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等待

魔阿蒙说是魔阿固通知他过来的,魔阿固是用魔族的专用信号发给魔阿蒙的,似乎他自己目前没办法赶过来。

“也许他正在救紫衣。”希光说

魔阿蒙点点头,但他其实是有点担心魔阿固的,因为以如此仓促的时间,魔阿固多半还没找着紫衣呢,所以,要么他那里遇到紧急情况抽不开身,要么就是身处险境,无法抽身。反正这两种情况都不太妙。

魔阿蒙走了,留下忽阿鲁和希光,如今住店肯定不行了,道士们还在搜查。那该怎么办呢?希光苦思冥想之后,就想回家了。出来到了人间,人间是一点儿都不好玩呀。

还是忽阿鲁有办法,他和希光扮成跟父母走散的兄妹,竟然找到了一处房子,忽阿鲁将之买了下来。两只狐狸这下子有了安身之所,又高兴了,希光嚷着要吃山鸡。于是忽阿鲁带着她夜里飞出去抓山鸡,可怜世间太过于萧条,不要说山鸡,就连老鼠的影儿都见不着半只。所过之处,田地荒芜。连吃的东西都没有,山鸡可不是都被饿死光了。飞了好大一圈,竟然一无所获。

忽阿鲁说:“不然明天出去买一只吧。”

然而第二天,山鸡倒是没买回来,只买回来一只农养的鸡,那鸡瘦得皮包骨,可怜见的,见了希光闪闪发亮的眼睛,缩成一团,吓得瑟瑟发抖,就差昏过去了。希光大笑,说,好你个小土鸡,别人都识不破我的身份,你还识破了?

两狐狸很迅速的解决掉了那只可怜的鸡,没让它受多大的苦楚。

吃饱喝足,希光捂着肚子,仰着脖子,看着空空如也的天空,连飞禽都少得可怜,最近又是抽的什么风,它们都住到山里去了吗?说到山,希光望着忽阿鲁,忽阿鲁看着希光,然后明白了:希光啊!真的那么想吃山鸡吗?那我去山里给你抓几只回来吧。

在躲避道士追踪的这些时日,忽阿鲁勤勤恳恳的出去抓山鸡去了,希光无所事事,先是出去在街上摇摆,什么玩儿意儿多看几次也没什么意思。后来因为长相问题还受到了一两次调戏。开头他们盯着她看,对希光来说,那没啥!看看无妨!

他们又对着她吹口哨,唱歌:

有女同行兮,颜如舜华;

妹心如冰兮,哥心如火;

妹知哥心兮,将欲不走;

妹知哥心兮,鸳鸯戏水;

希光也听不懂,懒得去管他。这些轻浮子瞧着似乎有戏,胆子更大了起来,就开始动手动脚,竟然摸起了希光的脸。开头希光也没弄明白这又是什么礼节。当看到周围人一脸暧昧和鄙视的笑脸后,明白了,这绝不是好事。

真是太岁头上动土,胆子太大了。希光大吼一声,用她那刚变成人手的狐狸爪子,蓄积了十分之一的金刚之力,反手一人赏了两记耳光。以他们从未见识过的气势,吓得对方连连后退,并捂起已经青肿的脸颊,原地发神。也不算发神,因为扇的力道太强,感觉骨头都快被拍碎了一样,主要是头晕,

希光扬长而去,离开的时候施了点小法,等她走远了之后,那些人的报应就来了,他们觉得自己满身都是虫子,各种各样的,有些虫子咬皮肤,有些虫子全身到处乱爬,有些虫子还全身到处乱钻。轻浮子们痛苦得顾不得形象,满街的打滚。围观了不少的人。

因此希光就不直接上街了,她开始变成小鸟到处飞,当然,飞的范围也不广,因为怕撞见道士嘛。

结果这么飞来飞去的也发现了不少新奇事。等忽阿鲁满头大汗的拎着山鸡回来的时候,希光就迫不及待的对忽阿鲁讲,对门边右边第三家住着一个女人,一天跟三个不同的男人打了三场架,傍晚还能神清气爽的倚在门边笑脸如花。前边靠右拐的一个算命的瞎子,原来不是瞎子,希光看着他洗了眼睛,揉了眼,就着油灯数钱。还有街头有两隔壁,两家女主人吵架吵得不可开交,其中一家男主人却翻墙进了邻居的家……

忽阿鲁也有话对希光讲,因为他今天抓山鸡飞过一个地方,一条蜿蜒的大河,旁边一片青草地,长着两三颗大树,有一对男女在那树下,互相拥抱,嘴对着嘴,后来听他们说那是“亲吻”,忽阿鲁觉得她们很快乐,多停留了些时间,差点从天上掉下去。

“希光啊!”忽阿鲁望着希光,“我可不可以亲吻你?”他说得内心噗噗跳,十分担心希光的狐狸爪子。

“我觉得这个不痛苦,是快乐的……”忽阿鲁又加急补充了一句。可怜巴巴的望着希光。希光见着大山鸡,认为忽阿鲁有功。于是干脆的点了点头:“可以!”

