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烟瘴气的游艺厅里，充斥着各种游戏的电子音，一帮帮半大的孩子们在街机上操纵摇杆和按钮，大呼小叫地喊叫。
昏暗的光影夹杂着游戏人物的击打音效，带给他们魔法般过瘾的刺激，随着游戏进程的波折，他们时而欢呼，时而咒骂。和那些在赌档赌博的大人们一样，他们痴迷于此，全神贯注。
人群簇拥的跳舞机上，阿辉和燕子一人一台，在动感劲道的鼓点音乐声中，按着屏幕上的指示，踩踏着脚下的舞垫。
两个人都有点舞动的天赋，半只歌下来没出错多少，而且身体跳动的姿态动感又有节奏，看的下面的人狂热不已。
“破纪录！破纪录！”
底下的人大喊。
跳舞机上有个排名系统，根据每个玩家的完成情况打分，分数最高的前十名会在屏幕上留存，因此每个玩家都以上榜为荣，谁都想别人一开机就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上面，对此也热衷不已。
跳舞机刚买进来不久，游艺厅里的玩家对它还不熟悉，前十位的排名分数都不算高，常常是一个人上榜，后来玩的人就能把前面的顶下来。
眼看着阿辉和燕子跳了几把，进步明显，分数也跳跃式上升，和第一名的分数也差不了多少，下面的人不知谁起哄，立马把气氛推了上去。
阿辉分外享受这时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舞台上被人敬仰的明星，和前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叫做华仔的歌星一般，光彩夺目，享受着底下人的欢呼。
歌曲的时间有限，很快一曲终了，阿辉看看自己的分数，遗憾的甩甩头。
还差了一点点，下把肯定行！
投币就要下一把，两个穿校服的学生拉住他。
“你都跳了好几把了，也该轮到我们了。”他们在下面等了半天了，始终没轮到位置，眼见时间快到回去的时候，两个小孩忍不住了，上去想玩一把。
“滚开！”阿辉推开两个学生，他正在兴头上，哪肯让地方。
“喂，过分了呀。”下面一个在边上看了很久的染发青年出声声援两个学生，“这机器又不是你的，跳了几把也该让别人玩了吧。”
燕子在边上看看两个学生，拉过一个去，“你玩这个吧，你俩轮着来。”
“不行！”
阿辉不满，上前又把两个学生拽了回来，力气大了些，把一个直接拉倒在垫子上。
“今天我不想让你们玩，你们就玩不了！”阿辉这话引起了众怒，下面一个个怒视着他。
“看什么看？有种上来，我爸是这条街上的刀爷！”阿辉板着脸，在下面看了一圈，底下每个人与他的目光对视都会低下头去，这让他无比兴奋。
“想玩也不是不行，来求我呀，谁来求我，我就让谁玩。”阿辉得意地说道。
两个学生受不过气，脸上通红。那个倒在地上的指着阿辉说道，“我去找老板去，看他收拾不收拾你。”
“呵呵，去吧，你看他敢不敢惹我老爸。”阿辉有恃无恐地回答。
周围的一个人小声问旁边的人，“这小子老爸是谁呀？这么嚣张。”
“还能是谁，街尾的杀猪佬呗！”有知道阿辉底细的说了一句。
“那怎么都怕他？”问的人搞不懂了。
“他老爸人狠，和人打架时不要命。几年前别人欠他肉钱，他就上门砍了人家，差点没卸了人家胳膊，打那以后自然没人敢惹他们一家了。”有人解释道。
一个学生也听到这话，脸上霎时白了，拉着另一个要往外出去。另一个倒是硬气许多，“我不信没有人治你，老板不敢，我去找看场子的。我表哥在那边混，我也是认识人的。”
燕子拉拉阿辉的手，“咱们回去吧，我也累了，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咱们就不是小孩子了？靠，找就找去，谁怕谁呀！我爸可是刀爷！”阿辉甩掉燕子的手，继续跳着。
