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忽阿鲁的选择

希光被山美拖着走,山美似乎也没发现希光的糟糕心情,兀自还在说:“忽阿鲁可真行,咱们在这儿如此长的时间,还没谁能跟花姑走得如此之近。以我看呀,今天这事儿就花姑要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下忽阿鲁的实力。花姑这是摆明了要提拔他呢”

说了她还不过瘾,还特地逮着希光摇了好几下子,山美可高兴了,继续说着:“希光啊,忽阿鲁这回可真要发达啦!”

希光听得糊里糊涂的,“发达什么?”

山美给希光解释,这花姑可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又神秘,能量又高,迄今为止,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属于哪一道的。要说人,也不是,要说妖,瞧不出来,要说是魔,那更不可能,妖对于魔的敏锐性还是有的。她到底是什么?

这是个巨大的谜团。

希光想了想,问:“难道她是个怪物?”

“怪物?什么山魈、毛怪你没见过?”山美说

那希光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主要是她并不关心,她还没把忽阿鲁的发达与接下来会发生的变化联系到一起。等山美绘声绘色的憧憬了忽阿鲁打入花姑集团内部之后,狐族将有机会得到的取之不尽的好处,以及在未来争取仙籍的道路上一定能让狐妖一族登上天庭的时候,希光才反应过来——难道忽阿鲁会就此离开?

山美像瞧傻子一样的瞧着希光,心里琢磨着这姐妹出来历练如此之久,竟然所知是如此有限,真是浪费啊。也不知朗阿婆的预言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山美告诉希光,这万仙楼之外,还有着复杂而广阔的世界呢,花姑常常都不会露脸,难道是躺在屋里睡大觉吗?忽阿鲁如此为她所器重,当然也会跟着她一起到外边的世界忙碌了嘛。当然不可能常常呆着万仙楼。

希光想了想,不行,“那我跟他一起。”

“欸这可不行。”山美说

“为啥不行?我就要跟忽阿鲁一起。”希光淡定的说。

可是让旁边的山美不淡定了,她觉得像希光这样胡搅蛮缠的个性,太容易拖掉整个狐族的大腿。山美耐着性子向希光解释,忽阿鲁刚受到对方青睐,你去横插一脚会打乱他们的计划的。而且以花姑的性子,那也不会同意你一个毛丫头跟在忽阿鲁身旁啊。遇到什么事,忽阿鲁还得照顾你,那多麻烦?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万仙楼每日络绎不绝的人群,是希光去完成自己任务的最佳场所。干嘛要跟着忽阿鲁跑呢?

希光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又要跟忽阿鲁分开,那当初干嘛寻找得那么辛苦?既然当初寻找得那么辛苦,那为啥又要分开?重逢的那天,忽阿鲁可是发过誓,他永远都不会离开的。

“他可是许下诺言的。”希光说

“就算许了诺言,那现在情况有变,他也不是永远不回万仙楼……等等,他许什么诺言?”轮到山美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就说啦要保护我,直到我完成任务为止。”希光说

山美放心下来,说:“那有什么,他走了,你在这儿,我们保护你。”

希光没说话,但是打心里觉得排斥。

当忽阿鲁再次出现在希光面前的时候,希光毫不客气的发布了她的想法——不许跟花姑一起,不许说话不算话,不许呆在万仙楼如此当然遭到了姐妹们的一致反对。她们十二分惊讶的瞧着希光理直气壮的脸,觉得这丫头如今是越走越偏了,不但偏,还偏得离奇。她的申明就意味着她把自己与狐族的盛衰放在了对立面。

大家又齐齐的看向忽阿鲁,等待着他的表态。这可是个十分重大的问题——忽阿鲁如果答应希光的要求,就等于宣布了与整个狐族的对立,他的未来是那么的大有可为,借此机会,将来必然会成就一番功勋,若是真在未来替狐族登上了仙籍,他可将会是未来狐族的掌舵者。如果答应了希光这种无理至极的要求,也就意味着他甘愿放弃了这些。那么针对希光、忽阿鲁这种无视族群的行为,她们是否有必要上报给狐阿姆呢?

在大家错愕又紧张的注视下,还好忽阿鲁十分巧妙的避过了这一关。这可真是些要命的问题,忽阿鲁不论是回答是还是否,都难免要制造出一片混乱。好在忽阿鲁对希光说的是:

“希光咱们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闹这种小孩子才发的脾气。我们应该先聊一聊,再做决定,你觉得对不对?”

希光想了想,也对,点了点头。姐妹们悬起的心又放下来。她们一时都明白不了,为什么希光给忽阿鲁提这种毫无道理的要求提得这么理直气壮。因此待忽阿鲁想单独拉着希光离开的时候,之香忍不住问道:

“希光,你干嘛要跟忽阿鲁说这种话呢?”

辛萝也问道:

“希光,你和忽阿鲁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星鬓也说:

“希光,忽阿鲁能有机会接触更高层级的信息,难道有什么不好吗?”

