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surprise!

“味增汤——!吃饭——!”

“啊啊啊, 开了一下午的会,肚子快要饿扁了!”

结束了一下午的工作,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回到家,看见的就是一手撑着脸, 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的贝莉。

她有点肉肉的脸蛋被手压得变了形, 纠结地把脸皱成一团, 仿佛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听见爸爸们回来的声音了, 她也就慢慢地抬起眼皮, 露出了一个假笑。

“怎么了?”松田阵平摸不着头脑。

他看了眼正在摘围裙、表情同样显得有点复杂的诸伏景光, 以为是这段时间陷入了单方面冷战的两人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新的状况。

“很遗憾——因为家里的紫菜没有了,所以今天的味增汤没有了。”诸伏景光解下围裙, 先宣布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刚刚还大喊味增汤, 把声音都喊出波浪线的萩原研二立刻嘴角向下, 学着贝莉的模样双手握拳放在眼睛前晃了几下,做出了哭哭的模样。

“呜呜。”甚至还假哭了两声。

他打量着贝莉,却发现以往都会扑上来安慰自己的小姑娘还愁眉不展的。

“怎么了呀?”脱下幼稚的那一面, 萩原研二重新回到了稳重好爸爸的模样。

将贝莉捞进自己的怀里, 松田阵平捏了捏贝莉的小脸蛋:“好了, 现在法官大人回家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

“要是是坏猫猫大哥哥又欺负你了, 我和萩一起揍他好不好?”

浅金色的小脑袋摇了摇:“贝莉和景, 和好了!”

“那是什么事情呢?”萩原研二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顺手摸了摸贝莉的脑袋。

沙发上放着贝莉的小书包, 鼓鼓囊囊的,占了萩原研二习惯性坐下的位置。想要坐下来好好听贝莉说话的萩原研二顺手把书包拎起来,然后被意料之外的重量惊了一下。

“你书包里装了什么东西啊……?”他下意识地想要打开贝莉的书包看看。

但动作做到一半, 萩原研二又停下来,手压在书包上,问贝莉的意见:“我可以打开看一看吗?”

贝莉点了点头。

得到了孩子的同意,萩原研二这才打开了贝莉的书包。紫色的眼睛在看到书包里装着的东西后不自觉地睁大了一下,萩原研二的嘴也变成一个O,下意识地抬头看看贝莉又看看诸伏景光。

“这、这……”能说会道、永远不会让话掉到地上的男人难得失去了语言能力,只结结巴巴地张合几下嘴唇。

萩原研二这副和往常不同的模样让松田阵平起了点好奇,他手撑在沙发上,越过贝莉也探头去看书包里的东西——

入眼是一片金灿灿。

小姑娘的书包里叠满了黄灿灿的奖牌,就像是超市里散装称的用金箔纸包装的硬币巧克力一样,挤挤挨挨地躺在里面。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了奖牌上面的丝带,牵出来好几块纠缠在一起的奖牌。还有一块差点掉在地上,被贝莉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五十米跑第一名、一百米跑第一名、跳远第一名……”松田阵平将那些奖牌上面写着的小字念出来,表情有些古怪,“哦,是家长参加的项目。”

他将墨镜往下拉了点,眼睛看向诸伏景光,语气有点不可置信:“你真的就什么项目都参加了,还毫不客气地拿了第一名?”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松田阵平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轻啧,把贝莉书包里的奖牌全部扒拉了出来,轻点数量。

一边点,松田阵平忍不住咂舌:这里足足有十五块奖牌,也就是说诸伏景光一个下午参加了十五项项目,还都拿到了第一名。

“等等,这还有块五千米长跑的金牌?”松田阵平迟疑。

“景光……你,你去卧底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啊?你们进入的标准难道是先得到达什么特种兵标准,然后拿到铁人三项的优胜吗?”

那一瞬间,松田阵平对现在还表现出游刃有余的诸伏景光生出了一点敬佩。

明年要是他去参加贝莉的亲子运动会的话……不行,他得从明天开始更加努力地锻炼身体,不能松懈!先定个小目标,得比诸伏景光拿的奖牌再多一块!

松田阵平想。

“我不是,我没有。”诸伏景光艰涩地解释。

——事实上这堆奖牌里面属于诸伏景光的只有一块。

“不是哦,这些是……”贝莉叹了口气,“是风见叔叔他们给贝莉拿回来的。”

“诶?”

