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624你比我想象中要狠

禁闭室外。

隔着一扇单向的玻璃窗,窗外的人可以看见密闭房间内的时居安,屋内的时居安却看不到窗外。

林时音:“承御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她又看了眼走过的走廊另一端,“再过五分钟萧凯应该就把时念接过来了吧,时念来了的话,你直接让她进去。”

薄承御“嗯”了一声。

警卫打开禁闭室的门,林时音走了进去。

薄承御还是不太放心,又说了一句:“他现在攻击可能性小,但不代表没有。”

bertharriet:“戴着手铐,十分钟前我让警卫添了一副脚铐,他动不了,您可以放心,夫人的人身安全我可以保证的。”

“劳烦你了。”

“不麻烦。”bertharriet笑着,“老爷前阵子还与我提起您,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去丹麦一趟,他和您吃个饭。”

他嘴里的老爷便是丹麦上一任总统,薄承御见过几次。

“有时间就去,代我问句好。”

“这是一定的。”bertharriet回答。

室内。

时居安从拘留所被押进警车,随后又到了这里的禁闭室。十几个小时,待在密闭的环境里。

看到时音的第一眼,时居安没有愤怒拍桌起身,反而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偏要拿着枪去找时思危,两枪打在他身上差点要了他的命。”林时音一面走一面说,她拉开椅子坐下,就坐在时居安对面。

这张桌子很长,林时音与时居安相对坐着,但彼此之间隔了三米远。

“你说什么?!”时居安被手铐铐着的双手抬到桌面上,重重地砸向桌面,“时思危没有死?!”

他第一枪打中时思危的腹部,第二枪明显打中时思危的胸腔,正中心脏时思危没有死?

不可能!

时音一定在骗他!

“在急救室抢救了十四个小时,终于还是保住了性命,转入重症监护室观察了。”时音又说,“但是你也够狠的,第二枪往他心脏上打,就算保住了命下了急救室,他以后也废了。”

“医生说了,时思危再也醒不过来,只有一天天等死,等到最后脑死亡宣布逝世。”

“哈哈哈哈哈哈!”时居安仰头大笑,“死得好!死得好!死得好!”

他连连说了三句“死得好”,可想而知他是多想让时思危去死,对时思危的怨念多大!

可是,这两人曾经是关系最好的两兄弟。时家的人都有鬼胎,心思不纯,表面上从来不会有门派分流,都是利益相同就聚在一起,下一次利益不同了就分散。

只有时思危和时居安,两个人同一年生,名字都是老太爷子取的,两兄弟的名。

五十年来,这两人也是同仇敌忾,表面团结和气,却没想到时思危会死在时居安手上,还是以枪杀的形式。

可悲又可怜。

“怎么说他也是你几十年的兄弟,你拿着枪就这样结束了他的后半生,心里不会有愧吗?”

“他活该!时思危该死!时思危就该下地狱!我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时居安笑得猖狂,一张脸面目狰狞。

“我知道你不会保释我,我也没想过要活着从法院出去。我就算是死,下了地府,也要在地狱里等着时思危,等他下来我也要折磨他!”

“这么大的仇恨吗?还在生气他背叛了你选择了我?”

“他动了念念!我跟他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是仇人!”时居安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能让我动气?”

林时音轻笑,她将自己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原来是这件事啊,有关时念被绑架的事?”

“你怎么知道?!你参与了这次的绑架是不是!念念被欺负你也有份!”

“嗯,我参与了。”

“时音!”时居安拍桌猛地站起身。

禁闭室的门立即打开了,两个警卫站在门口,“时小姐您没事吧?”

“没关系,我等会儿就出来。”

“您注意安全,我们就在门外,有任何事都会第一时间进来。”警卫的话是说给时居安听的。

“好的。”林时音应着。

禁闭室的门重新关上,林时音也转回头重新看向站起身的时居安。

看着他如此生气,怒发冲冠,整个人都要气炸的样子,林时音就觉得好笑。

她还真的笑出了声,“我当然参与了这次绑架案,时思危中第一枪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我在监控录像的另一头看,倒是记得蛮清楚。他说,如果他要动用时念这颗棋子来威胁你,他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与我合作之后再动时念?”

“他与你几十载的兄弟关系,能不知道你的软肋吗?可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用了时念这颗棋子,让你失去理智去杀人,让你锒铛入狱,你知道为什么吗?”

“还记得你投注失败损失惨重吗?”林时音再次抛出一个问题。

问题来得太多,每一个问题又都往时居安心坎上插刀,男人纵然满腔怒火,此刻却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只是呆滞地看着时音。

最后时居安只得出一个结论:“你做的?”

