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南下寻梦第第十九章

为了进一步扩大再生产,宇川公司决定抽调部分资金用于厂区的厂房建设以及员工的宿舍楼,来保证让所有宇川员工结婚后有单间宿舍住,之后又成立了“宇川女工办公室”,以解决年轻女员工的特殊问题,简称“女工办”。这样一来,企业的发展丰富了企业文化,企业文化的提升让企业向着更高的层次发展。

在别的公司为招员工而用尽手段之时,来宇川报到的员工却一批接着一批,虽然招工人数有限,但却有着无限的号召力。宇川以员工为家人,员工以宇川为家。真是厚德载物之处,方有星火燎原之势。

这天上午,孙经理的办公室内,气氛相当热烈。董事长,办公室徐主任,财务主任周部长,张厂长,还有一些股东都来了,讨论着建立新厂房,员工宿舍楼以及办公大楼等具体细节问题以及建筑队的承包问题。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承包给建筑队还是比较合理的。大型的,固有的建筑队不合适,因为这不是搞房地产,所以用五六十个人的小型建筑队即可,这事由大股东孙向明董事长决定。

珍珠大酒店六楼,灯火辉煌,轻柔的音乐让人放松了一天紧绷的神经,孙董和建筑商王庆面对面坐在桌子后的沙发上,桌上的两杯红酒泛着深红的光。

王庆经理灭掉手里的烟,端起酒杯又放下,说:“孙董,今夕良宵,别辜负烛光红酒。”孙董一听,双手便在空中拍了两拍,两名妙龄女子,眉目含情的来到孙董和王经理身边。

孙董问:“王经理,你可知这二位的来历?”

王经理睁开眼,摇了摇头。“她俩可是这酒店的头牌,北大的高材生;一名为玫瑰,热情奔放,一名叫牡丹,温婉如玉。地产大佬常董花了十万都没请到呢,我们的王总可真有面子!”

王经理一个劲的点头,又一杯红酒下肚后,王经理轻快的在合同上签了字,看也没看,便扔给了孙董,孙董得意一笑,要知道,这个合同里,他至少做了100万的手脚。

两位小姐更是一人一万元的信用卡,让她们把王经理哄高兴。

孙董收起合同,喝了口茶,对王经理说:“王经理,你们慢慢玩,我还有点事,恕不奉陪。”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王经理是济南人,八四年来到特区,揽一些大建筑队不肯干,小建筑队干不了的活,这两年下来,也算攒了一些家底。手下五六十个人,年长的三十多个,年龄小的二十个左右。平房,院墙,厂房,楼房都能上手,工具齐全。人员个个能吃苦。

他不在的时候,便将工地上的一些事务交给侄子王新明看管,因都是济南人,干活齐心,二十多天的工程,半个月就可以拿下,且费用低。

所以,在当时的特区,不少人请王庆承揽工程,凭着这两年的信誉,王庆在特区也是小有名气,也算站稳了脚跟。因贪杯,在合同上屡屡出现债务纠纷,以至有一次干了一年的工程,到头来连本钱也没能捞回来,所以王庆在建筑业上一直没有干出大名堂。被后来不断涌进的大小建筑商依次超越,最后不得不卷起行囊,返回了家乡。(这是后话)

舒敏和刘娟午夜三点,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珍珠酒店,打车回到住处,重新洗漱了一番,两个人皮包内的一张一万元信用卡让她俩激动到天亮。一觉醒来,穿好衣服,到下面的饭店里吃了点东西,便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

此时的舒敏,刘娟已非彼时的她们。舒敏此时穿着一条洁白的喇叭裤,一双高跟鞋也被她走出了节奏。上身鹅黄色的背心,格外清新,头型新潮,太阳镜遮住半张脸,手里提着一个女士香包,一条项链在脖颈上发出耀眼的光。刘娟略矮,但身材匀称,一头大波浪引领潮流,一双玉臂在阳光下,发散着青春的光泽。纤细的手指涂着红油。两人互相搂着肩,说着悄悄话,不时的发出“咯咯”的笑声。

