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只怪男色惑人

v“方才你说,有人要勾引你?是谁?”

崔承东旧话重提,陈令月听着最后两个字,总觉得有股寒气。

她看向永宁侯,他勒马驻足,气势沉稳,安静等待她的回答。

这架势,仿佛得不到答案,他便不会罢休。

而不远处,就是巷子口了。

陈令月心中有些乱,她无奈地说:“我三婶娘家的侄子,现在借住在宁国公府,说是明年要参加科考。他许是存了些歪心思,不过,我又瞧不上他,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崔承东听了,语带不悦:“既不能用心读书,那还住着做什么?”

陈令月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宁国公府,也不是我说了算。”

崔承东有些烦躁,“要我帮忙吗?”

陈令月忙摇头:“不用了,他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这事情,怎么好麻烦他。

她觉得他们两个的情况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永宁侯是出了名的冷硬,对于她的事情,他会不会太过热心了?

怎么什么都想要帮忙?

难道……

陈令月赶紧摇摇头。

不会的,他在原书中,可是坚持单身到底的大佬,怎么会对她……

等陈令月回过神的时候,永宁侯已经不见人影了。

“侯爷呢?”

陈令月这一问,把紫苏逗笑了。

“姑娘,侯爷方才就说了,外面街上人多,被人看见了,恐要惹人非议。他先走一步了。”

“姑娘,你没听见吗?”紫草疑惑地问。

陈令月脸上一红,要命,她刚才怎么想到哪里去了。

你看看,人家可是说走就走的,半点不留恋。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只怪男色惑人!

陈令月的马车还没到庄子上,就有一匹骏马朝她的车驾奔来。

马上是一个壮硕的青年男子,远远就大喊:“月妹妹!”

而说了先走一步的崔承东,其实还远远跟在她们马车后面呢。

崔承东听得出来,那男子声音里的欢快。

他捏紧缰绳,一脸不虞。

“这人是谁?怎么这么蠢!大庭广众就喊姑娘家的闺名。”

崔合自从发现了主子的心思,那对陈令月周边的人,是一百个上心。

“爷,这是甄家的大公子,今年十九了。他得宁国公的真传,走了从军的路子。如今在西郊大营洪将军麾下效力,和四姑娘关系非常要好。”

“哦,他还没有说亲。”

崔合特意补充一句。

崔承东皱眉:“年纪不小了,怎么还没有定亲?”

难道,他对陈四,存了什么想法?

崔承东眼力不错,这么远,他都能看到陈四那张明媚的笑脸。

一点都不矜持!

便是表哥,她也该注意分寸。

那么大咧咧笑起来,还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仪态。

他的酸气,陈令月是感受不到了,但是旁边的崔合,可是酸爽了!

他暗暗幸灾乐祸,又说了一句:“听闻宁国公原想让陈四姑娘和甄大公子定亲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成。”

崔承东听了这话,浑身气压更低了。

这边的陈令月,见到了甄文思,也十分开心。

“大表哥,你今日怎么有空?”

甄文思不好意思摸了摸头,“我听说妹妹给你下帖子,就特意调休了一日。”

外祖父去世,月妹妹一定非常难过。

他如今在军营里,出入不便。许久不见她,总是有些挂心。

陈令月笑道:“那正好,我前几天让人缝了一副护膝,等下就让人回去拿了,给你送过来。”

甄文思是武将,日夜都要操练的。天冷的时候,膝盖最容易受凉。以前祖父的膝盖就不太利索,每每到了天冷,陈令月总会让人给宁国公准备护膝保暖。

甄文思和她素来亲近,她也不忘给他一副。

甄文思感慨,母亲总说,他对月妹妹,比对自己亲妹子还上心。可她也不看看,他的亲妹妹,什么时候关心过他的需要。

而陈令月,却是真的会替他考虑的。

他怎么能不疼她!

若不是表妹不同意,他早就娶她为妻了。

“大哥,我就知道,你先去找月表妹了。”

甄美玉嘟着嘴抱怨。

她的大哥,总是把陈令月放在第一位。

哼!

陈令月刚进庄子,就看见了那一身紫色烟霞锦,满头珠翠的甄美玉。烟霞锦是去年南边新出的料子,层层渲染,浮光滟滟。行动间,犹如彩云披在身上,煞是好看。

怪不得,市面上都说,千金一匹烟霞锦。

如今姑父承袭荣国公爵位,甄美玉是他们夫妻二人的掌上明珠,那自然是千娇万宠,样样奢华。

甄美玉有些小性子,势利眼,不过人不坏。

陈令月嘴上说出奉承的话:“二表姐,数月未见,你好似更漂亮了。这烟霞锦那么华贵,穿在你身上,不过是为了你的容貌锦上添花而已。”

甄美玉傲娇地说:“算你有眼光,看得出来这是烟霞锦。”

脸上转阴为晴。

甄文思暗暗和陈令月使了个眼色:还是你有办法,不然这丫头闹起来没完没了的。

陈令月抿嘴偷笑,甄文思是个鲁直的性格,而甄美玉则是要人捧着的娇美人。他们两人,真的很难和谐沟通的。

庞中博的庄子,离此处不远。这庄子,景致不错。布局疏阔,屋舍、凉亭、流水、花木,错落有致。

庄子引入活水,造了一条人工小河流,河边种了几棵金桂。

如今金桂盛开,他把宴席摆着河边的亭子处,花香袭人,流水潺潺,如诗如画。

崔承东到的时候,已经开席了。

“这么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庞中博和他交情匪浅,两人之间,也不讲究那些虚礼。

“路上耽搁了一下。”

崔承东淡淡说了一句,就入座了。

庞中博请的人不多,也就三五至交好友而已。

覃恒也在其中。

“表哥,庞大哥这庄子后头有个校场,等会表哥去指点我一二?”

庞中博笑骂:“你小子!你表哥连口酒都没喝,你就惦记这事?找打还那么上赶着去。自从他回了京,你被打得还少吗?”

覃恒耸耸肩:“庞大哥你不知道,便是挨揍,那也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我在军中认识的甄校尉,他就巴不得凑上来让表哥揍他。”

大燕第一战神永宁侯,在军中,谁不敬仰他!谁不崇拜他!

谁让表哥是他的表哥呢!

覃恒沾沾自喜,崔承东听到“甄”这个姓氏,耳朵一动。

他不动声色地问:“甄家?是荣国公府那个甄?”

庞中博笑道:“可不是嘛。那荣国公府一屋子文臣,竟然出了一个武将。没想到吧!这小子我见过,得了些宁国公的真传,还不错。”

崔承东端坐在那里,举杯喝酒,他似无意提到:“既然这样,你便把他喊过来吧。今日,我一并指点你们两个。守护大燕,总要后继有人。”

覃恒没想到,表哥居然愿意。

他是个胸怀坦荡之人,热血少年,和甄文思是真心结交。如今既然能满足好友的夙愿,他哪里会迟疑,当下就让人去荣国公府请人了。

庞中博却有些狐疑地看着崔承东。

什么后继有人?

这话,骗一骗覃恒这样的小青年还行,他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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