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合浦大战

“轰隆隆!!”

一阵阵猛烈的炮火在合浦县的城墙之上炸响。

明军在蓝玉和李进的率领下,以最快的速度抵近了合浦县,此刻的土人们还处在劫掠后的兴奋之中,根本不相信明军竟然会这么快就能打来。

好在阮秀峰醒悟的比较及时,统筹诸部,将数十万土人纠集起来,勉强组成了一道防御明军的防线。

依仗着合浦县坚固的城墙,阮秀峰相信,自己肯定能够击败明军,从而给明朝讨价还价。

然而,当明军的火炮开始轰鸣之后,他的心中就再也没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明军的火炮此刻已经再次升级,虽然口径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此刻的火炮内部已经被刻上了膛线。

但火炮的内部开始刻上膛线,就意味着明军已经给火炮的炮弹按上了眼睛,可以说是指哪打哪。

除此之外,明军也将火炮的装填方式,从前装改成后装。

这一改进,简直就是划时代的进步。

不仅能让火炮的装填速度大大增加,而且还能增加火炮的气密性,使得射程和威力都成倍增加。

正是因为如此,如今海军陆战队使用的炮弹,火药量又上了一个台阶,炮弹的伤害更是几何性的增加。

一炮下去,糜烂数十米,简直就是杀人利器。

如今,阮秀峰这些土人,就是第一批尝到这些大炮威力的敌人。

阮秀峰虽然是土司,坐拥数十万人的大部落,但是他却从没有见到过如此犀利的火器。

别说见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

如果阮秀峰知道明军有如此厉害的武器,即便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招惹明军。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如今的他只能躲在城墙垛口处,瑟瑟发抖,希望那漫天的炮弹,千万不要砸在自己身上。

连阮秀峰都如此,更别说其他土司了。

这些土司不过是阮秀峰从十万大山里面,忽悠出来,给自己当挡箭牌的。

当他们看到这惊天动地的动静时,有些人甚至都被吓得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恳求神明不要惩罚自己。

这些人直接把火炮当作了神明的警示,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最终被炮火炸的粉身碎骨。

海军陆战队的火炮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直到城头都被犁了一遍,方才渐渐停息。

此时此刻,城墙之上如同修罗场一般,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肉沫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除了几个躲在垛口处的幸运儿,之前雄赳赳气昂昂站在城墙之上的土人,居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登城吧!”

蓝玉十分满意此次轰炸的结果,在确认城头的敌人已经被炸蒙了之后,明军终于开始了登城。

“明军...明军上来了!!快,快阻止他们!”

几个感受到城下动静的土司,在看到明军开始登城之后,着急的大喊。

但是他喊了好几遍,都没有得到回应,转头一看,原本城下的预备队,此刻早就四散而逃了。

遇到如此凶猛的明军炮火,这些人实在没有勇气留下来跟他们作对,这个时候的明军,在他们眼里,也许比死神更加可怕。

所有人争相逃走,这些土人们,身上背着大包小包,里面是他们好不容易抢来的东西。

既然东西已经抢到手,谁还愿意真的拼命呢?之前还愿意来跟明军作战,只不过是觉得明军人少,自己能轻而易举的取胜。

但是当他们发现来的明军,简直如同阎王一般,所有人的念头就只剩下一个,逃跑。

他们也许没有明军跑得快,但是没关系,他们只要比身后的同僚跑得快就行。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跑的足够快,躲进十万大山,明军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到时候凭借自己抢来的财富,足够自己快活一辈子。

大部分人都是这种想法,当一支军队,以劫掠为目标,并且饱掠之后,就注定这支部队将彻底失去战斗力。

现在的土司联军就是这样,所有人都抢着逃命,根本没有心思与明军作战。

蓝玉看到这副场景,当场就蒙了,“这...这些人真的是军队吗?”

“为什么这么弱?我还没有用力,他们就已经倒下了!”

李进冷哼一声:

“一群土匪罢了,算什么军队,如果他们都能称得上军队,那纯属是对军队的侮辱。”

“立刻下令,将所有人往十万大山处驱赶。”

“传令傅友德,严防死守,不允许逃走一个土人,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溃逃,千里大溃逃。

即便是阮秀峰拼命的想要阻拦土人逃走,但是却根本无人理会他,所有人都是一个劲的往北方逃去。

眼看着阮秀峰就要明军追到了的时候,他的弟弟阮秀林却是在最危急的时刻,来到了他的身边。

“大哥,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阮秀林着急的大喊,面容焦急万分。

阮秀峰此时此刻却有些意兴阑珊,望着顷刻间消散的大军,他心底的野心也逐渐开始熄灭。

其实他一开始选择进攻合浦县的想法,就是要占据这个地方,然后成就自己的势力。

至于明军的反扑,阮秀峰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他之前也跟明军打过交道,因此对于明军的战斗力也略知一二。

他相信自己,只要能团结好手下的几十万大军,绝对可以挡得住明军的进攻,毕竟明军在西南地区的军队并不多,短时间内他只要能击败明军的小股势力,就能拥有和朝廷谈判的资本。

到时候他只需要请求将合浦县划分为自己土司的领地,那么他的计划就能成功了。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虽然成功占据了合浦县,并且将合浦县洗劫一空,甚至将大多数土司都团结在自己身边,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明军的战斗力居然如此强大。

强大到明军仅仅一个照面,就将自己千辛万苦筹谋的一切,瞬间化为乌有。

此刻的他心如死灰,不想挣扎,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阮秀林见阮秀峰这个模样,再次怒吼道:

“大哥,身后还有数万族人,等着你带着他们回家呢!!”