贝莉内心其实并不想再回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但看着面露疑惑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小姑娘苦恼地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乱糟糟的一团,顶着小鸡窝头开始了描述——

“我们本来要去参加项目了!然后忽然风见叔叔就出现了,还带了好多好多没见过的叔叔。他们、他们都说自己是贝莉的爸爸!”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贝莉伸出了两只小手晃了晃,意思是人有很多,两只手指都用上都数不清楚。

“噗。”

松田阵平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被自己脑补出来的贝莉社会性死亡的那一幕惹得笑得浑身发颤。

“小、阵、平!”贝莉很生气,刚刚皱在一起的脸蛋被松田阵平此刻的嗤笑撑开,她鼓着脸,气呼呼地用小拳头锤了松田阵平两下。

这点力道对于松田阵平来讲挠痒痒不如,但他秉承着不能欺负孩子太过的理念,连连哀嚎,喊着“贝莉警官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勉强让贝莉消了气。

“然后呢?”萩原研二追问。

后面的事情更是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望着贝莉和诸伏景光从未设想过的道路狂奔不止——贝莉追在那匹马后面跑,嗓子都喊破都叫不回来的程度。

以风见裕也为代表的公安代表队和以迹部爸爸为代表的贝莉好友父亲们,为了完成来自上司和儿子的任务,站上了不同比赛项目的集合点,为了拿到第一名而奋力拼搏。

结果显而易见。

她拿到了足足有十五块奖牌——这还是贝莉劝说大人们说得口干舌燥、泪眼汪汪才好不容易让“战士”停手的结果。

这还不是最让贝莉感到悲伤的。

小姑娘在说到悲伤的事情的时候声音哽咽了一下,蓝眼睛又快速地积蓄了一层水汽:“呜呜,然后、放学的时候……”

“贝贝的同学们都已经认为她真的是什么极道的大小姐了。认为她的极道老大父亲不方便出面,所以叫了一些道上的兄弟来帮忙。”眼见着贝莉悲从中来说不下去了,诸伏景光接过了话头。

“有些家长认出了白马总监和迹部总裁,说不定回家就会念叨这个世道吧。……警察、大财团和极道勾结什么的。”

说到这里,诸伏景光轻轻摇了摇头。

他在组织卧底的这段时间,大概也看清了一些隐藏在阳光下的灰色地带,知道他刚刚说的勾结的情况事实上真的存在。

甚至,日本警方内部也有着组织的卧底。

——好在风见裕也至少是可信的。他金蝉脱壳的事情应该是没有机会暴露的。

诸伏景光看了眼笑倒在沙发上的松田阵平:“所以说,极道大佬松田,你是不是得做出一点补偿。”

“比如冰激凌?!”刚刚还在瘪嘴的贝莉听到诸伏景光的话瞬间眼睛一亮,兴奋地看着松田阵平。

看来她是高兴点了。

不自觉溺爱贝莉的诸伏景光点点头:“对,比如冰激凌。”

“对!因为小阵平看起来很可怕,所以才会被同学们认为是极道老大,现在才会把事情变成这样!”

贝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为了冰激凌,她瞬间把前因后果用一种小孩子特有的牵强逻辑串联在了一起。

想明白了这一切,贝莉嘟起嘴,嗔怪地看了松田阵平一眼:“所以是小阵平的问题!”

见识过了诸伏景光被贝莉“讨厌”后的悲惨待遇,松田阵平闻言瞬间身子坐直,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警校时期被教官揪出来教育的时刻。

“不是我的问题啊……”他解释。

萩原研二乐得看见松田阵平吃瘪,于是添油加醋:“就是就是。”

“哈?!萩——!”

“我是的就是实话嘛,小阵、啊痛痛痛!头发!头发要掉了——!”萩原研二的头发被松田阵平像揪凤梨叶子一样毫不客气地一把揪起,疼得他龇牙咧嘴。

“不许欺负萩!”

勇者贝莉气呼呼地挥舞了两下小拳头,把公主萩原研二从恶龙松田阵平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

有人给自己撑腰,贝莉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她沉着脸点了点头,冲着松田阵平比出了剪刀手——意思是自己要两个冰激凌的补偿。

“好……啊,不好。”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想要答应,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不对,这件事情你应该去找zer算账。”

看着贝莉脸上露出的茫然,松田阵平迅速把锅甩给了不在这里无法解释的降谷零:“你想,要是zer好好叮嘱了风见,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去假装你的爸爸?”

