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说什么胡话

竹叶青是好酒。岁寒堂无疑也是好酒。

竹叶青清醇甜美,口感柔和。

与之不同,岁寒堂清冽刚劲,入口后好似有一团凛冬的凌霄花在舌尖绽开!浓烈过后,又有一丝甘甜绵长让人如沐明媚春意的余味。

一口岁寒堂入喉,景煊忍不住赞叹:“好酒!”

江月愉快的抱着一块酱肉大口啃。

江迎雪埋汰江月的吃相:“小月,王爷面前,规矩些!”

“拘着太难受了!”江月摇头晃脑,“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

见她不受教,江迎雪暗暗恼火。她不好发作,但语气严厉起来,“江府平时教你的规矩,都哪去了!”

“江府的规矩啊,是给雪姐姐你们这些前途一片大好的能人立的。像我这种前途未卜的草包,早就被江府放弃了。”江月抬高江迎雪的同时不忘贬低自己。

一杯岁寒堂入口,她龇牙咧嘴。

“咦?今儿这岁寒堂没兑水啊!”

江迎雪斥道:“你说什么胡话呢!悦来酒馆从来不售掺水的酒!”

她虽然不常来。这儿的规矩,她还是知道的!

江月道:“这儿的老板知道我酒量不好。我往常来,不管喝什么,一壶酒里大半注的都是清水。”

江迎雪嫌弃的皱眉:“兑了水的酒,那喝起来有什么滋味儿!”

江月:“岁寒堂兑了水,喝起来口感跟竹叶青差不多。”guqi.org 流星小说网

江迎雪没再理会她,笑着去讨好煊亲王:

“听说王爷千杯不醉,迎雪今日总算见识了呢!”发现王爷的目光一直在她那丑妹妹身上,她不禁幽怨道,“王爷,我与月妹妹都是父亲的女儿。为何王爷总是格外关照月妹妹呢?”

“他格外关照我?”江月笑了。“在说这话之前,能不能先把他赏你的银子吐出来!江迎雪啊,你这个人就是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格外贪心!”

“我贪心?”江迎雪强势的与她理论,“江月,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行吗!父亲在世时,你这个庶女占尽了原本属于我这个嫡女的东西!父亲死了,我才认祖归宗!你们欠我的,你说我是不是该贪心些!”

江月哼笑一声,弯着手指了她一下,“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你在江府的作用。”

江迎雪脸色微青,“你什么意思?”

“自己动脑子想!”江月黯然神伤,“我要是你,宁愿一辈子待在荆南老家不走出来!这儿有什么好的?这儿有什么好的!”

溢出眼眶的泪水在滚落前被她用力擦去。

“我爹那么好一个人!整个江府就是容不下他!”江月呜咽道,“谁都想让他死!”

江迎雪惊疑:“你说什么胡话呢!”

江月苍凉的笑了一下,“怎么,大伯父没告诉你吗!爹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他就被江氏除名被赶出江府了!到死都没有回去!”

江迎雪不信:“你喝醉了!”

江月:“不信你自己去查族谱!”

江迎雪惶惑起来。

她向景煊求证:“王爷,我父亲被江氏除名的事,您知道吗?”

“耳闻一些。”景煊淡然道,“本王也记得江先生亲口说过,他年轻时因不满家族安排和江氏的陈规,与父兄不合,被除名后便离家出走了。江先生在入太医院任职前后,一直都是和江府分府别居,也不常往来。”

江月补充:“甚至,那时候没几个人知道爹爹是从江府出来的。直到他得了医圣之名后,大伯父大肆宣扬,大家才知道江氏出了爹爹这么个能人。

爹爹死了以后,太医院归二伯父管了,太和院归大伯父管了!我到现在还怀疑是不是他俩联手害死了爹!”

“江月!”江迎雪拍案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月哭着笑了一下。

“怎么,大伯父没告诉你太和院是怎么来的吗?那地方是爹爹用他的俸禄和赏赐,加上我赌赢回来的钱建起来的!

可惜,刚建成没多久,他人就没了!

太和院的金馆长向来与大伯父不合,原因就在这儿呢!他看不惯大伯父将爹爹的个人财产心安理得的据为己有!

你要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江迎雪疑神疑鬼了一阵后看向景煊。

江月抹了一把眼泪,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你看王爷做什么。这些年他又不在京中,就算他有所耳闻,对这些事还能清楚过当事人吗!你随便找金馆长,还有工部的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江迎雪定定的瞪着她,“如果是大伯父和二伯父联手害死父亲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趁王爷在这儿,今日我就把话说在这儿!

还有江月,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也饶不了你!”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江月又哽咽起来,“我这几年在江府受的委屈,你还看不到吗!我为什么一直隐忍,还不是想找证据!”

“回头我再找你算账!”豪横的撂下这句话后,江迎雪匆匆离开了悦来酒馆。

江月擦干眼泪,阴险的坏笑了一下。

景煊冷哼一声。

“依本王看,江迎雪就是再多长两颗脑袋,也斗不过你。”

“如若她不贪心,便不会受我挑拨。”江月端起就被跟他碰了一下,“知道太和院是我爹的个人资产,她肯定会想办法从我大伯父那里要回来。”

景煊幽幽侧眸:“所以,你刚才与她说的那些,都是骗她的?”

“不。”江月突然凝重神色,“从头到尾,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年我大伯父的确觊觎太和院,我二伯父也的确想坐上太医院院长的位置。最后,他们两位都如愿以偿了。”

景煊:“这么说来,太和院建成还有你一份。”

“我占大头好吗!”江月笑着嗤道,“就我爹那点儿工资和奖金,也就够盖太和院两间茅厕!我就奇怪了,我的小金库明明藏得好好的。可是不管我藏到哪个犄角旮旯,他总能给我翻出来!”

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以前我发现我的小金库被掏空,总是很生气!现在我倒希望他能爬起来,再去把我的小金库掏空!

呜呜呜呜啊啊啊,爹!我想你了!你回来好不好!爹啊啊啊啊!”

“又耍酒疯!回回这样!吵死个人!”酒馆掌柜无奈的骂起来,“早知道给她酒里面多兑点水!”

看她哭得真伤心,没有表演的痕迹,景煊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手慢慢的伸过去,试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江月一把挥开他。

“你个狗东西!谁允许你挨老子的!!”

景煊怒气爆发!

“江月,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啊!”

他用力掐着她的脸!

“知不知道本王忍你多久了!”

“老子也忍你很久了!”

江月张牙舞爪报复性的扯他的脸。

奈何胳膊太短!

连狗王爷一根汗毛也没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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