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河,你越界了。”
“唔,我们已经分出胜负。”
房内和谐,伴随沉默。
陆迟轻轻呼出口浊气,一时百无聊赖,扭头朝窗外望去。
纱帘携着夜色轻摇,月明星稀,漆黑天幕黯淡无光。
天色低沉,暖风渐起。
“嗯,可以用心点吗?”
征询同意的语气,很绅士。
也不乏严肃,就像波澜不惊的智者,张口就抛出了一个全新的研究方向。
赵清河不答,只抬头白他一眼。
......
今夜无眠。
这里是开川有名的夜市,即便已是凌晨时分,各种小摊热闹不减。
白天的时候,赵今辞就听赵欣然亲自算过,大局已定。
从那人手里保护好妹子,只有陆迟有能力办到,同样也该负责到底。
怪他硬不起来,实在没底气面对那人,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永远无法抹除。
短短一个月,奠定了血脉的先天性压制。
而那些足以击溃正常人认知的经历,从某种意义上讲,多亏了陆迟。
很清楚这些,所以自十二岁那年苏醒,一直想将其拖下水,用以手中利刃。
遥想当年妹子跳楼自杀,去找老陆询问生前详情,为了收集更多线索。
却不料对方态度坚决,声称死活与他无关,抵死不认错,最终导致两人决裂,从此分道扬镳。
那会儿单方面输出,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多年以后每当想起,心里总会滋生扭曲的怨恨,期盼他也能体会孤立寡与的绝望,品尝深入骨髓的痛苦。
逐渐回过神来,赵今辞漫无目的朝夜色走去。
夜市人流量大,有为生计,也有学生成群游玩。
“对的,那女孩有苹果肌,笑起来特别自然。”
“恕我直言,安卓机女孩笑起来就很卡顿?”
随口插了句陌生人之间的闲聊,赵今辞跑得飞快。
有时候就是如此巧,没走几步,就见乔贝贝也在逛夜市。
一如既往的青春打扮,短裙大白腿,起码在外人视角看来,如此清纯可人一女孩。
“大晚上又跑出来接客?”
“不是阿辞,我只是......”
赵今辞懒得多言,自顾自走到水果摊前挑选。
“此桃色泽饱满,经昏黄灯光衬得愈发粉嫩,逐渐焕发生机。”
“不仅入口香甜,触感更是妙不可言,极易令人沉迷其中韵味。”
这也就是赵今辞,选个水蜜桃还能蹦出这么多骚话。
百无聊赖逛了会,一回头就发现女孩默默跟在身后。
“对了,上次那件事......”
上次张台南那件事受了陆迟恩惠,无疑帮女孩逃过一劫,事后赵今辞也没多问。
但他素有自知之明,仅凭自己的脸面,还远远不够格让老陆出手。
思绪顿时泥泞,不禁自言自语,“莫非你们以前就认识?”
怕被误会,乔贝贝连忙矢口否认。
确实也不像认识,至少从表面上看。
赵今辞一时思维发散,问起女孩当时的身外之物有哪些。
得到的回答,只有手机和日记。
“那日记上......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乔贝贝当即掏出日记,所幸一直有随身携带的习惯。
赵今辞接过后仔细端详,一目十行,没找到特别之处。
不过也因此回想起一些往事,气氛莫名压抑起来。
两人于儿时相识,而后在高中时期尴尬再遇,因此心生芥蒂。
卿卿,差点都忘了,那是乔贝贝小时候的名字。
两三岁那会儿没名字,小名也好养活。
好像是后来离开村子,跟温奶奶回老家祖坟,才取名为乔贝贝。
......
贤者模式紧随其后,理智又重新占领高地。
陆迟大脑放空,什么也不愿去想。
不过浅尝辄止,有待提高。
眼前恍惚又清晰,忽然发现近在咫尺的女人毫无魅力可言。
素颜真的很一般,至多打个六分,五官也没有任何出彩之处。
媚态全无,远远谈不上天生尤物。
总体来说,像这样的姿色一抓一大把,并无特别。
那些变化赵清河尽收眼底,不禁轻哼一声,“呵,男人!”
陆迟霎时老脸一红,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只顾自己了。
“呃,从医学角度这叫不应期,真没办法。”
一抬头,就见她去洗手间漱口,随后直接钻进被窝。
陆迟没多言,一把将赵清河拥入怀里,埋进长发贪婪吸了口清香。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谁也没有开口。
赵清河已经从方才着迷中清醒过来,此时一双妩媚眸子里却透着清明。
她不再主动,只尤为乖巧靠在陆迟怀里,静静等待下一步动作。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却发现情况很不对劲。
耳旁逐渐传来轻微的鼾声,听着属实令人窝火。
“操!”
