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可怜的今上

怎么胜的不管,自古以来一成不变的规则都是胜者才有说话的权利,而身为胜者,自然是要杜绝败者一切可重新起来的机会。

安康王敢反,最大的底气不就是他养的十一万大军。

那些兵能存在的根本原因,是安康王有足够的银子与粮食能养得起他们。

安康王是亲王,禺国并没有封地这么一说,安康王就算是王位最高等级的亲王,享的也仅是亲王的年奉。

一年虽说有六万两银子的年奉,可身为亲王要有亲王的排场,还有后宅支出,兴趣爱好的花费等等,瞅着六万两挺多,但其实也就堪堪够用而以。

十一万大军,光是吃喝拉撒住穿行这些,一年没个百来万两绝对下不来,还有病痛用医,武0器等等支出。

不要说安康王自己的俸禄了,就是他身后王妃侍妾的嫁妆铺面什么的全拿出来,也养不出来。

所以,拥有十一万大军的安康王,他肯定有个不为人知来银子的地方。

只是安康王败后立刻自刎,他的幕僚也是自杀的自杀,逃的逃,后宅的那群女人又没一个知道安康王的事。

这事儿就成了秘密。

安康王已死,今上不必再担心他,今上更怕的是养了安康王十一万大军的银库粮仓,会再养出另一个安康王来。

一个故事不一样的人自然从不一样的角度看,张家的事,君槿澜看,看的是张家的惨,同时也是自食其果。而今上去看,仅仅只有一点,张家其心可诛。

想想张家唯二还‘天阉’的遗孤,再想到张员外几年如一日的善举,君槿澜难得的没有一如既往的大局为重。

“是否来自张家现今已经无法确定,那时连年战乱,税赋本也无法细查,臣让鹤尚书封档,只是觉得此案已经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

顿了下,君槿澜又补充道:“张属俞已经身中巨毒没几年的活头了,那毒还附带着让他不能人道的作用,张属俞的侄子张之昌生来就是天阉之人。”

皇上:“……”

一旁本想做壁上观的太子:“……”

这,还真是够惨的。

惨得皇上都觉得:他要再去降罪张家,那是落井下石。

“张家现今在云州……???”

君槿澜:“据臣所查,张家当年差点灭门时,一切财产皆被抢夺,田产房产这些契证全都没了,且这些也从此再没出现过。”

云州是禺国的粮仓啊,就算是身为粮仓拥有土地最多的张员外一家失踪了,云州的土地也不能空着。

云州官府联系不上张员外一家,只能上奉了朝廷之后由官府出面的将田地租出或是继续租给原来的佃户。

一年,两年……现今九年过去了,渐渐的,那些土地已经和重新归属了朝廷没什么两样。

而张家现今所还拥有的,也就是张属俞进京后拿着他嫂子当时藏的几张银票一点一点的攒起的几十亩地,加在京城外城开了两家粮铺。

“……最近刑部那案子呢?有没有进展?”

这意思是不再怪罪张家了?

皇上给了梯子,君槿澜自然要下,“是臣无用,采花剥皮案至今毫无线索,做案人要么是隐藏,要么是已经离开了京城,已经快七天,禁卫依旧没有京中发现可疑人员。”

案不在发,没有线索,无可疑人员,这案子就成了个无头案。

皇上不是温室里出来的皇帝,他看过案卷,也知道这案子并不容易破,当初怒及之下说过限时破案的话,可做皇帝的也不能不通人情到把人逼死不是,何况现在案子还落在君槿澜手里,皇上就更不会逼迫于他了。

好在现今京中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京中百姓知道案子落在了定国王手里后,原先的恐慌也在逐渐消失,现在又有几家办起了这个宴那个宴,赏起了花踏起了雪。

大家对于定国王这三个字,自来就有着莫大的信任。

信任到有时皇上都有些小嫉妒。

不可否认的,定国王府代代在百姓中积下来的威望,的确有时要超于皇家。

更不可否认的是,这份威望,是靠着君氏代代的鲜血铺就的。

太子眸光微闪,看了眼视线一直避开他的君槿澜,嘴角微扯,满口的苦涩。

微上前一步:“澜弟,孤想起一事,不知是否和此案有关。”

皇上和君槿澜都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要说来今上是真挺可怜的,儿子不少,成才的也不少,可偏偏能力出众的都表现得对那位子兴趣平平。

太子殿下瞧着清冷,又英俊贵气,他却是爱好琴乐棋这些风光雅趣,你要给他一首绝世之谱,他能把江山送你。

二皇子体弱就不提了,一天三餐吃药跟吃饭一样,还能活个几年都不知道,和那位子是肯定无缘的。

三皇子入了道家,都快绝情绝爱了,还成什么王?

五皇子是就想当个闲王,还是个爱好八卦的闲王。

六皇子喜欢游历天下,一年有一大半时间不在京城。

七皇子憨憨,脑子天生就缺根夺位的弦。

十三皇子的爱好更奇葩,女子喜欢什么他制什么,胭脂水粉这些出自他手的一出来就会被京中贵女抢光。

唯一对帝位有着明显企图的四皇子,脑子和他亲娘皇后娘娘一样是个缺跟筋的,皇上除非傻了,否则绝不会将位子传给他。

别人当帝王是一群儿子个个牛13的抢帝位,当爹的每天不是操心着该传位给哪个才合适,就是操心今天哪个儿子会来逼宫。

咱们这位今上正好相反,上面问题一个不用担心,反而要逼着儿子们对皇位感兴趣。

就说太子吧,今上登基后原是世子的姬哲尘很自然的升职成为太子殿下,姬哲尘现年已经三十出头,当爹的做皇帝了,他这儿子中最大的一个帮着爹管事那是应该的事。

可谁让他志不在此!

所以他当太子就跟上班打卡一样,皇上让他干啥他就干啥,每天是经常在皇上和大臣们面前露脸,可就没几个人听过他主动提出过意见,就跟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一样。

因而他突然的插嘴,皇上和君槿澜俩才会有这反应,一老一少那表情,都像是看到了从山林中跑出来的食铁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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