“你投注的石油化工企业背后的法人是谁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

“你真的知道?”

时音这么一问,时居安到嘴边的“当然”二字却没有说出来了。他知道,他好像知道,他现在好像又不知道了。

“石油化工企业的法人是京城顾家少爷,承御二三十载的挚友,也是即将成为承御妹夫的顾南风。”

“你以为看公司注册地,看公司执行长还有公司的各大经理代表都是西方人,这家公司就是国际跨国合作企业了?法人就是国际金融圈的投资人了?”

“不妨跟你直说,你看中的另外两家企业是薄氏财团名下的,有意隐藏了法人代表,模糊企业信息,就是为了让你中招。”

“咯噔”一声,时居安跌坐在椅子上。

男人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时居安才叹息了一声,“为了打压我,你和薄承御是费劲了心机。”

“是啊,为了打压你和时思危,我隐忍了四年了。”

“时思危?”时居安抬头。

望着对面的女人,时居安发现愈发看不透她了。二十八九的人,跟老狐狸一样。

“你以为你那十亿融资是我给的?是时思危给的!”林时音这趟过来,就是为了解开时居安所有的迷惑。

另外,也是要他死得明白!

“你绑架了裴金然,要挟时思危给你转账十个亿忘记了?”

“我绑架裴金然?你在说什么鬼话!你简直……”话到嘴边,时居安却没有说完。他看着时音,看着看着却笑了。

他绑架裴金然?

他怎么可能绑架裴金然?

时音这个局做得好啊!

让时思危以为他派人绑架裴金然,时思危那厮才会釜底抽薪让人劫了时念报复他,他才会失控提着枪去取了时思危的命!

时音就在一旁看着他们两内斗,互相残杀,最后她坐收渔翁之利!

“你比我想象中更狠。”时居安评价她。

“没有你们狠。”林时音将脸上的轻笑卸下,一张脸清冷下来,“当年你和时思危给孩子下毒,你们才是最狠。”

时居安没说话,眼睛往下垂着,目光无焦点落在地板上。“成王败寇,现在我们两一个接受即将到来的死刑,一个躺在医院等死,你赢了时音。”

“步步为营算计了这么久,将我一家子都算了进去,也把时思危算了进去。你手段高明,你心肠狠毒,谁都比不上你。”

“砰!”

“爸爸!”

禁闭室开门声与时念的声音一同响起。

时居安猛然抬头望门口的方向看,就看见时念穿着当天那条米黄色的裙子,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

完好无损,脸上和身上都没看到半点伤,神情除了担忧带来的忧虑,也并不憔悴。

“念念?”时居安缓缓站起来。

“爸爸!”时念想往前走,奈何背后的警卫拉住了她。“爸爸!我在来的路上听人说你被拘留了,你还枪杀了三叔伯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枪杀三叔伯啊?他虽然跟了时音,但是您也不能枪杀他。杀了他,也要赔上您自己的性命啊!”

“爸爸,那我和妈妈怎么办,我们以后怎么办……”

时念的声音也很正常。

仿佛没有遭受过罪,没有受到过欺负。

“念念?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时居安问。

时念很担心时居安的情况,她明白北欧的法律,杀人是一定会偿命,而且从来没有缓刑!

她如此担心,可时居安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反而还在担心她这两天去哪里了。

时念眼泪哗哗地流,“爸爸对不起,我那天自己开车去医院,半路上撞车了。我被人敲诈,被注射了安眠药睡了两天,包里的钱都被偷走了。”

林时音朝警卫点了一下头,警卫得到示意,便将时念带出门。

“爸爸!你放开我,不要拉我!爸爸……”

“爸爸……”

禁闭室的门关上,时念的声音最终隔绝在禁闭室门外。

林时音拉开椅子起了身,“你、时思危和我的恩怨,我不会牵连到时念身上。时思危派人绑架时念,我截胡救了时念。”

“我不会保释你,三天后的这个时候,时家会给你烧香,时念会捧着你的牌位进入祠堂。”

林时音要说的话已经全部交代完,她也没想继续和时居安浪费时间。

女人转身要走,走到了门口,那边久久没开口的时居安喊住了她:“时音……谢谢你救了念念。”

林时音头也不回,“不是我了你,我有自己的底线。”

这句话是对她自己说,也是对时居安说的。人都有底线,她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而时居安时思危没有底线,一岁的孩子他们都能下毒毒害,就算是死,也是死有余辜!就算到了地狱,阎王爷也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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