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复仇

老和尚说故事讲到这里要告一段落了。为什么?因为圆通在灵光寺任住持,且放走了智信,声望达到极致。消除了内患,将寺内众僧情绪稳定下来,再无人敢去盗御宝,事实上,以后便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再说,锦衣卫对元朝残余依然追踪很紧,陈威和赵持陷入恐慌之中,两家人隐姓埋名,不敢有丝毫动静,渐渐地也忘记了过去的这一切。

老和尚又说,洪武之后的故事就中断了,此处可省略。但是,接下来的故事,是从崇祯爷自杀,大明朝倾覆时又突然浮现出来的。

在湖南中部一个群山环绕之中,两溪交汇之间形成一处沙滩,久而久之,形成了宽宽的平地,因镇上大部分人姓袁,数百年在此经商铜矿和木材生意,往来人多了,渐渐地形成了小镇,名叫袁家滩镇。

改朝换代之时,别人还在担心清军来袭的时候,袁家一反常态竟然庆祝起来。袁家老爷袁树鸿遵先祖遗嘱,改朝换代之时可开启地窖。袁树鸿从懂事起就知道,父亲不允许他们进入地窖,里面有什么东西也不清楚,非常好奇。只到父亲临死前才将钥匙交给他,嘱咐好生保管,但不可打开,一定要等待明朝灭亡。一晃眼数十年过去了,他也70岁了。这一年,他正好到了明朝灭亡,决定打开地窖。

地窖门的锁锈蚀了,好不容易打开之后,又打开地窖中的大木箱,里面有幅铠甲,有把战刀,另外还有一块刻有文字的玉牌。袁树鸿仔细看了玉牌,这才明白,自己原来是元朝陈威将军的后人。

袁树湘与族人商量,择日行了大礼,将祠堂改为陈家祠堂,袁家滩改为陈家滩,全族改为陈姓。

众人只知先祖为陈姓,为避战火和追捕才改姓袁,如今明朝灭亡,改为陈姓,对其中的真相却不知道,秘密只在父子间传承。

陈树鸿的儿子叫陈春阳,一直跟父亲做生意,但他有个爱好,喜欢练武,拳棍刀都能舞几下。陈树湘去逝前告诉了他先辈的事情,他受到极大的震动,暗暗发誓,要续上陈家辉煌的历史。他感叹自己年龄大了,寄希望于后代,便将两个儿子送往寺院习武,从此,他要让陈家又走上崇武之路。

且说在浙江南部山区,也就是离刘基家乡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周家墩的山村。此山村不同寻常,寺庙,祠堂、书院俱有,如此这般,得益于周家多年的经营。周家辗转多地,正德年间才迁居此处,不仅经营造纸坊,还经营木料、中药材,生意做到台州府和江南省府。

此刻,周家当家的是周德朴,也有五十多岁了。明朝灭亡后的一年后,大清军队攻陷杭州,随后各地望风而降。周德朴非常兴奋,让许多人不甚理解。原来父亲离世时告我他,他们是元朝赵持将军后人,还将珍藏的赵家拳谱和母子飞镖图解拿出来。

大明灭亡后,周家扬眉吐气,终于可以承认自己是赵姓了。当时隐藏刘基家乡附近,是所谓的灯下黑,反而更加安全。现在他将周家墩改成赵家墩,周姓全部改为赵姓。他有三个儿子,皆在经商,从此安排后人去习武。为了实现赵家愿望,他策划了周密的计划,发誓要为赵家争夺更加辉煌的荣耀。

到了康熙三十六年,京城发生一起案件,轰动朝野。大学士明珠贪腐受贿,建了一座风廓水榭间庄院,四壁用白玉凿花,穷奢极欲。其妻和舍里氏非常残忍,不许明珠与婢女说话。有一日明珠偶尔说起某婢女的眼睛漂亮,她即挖去了该婢女的眼睛,送给明珠看。婢女的父亲知道后,持刀将和舍里氏杀死。