“是舒敏,刘娟二人吗?”声音,从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

舒敏回头一看,是那个在宇川公司献过不少殷勤的王鹏。

刘娟刚好也看到了,低声说:“不要理这种无赖。”

舒敏一扭头,正好和王鹏四眼相对,虽然舒敏带着墨镜,但王鹏对舒敏有着刻骨的思念,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她。

王鹏一路小跑,来到了舒敏跟前,说:“舒敏,刘娟,走,我请客,咱们到前面的咖啡店里坐一坐。”

刘娟没好气的说:“王大主任,这可不是在宇川,在班上。我们可没闲工夫在这和你说些工作上的事,我们的事多着呢。”

说完,拉着舒敏就想走,王鹏急了,一把抓住舒敏的胳膊,往怀里一拉,舒敏整个人便倒在了他怀里。

本来舒敏也看不上王鹏,更何况在公众场合,居然被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搂在怀里,让人恼火。她站直了身子,一巴掌打在王鹏的脸上。这一巴掌下去,直打的王鹏两眼冒金光。舒敏转身想跑,被王鹏一把抓住了腿。舒敏身体失去重心,也摔倒了。刘娟上去就用脚踢王鹏的手。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人们都在看,并没有上去帮忙的。

刘娟这时大喊:“打流氓啊!”这一喊不要紧,王鹏可惨了,人们上前来对他拳打脚踢,这才松开舒敏的手。

他对着围观的人说:“各位,俺不是流氓,俺是这位姑娘的对象,她是俺媳妇。”

大家一听,原来是家里的事,便都停手了。舒敏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都是泥土,喇叭裤也要成了工作裤了,恨恨的说到:“你这流氓,把你送到派出所去,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大家也你一言,我一语的推测着谁是谁非。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青年来,看样子是二十七八岁,一双皮鞋锃亮,三七分头型,瘦削的脸棱骨分明。他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刘娟和舒敏,又看了一眼心虚的王鹏,

问道:“她真是你媳妇?”

“是,是啊。”王鹏支吾地说。

“既然是你媳妇,那你说一下她家在哪儿?”

王鹏心想:这一不知道对方来路,二不清楚他跟舒敏关系,要是被弄到警察手里,可是要坐牢的。

于是王鹏马上改口说:“这不是我媳妇,我们在一个单位上班,我只是喜欢她。”

“呸。”刘娟接着说,“我舒敏姐天仙般的人岂是你这等人能惦记的!”

这青年一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拎起王鹏的衣领,一拳打在了他臃肿的脸上。这一拳下打的王鹏半边脸跟着肿了起来。王鹏捂着脸刚想说些什么,又是一拳打了过来,这一下王鹏可受不了了,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青年一边点着烟一边对舒敏刘娟说:“二位,这事你们不用管了,我的车在路边,你们先上去,我替你们教训一下他再说。”舒敏怕闹出什么人命,便对青年说:“大哥,教训他两下就算了吧,不然回单位没法交代。”

这青年踢了他一脚,说:“你记着,今后如果你还敢找她俩的麻烦,我废了你。”说完,领着两个人便上了车。留下了一群看热闹的人的叹息,也留下了一个英雄救美的真实故事。

车子豪华气派,舒缓的音乐让人觉得温馨。车子在路上熟练的穿梭,路边的姑娘挑着当下最时髦的物品。小贩卖力地吆喝着,这让舒敏想起了她们刚来特区时,这里还空荡荡的,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成了热闹的商业街。

眼花缭乱的各种物品,刺激着人们的神经,各种小吃散发出的味道,挑逗着大家的味蕾。人人穿着不同的新潮的衣服,努力的学着说当地的方言,特区的氛围显得越发的都市化。

舒敏坐在车里,整理着头发。刘娟帮她拍打掉身上的泥土,悄悄地对舒敏说:“姐,这男的挺帅的,咱可是因祸得福了。”舒敏说:“就这辆车,也绝非一般人开的。肯定是谁家的贵公子。”

舒敏说着话,不时的用眼睛偷看着这个帅哥,她突然发现,尘封了二十多年的芳心之门,今天悄悄被人打开了。

舒敏说:“娟子,告诉帅哥,姐要到前面的服装店买件衣服。这样脏兮兮的成什么样子了。”

