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徐家的郎君谁能配得上我的晏晏

清晨睁眼,一缕阳光顺着纱幔的缝隙穿透进来,仿佛仙子披着的玉帛一样流彩发亮。

李拾月动了动身子,她这一晚睡得格外不好,几乎是做了噩梦似的,总感觉有人忽远忽近的吵闹。

春绫听到动静走进来,脸上犹豫,脚下停滞不前:“姑娘。”

“这是怎么了,这个神情不像是好事。”

“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听说二房和四房昨晚闹了起来,动静不小,除了老夫人的寿松堂,几乎都被惊动了。”

难怪呢,她总觉得昨晚府中很是吵闹,原来真是发生了事情。

没有睡好这额头突突的跳动,好像在她每一根神经上不停地舞动似的,心里头也不安生。

抬手揉了揉眉心,李拾月声音略有疲惫:“起身吧,我去外祖母那儿用早膳。”

春绫拍手说道“姑娘起身了”,随后秋繁与翠夏捧着清水走进来,穿戴好李拾月带着春绫才往寿松堂走。

许是她来得早些,徐老夫人还在梳妆,李拾月撩开帷幔走进去,接过常嬷嬷手中的木梳,轻缓地疏通发丝,这种力度只会叫徐老夫人头脑放松。

李拾月被李老夫人养在身前多年,这种手法只多不少,她对老人家很是用心。

“外祖母也没睡好么,瞧着今日精神不太好。”

徐老夫人睁眼,轻叹:“许是舟车劳顿,一连多日住惯了禅院,回到家中睡着精致华贵的床榻,竟还有些不习惯罢了。”

她的两侧鬓发早已花白,就连梳好的鬓发也是看不到几根黑色发丝。李拾月选了一对赤金如意金簪,选取一支金丝莲花缀花枝珠络金钗簪入发髻正中间。

今日的抹额不似以往华贵,胜在朴素,只有中间点缀着一拇指盖大小的和田玉。

“那可多用些早膳,用了之后外祖母在休息会,正好我陪着您礼佛。我和表姐抄录的那些经文,都被我带了过来,外祖母可要瞧瞧。”

徐老夫人心中欣慰,有李拾月如此陪着,清早起来心中隐隐的不安渐渐被掩住。

“你做事我放心,倒是六丫头,终于能静下心来抄录经文,放在以前她可做不到。”

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只是徐令姿抄录经文,得需要大量的世间,毕竟她的性子好动,确实不容易能短时间抄录完。

偏偏李拾月好静,这两个姊妹一动一静,待在一处竟有别样的和谐。

食不言寝不语,徐老夫人刚放下碗筷,正要被李拾月扶着去宽木榻上去,忽听廊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先一步进来,口中似是千般委屈:“母亲!”

李拾月听着声音耳熟,回头一看竟然是柳氏,此时一双眼含着泪,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

想起今日春绫说的,昨晚二房和四房似乎闹得很凶,怕不是为了这个过来的。

徐老夫人再不喜二房的人,可上了年纪,她又一贯不爱损害小辈的面子。忙让人扶起来,可是促起来的眉头,尽是不满。

“这是做什么,大清早的就来让我不痛快。”

柳氏一听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转瞬一行清泪落下:“媳妇不敢,实在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能来找母亲为媳妇做主了。”

徐老夫人看了一眼她,见她被常嬷嬷扶住了,没能跪下去撒泼。就着李拾月的手,不禁用力几分,示意李拾月扶着她去坐下。

李拾月看了一眼还在抹眼泪的柳氏,搀扶着徐老夫人坐在木榻上,将鞋子摆在一侧,目光询问似的看向徐老夫人。

按规矩她是小辈,长辈如此哭诉的场面,不是她可以在场的。可徐老夫人不发话,俨然不放她出去的架势,她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呢。

“行了,多大岁数了还哭天撼地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且细细说来,我才能为你做主。”

常嬷嬷松开扶着柳氏的手,手一挥带着小婢女们都退出了门外守着。

柳氏见没有旁人,正要开口,可看到徐老夫人身侧的李拾月时,目光闪烁,竟然流露出几分算计的模样。

察觉到徐老夫人的目光看过来,几乎是眨眼间柳氏眉眼下垂,活脱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母亲,我也是好心呀。”

“现在府上都说咱们表姑娘要许给五郎做新妇呢,结果昨晚迎接母亲回府,几位郎君喝多了酒水,那五郎回去睡了自己的通房,就是先前四弟妹送去的香枝。”

“昨晚那小厮一时不察,不过是去给五郎取衣服的空隙,那名叫香枝的婢女,竟然脱光了衣服爬上了五郎的床,还——”

“住口!”徐老夫人一声呵斥,打断了说的起兴的柳氏。

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李拾月,小娃娃的脸颊羞红的就像是天边火红的云彩,仿佛下一秒就要燃烧起来。

李拾月屈膝:“我想起来还有经文在澄玉阁,我这就回去取。”

也不等徐老夫人说话,李拾月几乎是小跑着出去的,这是不合规矩的,可眼下李拾月却知道,这内容无论如何都不是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娘能听的。

见她出去,柳氏似乎没瞧见徐老夫人阴沉的脸色似的,说的更加起兴:“母亲你是不知道,那婢女一丝不挂躺在五郎怀里的,那辈子上还有......”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柳氏忽然对上徐老夫人的目光,心中突突的竟生了几分恐惧。

柳氏怯弱弱,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母亲?”

徐老夫人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几乎是以为她要睡过去似的,终于睁开眼睛:“你知道的还挺详细。”

老者的目光是饱经风霜的拍打与历练才有的,柳氏纵然有小心思,可在徐老夫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对上徐老夫人那双平静的双眸,柳氏心里一个“咯噔”,几乎是不假思索:“您疼爱晏晏,想将晏晏许给徐家最好的郎君。五郎纵然好,也是酒后管不住自己,这样的人怎能对晏晏好呢。”

“那你觉得,徐家的郎君谁能配得上我的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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