老实的小伙子至今也没捞着玩，看燕子不玩，想要上去，结果被阿辉的女伴拉下来，她上去和阿辉玩情侣跳了。
小伙郁闷着，趴在栏杆上眼巴巴看着他们疯玩。扭头过去，燕子也不搭理他，去和别人玩格斗游戏去了。
唉，在家看书就挺好，出来干嘛？他心里想着。
……
正好今天出来有时间，王寻打算把该办的事完。他打电话回去，找阿肥要来了卖防弹衣的越南卖家电话，和对方约好了时间，看到身上的钱还够，就直接按着地址找了过去。
打车来到郊区的一个小渔村边上，又以一个高耸的大烟囱为定位绕着小路走出有一里多，经过一处到处是碎石砖头的荒地，王寻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在几个越南人的搜捡后，留下枪，王寻被带到里面废弃的砖厂办公室。
“美国货，百米之内步枪都打不透，甚至能防狙击的，绝对物超所值。”
一件米白色的凯夫拉纤维防弹衣摊在桌子上，旁边放置一堆大概有十几片的特种防护陶瓷板。王寻倒是没有计较卖家的夸大其词，他仔细检查防弹衣的里外内衬，看上面是否有改装修补的痕迹。
很多无良奸商总会拿打烂的衣服回来补补就再次出售，他得防着点。
防护板他没有碰，那东西作假起来比做真的还难，而且价格便宜，没有人会傻乎乎卖那玩意假货，一眼就能看穿，得不偿失。
检查一番，王寻满意地点点头，痛快交钱。
越南卖家看到王寻拿出来的一大叠钞票眼睛都直了，趁王寻没注意，他用眼神示意了下后面的手下。
手下会意的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王寻身后不远处站定。王寻好像一无所觉，认真地试穿防弹衣。
“还有别的好东西，你要不要？”卖家问道。
“要。”王寻痛快地回答，没有一点迟疑，也没问是什么东西。
卖家从桌子底下的一个箱子里往外掏东西，一件件摆在桌子上。
“作战服，七十年代款，轻便耐用还抗脏，很棒的。单兵多功能头盔，材质很吊，轻便耐用。还有识别贴片，应急电筒，急救包，爆炸指示器，一次性塑料手铐，多功能伞兵刀。”
“怎么样？这些可是一套的。”卖家摊开手，拿着东西依次介绍。
王寻点头听着，这些家伙怕不是正好抢了一个美国大兵吧，单兵全套下来也差不多就是这些东西。
“当然，还有重量级的，只是价钱也是重量级的。”卖家见这些东西王寻兴趣不大，从另一个桌子底下拖出一个沉重的箱子。
“只要我东西让满意，这些都是你的。”王寻又从怀里拿出一叠钞票和前面剩下的一起拍在桌子上。
“红外透视仪，高科技产品，美国最新型号。”
卖家搬出来个手提电视机般大小的家伙，见王寻摇摇头还是不感兴趣，又从下面拿出一大捆木柄手榴弹出来。
“六七式手榴弹，你们国家产的，这东西威力我们最清楚。当时被你们用这个打的我们可是人见人怕。”越南卖家苦涩的笑道，不知他回想到了什么，盯着王寻的眼神里泛起一丝仇恨，“我们加药改装过，威力只大不小，几个捆起来，能把一层楼炸塌，满不满意？”
王寻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嘴角不禁翘起。
“还有没？”他问道。
“这些你全要还不够？”卖家疑惑。
“那就是说，除了你们几个身上的那几把枪，你们带来的东西全在这了。”王寻活动下手脚，慢悠悠说道，“不给机会呀，我还想着能弄到喷子呢。”
“什么意思？”
身后的越南人刚要掏枪，王寻身体突然猛地一个后退撞到他的怀里。
没等越南人反应过来，他就感觉要害处巨痛，一把黑色军刺不知什么时候插进身体。刀锋下滑，他觉得自己的肚子一空，眼看着自己的内脏沿着下腹的大口子流出被衣服兜住。
惊恐和痛苦之下，他的意识渐渐陷入黑暗。
卖家逃到门口，叫喊着听不懂的言语招呼外面的人进来，他的手刚打开门，军刺在空气里带着尖利的呼啸声掠过他的脑后，刀尖一头扎入他的胳膊把他整个人钉在门框上。
