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时间迈入1994年。
许知遥参加全市演讲比赛并且拿了一等奖的事被林淑广而告之。
这让她不免想到后世的一个网络热梗。
别人：“你吃饭了吗？”
林淑：“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女儿演讲比赛得了一等奖还登报上电视了？”
许知遥在林家的亲戚朋友面前狠狠火了一把。
甚至还有人来问张春兰：“听说你外孙女比赛得第一名，还登报啦？现在就这么争气，将来肯定有出息，你就等着享福吧！”
张春兰是最要面子的人，连着听了几句好话，心里对林淑的气都消了一大半。
回到家，她主动给女儿打了个电话。
“小淑啊，我是妈，周末你有空带着遥遥回来一趟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片刻后，林淑才开口：“这周末恐怕不行，店里忙，遥遥还得去少年宫上兴趣班，等放寒假再说吧。”
张春兰：“……”
台阶都给了，她以为林淑会跟从前一样顺着下，毕竟亲母女哪有隔夜的仇，结果林淑冷不丁来这么一出。
张春兰的气又不顺了。
“爱回不回。”
说完就撂了电话。
许知遥看向母亲的神色，问道：“外婆说什么了？”
“说让我们俩回去一趟。”林淑平静道。
“哦哦，那什么时候去？”
林淑：“不去。”
许知遥脑袋上冒出两个问号，不去？
林淑看着她：“遥遥喜欢去外婆家吗？”
许知遥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去。”林淑冲她笑了笑，“走吧，咱们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经过这几次林淑已经彻底明白过来，有的地方说是“家”，其实一点都不像家，只会试图控制她，再来吸她的血。
张春兰连让她回个家都像施舍，还指望她感恩戴德，换做以前，林淑肯定要高兴地买上一堆东西，再回家受一肚子气。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傻。
回到家，林淑想起件事，连忙问许知遥：“遥遥，今天是不是文化频道会播演讲比赛的事呀？”
许知遥：“是今天六点半。”
“那快到了呀，赶紧把电视开开！”林淑说，“妈妈去做饭，你先看啊，等播到了你叫妈妈一声。”
六点半开始，文化频道会播一些市内的新闻快讯。
演讲比赛出现在在快六点五十分的时候，全程口播加画面不过一分钟。
“第四届云城中小学生英语演讲比赛近日落下帷幕……”
许知遥叫来林淑的时候，新闻正好播到小学组特等奖和两位一等奖合影。
“哎呀，遥遥！”
话音还没落下，画面就已经闪了过去。
林淑失望道：“怎么这么短，我差点就没看见。”
许知遥倒是还好。
不过今天放学之前沈晔也说要看来着，不知道他会不会错过。
她安慰林淑：“妈妈，我以后继续努力，争取下次多出现几秒钟！”
“好好好。”
林淑被她逗笑了，说：“有志气是好事，妈妈相信你能行的。行了，洗洗手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林淑忽然又说起件事。
“遥遥，妈妈想在家里装个电话，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不觉，她在和许知遥说话的时候竟然用起了商量的语气。
许知遥知道现在装固话不便宜，但如果林淑需要的话她当然是支持的。
“好呀，装了电话之后我就能经常给双双打电话了。”
林淑便准备把这件事正式提上日程。
不过听说现在装电话的人多，搞不好还得排队呢，也不知道年前能不能装上。
第二天，许知遥刚到学校，沈晔便一脸兴奋地凑到她面前，说起昨天晚上他守着文化频道的事。
许知遥：“那你看到了吗？”
“当然看到了！”沈晔说，“就是太短了，要不是我注意力集中，肯定就要错过去。”
许知遥笑道：“谢谢你。”
沈晔也笑：“不用谢，我跟他们说这是我同桌，他们都夸你厉害呢！”
许知遥：“他们？”
“我妈店里的顾客啊。”沈晔说，“我昨天在店里大厅看的新闻，你不记得了吗，那边有台超级大的电视！”
许知遥：“……”
她想起来了。
但还不如想不起来呢！
锦绣阁的大厅里那么多人！
许知遥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接着又听见沈晔认真地说：“明年我也要参加演讲比赛，我也要上电视。”
坐在前面的王辉闻言转过头来，一脸“你在说什么疯话”的表情看着他。
沈晔瞪他：“你看什么看？”
王辉乐了，说：“我看你白日做梦呢，就你这普通话都说不利索呢，还参加英语演讲比赛？”
经过许知遥的鼓励和“洗脑”，现在沈晔对这些说他普通话不标准的言论基本免疫了，甚至还能化压力为动力，发愤练习。
沈晔：“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王辉来了兴趣：“赌什么？”
沈晔：“要是我参加演讲比赛拿了奖，你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我道歉。”
“那要是你没拿奖呢？”王辉又说。
沈晔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他问王辉：“你说怎么办？”
王辉眼珠子一转，小声说道：“你数学考试给我递个纸条。”
“这个不行，换一个。”沈晔严肃道。
王辉“啧”了一声：“那你替我写一个月数学作业。”
沈晔：“这个也不行，再换一个。”
王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王辉不干了。
“不赌了不赌了，你怎么什么都不行。”
沈晔想了想：“我可以免费给你辅导一个学期的数学，到你能考及格为止。”
王辉：“……”
考及格也行，只要他能考及格，应该能说服妈妈带他去游乐场。
王辉点点头：“成交。”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许知遥：“……”
这个赌，说不上来这俩人谁更吃亏，他们开心就好。
但英语演讲比赛带来的后续效应还没完。
下午的自习课上，班主任李老师突然把许知遥叫到了办公室，而办公室里，还坐着另外几个人。
许知遥一眼就认出了郑书香。
“欸，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