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境中,阿染回到小木屋内,他打发了所有人,静下心来,分析从系统处得到了情报。
系统的问题很简单,对于多细胞生命体而言,绝大部分都是拥有免疫系统的。
阿染前世好歹也走完了九年制义务教育,他明白,免疫系统存在的根本逻辑是,生物体在进化过程中,为了防止一些原本不属于该生命体的不速之客,享受、抢占属于这个身体的养分,从而进行的必要防备手段。
对此,免疫系统的第一作用是隔离,防止生命体内部与外界直接接触,这个很简单,例如皮肤;
其第二作用则是排异,较为典型的例子就是白细胞,它们对于那些已经闯入身体的外来者,直接进行消杀、破坏、分解。所有被免疫系统认定为外来者的事物,都会引起排异反应。
阿染在回答完这个问题后。
系统根据生物体免疫系统的设定,类比了当下的情况。
【这个世界,也和生物体一样,同样拥有“免疫系统”。当这套免疫系统察觉到外来者时,它会将其拒绝在外,如果该外来者执意闯入此地,那么世界意识就会进行灭杀。】
当下,忍者世界就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
来自异世界的阿染,他的身份就是外来者;
树境之外阻止它进入的屏障,就是忍界世界的“免疫系统”所发挥的第一个作用,它在出于本能地禁止外来物闯入。
至此,系统对于这层结界的诞生,解释得很清楚了。
随后,它又给出了应对之法。
【不过“免疫系统”也并非无解,破解其的办法,就是让它无法识别宿主你为外来物,从而,获得通过免疫屏障的权限。】
为什么,系统一直在迫使阿染制造“含有龙血的生命体”?这便是它的意图,它需要阿染成为忍者世界的一部分,让他和忍者世界之间达成共生的关系。
如果不方便理解的话,还是以刚才人体的免疫系统举例。
如何进入人体,又不被免疫系统排异喃?肠道处的细菌就给了很好的答案——共生。
这些细菌通过改变人体肠道的生物环境,制造有益处的分泌物,以此来躲过人体免疫系统的追杀,甚至它们本身都成了肠道消化系统的一部分;
在此,系统也希望阿染做出同样的事情。
他需要在树境之中,将忍者世界的土著,慢慢转化为“含有龙血的生命体”。这些生命体的数量一旦上来了,整个世界意志就会默认,龙血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此刻,身怀龙血的阿染才不会被世界意志构筑的屏障所隔阂。
至此,方才困龙升天。
想到这里,所有的一切便解释通了。
为什么系统之前布置那些莫名其妙的任务?为什么在任务完成后,树境之外阻隔阿染的结界会遭到削弱?
阿染没好气地质问系统:“你为什么最开始不告诉我?”
系统的回复却很简单。
【如果在一个月前,系统提示你这种关系,你会信吗?】
不得不说,系统是了解自家宿主的,阿染也是个脾气很犟的人,当时他正在气头上,他又不是什么圣人?一日三省吾身什么的,在那个时间节点,系统将这些借口说出来。阿染对于这番说辞的态度,只会和那些日向分家的人一样。
不相信。
没被现实打脸,也没看到所谓的“白眼猎人”,便认为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一切都是骗他的。
对此,系统从未背叛。
它只是在一个合适的时间,说了合适的事情而已。
阿染想到这,发现他彻底错怪这个金手指了,他的语气有些幽怨,低估了两三声:“那为什么你以前不说?”
在一切的故事开始之前不说。
【你之前又没问。】
啊……这个,好像确实是这样的,阿染抓了抓头发。
他之前只是在询问离开这里的方法,并没有详细问询,这结界形成的原因。
回答完这句话,系统之后便陷入了死寂。
阿染无可奈何地笑的笑:“没想到搞了半天,兜兜转转绕了回来,到最后来还是要好好的去做任务!”
不过也好,反正他现在转化混血种,也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千宰、漩涡水户和宇智波斑,这三人组都能帮他干不少活儿。
思绪至此,阿染看向系统面板。
【任务三:成功转化100名含有龙族血液的生命体。
任务奖励:未知。】
100名?