刘娟试探着问青年,青年不做声,只是专心的开自己的车,三拐两拐,来到了一片小区前,小区的门口有一条小河,水清见底。鹅卵石铺的河床,大红鲤鱼带着一群小鱼在水中游玩。岸上百花绽放,蜜蜂在花间穿梭起舞,河岸的小亭子内老人们有的下棋,有的聊天,不远处还有两个女生在荡着秋千,叽叽喳喳的说笑着。有个妇女领着儿子,儿子拿着树枝,在河边逗着鱼玩。

车子过了小桥,抬头看见高大的门楼上的弧形建筑,上面用隶书写着三个字“静心苑”,中间一根大理石支柱。车子从两边走,一边有一个值班室,值班人员身穿蓝色制服,腰间挂着一根警棍,仪容整洁,神态严肃。

车子驶进小区内,映入眼帘的是红花绿草,整洁的路面,两边是一排排的三层别墅。每栋别墅都有一个小院,院墙用钢筋护栏雕花盘龙,圆内虫鸟叽叽,异花满园。

车子到最后右拐,在第二幢门前停下,有一个中年妇人开了门,车子缓缓开进院内,妇人关了门,拿起水壶,浇花去了。

青年帮舒敏开了门,她俩下了车。两个人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院落比其他别墅的要大,院内花团锦簇,靠门口的位置一边一个大笼子,里面豢养着两条硕大的不知什么品种的狗,狗毛顺滑油亮,两眼精光。一条三米宽的鹅卵石铺的路直通屋门,屋门外有两米宽的凉台走廊。凉台两边各养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一见到她俩便喊“美女好”,来自农村的她俩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只得尴尬的笑着。

青年领着她俩右转,来到一扇门前,打开门,舒敏、刘娟跟着他进去,原来这是一间浴室,里面有一个长三米左右,宽两米的浴池,池面用马赛克贴成,底用鹅卵石铺成,池水冒着热气。

墙边三个淋浴喷头一字排开,旁边架子上放着沐浴用品,吹风机挂在梳妆台旁边。

青年用手摸了摸水温,回过头来对她俩说:“你们先洗个澡吧,好好泡一泡。衣服在柜子里,随便穿就好。我去二楼了。”这是青年自始以来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舒敏,刘娟如梦初醒,赶忙冲他笑了一笑,说了句:“谢谢。”青年上了二楼,她俩也开始了各自的洗浴。

坐在浴池里,舒敏的心里如同池中的水一样一波一波撞击着自己敞开的心扉。她俩伸开修长的双腿,脚丫不时地伸出水面,两人越发的娇艳。青春中的女人,是一朵盛开的鲜花,仿佛在等待有人来欣赏,待人采摘。

从物种进化来讲,这是她们繁衍后代的最佳时期。在经济开放的潮流下,有的姑娘将身体变成了挣钱的工具,在那人生的短暂的盛放期无休止的任人采撷,最终导致过早的衰败,凋谢。三十不到,便人老珠黄,等待她们的漫漫人生路,满怀哀怨,满怀惆怅。人生似梦不是梦,梦里花开几时香?

两人冲洗完毕,就在衣柜里找了件衣服,悄悄地来到二楼。青年看到他们上来了,便让她们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并为她们打开了两瓶汽水,说:“喝口饮料,歇一歇,等下我送你们回去。”

舒敏忙说:“哥,你救了我们一次,连姓名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青年摆了摆手,说:“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刘娟说:“不,大哥,你救了我们姐俩,你看我们该如何报答你呢?还有,要是王鹏那小子再来找我们,我们怎么办。我们都是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也没个住的地方,现在还在小旅馆住着呢!”

青年一听,说到:“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在三楼住下吧,这里除了我之外,也就一个花农,是个女人。”

这正中舒敏下怀,她想都没想过能住到这样豪华、奢侈的地方,赶忙说:“谢谢哥哥。”

“一楼有吃的,想吃什么自己下去吃就行,这是房门钥匙和大门钥匙,有什么事找保姆就行。我还有点事,等晚上八点回来,你们困了就休息吧。”青年跟保姆交待了一下,就开车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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