忽阿鲁很高兴,于是效仿着别人的办法,一把抱住希光,把嘴巴凑了上去。这一凑还真不错,希光的嘴唇软绵绵的,很可爱,希光的牙齿也可爱,希光的舌头……忽阿鲁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亲得停不下来,以致于头上露出了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屁股后的尾巴也沾沾自喜的露了出来,发着微微的光。

最后是希光推开了他,虽然忽阿鲁意犹未尽,但是希光已经表示忍无可忍,太麻烦了,影响吃鸡。

在把山鸡大快朵颐之后,希光心满意足的又开始躺着看天。忽阿鲁靠了过来,他还想继续亲。希光一爪子给他推开了,说:“别搞人类那一套。警告你啊,忽阿鲁,可别学坏了。你跟着我一场,回去给你妈知道了,又得怪我。”

忽阿鲁捂着脸,“跟我妈什么相关?”莫名其妙。同样莫名其妙的是,希光为什么感受不到乐趣呢?这明明就是很好玩的一件事嘛。他其实还想瞧瞧希光脱光衣服是什么样子的,然而没办法说出口,希光对人类繁衍这件事深恶痛绝,他也不好在她敏感的当头刺激她。然而希光自己并不知道,亲吻她,真的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

忽阿鲁的满腹心事,也只能对着月牙儿长吁两口气。望着月亮清冽的光,忽阿鲁振作了,他起身对希光说:

“希光,咱们别把修炼荒废了,咱们趁月色去修炼吧!”

希光想了想也对,同意了。两狐狸一起飞到一个山顶上,对着月亮,摇着尾巴,修行。如此一些时日,忽阿鲁依旧去逮山鸡,可惜的是,山鸡越来越少了,得往里边的山里才有了,而里边的山里就不止有山鸡了,还住着各种妖怪,忽阿鲁担心碰到狐族,没敢往里跑。

忽阿鲁是只聪明的狐狸,他不断学习,不断摸索,竟然学会了人类的很多新方法。比如抓不到山鸡,他会摘一些野果子给希光吃。如果希光不高兴,他就会想办法哄希光开心。他专门带希光去了那个神秘的地方,那地方像人间仙境一样,流水淙淙,野花遍地,沿河都是葱葱笼笼的植物,那一根根枝条抚着水面,被水带动着哒哒哒的跳动。

忽阿鲁和希光并肩席地而坐,有时候他会给希光摘一束鲜花,有时候他会摘一朵最美的花给希光戴在头上。岁月从来没这么静美过。希光从来没这么开心过。开心得都快忘记任务了。他们一起修炼,一起吃东西,一起在这么美的地方欣赏美景,要是就这么和忽阿鲁游戏人间该有多好?

有一天,希光真发出这种感叹,忽阿鲁即刻表示支持。两只幸福的小狐狸。突然觉得人间是多么自由!没有谁来告诉你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也没有什么族群的束缚。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人间,果然是很不同。

可是他们很快发现了这种不同的副作用——银子花了个精光,不光是金子、银子,就连平时余下的方钱什么的也全部花了个精光。没钱了才知道在人间的艰难,一样东西都买不回来。希光和忽阿鲁同时都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开始他们用法术,可是这种办法根本不行,因为他们的法力有限,持续时间不长,很容易就漏了馅儿。别人一看手里的不是钱,恨得咬牙切齿的要求他们把东西还回去。饿得饥肠辘辘的他们,后来就学着溜到钱库去偷。可是好景不长,库房发现失窃后,就加强了安保,不但加固了门,还洒了黑狗血,贴上了符。人类对于钱财的保护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有一天他们发现小偷偷别人的钱,可是轮到他们的时候,还是不行。因为有一回希光发现对方是个老人,腰都直不起来,赶起路来一步三歇,希光想这样的人,要没了钱肯定比她们自己还惨,于是把手里的钱又全部塞回给那个老人了,还帮他做了些保护,防止被偷。

如此一来,希光只好和忽阿鲁一起去山里抓山鸡,山鸡是没有了,有时候能抓到一只野兔就算谢天谢地了,大多数时候他们抓到的都是老鼠,或者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充其量只够果腹。很多时候他们得靠吃野果子充饥。

现实的不完美,并不妨碍他们感情上的升温,忽阿鲁动不动就会亲吻希光,希光也不怎么反对,她甚至也觉着挺不错的。更重要的是,她越来越觉得忽阿鲁其实长得挺好看的。而且他是那么好,宁肯让自己饿肚子,也要让希光吃饱。后来希光就坚决跟他平分了。有时候他们精疲力竭的一无所获的时候,会对着彼此会心一笑。

忽阿鲁感叹着说:

“希光,咱们还是得好好修炼啊,等修炼高了,咱们才不必吃现在的苦。”

希光认真的点点头。她现在明白了,人间除了玩乐,还有吃苦。不过有忽阿鲁,这种苦也吃得下。有时候希光看着认真修炼的忽阿鲁,也会凑过去亲亲他。他们,彼此满眼的笑意,大大方方的露出了屁股后面的小尾巴。忽阿鲁有三根尾巴了,希光只有两根。她要加油、努力,争取练出第三根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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