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燕将亡 一片混乱。

“见过君上。”几人看到嬴政,纷纷行礼。

嬴政示意他:“你继续说。”

“在鞘上配两个穿孔的鞘耳,佩戴的时候,用两根带子系在腰带上,会不会好些?”尚谨将双附耳悬挂式佩剑法说了出来,“不论行不行,试试再说。”

在现代时,总有人吐槽为什么古人不知道发明这个发明那个,明明技术是允许的。可有时候就是缺少一个契机,就连他照样也是要用到才想起来。

嬴政认可地点点头,他从韩非那知道了一些事,今日特意来看看,却不想还有意外之喜。

在他们三个早上纠结来纠结去的时候,韩非早已私下里提醒了嬴政,要小心燕国使诈。

“君上,那几个孩子可是为了君上苦思冥想了许久。”韩非想起他们三个担心来担心去,今日朝堂上燕国臣服的消息一来,他便来了。

“寡人知道,你便去同他们说,不必忧心此事。若是燕国真心求和,寡人自然不会如何。若是燕国胆敢行刺……”那双丹凤眼里满是冷意。

韩非不语,他知道,燕国胆敢行刺,即刻灭燕。

半晌过后,韩非问:“君上还要以九宾之礼待荆轲吗?”

原本蒙嘉来的时候,说了那些话,君上真的是很高兴的,毕竟能够少用兵,既能省钱省粮,又能免下将士伤亡,谁能不高兴呢?

于是君上即刻说是要以九宾之礼接见荆轲一行人,可若是燕国真的行刺,恐怕九宾之礼要成笑话了。

“他们既然献上督亢之地,寡人自然要收下。”

嬴政的意思非常明白,如若燕国像韩魏那般臣服,他会以礼相待荆轲。可若是对他行刺,也不必燕国献上,秦锐士会即刻跨过易水,亲自取下秦国国土。

他临时改了主意:“今日扶苏习武,韩卿和寡人一起去?”

“喏。”韩非低头称是。

侍从连忙先去告知扶苏此事。

“阿父知道了?”扶苏听嬴政说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有些惊讶,也松了口气,既然阿父提前有准备,他也不必那么担心了。

突然遇刺实在太过危险,若是提前准备,至少能多多防范。

要是那荆轲真的亲自呈上地图,带了什么暗器,离得那么近,即使阿父武艺好,也很难保证不受伤。

尚谨本来是不想其他人牵扯进来的,毕竟再怎么说蒙嘉也是祖龙近臣,说坏话可不好。

今日一早,蒙嘉所说燕国一事便传开了。没想到先生给了他个惊喜,他都还没来得及提醒祖龙,先生就自发行动了。

“我索性直接说了。”韩非望着他做口型说话,“不过我并未说蒙嘉的事情。”

尚谨一愣,先生在说什么?他看不懂,什么蒙嘉?先生说了蒙嘉还是没说?他唇语还没过关呢!

韩非看着他懵懂的眼神,就知道他大约没读懂,哭笑不得地朝他微微摇头。

回去得好好教教尚谨唇语了。

[桦林:不能看到秦王绕柱我其实有点失望(x)]

[始皇的梦中情儿乃二凤:笑死了,楼上始皇帝黑粉是吧dge]

[水墨翎:往好处想,可以看见祖龙直接拿剑和荆轲对打诶!这不爽?]

[皓如山阴雪:我懂这个!我可以实时翻译!]

「那在我学会之前就靠你啦!」

尚谨半开玩笑地回复那条评论,他对这个ID很眼熟,因为让赵迁修长城其实是这个人提出来的,不得不说,是个好主意。

祖龙很满意这个提议,他也觉得是个绝妙的提议。

他的观众个个都很有才,加在一起堪比百科全书,可惜弹幕经常屏蔽很多东西,好比一些他这个主播不知道的历史史实或者一些堪比帮他作弊的重要信息。

比如这回的佩剑法,是他自己想起来的,要是弹幕和他说,那大概是一堆口口。

尚谨这回明白了,于是专心说起了佩剑法:“我想,接见外国使臣时,殿中除去君上都不可佩戴兵器。若燕国当真如此大胆,那刺客必然带的是短兵,恐怕会近身刺杀君上,一时间只有君上带了长剑,可情急之下,长剑不易拔出,故而想到改进佩剑之法。”

“不知双耳之法是否可行,还需做出实物来,方可验证。若是不可行,想必君上也早有应对燕国之策。”

嬴政沉思片刻,开口问他:“你可要与宫中工匠一同试试?”

“谢君上!”尚谨眼睛一亮,他知道这是祖龙接受他的提议了,有工匠帮忙,应该能更快完成,他试探着问,“那我现在就去?”

见嬴政点点头,尚谨飞快地行礼然后说:“先生,我今天不来了!公子,离,再见!你们俩好好学啊!”