“回家??”

阮秀峰听到这句话,如同被针扎了一下,思绪瞬间回到了现实。

“回家!!”

眼中的焦点逐渐聚拢,阮秀峰翻身骑上了旁边的战马,而后大喝道:

“我们回家!”

阮秀峰逃了,将身后的三十万土人,全部抛之脑后,只带着仅有的族人,一路向北狂奔。

...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蓝玉率军继续追击,而李进和朱标则是进入合浦县,处理善后事宜。

“启禀李大人,此战我军共击杀敌军八万余人,没有俘虏,所有土人均是后背中弹,无一生还。”

“除此之外,还有城墙之上的战损,敌人均是残肢断臂,无法统计击杀,估算大约一万多人。”

“我军除个别士卒在追击的过程中,坠入悬崖阵亡的士兵之外,无一伤亡。”

“现在梁国公正在率军奋起直追,预计会在明天上午抵达十万大山,到时候在颖国公的配合下,相信必能全歼敌军。”

一名行军参谋,在统计完战损之后,立刻返回县衙向李进报告伤亡情况。

近十万的斩获,自身没有伤亡一人,这足以说明海军陆战队的强大,以及土司联盟的废物。

如今还有近二十万人还在逃窜,但是李进相信,这些人逃不了多久。

从合浦县进入十万大山的道路,只有那么几条,如果不走道路,而是企图翻越山岭走进十万大山,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在人迹罕至的大山之中,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源,最重要的是随时都有可能会迷失方向,这对于人类来说,根本就是灾难。

所以李进相信,这二十万人迟早也要死在蓝玉的手中,无一幸免。

等到行军参谋离开之后,朱标就开始面色铁青的说起了合浦县此次的损失:

“百姓最少损失了六成以上,原先汉民就十分稀少,结果此战之后,汉民遭到了屠杀,只有很少一部分逃亡了广东,方才躲过一劫。”

“之前最繁华的港口区,也是破坏严重,想要恢复,至少要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最为严重的还是信心,咱们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商业氛围,吸引各地商人前来做生意,并且答应为这些人保驾护航的承诺,如同一张废纸,被人轻易给撕碎了。”

“商人们此次损失也是极为严重,如果没有补偿措施,只怕合浦县的商业会一落千丈,再也不复之前的盛况。”

李进静静听完了朱标的叙述之后,微微闭起了双眼,而后猛地张开,心中已经有了定策。

“接下来咱们需要做几件事情,既然事情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那咱们就把这些推倒重来。”

“第一,改土归流要在整个西南全境开始施行,这一次务必要进行最为彻底的改土归流,没有任何条件的改任流官,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些土人从深山处迁移出来后,寻找土地给这些人,让他们开垦荒地,教他们屯垦,逐渐定居起来,由流官管理,用不了十年时间,西南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至少西南的人口,绝不可能再像登记的那样稀少,有了人口,西南就有了活力,就能做更多的事情。”

“这是未来西南发展的基础,绝对不能打折扣,由蓝玉和傅友德负责强制执行。”

“第二,重建合浦县,不过这一次,合浦县需要再扩大三倍,之前的合浦县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无法容纳那么多的人口。”

“合浦县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改土归流,以及开海之后,再加上安南的大开发,这里都将成为物品的集散地,再加上有港口这个天然优势,注定这里将成为西南最关键的中转站。”

“所以,合浦县的规模一定要庞大,而且要在这里常驻一支舰队,负责合浦县的陆地和海上安全。”

“待港口重建完成之后,再次招商引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有利润,这些商人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扑过来。”

“第三,重新树立起合浦县的信用,这一次合浦县被攻占,无论是百姓还是商人,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为他们作出赔偿,三倍的赔偿。”

“这一次军队所有的缴获,都将用于此次的赔偿,军队不会留下一分一毫。”

“除此之外,还有上一次安南人赔偿的一千万两白银,也会为此次赔偿来买单。”

“只有如此,才能快速的建立起合浦县的信用。”

“第四,立刻向皇上上奏,请求皇上迅速向合浦县和安南,迁移人口。”

“无论何时,只有汉人成为当地的大多数,社会才会逐渐安定,这些土人们才会慢慢被汉人同化。”

“以上四点,你有什么要说的?”

朱标在一旁迅速的拿纸笔记下了李进的建议,随后开口说道:

“这一次合浦县的百姓死伤众多,如果这些百姓全家都被灭口了,我该找谁去赔偿呢?”

“这种绝户的百姓,咱们能做的只有将他们的尸骨收敛,如果能找到直系亲属,那就进行赔偿,逝者已逝,但是咱们还要帮活着的人,过得更好。”

李进表情有些唏嘘,对于这种情况,赔偿已经是不可能,只能让逝者安息。

朱标微微点头,说道:

“我这就向皇上上奏,只是这建设合浦县的人手,还需要从安南抽调。”

如今的安南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口多,尤其是劳力,在李进的忽悠下,这些人都以为进入大明能够吃香的喝辣的,都非常向往能够前往大明。

“没有问题,我过几天就让人把劳工给你送来。”

李进满口答应,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说道:

“此次合浦县的损失,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也许用这个办法,可以解决日后损失赔偿的问题。”

“不只是合浦县,甚至在大明全国,都是可以施行。”

朱标好奇心顿时被勾了出来,询问道:

“什么办法?”

李进神秘一笑,说出了一个让朱标目瞪口呆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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