卖家试图拔出军刺，可插入门框里面足有一半刀身深度的军刺可不是他一只手的力道能拽的出来的。
他疼的吱哇乱叫，手在军刺刀把上不断晃动，想要把军刺弄得松动，可这样做却把胳膊上的伤口弄的越来越大，血水也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飞溅在门板上，画出好大一副图画。
门外的人混乱一片，看到老大危急，只会傻乎乎的拿枪往屋里冲。王寻拿着刚从开膛破肚的越南人那抢来的五四手枪，躲在门边的视野边缘，以卖家的身体作掩护，一枪一个，迅速地结束战斗。
“饶命！”
卖家哭着求饶，鼻涕眼泪全流了出来。
“我很想说，我本想和你老老实实的完成交易。可看到你耍心思后，我也想耍一回。白嫖的东西总是让人愉悦。”
王寻缓缓拔出军刺，剧痛让卖家瘫在地上。
“下辈子别做越南人了，咱们国家才掐完架没几年，这不，大家碰到了都不好意思不下手。”王寻说完，沾血的军刺径直插入卖家的后颈。
卖家临死前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王寻。
“是你先耍赖的，可不怨我！”王寻摸摸鼻子，看他死不瞑目的样子，还是帮他把眼睛闭上。
用包裹卷起一大堆东西，王寻把重要的分成一份单独放在一边。从远处把越南人的车子开过来，王寻也懒得收拾现场，只草草地把尸体上的枪械弹夹搜了出来，便不再管了。
小心地把那一大捆手榴弹引信拆掉，王寻找了个帆布包用道旁的枯黄荒草枝垫在里面，最后把这些手榴弹用草杆包好小心地放进包里。
收拾好这些，他才吐出口气。
刚才动手时他的注意一大半都在这些手榴弹身上，生怕越南人拿这玩意和他同归于尽。不过好在那卖家胆小，只顾着往外跑，让他轻易地控制住了局面。
手榴弹这玩意实际真实的威力极为可怕，炸起来看不出来有什么烟尘，可你要是身处在它有效杀伤范围内，只要周围没有障碍物遮挡，那你肯定重伤甚至死掉，没有任何侥幸。
爆炸物这类东西最大的杀伤力不是破片，而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破片只是增加威力的手段，实际上致人死地的是被挤压的空气。
冲击波撞到人身上，外表多半看不到什么伤口，可内里面却是一塌糊涂，基本上人活不下来。
这也是所有国家都对爆炸物严加管理，而枪支却不在其中的原因。被小口径枪打中，只要不是命中要害，人多半能活。可要是被炸弹在爆炸半径内炸到，想活就向上帝祈祷吧。
王寻可没想到越南人手上会有这东西，真是意外之喜。虽然估计用不上它，可有了它就像是国家有了核武器一样，感觉倍有底气。
这些抢来的东西放哪是个问题，王寻不想把所有的装备都拿回文哥的别墅。他今天知道大嫂被窃听的事后，对文哥心里有了防备，王寻打算找一个安身之所来应对可能的突发事情。
收拾打包好东西，王寻开车回到了市区。
金钱的力量无比伟大，在三倍的租金下，王寻没用一个小时就在大学城的偏僻地方租下了一个带有地下室的独门小院。
这片附近安静人少，租的小院子也不小，王寻比较满意。
他没敢去阿华那边的贫民区租地方，那里人多眼杂，而且经常容易发生偷盗事件，他可不想弄回来的装备便宜小偷们。
大学城附近就很好，治安好，周围大多是学生出没，王寻在这里戴个眼镜伪装成学生一点都不显眼，很方便以后藏身。
找来锁匠把房门和地下室的锁换了一遍，王寻藏好装备，出门前把一根头发锁在锁里，在院子门前地面用荧光剂喷洒一遍，上面盖上垫子。
做好这一切，王寻满意地点点头，想到身上还剩下不少的钱，他想了想，打车往阿华家那边过去。
钱反正他也用不到多少，还是全留给阿华一家吧，算是还他一份香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