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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进入前情回顾环节, 补订可以解锁新章节哦!  腊月二十八朝廷封印,隆科多解了衙门的差事正要回府,却又收到了四阿哥, 哦不对, 如今应该说是雍亲王的条子。

他不敢耽搁, 换了件衣裳就急忙赴约。

两人相见之后, 说了些客气话, 雍亲王也转而说起了这件事。

“我看汗阿玛对此事好像并不在意, 可是我总觉得这里头……”雍亲王欲言又止,隆科多自然也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景熙此人自来是无利不起早,他以往又和八贝勒最亲厚, 此事奴才琢磨着也不简单。”隆科多也只敢点到为止。

但是也就是这简单的两句话,雍亲王心中便立时有数了, 笑着点了点头:“舅舅说的很是,我本是一介闲人,此事倒也不必掺和。”

隆科多面上笑着恭维, 心中却不由感叹, 要说你是闲人,那这世上只怕就没有忙人了。

俩人对此事浅尝辄止, 之后便都说起了家常。

雍亲王顺势说起了上次提起的蒙师之事,一时间对隆科多十分感激:“舅舅上次说的那几个蒙师我都着人上门寻访了一回, 果真是有真才实学的,这才教了弘时几日,这孩子已经不复以往懵懂了。”

隆科多自然是不太信这些夸张之语的, 但是想来那几个蒙师雍亲王应该也很满意才会有此言,便笑着拱了拱手:“没给府上添麻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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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完雍亲王,隆科多这才回了佟府。

佟家这几日气氛倒是挺轻松的, 隆科多一回来,就正好碰上了要出门的舜安颜。

自打上次出门去给安郡王吊丧之后,舜安颜好似也放下了被皇帝惩罚后的愤懑不得志,开始断断续续与人交际了。

只是因着老爷子怕他出去了生事,这段时日一直拘着他,因此到底不如他之前日日呼朋引伴的阵仗大。

乍一见着隆科多,舜安颜面上也生出些许不自在,不过到底还是走上前来行了一礼:“三叔。”

隆科多点了点头:“你这是去哪儿啊?”

舜安颜抿了抿唇,斟酌片刻才回答道:“阿尔松阿说前门楼子附近新开了一家酒楼,邀我去吃酒。”

隆科多微微蹙了蹙眉,阿尔松阿不是旁人,正是阿灵阿的儿子,这父子俩可以说是八阿哥的死党了,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的疯,分明有个亲外甥亲表兄雍亲王,但是爷俩就是认准了老八,搞到最后,下场是个顶个的惨。

“你姑姑嫁到了钮祜禄家,说起来咱们俩家也算是有亲,你要和阿尔松阿吃顿酒没什么,只是到底有前车之鉴,你是个聪明孩子,该知道如何行事吧?”

舜安颜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三叔您放心吧,我知道。”

隆科多听了这话笑了笑:“行了,那你去吃酒吧,早些回来。”

舜安颜囫囵又拱了拱手,抬脚就出了门子。

隆科多跟前的长随佟大小声嘀咕:“大少爷今儿到比以往穿的鲜亮了许多。”

隆科多听到这些心下一动,回忆了一下刚刚舜安颜的穿着,的确看着鲜亮不少,这孩子以往都爱穿沉稳些的颜色,今儿倒是有些不一般。

隆科多心里约莫有了个念头,却也不敢肯定,只能低声吩咐了一句佟大:“你找个可靠的人跟着大少爷,若是无事倒也罢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无论如何一定要拦着些。”

佟大立时应了,转头便去找人了。

隆科多也没站在原地等,而是抬脚回了自己书房。

不管舜安颜这次出门是真喝酒还是喝花酒,未雨绸缪的事儿还是得做起来,在隆科多看来,这种紧要关头,再谨慎也不过分。

这一晚,舜安颜都没能回来。

第二天天刚擦亮,隆科多用膳用了一半,佟大便进来禀报:“三爷,大少爷回来了。”

隆科多一蹙眉,搁下了筷子:“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佟大看着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似得,嗫嚅了许久才小声道:“昨个晚上,大少爷和钮祜禄家的那位爷去了八大胡同,跟着的人看着不好,便上前拦了,大少爷十分不高兴,还把人给打了,幸好钮祜禄家那位爷帮着说了几句话,俩人便去了戏园子看戏,看完戏便歇下了,今儿一早才回来。”

隆科多是越听越来气,大年下的,竟然真去逛窑子了,虽说后来没逛成,但是去了戏园子和去了窑子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拿听戏当遮掩罢了。

但是隆科多却也知道,狎妓之风根本就是屡禁不止,自己今儿即便是把舜安颜打骂一顿,只怕除了让他恨自己,也是毫无作用。

隆科多只能压下火气,沉声道:“阿尔松阿也一起留了宿吗?可还有旁的什么眼熟的人进出那个戏园子?”