只有山美没说话,她正玩味似的瞧着希光呢,她这一路可是看了不少呢。

鉴于大家如此的态度,忽阿鲁意识到有必要做一些解释了,他简单又比较的隐晦的向大家讲述了之前见狐阿公的经过,以及狐阿公亲口说过,预言有所改变,而且单独向忽阿鲁分派了新任务,就是守护希光,直到完成任务。他当然没有说,忽阿公只是说回到希光身边,可没有说过所谓的守护。

于此,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原来希光嘴里那么多的发号施令,竟然是借了师公的威风啊。这丫头大概是跟各路妖精们相处得久,有些没边没谱的,是需要重新调教的。她若是一直完不成任务,这对整个族群的影响也是挺大的。

如此,大家又恢复了轻松的氛围,纷纷让忽阿鲁好好跟希光谈谈。她们似乎会错了意,以为这里就是议事厅,而她们都有权利参与议事。感到无比烦躁的希光跳起来说:

“我们出去一趟,有点小事,顺道说。”

“去哪里,我们也去”山美主动提出来

忽阿鲁赶紧解释,是去之前呆过的地方,是一个叫梧桐巷的地方,那里有之前认识的小妖。忽阿鲁说,姐妹们最好不要去,最近的洛阳城妖也聚集,仙尊也在聚集,像万仙楼这种地方,名震天下,呆在万仙楼的妖族去梧桐巷太过瞩目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好不容易逃脱姐妹们的盘问,希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转头圆瞪着双眼,戳着忽阿鲁的胸口就连番发问:是不是已经答应那个花姑啦?是不是又要一走了之啦?是不是再一次说过的话不算数啦?

令忽阿鲁哭笑不得,他投降的说: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好吧,希光见他那么诚恳,放弃了穷追不舍的追问。而忽阿鲁的确是没有说谎,他当初不让希光碰那石头是有种强烈的预感希光会让那石头转动。他不希望希光暴露在外面,那样会很危险。当他跟花姑离开之后,花姑是确实再一次跟忽阿鲁确认了意愿,但忽阿鲁并没有立即答应她。忽阿鲁一方面顾虑会不会落入花姑设下的圈套,一方面也知道希光的脾气,他不希望贸然的决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乱。他需要冷静下来,并整理清楚思路之后,再回复花姑。当然也包括就这件事情征得希光的同意。或者再想办法跟花姑提条件,让希光也加入。

在忽阿鲁的这一番真诚的解释之后,希光难得的笑了。眼神依旧明媚,面露一种娇憨。把忽阿鲁看得呆了,之后他就笑了,三分羞怯七分满足的笑。在他的眼里,希光总像个长不大的小妹妹。但就是这份总也长不大的独特,是他心里难以割舍掉的地方。

“为什么要来这个什么梧桐巷?”希光问

“我早就想带你来了,一直没机会。趁今天这个机会,带你来瞧瞧吧”忽阿鲁说

他同时也向讲述了这梧桐巷尽头的这个院落里,形形色色的小妖们。以及她们的一些小习惯。还有这梧桐巷背后神秘的主人。

深夜的梧桐巷十分寂静,甚至寂静得有些阴森,对妖族而言,繁华与热闹才是他们最不喜欢适应的场景,但今夜这种阴森,竟然让希光和忽阿鲁彼此都感到一种不安。

远处有呻吟,十分微弱的呻吟声。忽阿鲁上前一看,竟然是蚯蚓精,他如今根本没有当初的样子了,他像被什么吸干了身体,皱皱巴巴的奄奄一息。当他看清是忽阿鲁之后,嘴张得老大,但似乎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顿了顿,才说:

“忽阿鲁啊,要说还是你聪明啊,没呆在这个地方”

“发生了什么事?”忽阿鲁问

“什么事?我也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像往常一样,我教他们跳舞,我教他们唱歌,我本来打算再给他们搞一顿真正的大餐,真正妖族的大餐,那可是我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蚯蚓精说完抹了抹泪水,然后有些虚弱的继续说:

“突然就乱了,一切都乱了,只那么一刹那之间,飞沙走石,浓雾茫茫,我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变这样啦哎我可难受啦”蚯蚓精越说声音越空灵,就像从远方飘来的声音一样。忽阿鲁发现他的身体开始冒起了青烟。

忽阿鲁尝试渡给蚯蚓精一些元丹,然而元丹还没吐出来,蚯蚓精的身体就笼罩在一片青烟里了。只听着蚯蚓精越来越细微的呻吟声:

“难受啊哎哎哎……”

一阵风来,青烟散去,四周依旧寂静无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希光和忽阿鲁楞在原地,怎么会这样呢,眼看着一只小妖就这么从眼前消失了。忽阿鲁重新收回闪着金光的内丹,内心深悔之前应该早点赶到,兴许能救下这只小蚯蚓。当初遇见他的时候,那辛苦逃命的样子,才高兴了没几天,就这么没了。他可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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