扶苏莫名觉得尚谨巴不得赶紧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走。

不过他也觉得这种佩剑法听起来可行,若是能成,是一件大好事,换作他,他也开心。

“扶苏,寡人看看你学得如何。”嬴政既然来了,自然重心还是放在扶苏身上。

“喏。”扶苏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剑上,他不能让阿父失望。

“我们原先怎么就没想到呢!”几个工匠围在一起,越调整越觉得此法精妙。

光是剑鞘上双耳的位置和距离,他们都考究了许久,用来穿耳的带子倒是方便,他们拿了一大堆皮革,做成长短不一的带子用来试验哪种更加合适。

这种慢慢研究一样新东西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很多东西总缺点灵机一动的,何况璏本来也已是改过的了,其实也很适合长剑,只是这回情势不同,才想到这个法子。”尚谨说的是实话,也真心奉承了他们,“若不是各位技艺精湛,这也不过是个空想罢了。”

璏式佩剑法的缺点并不算太明显,比起单耳已经是改进了,在秦朝时改动也是正常的。

剑鞘已经做好了,带子是用皮革做的,足够牢固,一长一短两根带子的一端系在鞘耳的孔内,另一端系在腰带上。

尚谨围着戴剑的侍卫转了一圈,调整长短许久,至少现在看起来和后世的没有太大区别了。

“你觉得怎么样?试一下吧?”

侍卫点点头,跟平日习武一样练起来,不得暗自感叹确实不同,若是能推广开来,实在方便。

尚谨看着他虎虎生风地舞剑,也在感叹宫中侍卫的精干,不愧是平日里保护祖龙的。

要是能直接冲进大殿保护祖龙安全就好了。

咸阳宫。

嬴政着玄色朝服,看着荆轲捧着装了樊於期头颅的盒子在蒙嘉的引导下走进来。

荆轲身后跟着的那人身材高大,捧着地图匣子。不同于秦舞阳,他面色如常,镇定无比,任谁都看不出他们是来行刺的。想必便是他那位好友。

嬴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荆轲:“起来吧,取图来!”

荆轲再行一礼,从友人手上取来地图准备亲自奉给嬴政,却见郎中令站在了他面前,笑着低声说:“荆卿,还请将图给我吧。”

荆轲动作一僵,顺势挂起一副笑脸,说道:“此物贵重,为显燕之诚意,我应亲自奉与大王。”

郎中令与荆轲僵持着,也摆出一副假笑:“既说愿举国为内臣,给贡职如郡县。自然应按我大秦的规矩来。”

郎中令虽说不知何时有这样的规矩,但是既然君上说了,那么从今天起,呈送东西给君上,若是君上不愿接,自然由他们这些臣子来。

荆轲知道,再僵持下去,嬴政定会起疑,只能将地图递给郎中令。

郎中令背对着他们送地图时,荆轲身后长久未动的人打开了装着头颅的盒子,飞快地按动机关,取出隐秘的夹层中的两把短刃,一把扔给荆轲,自己拿了一把朝嬴政冲了过去。

大殿之上无不哗然,尤其是蒙嘉,他瞬间吓出了冷汗,他知道他完了,荆轲竟是来行刺的!

韩非与李斯立在原地,他们武艺一般,这时候上去就是捣乱,他们开始让乱糟糟的大臣们安定下来。

夏无且惊呆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顿时焦急无比,却也不知能做些什么。他侍奉君上多年,哪能看着君上受伤,难道要冲上去挡匕首?实在不是好方法,万一反而让这贼子得了机会可怎么办。

嬴政冷笑一声,顺势拔出长剑。

他的剑鞘看上去比不上原本的剑鞘,是这几日赶出来的,但胜在是双耳剑鞘,不会像先前那样因为插得太紧而在慌乱或走动中拔不出来。

尉缭大声呼唤殿外的侍卫,一时间倒有些传宾呼和的感觉。离殿门近的已经一边往外跑一边喊侍卫了。

离得近的王贲看着赤手空拳,也没怯场,几步上前就要拦。

那人一转身就刺向王贲,以为他身无寸兵,却不想王贲袖中突现一剑,与他缠斗起来。

这人武艺在荆轲之上,难怪荆轲当初原本要等他来。

王贲此次能带上袖剑,乃是嬴政特许,只此一次。

荆轲还没近得了嬴政的身,嬴政的剑横出似电,已经到了荆轲面上。

荆轲堪堪躲过,心知只有拼死一搏了,将匕首投向嬴政。

嬴政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原本在一边焦急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夏无且灵机一动,将药包扔向那个还在和王贲打斗的人,将那人砸得身形一滞,王贲抓住机会刺了他一剑,这人彻底落入下风。

嬴政剑尖出如蛟龙,鹿卢剑狠狠地刺中了荆轲,再拔出来时,荆轲从台上倒了下去,狠狠摔在阶下,被侍卫团团围住。

这时朝堂上的大臣才松了口气,蒙嘉已经跪在地上一刻不停地重复着臣有罪。

嬴政提着鹿卢剑,一步步走下台阶,侍卫自发让开一条路,仍旧紧紧用兵器指着荆轲。

他走到荆轲面前,眼底仿佛有一条黑色的河流缓缓流淌,深不见底。

“这就是你们燕国的诚意?”

燕将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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