隆科多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大对头,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大对头,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那人在戏园子外头守了一晚上,除了咱们大少爷和钮祜禄家那位爷,再没有旁的眼熟的进去。”

隆科多听着这话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俩小子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去逛了窑子?

隆科多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张口,只摆了摆手:“行了,下去吧,给那个挨了打的奴才五两银子,多加安抚。”

佟大行礼谢恩,然后才退了出去。

而隆科多则是忍不住深思,阿尔松阿这个死忠八爷党,到底勾着舜安颜想要做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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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九年的年过得没有以往热闹,或许是因为朝堂上的诡异的氛围也带动了民间的情绪,又或许是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反正今年京里走动的人少了许多,家家户户也只是关起门来过年。

隆科多大年初一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换好了朝服,便与有职位的几个兄弟,一起入宫给皇帝磕头拜年。

家里有诰命的女眷也要一同入宫,一时间整个佟家倒是空了一半。

等到贺完岁回来,也到了该用早膳的时候了,佟家人这才齐齐整整的吃了一顿饭。

老爷子佟国维看起来很高兴,眯着眼睛说了几句兄弟一心家族兴旺的话,又特意将舜安颜和岳兴阿点出来说了两句。

舜安颜往年在老爷子这儿那都是独一份的存在,如今竟然和还未成年的堂弟并列,面上的神情便有些不好看。

但是他到底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很快又克制住了面上神色,低垂着眸子听完了老爷子的训导。

而岳兴阿看着就激动多了,他年纪小,又算不上顶聪明顶有前程的人,以往也不见多得祖父的看重,没想到祖父今儿却特意提起了他,还夸他弓马娴熟,小少年别提多开心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隆科多自然知道老爷子这番言辞的用意,说是看重岳兴阿,倒不如说是看重他,不过看着岳兴阿激动的神情,他却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过完年之后,便是太后的七十岁寿辰。

皇帝十分重视,下令要大庆,并且他自己还要亲舞称觞。

隆科多听说之后也是有些无语,皇帝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而且过完年还生了点小病,为了给皇太后庆生竟然还要跳舞,也是不容易了。

不过这事儿其他人看了却都是夸赞皇帝仁孝,隆科多想来,这多半也是皇帝的目的了吧,他是真的想做一个完人,孝顺的儿子,仁慈的父亲,英明的君王。

只可惜,有些事,真的不以人力为转移。

给皇太后过完生日,皇帝就要巡幸五台山,隆科多身为侍卫,自然是跟着一起去。

这次去五台山,一去只怕就要好几个月,隆科多走之前,仔细讲家里的事儿都一一给赫舍里氏叮嘱了一遍。

“若有人上门求办事,你只管推给我,就说我不在家,你不敢自专,无论是谁求上门,都不要应承,还有岳兴阿,也要看紧了,他上学放学,出门玩耍,都要让人跟着,我走之后,你们只管关起门来过日子,旁的事儿一概不要参与。”

赫舍里氏听着这些话,也被感染的有些紧张:“为何就这般严肃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隆科多摇了摇头:“不过防患于未然罢了,不过老爷子在家,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你也莫要忧心。”

赫舍里氏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道:“你的话我都记住了,你就放心吧。”

隆科多点了点头,但是心里还是不大放心,左思右想,第二日走之前,还是去老爷子屋里走了一趟,将那天舜安颜和阿尔松阿逛窑子的事儿和老爷子说了。

“或许是我疑神疑鬼,只是阿灵阿本就是八阿哥一党,如今突然让阿尔松阿接近舜安颜,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老爷子看起来倒是很淡定:“这事儿你别操心,我自有主张。”

隆科多皱眉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到底也没多说,行了一礼退了出来。

一说起这个,夸岱便忍不住感慨:“谁说不是呢,皇上的身体自打年前就不大康健,年下还病了一场……”

说到这儿他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大哥也是糊涂,皇上还病着,他倒是拉着人行校射之戏,这下好了,挨了顿打不说,又失了圣心,几辈子的体面都搭进去了,这次虽然还随驾在侧,但是皇上对他却没了之前那般亲近。”

隆科多听了这话叹了口气,皇帝病着他却和人玩游戏,这很鄂伦岱,他的这个堂兄,自来就是个没谱的人,这一点他早就看明白了。

“堂兄这性情,伯父都管不住他,更不必提你我了。”

隆科多这话说的有些无奈。

夸岱也忍不住长吁短叹:“谁说不是呢,那日他受了罚,回家之后我也劝了他几句,没成想他倒是生气了,又将我教训了一顿。”

隆科多听完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对别人家的家事指手画脚,只道:“这次回去,我与我阿玛说说,好歹也劝劝堂兄。”

虽说是堂兄弟,但是在古代,这就是极为亲近的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外人也并不会将佟家东府和西府分开,因此哪怕知道鄂伦岱脾气极坏,隆科多也只能尽力帮衬。

夸岱听了这话,满脸感激:“那就麻烦三哥了。”

隆科多兄弟俩个亲亲热热,但是那边的皇家几兄弟,也不见得这么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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