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人间初学

还好一入城,让希光三个终于看到正常人间的样子。车行马走,人群如梭。有斗鸡的摊子,有挑着买卖的贩夫,有孩童围着的糖搅儿圈,有卖艺的,有卖花的,还有测字看相的,真是热闹非凡。这让希光感觉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她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并且毫无保留的展示了她初来人间的低智商。

她跟一群小孩围在卖搅糖的摊前,付钱的时候,随手掏出了一块金子,搞得摊主很生气,以为姑娘这是故意为难。就她掏出来那块金子,包他几十个摊子都不成问题,这不是为难么?摊主抓住希光的袖子,气得胡子都抖起来了:

“难不成想吃白食?你给我这个,我怎么找补?我要有这个钱,谁来摆这种小摊?你瞧着长得多俊一个姑娘,怎么也学着别人来坑骗人?”

一时间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来了,搞得希光莫名其妙。还好忽阿鲁及时出面,重新换了个极小的银子交给对方,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她的第二件光荣的事迹是十分钟后发生的。当时忽阿鲁和魔阿固都盯着耍大刀的看,毕竟是雄性动物,即便来到人间,依然着迷于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希光就有些无聊。恰好这时有人拉她过一边,很神秘的告诉她,这儿有个叫屈屈,可是厉害,能叫。希光一看,这不是竹子做的吗?对方给她示范了一下,果然能叫,而且声音还很响亮。这让希光感到万分欣喜,想不到竹子能叫?果然人还是很有办法的。当然,她的代价就是成功的被人把刚才掏出来那块金子给骗走了。

这还没完,新的突然涌上来一大波的人,争相向希光展示自己的好东西,令希光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拥护。因为在族群里,除非是家族顶厉害的九尾狐,干成了某件顶厉害的事,否则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希光感到很开心,打开钱袋子,让大家自己看着办,该拿多少拿多少。结果可想而知,那些人都差点打起来了。

希光感觉好极了,看着这一片人世间的繁华,人人都在笑,人人都在忙,人人都是那么和蔼可亲幸好魔阿固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当他和忽阿鲁看着希光空空如也的钱袋子的时候,都感到十分自责,因为希光,她确实是第一次下山。

还好魔阿固毕竟是魔族的人,只一炷香的功夫,就又重新把希光散出去的钱给拿回来了。至于怎么拿回来的,希光问了很久,魔阿固也没怎么说,他被问得不耐烦,最后说:

“小狐狸,你不懂可以慢慢学,我怎么拿回的,当然是靠的经验。而经验,是要通过很长的时间学的。一时半刻,我怎么给你讲?”

“不要叫我小狐狸,叫希光!”希光发气的说。

忽阿鲁私下悄悄拉了拉希光:

“你还是给他道个谢吧。省得他理直气壮的赖着不走了。”

希光没听,她生气呢,怎么那些人的笑原来是假的啊?

忽阿鲁叹了口气。而且接下来发生的事,又让他重新看到了魔阿固的价值。

因为他们准备去吃一吃人类的美食。进店时,还是翩翩三位美少年,出店时,几乎是被轰出来的。事情是这样子的,当他们齐刷刷迈步进店的时候,是风采卓越的,二位男生一个是身姿飘逸长相俊美,一个是风度磊落面如冠玉,说潘安在世那也绝不是吹牛。女生更是美如画中之仙,公子们争相咏颂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繇兮若流风之回雪。”用在女子身上一点儿都不为过。此等仙女竟然活脱脱站在了面前。真是一时间令整个室内空气都不流动了,所有眼睛都毫不避忌的盯着他们看,竟然连吃饭都忘记了。

这里毕竟是有品格的高档食肆,一般儿的平头百姓那是消费不起的。突然进来这三位玉人儿,可不让整个店里的气氛变得异常了么?

然而很快,众人就被他们的一举一动拉回了现实,因为希光和忽阿鲁齐齐的蹲在了板凳上,手里捏着筷子,还到处敲,当时魔阿固前去跟店员点菜去了,留下两只还完全没适应人间规矩的小狐狸。两狐狸已经习惯了众人的注目和好奇,并没发现众人的眼神已经从惊艳转变成了惊诧,继而变成了厌恶。

因为希光和忽阿鲁又敲起了碗,因为觉得那声音又清脆又好听。老有意思,竟然就玩得不亦乐乎了。等魔阿固回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这俩货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啊,旁边一圈的王孙公子们已经被打搅得十分不耐烦了,保证再继续一分钟,他们是一定会要挨揍的。魔阿固只好轻声对店员说,俩脑子不太好呢,是家里夫人觉得今天天气好,让带出来走走呢。同时赶忙过去制止了两位的恶劣行径。并不断表示抱歉。就像一位大哥一样,低声教导二位应该怎么样文明用餐。

