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感受“穷养猪”(下)

事情总不可能理想化,尽如人意,养猪有时也不无烦恼,尤其是拿不出多少精饲料喂养或猪生病的时候。

鼠人在农村劳动十一二年,实实在在当农民,养过不少的猪,颇懂不同类型的猪的脾性。喂食时,有的脾气好,性子慢,饿了,等食吃,只在圈里摇头甩耳“哼哼”叫——真是典型的“猪哼哼”;有的性情火爆,又叫又跳,甚至要越过圈板,窜出来或从下把猪圈板硬拱起来的都有。更有伤脑筋的:人到田里干活,收工回来,猪从猪圈拱开圈板出来了,在家里四处“溜达”,有时还会拱翻坛坛罐罐;遇上房门忘关的话,都能跑到房间里床底下屙屎撒尿。那个气呀恨呀,真是要往死里打的!隔壁的沈家沈老汉,遇到这种情况,就真用钉耙“轰”,猛揍。猪被打惯了,打怕了,这时蜷在圈板边,老实挨受吧。主人再气再恨也不会真打死,毕竟指望卖钱的。

还有猪生病死的呢!更要赔本了。鼠人就经历过,猪生病了,发烧,蜷缩着睡在猪圈一角——平时闹着要吃,跳上落下,这时烧好吃的,甚至拿人吃的稀饭给它吃,都不起来吃了,那种伤心,无奈,无以言表。如果医不好,猪死了,几个月来天天端食喂养的操劳不说,再捉小猪还得再想办法弄钱,要陪大本了,更是说不出的苦。猪死了,明知是有病的,但真拿去埋的很少,特别是已养到半大以上的猪,杀杀还能有不少的肉呢,死猪肉也是肉啊,烧好了也是难得的佳肴——那时买猪肉要票,没有票,猪肉根本买不到,吃不上的。不过大家也知道,这肉须得狠烧,分而食之。亲戚邻居也都乐以接受,既不薄情面,也落得一顿好吃。虽说有病的,但什么菌什么毒能经得住这样高温烧和煮啊!每家每人少吃一点,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也许是真的天可怜见,人们吃了也都没出什么问题。

不过这类情况终究只是偶发,并非常态。鼠人和小姐姐在家也养过两次很成功、很难忘的猪。

一次是养的两只“小白”与“小花”。那是他和小姐姐一起去小猪行捉的吧,一头是纯白,一头是头颈部和尾臀部有黑块的花猪。白猪白得纯净,花猪黑白有致,挺好看的。所以鼠人和姐姐都很喜欢它们,母亲也觉得好,还给它们起名“小白”和“小花”。“小白”“小花”性情温和,爱干净,会吃肯长,到大了还保持身上白得漂亮,花得清爽。特别有趣的是,两头猪跟两位年轻主人相处很好。有时吃过食,鼠人用根竹竿或树条子给它们背上、腰上、肚子上轻轻划几下,它们就会歪过身子直到慢慢倒下,很享受地躺着。有时竹竿树条儿在它贴地面的肚下继续划,它还会把腿抬起,差不多肚皮朝天地让给它“抓痒”,甚是有趣。还有时,鼠人或姐姐一人为小白或小花抓,另一头也就受影响似地忍不住,要往下倒。这时,姊妹俩就一起来或一人拿两根竹竿帮它们抓,逗它们。这样的记忆很有趣,很难忘。后来这两头猪长大了,卖给大猪行了,但温馨有趣的记忆一直保留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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