”

“好好好,我一定去!”钟露惊讶坏了,说自己正想换工作,因为租赁就是赚个吃饭的钱,门店还各种克扣,每天一到店就要开两个小时的会,站得头晕脑胀的。

文禾拿着电话听她谢个不停,仿佛看到刚来广州时的自己。

那时候什么样,拘谨老实小心翼翼,人家对她笑一下就满足,看见黑着脸的就怯,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怕的。

转天周日,文禾起来把家里能洗的都洗了,地板拖得铮亮,人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外面太阳很大,文禾想起章茹之前约她去玩飞盘,就打了个电话过去,商量来商量去的,最后章茹说去打羽毛球。

文禾跟着她到了越秀的一个球场,章茹说约的是她一个姐妹老公,到场后却发现还有叶印阳和周鸣初。

周鸣初正跟人对打,文禾印象中似乎是第一次看他打羽毛球,他抽球时又快又狠,给对手极大压迫感。

他每一拍的目的和威胁性都很强,有人在场边吆喝:“周总悠着点,别把拍子打断了,回头又要去拉线。”

章茹给文禾介绍那人:“这位是峻总,佳佳老公。”

“峻总好。”文禾认得佳佳,她们一起去过酒吧玩,对留着公主切的佳佳很有印象。

“你好你好。”杜峻跟她打了声招呼,视线还看着周鸣初那边的球场,正精彩。

周鸣初这个身体机能,已经狂到对方敢起球他就敢杀的程度,应该是想速战速决,对面冷不丁杀了个球,他回身居然能接住,足底力量大到地胶都被踩变形。

最后一球,网前一个跃击,看起来甚至有些暴力。

章茹被吓到:“他打球还是打架,这么吓人的。”

文禾也有点被震住,庆幸跟他对打的不是自己。

但换了双鞋的时间,听到他那个对手拉伤的消息,估计是接最后那个球的时候没控好力,把腰给拉了。

对手吊着老腰在笑骂,说以后再不跟周鸣初打,跟他打配合很爽,站他对面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牛逼啊周总。”杜峻挑着眉说:“火气挺旺,这是攒点儿劲都发泄到球场上了吧。”

周鸣初挺不是人的,回应说人家一来就上场,没拉伸。

他汗出得多,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站在场边换上衣,一背的汗。

文禾撇开视线,刚好杜峻提议:“难得今天有女球友,不如开一局混双?”

男女混双,他结了婚当然不参加,就剩E康的四个人。

章茹属于单打都没怎么搞明白的,听到说要抓阄组队时迟疑地看了眼周鸣初,文禾知道她跟周鸣初不熟,主动站过去:“我跟周总吧。”

周鸣初正在换手胶,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他刚刚的对手在提醒:“美女,你跟他打要当心,这个人杀球有瘾,要注意低头,多蹲。”

“好的。”文禾点点头,看到章茹在另一边扎头发,皮筋绷到地上,叶印阳捡起来递过去,说了句什么,章茹把耳圈摘下来,偷偷摸摸放到他口袋。

这一对的感情肯定很好。

这位叶总是去年空降到公司的,他刚来那会,文禾记得杨宇还不怎么把他放眼里,甚至在试探后觉得这位采购总脾气一般能力也一般,慢慢就放松了警惕,表面虽然巴结他,心里却也不觉得有多厉害,结果没多久,被这位叶总拿来开了第一刀。

原来面相温和的人,狠起来也不留情面。

文禾想着这点事有点出神,连周鸣初走到背后也没察觉。

周鸣初问:“你站前站后?”

她像没听到,纹丝不动,直到他走到她面前才有了反应,却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像他是什么需要远离的危险人物。

周鸣初的脸沉下来,扔出一句:“你站前面,接网前。”

文禾感觉自己受到歧视,皱眉说:“我参加过双打,很多次。”

周鸣初转身就走。

文禾觉得跟他无法沟通也就不沟通了,反正打个休闲赛而已,应该很快就能结束。

比赛开始后她负责拦网,周鸣初在后面负责杀吊,一开始还算顺利,只是周鸣初动作频率很迅速,文禾渐渐觉得吃力。

周鸣初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他胜负欲明明很强,也明明可以速战速决,却连章茹打出界的球都杀了回来。

文禾眼睁睁看着比赛时间延长,开始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延长时间磨她的体力,她额头冒冷汗,小腹也像被挤压。

中场休息时,她两只眼发直一样盯着地面,周鸣初走过来:“病了?”

文禾摇摇头:“没有。”

周鸣初目光在她脸上转两圈,平静道:“不舒服就喊停,不要跟喝酒一样不行也要行,只会逞强,吃亏的是你自己。”

文禾想起深圳那晚被人逼酒的事,咬咬牙站起来:“我可以。”

但返场不久,随着小腹的一阵阵扯痛,她意识到应该是生理期到了,等坚持到最后一局眼前发晕,甚至有点想吐,都没怎么看清,就被劈杀了。

球输了,但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章茹也看出她不对劲,打完球要把她送回家,收拾东西时听到杜峻在笑周鸣初:“哪么着周总,新手胶不趁手啊,怎么越来越没劲儿杀球了?”

文禾有气无力地看了周鸣初一眼。

她和他实在没什么默契,他打球的角度刁,不知道怎么就会飞一个球过来,她肚子又不舒服,动作肯定慢些,估计他也觉得跟她配合起来累,干脆就减少了杀球。

“靓女!走走走。”章茹拿着车钥匙过来,一臂把文禾给勾走了,路上得知她生理期,还送到家给她找药吃。

文禾烧了个热水袋抱着:“没事,我已经不痛了。”

送走章茹后,文禾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直到梁昆廷打了个电话,又把她门敲开。

门外,梁昆廷宽T中裤一双夹脚拖,T恤还有衣架撑出的角,文禾忽然笑了。

梁昆廷问:“笑什么?”

文禾想起他上班时的模样:“觉得你穿这样,跟自己形象不太符合。”

梁昆廷说:“广东省省鞋,省服。”他稍稍歪了歪头:“你是不是说阳台水龙头漏水,我大伯让我来看看,方便进去吗?”

文禾怔了下,侧身给他让路:“你刚下班吗?”

梁昆廷点点头,发牢骚说找停车位找了半天。

这里自从整改又修了路,车开不进来,楼下车位也作废了,他吐嘈自己大伯:“还特意安个地锁,白费力气。”

天已经擦黑了,文禾把阳台的灯打开。

她在阳台做饭,厨具都摆得很整齐,地上还放了个绿植架,折叠桌盖了一块很漂亮的布,整体看起来都很温馨,很舒适。

梁昆廷说:“你这里看起来很适合养宠物。”

文禾是想过,但又担心:“梁叔不给养吧?”

“他自己就养了一屋猫狗,你要想养,可以找他领一只。”梁昆廷拨了拨松动的水龙头,从裤兜拿出楼下工具房抄的扳手,把阀芯卸下来看了看,装回去拧紧,水就不漏了。

文禾给他找洗手液,梁昆廷洗完擦了擦手,看她头发微微乱,人也有点钝钝的,灯光下皮肤有一种未苏醒的娇态。

两个人站在并不宽敞的阳台,梁昆廷抬手扶住她的肩,忽然低头吻过来。

文禾闻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匆匆躲开,却扫见药店那边有一辆熟悉的X7,不知道停了多久。

文禾心里跳了下,认出是周鸣初的车,但她没戴眼镜,直到看见那车驶离时亮起的车尾灯,还疑心是不是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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