风波很快化解,可是新的风波又来了,魔阿固让他们跟着学自己的动作,千万别再出洋相。可是希光她捏着筷子总是拿不好,吃不进嘴里不说,还总是往地下掉。她想去地上捡起来,又被魔阿固制止住。真是太艰难了,想不到吃饭竟是这样难。还好忽阿鲁发现直接抓还凑合,不会掉。希光也跟着有样学样。急得魔阿固忙得手舞足蹈的,他得给二位狐妖解释清楚了,二位才会肯听一听他的意见的。毕竟在二位眼里,他的地位并没有提高到可以对他们指手画脚的地步。

在魔阿固忙乱的同时,希光又发现了个新方法,毕竟那菜太烫,动物们都不太习惯烫的东西,所以,希光把菜给倒在桌上,然后挑着不那么烫的抓着吃。忽阿鲁也一把摒弃了与魔阿固的纷争,坚决投入到希光的行列。两位倒是吃得开心,直到食坊老板过来,看着一桌子倒得四仰八叉的碗筷,汤液横流了一地,二位漂亮的少年此刻也不太漂亮了,菜粘得满脸都是,衣服上还滴着汤,甚至于忽阿鲁的头上,尚顶着一片青菜,那是希光觉得不好吃,给扔出去,被他的头给成功接住了。

老板顿时恼羞成怒,这里毕竟不是一般地方,再给这么闹下去,对店里的声誉会产生极为恶劣的影响。以后达官贵人们,对他还怎么评价?还肯不肯登门来享受美食?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气得胡须一抖一抖的,但又碍于身份和修养,又不得不深深的吸一口气,他伸手指着魔阿固说:

“公子须知,本店绝非任何人都可随便进入的,今日店里伙计疏忽,让傻子入内,实在是有违本店一贯之宗旨。即是这般糟践美食,休怪老夫无礼,请你等速速离开。”

他那宽敞的袖子,随手跟着一摆,倒是像一把扇子,扇了一阵风,从希光的身旁拂过,倒是让希光看到他那胖胖的,白净的手上,带着一块玉戒指。那玉太好看了,引得希光跟着他的手左右晃动。她太好奇了,很想上前去摸一摸,可还没来得及实施行动呢,店里就出来几个壮大的伙计,一脸凶恶,语气不善的喝令他们离开。魔阿固陪着笑脸跟对方交谈,令希光更为鄙视。就差点脱口而出:

“你个魔族的还怕什么人?”

还没等她发问,只见那些人竟然蛮横的拉扯起魔阿固和忽阿鲁了。这让希光十分生气,大喊一声:

“要打架?”

她的意思是你们这些蠢货是没活明白吗?然而被忽阿鲁制止了。就这样,他们三位被几个伙计连推带攘的给送了出来。那几个人,还狗仗人势,临出门还狠狠推了他们一把,让忽阿鲁扑了好大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下去。魔阿固则是身不由己的连连向前走了好几步,才停住。希光好点儿,只是被他们从后面推的时候,身躯给推弯了一点。

如此,三位进去的时候是神采飞扬,出来则变成了一身狼狈相。那希光和忽阿鲁只把脸擦一擦,全然不顾已经脏得出奇的衣服。只有魔阿固稍好一点。他边整理衣服,边对二位狐妖说:

“你们初来乍到,要学人间的规矩,别乱动用法术,会有危险的。”

希光问:

“什么危险?”

魔阿固说:“除了被别的妖看见,人间还有巫师、道士、术人、和尚。被他们抓到可就麻烦了,他们是要拿妖来修炼功力的。就像黄鼠狼精对待你们一样。”

以此,让忽阿鲁意识到魔阿固的价值,若非在人间已经游刃有余了,魔阿固这人暂时还是个不错的向导呢。

正当他们要收拾离开时候,店招下角落里发出一个声音:

“这天下是不太平啊!什么东西都出来溜达了。”

他们仔细一看,一个脏兮兮的人,面前一个烂碗,烂泥似的摊在墙角,恰好被店招遮了阴。魔阿固说:

“一个乞丐,别管他,咱们走。”

希光比较不服气,边走边骂:

“一看就是嘴巴不会说话,也是被人赶出来的吧?”

魔阿固噗哧一笑,没跟她理会,但是说:

“这种乞丐最好不要理,因为据说天上仙尊、大神们会以乞丐的形象出现在人间,惹上他们可不好。动辄灰飞烟灭,轻则被打成原形,永世受苦。我们族里曾经有位魔族长老,就被什么玄武仙尊镇于北界的天柱下,他已经在柱下3000多年了,差不多快与柱融为一体了。有一年魔王去过看过他,发现他身上的魔性快要消失殆尽了,魔王说,魔性一除,他也就只是神柱的一部分了。这让魔王大受震动,几乎全族告诫,不要轻易招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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