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
秦风尚未睁开眼睛，就听到了白色虚影戏谑的打趣声。
“……”
的确败了。
还败的很惨。
但秦风脸上并没有任何失落，反而显得相当兴奋。
经过一次观战、一次实战，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与真正高手之间的差距，在何处。
极致。
无论是前代剑主，还是那个不知名的附身之人，都将剑道推演到了一个极致。
一个是化繁为简，极致的一。
一个是暴力美学，极致的力。
甚至，就连佛子辩机，也是一种极致，正在朝着极致的霸道上前行。
相比较起来，自己的剑道，目前还欠缺这份极致。
当初之所以能战胜佛子辩机，只不过是因为天帝九剑来自上界，更加强大而已。
若不是功法上占了便宜，他还真未必能胜佛子辩机一招。
虽然战败，却让秦风找到了奋斗的方向。
“哦？你在笑？”
白色虚影诧异的望向秦风。
秦风大笑道：“多谢前辈，多谢前代剑主解惑。”
白色虚影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些看不透秦风了，不由得冷哼一声。
秦风也没解释，而是盘膝而坐，准备修炼枯荣禅功。
想要将剑道达到极致，他便需要整合所有力量。
枯荣禅功和断剑式，都是其中之一。
结果……
失败。
再次失败。
继续失败。
天剑空间无岁月。
足足几个月时间过去，秦风对枯荣禅功没有半分进境。
这让他微微蹙眉。
此时，一旁的白色虚影淡淡道：“此乃佛门禅功，你没有禅心，怎么可能修炼成功。”
秦风下意识就想反驳。
毕竟，那位女将军秦梨花，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禅心的样子。
可不是同样修炼了枯荣禅功，而且还……修炼有成。
“禅心，并非武道意境，肉眼不可见，只有那些秃驴能以佛眼查看……”
白色虚影第二句话，让秦风嘴角微掀。
看得出来，白色虚影对佛宗和尚没太大的好感。
似乎是觉察到秦风的戏谑，白色虚影冷哼一声，有些不悦，但还是提醒道：“没有禅心，自然无法修炼禅功，但你不妨转换思路，以剑道推演这份禅功，将其转化为……剑道功法。”
以剑道推演枯荣禅功？
秦风头皮一阵发麻。
一门神功，需要经历数代甚至数十代大德高僧的完善，才能趋近大成。
他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推演枯荣禅功转化为剑道功法，难度，可想而知。
不过……天剑空间之中，时间无限，大可慢慢操作。
一咬牙。
秦风开始以剑意，以自身剑心，推演起来。
……
密室之中。
驼背老仆静静等待着。
一炷香。
一个时辰。
一天。
时间飞快流逝着。
秦风一直盘膝而坐，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驼背老仆一时间不知该失望还是该如释重负。
“哎，看来……天才也是有极限的。”
他不由微微叹息。
尽管秦风的确天赋异禀，古今未有，但上天不可能太过宠爱一人。
在武道上快速晋升，已经够可怕了。
在功法上，若是也进境如神，那就叫吓人了。
就在驼背老仆叹息之声尚未落下时，异变突生。
嗡！
一道纷乱的剑鸣之声，在秦风体内响起。
这种声音十分奇特。
不像是剑道杀意。
反而像是一种……生长。
秦风体内的剑意，仿佛一枚种子般生根发芽，然后生长成一颗擎天大树。
“这是……”
驼背老仆脸上表情，变得万分的古怪。
秦风此时的变化，像极了枯荣禅功，可又有几分不同。
他也正是靠着枯荣禅功的“枯”字诀，才强行延长寿元，活到现在。
可此时，秦风的变化，居然真有几分枯荣的意味。
怎么可能……
驼背老仆脸上的震惊之色尚未消散，秦风身上，气场再次变化。
从先前的生，变成了死。
剑意仿佛枯萎一般，迅速寂灭。
短短瞬间，完成了一个从生到死的轮回。
驼背老仆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几乎要忍不住出手打断秦风的悟道过程。
枯荣禅功，以六十年，为一个轮回。
寻常武者，需要整整六十年时间，才能完成枯字诀到荣字诀的转变，反之亦然。
可秦风，仅仅几个呼吸，就完成了枯荣之变？
他还生怕秦风一个不小心，化作一堆枯骨。
好在，良久过去，盘膝端坐的秦风身上，并没有出现其他特殊变化。
“是这小子武魂之上的……咒印？”
仔细观察的驼背老仆，终于看出一丝端倪。
原来，秦风枯荣变化的剑意，并不是自身剑意，而是天剑武魂所形成的咒印剑意。
得益于第一代天波侯所缴获的海量功法，驼背老仆博览群书，对天下武道都了解一二。
察觉到秦风当前的变化之后，他意识到，这小子真的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将枯荣禅功，修炼有成？
而且，他还在枯荣禅功之上，将之完善推演，形成了有别于枯荣禅功的……枯荣剑道？
此时驼背老仆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撼两字来形容了。
谪仙。
秦风，绝对不是凡尘之人。
他必是谪仙、神祗下凡。
人族武者，绝做不到如此地步。
“哈，哈哈哈……”
忽然之间，驼背老仆纵声大笑而起。
乾皇一脉，要倒霉了。
乾皇如此算计秦风，将秦风当做棋子布局，甚至害死了秦风弑皇者小队的朋友，后者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以前，驼背老仆不觉得凭一人之力，可以对抗一个皇朝。
穆乾坤不行。
甚至连琅嬛仙子那样的飞升者，也不行。
可此时，他觉得秦风可以做到。
算计秦风，放弃秦风，将是乾皇这一辈子做出的最错误决定。
搞不好，乾元皇朝，就要五世而终。
笑着笑着，驼背老仆已忍不住泪流满面。
老主人、小主人，天波侯府一脉的仇，终于看到了可报的希望。
他无法完成的事，有人，或许可以替他完成。
这一刻，驼背老仆只觉此生第二畅快。
第一畅快，自然是与老主人天波侯相遇之时，那个时候啊……
……
铮！
剑鸣之声再次如惊雷一般响起。
这一次，驼背老仆已不再震惊。
断剑式而已。
连讲究禅心、讲究缘法的枯荣禅功，这小子都能修炼成功，区区断剑式又算得了什么？
他现在很有几分期待。
秦风出关之后，会给乾皇、给天下人怎样一个巨大的惊喜？
……
天剑空间中。
秦风徐徐睁开眼睛。
成了。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天剑空间中推演了有多长时间。
十年？
百年？
还是……千年？
枯荣禅功，终于被自己强行推衍成了枯荣剑道。
一生。
一死。
一枯一荣。
荣字剑道，可以将自身剑意与天剑武魂的咒印剑意激发到鼎盛之际，相当于一个巅峰状态的禁术。
枯字剑道，则是强行完成从生到死的转变，让剑意迅速枯萎。
若是再配合断剑式，斩断自身剑意，释放出去，威能叠加之下，必将可达到极致。
自己，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极致之剑。
剑意极致。
以无上剑意，破万法！
斩灭所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