贴近耳旁的叫唤,顿时给陆迟吓得浑身一激灵,如梦方醒。
这还是赵清河首次怀疑自己的魅力,嗓音染出渴望的味道。
“这只是作为男友该有的待遇,我已经逃不掉了,你来陪我好不好?”
陆迟却突然抽身,整体状态无比清醒,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屋内没开灯,那张脸被月色衬得忽明忽暗,隐约呈现出超越年龄的疲惫。
“我跟你妈定下约定,对飞扬死心。”
“我想了很久,只找到这一个办法。”
“一开始装病,是为了等你主动送上门来。”
只要全身心投入进去,日久生情并不难。
事到临头摊牌,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惊讶于坦诚,赵清河很快理清头绪,只有一个疑问。
“你就这么自信,我会移情别恋?”
“那不重要,结果是你动心了。”
要说唯一没料到的,他竟然输了,且是心甘情愿。
“哈也不算亏,你同样上瘾。”
“不可能,我不可能喜欢上让我变成怪物的女人。”
怪物?
赵清河秀眉微蹙,没听懂。
不过早看出陆迟心口不一,哪怕嘴再硬,亲起来也是软的。
将脑袋埋进他胸前,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
“我始终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另一个自己,在做着我不敢做的事,在过着我想过的生活。”
“既然都是聪明人,不存在那么多顾虑。”
“不如奉上身心,先让我们共度背德而精彩的一晚。”
陆迟一时心神恍惚,神色复杂起来。
不再犹豫,将这个说大话的女人压在身下,软玉温香妙不可言。
经过几番对垒,勉强平分秋色。
赵清河却发现他状态愈发不对劲,不仅动情,嘴里还不时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呓语。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谁说着话。
她努力去分辨话中内容,半响过去,只听清了最后三个字。
“徐琳乃......”
那是赵清河的原名,这三个字就像一把钥匙,直通天堂大门。
同样,也让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只剩一往无前的冲动。
“干*。”
反过来将人压在身下,强势且不容拒绝。
随着时间推移,战事愈发激烈,不可言说。
某个瞬间,赵清河抖着声音叫,“陆迟......”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当然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不停索吻。
此时此刻,两人都是清醒的。
天雨路滑,一个不慎便险些丢盔弃甲。
“等下,没套。”
“今天安全期。”
“安全期就不中招?”
“你到底来不来......”
不多时,积攒已久的情感喷薄而出,一点一点地,融入到幽深无边的夜色中。
......
初阳渐升,缓缓踩过地平线。
一夜疯狂,陆迟打心底不愿起床。
余光一瞥,就见赵清河坐在梳妆台前描眉,魔鬼身材展露无遗,各类吻痕淤色纵横交错。
“你精神这么好?”
“哈,女人有滋润就够了,睡觉纯粹是浪费时间。”
刚睡醒的面容不施粉黛,却溢出份妖娆妩媚,平添一抹成熟韵味。
陆迟随意披了件衣服起身,捡起散落在地的裙子内衣递过去,“穿上,走。”
毫无感情的三个字,让赵清河顿时化身发毛的恶犬,忽然站起,浑不在意泄露的春光。
“操!玩完了就翻脸不认人?”
话音刚落,却转而妩媚一笑,“哈,昨天要不是怕你尴尬,我都懒得嗯啊那几声。”
陆迟脸黑了瞬,有些不自然移开视线。
“我一直觉着,胸大无脑这个词不应该用在你身上。”
“昨天飞扬说赵阿姨找你有事,现在出门还能吃个早餐。”
竟然还能记得,赵清河很乖巧的没抬杠,默默穿好衣物。
......
赵家母女俩具体聊了什么,不得而知。
直到下午的时候,陆迟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来自赵清河亲笔,写信较为正式,其中内容也简单。
大概是仍有犹疑,还没分得清自己的内心,放纵后是出奇的冷静。
可当看到要出国旅行一个月,让陆迟没来由的恐慌。
一个月,太敏感的关键词。
他没有丝毫犹豫,却发现联系不上赵清河,最后拨通了赵今辞的电话。
“你亲眼看她上了飞机?”
“对啊。”
“你确定她只是去旅游散心?”
“恕我直言,心里有数。”
不仅是何晚具体所在,信中还花了大篇幅描述其思念,最后希望陆迟能带她回来过年。
逃避的痕迹太重,无疑是故意支开。
但只要能得到赵今辞的肯定,终究能放下心来。
对彼此而言,一个月的缓冲期也好。
要想顺利解决香城那边的麻烦,恐怕没那么简单,大概也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不过在去香城前,陆迟还需做足准备。
除了嘱咐筱筱,并拜托赵今辞关照,包括程婉婉每周兼职仍然有效,再就是学校公司方面等琐事,最后去了趟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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