在看到这个数量的时候,阿染瞬间倒吸了一口气,他勾了勾嘴角,想笑都笑不出来!
不对呀!
任务一:转化1人;任务二:转化10人;
任务3这个数量直接上升到了100,按照这个规律进行类推,等到任务三完成之后,在任务四阶段,那不是需要转化上千名含有龙族血液的生命体。
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系统之前提示过,这个任务阶段共九个。
阿染掰了掰手指数了下后面的零,乖乖,这到了后面岂不是万、百万、亿了。
这彻底麻烦了呀!且不说现在,龙血转化过程有优秀的日向家血脉兜底,依然死亡率居高不下,基本维持在三个活一个的水平;
即便他勉强完成了百这个数量级,可拖到后面的万,忍者世界的忍者根本就不够用了;至于亿,他简直不敢想,别说是忍者了,就算是加上数量茫茫众多的平民,所有人绑一块都不够他一个人霍霍的。
难道,这种方法是彻底行不通的?
其实,阿染也考虑过,他什么都不做,就硬等!漩涡水户和他的孩子会自动地帮助他完成任务。
原理很简单,这两人已经是混血种了,他们以后的孩子,只要能出生,便是直接拥有龙族血脉的子嗣。
依靠繁衍来扩大种群数量,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不用抢人,也不需要耗尽心力地去算计什么,但这个方法也有弊端,一是要等;二是后面级的数量太大了。
阿染要等一个少数族群,繁衍到人口以亿计。在这个繁衍的过程中,还要考虑如下问题:
龙血血脉所造成的生育困难、母体血脉集中造成的婴儿死侍化、忍界外部战争所引发的族群消亡,甚至是龙血成为稀有物品后忍界诞生出“龙血猎人”等。
这样一想,这些问题随便拎出来一个也是个种族灭绝的大危机。
咋办?难道他真的无法在短时间内离开这里了吗?
此外,阿染是真不想等,他在这个地方已经等得太久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坐牢一样。虽然他能利用“澜风”身体看看外面的世界,可这种寒酸的情况,就连囚徒放风都比不上,他顶多算是将一只手探出了这黑不见底的牢笼。
无论如何他都要逃出去,都要回家!
……
次日午后,日落西山,雾气渐起,宇智波斑轻车熟路地规避了众人的视线,来到林子里,私会他的小情人……不,弟弟。
现目前,他已经和阿染达成了短时间内的协议,他负责提供生活物资,阿染负责开启言灵-梦貘,安放宇智波泉奈的灵魂。
至于阿染为啥要这么多物资?
他是龙,他可以喝西北风,但日向分家的人和千宰是人,要养活这几个玩意儿,日常所需的生活开销必不可少。
今天,宇智波斑来到树境时,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原因无他,最近有个极为严重的问题需要他考虑,这甚至关系到了宇智波家族未来的发展。
之前,猿飞和志村两个家族向千手柱间递交了加入木叶的申请,然后被千手柱间无情驳回了。这两个家族脑袋一转,想,木叶村不是千手和宇智波两家的村子嘛!宇智波这边如果同意了,千手家是不好说什么的!于是,他们就带来了礼物来找宇智波斑,并且提出了相当丰厚的条件。
宇智波可不比千手,千手拥有大量的平民忍者,高端有战力,基础也非常夯实;可宇智波,一直靠的是家族血脉的传承条件,走的是小而精的路线。
所以,猿飞和志村两个家族的支持对于他们来说非常有诱惑力,这也会极大增加家族在木叶的话语权,但坏处也是有的,毕竟答应他们,就是等同于背叛千手柱间。
族内在这件事情的选择上支持前者,他们需要更多的盟友;
不过,宇智波斑却力排众议,把事情给搁置了下来,很简单,因为木叶是他和千手柱间所理想的村子。
今天上午,族里人又来试压了,毕竟这是一件决定了未来家族命运的事情。
而宇智波斑,他又站在了整个家族的对立面。
此刻,他也正是带着这种困扰和烦躁,进入了树境,进入了阿染言灵-梦貘做编织的美梦之中。
梦貘中,一切都很干净。