这种消息从京城传到浙江,赵德朴的孙子赵瑜受到很大的启发。那时候,赵瑜受祖父嘱托,到天台国清寺当了武僧,法号星空,日日操练,功夫明显长进,可以说十八般武器练了个遍。他觉得是出山的时候了,受京城案件影响,认为作为赵家子孙,必须有血性,要敢于复仇血恨。

他告别寺院,辗转来到扶林县,寻找灵光寺。不料,还费了不少周折,原来大明灭亡,寺庙将灵光寺改为密林寺,以此纪念密布大师。

时过境迁,几百年来,密林寺也是变化很大。当年圆通接位住持后,到74岁圆寂,其子接位,到了罗家第三代澄清主持任上的嘉靖年间,住持澄清法师圆寂之时,其子正任锦衣卫指挥使,在浙江沿海与倭寇作战身亡,孙子不足七岁。朝廷只能任用新的住持,重新恢复从僧人中选取住持一职。这时的住持是泓文法师。泓文法师曾在普陀修行,后来回到京师,在僧录司参与僧院管理。到灵光寺任职,按我们现在的话讲,是空降干部。大凡京师下派僧人,眼高手低,渐渐走了下坡路,大明灭亡之时,寺院僧人几乎减少了一半。

赵瑜到了密林寺,寺院的住持刚刚圆寂,寺中只有监院旻和法师当家,尚没有接任主持。

旻和法师年龄三十多岁,佛道却很深,他自幼进寺,研学佛教,也兼练武艺。

赵瑜闯进寺院,杨言要比武。旻和耐心劝解,不愿比武。赵瑜不肯离开,日日在寺院叫喊。旻和法师无奈,只好又找他谈话。

胜又如何?败又如何?旻和问之。

法师若胜,星空我立即滚回国清寺,或由法师处之;若法师败了,请交出朱元璋御赐国宝。

旻和吃了一惊,二百多年无人再提起国宝的事,今天却有人重新提到,必定有缘故。可他并不想问明缘由,也根本不想比武,因为根本就没有御赐国宝,多年来寻遍寺内,早就成了历史之迷。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

阿弥陀佛,星空法师请回吧,我寺没有什么御赐国宝。你即便将贫僧打死,也得不到宝物。

星空那肯相信,执意要比武。他不顾一切冲上殿来,朝走廊上的旻和法师挥拳而去。旻和躲过几拳,跳下台阶,立于院中,再次双掌合十再次劝解。

眼看打不着旻和,星空使出浑身解数,连使狠招。旻和想,若不打败他,必定不肯离开,便出手反击。旻和极为崇拜密布的佛心拳,下功夫自悟练习,今天忍不住使用出来。星空的拳头打在他的身体上被吸住一般,根本伤不了旻和法师,法师不出重手,也不想伤害他。为此,星空大为吃惊,知道不是对手,足足差几个级别,还是回家再练练。

见星空收手,旻和双手合十。

法师果然厉害,不过我以后还会回来。星空脸色通红,十分尴尬,行礼之后连忙离开寺院。

如此莽撞小僧人闯殿,旻和法师并不介意,也没有深究。可是又过了一年,此类事件又发生了一次。

康熙三十七年,湖南靖州发生了黄明起义,此人是吴三挂部下。陈春阳两个儿子福生和寿庆正在当地寺院习武。此寺住持与黄明是故交,便出力相帮,两兄弟也参加了进去。不久,清军来平判,起义军被打散。两兄弟回不了家,便商量去灵光寺报仇夺宝。

到了寺院,两人入寺探察之后,决定深夜入寺劫持住持,逼迫缴出御赐宝物。

两人深夜越墙入寺,又拔开方丈室门栓,摸到床头,却发现床上无人。两人正疑惑,从梁上跳下一人,两脚就将他们踢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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