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桓的出现,没让齐三居有半分紧张之举,倒让浣西沙多了些戒备。
他本没恶意,但他出现的时机着实诡异,不免让人心生防备。
摆脱掉了那一团小蚕云,紫荧眼骷髅人也猜不透欧桓,在此出现的用意何在,只见欧桓跨步一跃就站在了他的身旁。
这个平等的高度望过去,大家都是个平等的位置,不用去仰望谁的高挑。
“等等……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一个熟悉而又动听的嗓音,清悦地从雨帘深处传了来,拦下了松敏和一众黑衣侍女的行踪。
“哦,我正准备前去姐姐府上走一趟,没想姐姐倒是自己来了。这种小事,不该劳烦到姐姐的大架。”
心头一惊,松敏脸上的愁意又多了些。
他是不明白自己行踪如此隐蔽,为何还会被她所追到。
“小松子,你这是在撒谎!是不是……你打算将他送到上面去?”
不止是松敏愁容满面,连她也觉得此事稍有不慎,罪责不小。
载着她的这顶薄纱帘轿,在四个白衣女子的护送之下,拨开层层雨帘,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身居帘轿之中的她,还未露出真容,便已令人在那一阵花香里陶醉万千。
可见她不仅声音好听,连那容貌身形也是这暗域里头数一数二的稀有存在。
“没错,若不将他送到上面,恐怕你我都有摆脱不掉的麻烦。”
明白他的好姐姐所言之中的上面,是指的头顶上那一片大黑云,松敏一个伸手示意,便让他的侍女们将他所在的这个轿子搁在了一边。
“参见圣君!”
得知来人是她们公子的姐姐,这六名黑衣侍女纷纷恭敬的,跟这一边的薄纱帘轿道了个礼,不敢抬头去揣测里头之人有何般动人容貌。
“可你就不怕我不开心么?”
瞥了松敏所在的轿子一眼,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多少会影响到她那弟弟的决断,也看出来了松敏的停步,是在进行着些考虑。
“怕,我也怕你会在这种事情里受伤。这里也没别人,不如姐姐你把事情说明一些,究竟你要留下这小子做什么?你深居暗域多年,不该会认识他才对。为了一个素未谋面之人,而得罪上面,可不是个明智之举。”
松敏在盘算着,自己要冒多大的风险,才能让他这姐姐开心一些。
若没有那个旨意的掺和,他是否也会这么做?
会,他敬重他的姐姐,也想弄清楚曹祐的来历,不会轻易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接触到他的姐姐。
反之,他也不允许他的姐姐见到任何别有用心之人。
“小松子……你这是在为难我,我不可以将这种事情告诉你,因为我也怕你有危险。”
猜到松敏的为难多半是和上面那人有关,她抓了抓身上的衣服,犹豫着能不能让她那弟弟知晓这个秘密。
终于,她还是决定什么话也不多说,全当是自己的小脾气使然。
“……”
沉默,这是松敏少有的反应。
往常遇见姐姐,他都有一大堆奇闻异事能跟她聊一聊,绝少有过这种沉默。
当他知道姐姐对曹祐,这个闯入者感兴趣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惊讶和矛盾的。
因为上面那人的旨意,抢先一步落到了他的手里。
他若不遵旨而行,自己势必会受到一些想不到的惩罚。
“不能告诉你弟弟,是否可以让我知道?”
出乎众人意料地从雨帘里窜出,本该被困于玲珑袖珍袋之内的曹祐,一刀直往袭向了那座薄纱帘轿。
他的速度本没多快,快在他出现的时机足够吓人。
那些个侍女和松敏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紫刃长刀已切开了这座轿子。
可惜,那人的脸上也蒙着层薄纱,没有一丝暴露的可能。
不过,一切已经足够了。
当曹祐看清她那一双世间罕有的圆润之眸,他已看清了自己在对方心目中那个奇怪的位置。
“可恶,竟敢偷袭我姐姐!”
得知姐姐所在的薄纱帘轿受袭,怒火中烧的松敏岂肯任由曹祐再有所举动。
一击暗掌摧来,他直接把曹祐轰出了百丈开外,打算让曹祐命丧于此。
可是,他的姐姐却不愿见到曹祐死在他手里。
“小松子,不可!”
虚惊过后,保持着个冷静的桂月刚夜,拦在了曹祐身前,没让松敏往曹祐的身边多近一步。
“不行!他若不死,何以保住你的清白?这事儿传出去,那些家伙又会怎么看你?”
始终都把桂月刚夜放在第一位,松敏是停下了脚步,却没像消掉这股杀意。
“他既是上面所要之人,你把他杀了,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看不得松敏这般生气,桂月刚夜忘了自己这个姐姐多久没有哄他开心了。
但在这件事情里头,她宁愿让松敏误会,也不想曹祐多受一份伤害。
“咳,两位,话也说够了吧?既然有权势比你们还大的人想见我,何不带我去见一见?反正我进了你们这地界,也没想多讨到什么便宜。”
不喜欢被一个陌生女子保护着,尚有些许活力的曹祐,撑着他的龙魂刀挪了出来,正视着松敏那人。
他的不怕死,迫得松敏脸上的青筋又多了不少,也让桂月刚夜忧心忡忡。
难事儿,松敏想杀了曹祐,就得过了桂月刚夜这一关。
桂月刚夜不想让曹祐被带到上面去,又听得曹祐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着实伤心。
站在中间的桂月刚夜,俨然成了最关键,也是最受伤的一个。
她希望松敏和曹祐都能各让一步,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些万全的话语出来。
良久,她满怀歉意地跟松敏说道,
“让我带着他去上面,这样你也不会太为难。”
“哼,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物件,凭什么要跟你们走。”
冷笑一声,曹祐不理会自己的出现与离开,能给这俩人带来什么影响,撒腿就往侧边跑了远。
去意已决的他,速度很快,快到几乎没有人能够追上他的脚步,但有一个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