“所以你就不会当众社死,也不会传出那样奇奇怪怪的传闻。”

看着松田阵平认真的样子,贝莉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觉得似乎好像也很有道理。

她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将两根手指不情不愿地放下了一根:“那好吧,小阵平补偿贝莉一支冰激凌,zer也得补偿贝莉一支冰激凌。”

这算各打五十大板,至少锅还有另一个人背。松田阵平点点头,伸出手指和贝莉拉钩,许诺明天给她买一小支冰激凌。

“给你买,但是不能讨厌我哈。”松田阵平谨慎地确认。

已经被天降惊喜冰激凌乐晕了,贝莉晕晕乎乎地点点头,冲着松田阵平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好哦。”她轻飘飘地说。

得到了贝莉的保证,松田阵平放心了点,又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诸伏景光。

可惜在诸伏景光眼里,松田阵平这看似可怕的怒瞪毫无威慑力。他甚至还心情很好地冲松田阵平笑了笑。

松田阵平气。

“贝莉,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叫上小阵平出去买冰激凌吧?正好去买点紫菜回来,萩我啊,可是想念了一下午的味增汤啊!”萩原研二咬牙切齿。

“要是今天喝不到,会很难受的!说不定晚上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出来哦!”

被爸爸这种的发言吓到,贝莉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萩原研二,觉得爸爸的精神状况似乎需要一些治愈。

她跑到萩原研二的身前,向上抬了抬胳膊,给了辛苦的爸爸一个温暖的拥抱。

“上班辛苦了哦,亲亲。啾。”她在萩原研二的脸上亲了一口,又蹭了蹭萩原研二的脸蛋。

被治愈了。

萩原研二摸着小金毛的脑袋,觉得自己被工作上琐事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心灵已经被贝莉能量填得满满当当了。

父女俩在大热天黏在一起要出门去便利店,懒得动弹的松田阵平在贝莉湿漉漉的眼神下慷慨地贡献出了自己的钱包。

“一分钟的时间,全场任选。”他握在沙发里,一手捏着手机,另一手随意地挥了挥。

“呜哇!”贝莉瞬间露出星星眼,看着松田阵平,感觉自己仿佛飞上了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哼,””松田阵平勾了勾嘴唇,“快去吧,只喜欢爸爸钱包的小坏蛋。”

“才不是只喜欢小阵平的钱包!贝莉是喜欢小阵平!”小姑娘气呼呼地踩着很重的步子走了。

她皱着脸,觉得小阵平也坏坏,怎么可以怀疑自己对他的爱呢?

希望回来的时候不会看到里面全部都是甜甜的零食,小心牙又疼啊。松田阵平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不过因为说了让贝莉全场任选,松田阵平也没有和贝莉提这件事。说了的话就要做到,这是松田阵平的处世原则,也是他对贝莉的教育方式。

但等到贝莉回家时,松田阵平看着那个沉默走进他们家的人,瞬间后悔自己没有多叮嘱贝莉一句。

“贝莉,这是……?”他迟疑。

走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是三个人——

多出来的那个陌生男孩一把扯下头上罩着的超市塑料袋,露出一张和工藤新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但从他那自来熟、毫不掩饰对房间布局好奇的神态来看,这个人肯定不是工藤新一。

黑羽快斗笑容灿烂,似乎是没有看到松田阵平那张已经有变黑趋势的臭脸还有他垂在身边但已经捏成了拳头的手。

“你好,贝莉爸爸!我是黑羽快斗,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他语气轻快,举止自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落落大方的,甚至措辞也十分客气地使用了敬语。

但松田阵平怎么看都觉得很不爽,怎么听都觉得很来气。

长相帅气、性格外向、油嘴滑舌……

松田阵平在心里瞬间给这个男孩打上了危险的标志。

“我是贝莉超市任选一分钟被挑中的哦!贝莉高高兴兴地挑中了我,说我……”

小姑娘在旁边听着嘴巴都撅了起来,表情和高兴啊、开心啊,怎么看都扯不上一点关系。

松田阵平将刚刚黑羽快斗从头上拿下来丢到一边的塑料袋捡起来,重新套上黑羽快斗的脑袋,看着贝莉表情认真。

“贝莉,走,我们现在去超市退货吧。”他说。

——就算是全场任选一分钟,也不要什么东西都带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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