还是同样的相遇地点,一片草地,宇智波泉奈一身纯色的宽松长袍,呆呆地望着天上。可即便是如此纯真的少年外表,依然难掩他身体上的伤势和从瞳孔中渗透出来的疲惫感。
按照阿染之前的说法,死亡,不是终结,是走出了时间。
此刻的宇智波泉奈的灵魂,他正停在十几年前,他重伤从前线退下来的那一刻。
灵魂是不含带任何杂质的,此刻或许他应该是赤裸的,毕竟衣物又怎么会跟随灵魂一起具象。
不过,若是真的写出来,怕就是过不了审的。
说回这头,宇智波斑长叹了口气,坐到了宇智波泉奈的边上。
遥想从前的光景,只要家族里有事情,他总是喜欢和弟弟讨论。可宇智波泉奈死后,这种习惯也自然成为了历史。
这种死去了至亲的孤独感,尤其在最近几年,最为明显。最近几年,他开始和千手柱间建立木叶,作为族长,他的绝大多数决定是违背了大部分族人意愿的。在这种不被人所理解的时刻,宇智波斑是非常希望,有一个人能陪他的。
当下在梦境中,他已然在不知不觉之间,重拾了这个习惯。
宇智波斑看向宇智波泉奈。灵魂状态下的后者,依旧善解人意,这家伙看出了自家哥哥有心事,他问:
“哥,你咋了?难道又是千手家的那些人让你心烦了?”
宇智波斑摇头、叹气,不想再过多解释。
可宇智波泉奈不依不饶,他依然保留了死去时对于千手家族的敌意,他恶狠狠地道:“要不把他们全杀了?”
这话一落,蓦然,宇智波斑的情绪失控了。
他站起身来大吼大叫,就像是发泄这么多年以来的不满:“泉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不是之前的时代了,现在变了,一切都变了,我们生活在木叶村。”
突如其来的嘶哑吼叫把宇智波泉奈吓了一跳。他很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看见哥哥生气了,只是一个劲儿地道歉:
“哥哥,你什么时候说过?好吧!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听到这道歉的话语,宇智波斑一愣,反应了过来。
是他失态了。
其实,关于宇智波泉奈的灵魂问题,阿染之前就对他解释过了。人类所有的思绪源自于大脑中细胞的活动,灵魂仅仅是记载了某一个时期的片段表象,其缺失载体,无法具现大脑所拥有的功能。
这就意味着,宇智波泉奈是无法记住事情的。
所以,即便在现实中过了这么多年,宇智波泉奈的灵魂依旧是当初的模样。
在最开始的时候,宇智波斑还有耐心,他每一次到来,都会孜孜不倦地解释这么多年所发生的。可他每一次说完,每一次离开梦貘,失去了梦境这个载体,只剩下灵魂的宇智波泉奈,便会将此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之后,宇智波斑再来,他就要再次重复说一遍。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说一下,后来他也就不再开口了。
宇智波斑审视这位阔别了多年的弟弟,明明他没有大对方那么多,但当下,对方的面庞依旧稚嫩,而他因为这么多年的经历,脸上只剩下了凹凹凸凸的斑驳。
现在,宇智波斑想有一个人来陪他!陪他承担这一切。以前,宇智波泉奈在的时候,无论是他的任何决定,对方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他。
但现在他的面前,只有一个在时间中停留的灵魂。
想到这里,宇智波斑的手揉乱了宇智波泉奈的头发,他不断重复着: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泉奈没有错,是我错怪你了,我不应该让你去那个战场的,你该活下来的,该死的是我。”
随着这样的低语不断在梦境中回响,在宇智波斑心底的深处,有种犹豫已久的决定,终于被彻底贯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