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登闻鼓

路仁见是她,一下噤声。在心里骂归骂,但是看见盛淮安,他还是犯怵。

“诶,”盛淮安叩击着牢门,她问,“那个疯子的女儿,送过来给你的时候几岁?”

旁边一间的大理寺卿听到这句话,吓得魂已经飞到九天外去了。疯子的女儿,不就是他爹抢了的那个布庄子吗,怎么永宁公主追查到这儿了?他惴惴不安,自己买的官,这些事,她知不知道?

“你说了我就放你出去。”盛淮安笑道。

路仁受够了阴暗潮湿的牢狱,他道:“十几岁吧,长公主喜欢?我叫我娘买几个送过去给你。”

十几岁,还是豆蔻梢头的年纪,盛淮安还是笑着问:“那究竟几岁呢?”

少说两句吧大公子!大理寺卿瘫倒在地上。

“十五六七?”路仁不确定道,“我见她不听话,就叫人把她处置了。左右不过是个婢子,如果长公主喜欢,我叫阿娘送……”

盛淮安打断了他的话:“本宫没有磨镜之好。”

路仁连忙改口:“男子,男子。”

盛淮安转头问跟在后边记录文书的官吏:“都记下了吗?”

对方点头。guqi.org 流星小说网

有人过来开了牢门,路仁就扭着肥胖的身躯往外边钻,盛淮安道:“等下。”她一脚把他重新踹了回去,路仁身上的肥肉被他踹得一晃荡,倒挺像盛容与说的,他作的淫词艳曲“波儿晃”,但晃的是满身的肉。

玄一从善如流地拔出自己腰上的弯刀,递给盛淮安,弯刀一起一落,盛淮安把刀往地上一丢,说:“玄一,你这把刀恐怕不能用了,哪天我重新给你熔炼个新的,”她抬手掩上了耳朵,把路仁的惨叫掩在外,“至于侍郎家的公子……太可惜了,今天早上睡觉的时候,耗子咬断了他的子孙根……”

什么女罗刹!

后面拿着毛笔的官吏觉得扑面一阵凉意,偏偏盛淮安还面色如常,像是惋惜般摇头:“可惜了,以后都无法流连群芳了,恐怕和萧家小郡主的婚约,也是要作废了,怎么没这个福气呢?——愣着干嘛,你们快带他去医馆瞧一瞧啊,耗子要是再咬了别的地方就不好了。”

“左右不过一个婢子”,同样是在国学读礼义春秋,不学无术的盛容与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路礼一开始有恃无恐,箫弦会想方设法让他出去的。他手里还有箫弦没有拿到的东西,在听到儿子那一声尖叫后,他抬头朝外边看去。

“路大人,今天过得不错啊。”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绸缎衣裳,脸上也没有灰尘,盛淮安抱着手臂,站在外边看他,盛淮安道,“来几个人,把中书侍郎大人拖出来,本宫要亲自审一下。”

路礼这才慌了起来,他迭声道:“敢问公主这是为何?不过是小儿干了点错事,那疯子我给关在柴房,也没有做任何!”

“我看你长得丑。”盛淮安龇牙。

玄一往前走一步,想拖他出来,盛淮安伸手拦住了他,她道:“你是本宫身边的人。就别往前了,感觉有股臭味。”

旁边的人想笑,怕得罪人,又得憋着,盛淮安这是明晃晃说中书侍郎都胖出味道了!

几个杂役拖着路礼到外边的空地,盛淮安挥舞着杖棰,舞出了破空的“呼呼”声,比起沈元善那杆烈□□还是轻了,不过杖刑用这种,应该是足够的,正好是可以把人打个半死的程度。路礼心里在打鼓,盛淮安道:“给路大人翻个面儿,我要看看手生了没有。”

旁边的人犹豫了会,就打算按着路礼,他终于按捺不住,挣脱了被抓着的手,问:“公主,您究竟要查什么?”

盛淮安支着杖棰,笑道:“我这不正在等路大人自己交代吗?”

她一脚踢向路礼的膝盖,杖棰正要落下,听到外边传来一声疾喝:“永宁公主!”

来者山羊胡子,眉目还算端正,穿着文官朝服,急匆匆赶了过来。后面跟着的,是看着病恹恹的沈长序。

“长公主,你虽然身份尊贵,陛下器重你,但是中书侍郎无功无过,实无大错,怎么可以越俎代庖,随意处置?这类事情,自然有大理寺,有御史和刑部的人来查!”来人一张嘴,立马“叭叭”说个不停,盛淮安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双眸定定望着后面的沈长序。又来坏她事情!

临走时绾的发髻已经被拆了,盛淮安一双眸子里烧着火,似乎要将他烧出个洞来,沈长序无端起了点心虚背叛的感觉,恐怕他“梳头丫鬟”要当不成了。

见盛淮安久久不应答,为首的官员轻声喝道:“永宁公主!”

杖棰在她手里,似长枪般绕了个花儿,然后被盛淮安重重丢在地上,“砰”的重重一响。盛淮安问:“你谁?”

目中无人,算是被她诠释到极致了。

在初回京的时候,她已经记了不少人。其实盛淮安猜出来了,他是萧陇,箫弦的弟弟。估计是为了避嫌,只得了个谏议大夫的闲职,现在来估计是萧弦的意思。这箫陇也是心大,女儿要嫁给这家的肥猪,怎么还愿意倒插一脚帮忙?

箫陇道:“敢问公主,路大人犯了什么错,要这么大张旗鼓?”

“大张旗鼓?”盛淮安故作吃惊,掩口道,“我一直是偷偷的啊,偷偷把路礼抓过来,再打算偷偷拿杖棰打,不过半天功夫,这位大人消息这么灵通,该不会和路大人有一腿吧?”

盛淮安彻底放开了,一张嘴东诌西扯:“救亲家也不见得这么及时,还是说这位大人天天观望着路大人的府宅,真是‘望断相思天涯’啊,见有异样,下了朝就匆匆赶来,衣袍都皱了。”

箫陇张着嘴“啊”了半天,完全没法和盛淮安这个流氓讲道理,嘴角两边的细纹都被气得加深了。

“什么错?”盛淮安收了她能气死人的神通,道,“路仁买卖良家姑娘,还把人整死了,谢春楼冲撞燕王世子和本宫,该不该罚?”

“至于其父,罪责有三,其一,教子无方,知其错仍包庇,其二,滥用私刑,把先前敲登闻鼓的疯子整了个半死不活,”

盛淮安顿了顿,三本来是想凑个吉利数,结果一下编不出来了,她便道,“其三,大周尚礼乐华美,侍郎大人长的着实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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