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酒与友人

“余木头,不是我说你。你惹谁不好,偏偏热我姐。你也知道我姐的脾气,要不是我拦着,早就打上门了。”

此时二人哪有争论,好的不像话。

“李疙瘩,你胡说什么。我可没惹她,是她自己撞上来的。以她的实力,能被我一个泥腿子撞着?”

余小年接过李闲傲递过来的烤鸡,大口吃了起来。

两人从小便是玩伴,一直玩到大,李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不会干预二人。

“你还泥腿子?余府那么大的一座宅子,整天发着金光。试问整个宁州城有你余小年豪横。”

李闲傲顿时打趣道,随即从包袱里掏出一壶好酒,打开封盖,酒香四溢。

“冬中雪,这玩意儿可不好搞。要不是我爹上山了,我哪里搬得出来。”

宁州城的东边有个酒铺,铺子不大,但酒是出了名的醇正。铺子里有两种酒,冬中雪,夏日白,皆是好酒。

李闲傲说着便饮了一口烈酒,顺手递给余小年。后者接过酒壶也不含糊,豪饮一口。

宁州偏北,一到冬天冷的不像话,只有这种烈酒能缓和身子。因此宁州的儿郎从小便在烈酒中长大。

“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

余小年倒是清楚李闲傲的尿性,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上门,必有所求。

“欸,余木头。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咱兄弟两多少日子没见了,找你叙旧不行?今儿个不谈事,就找你喝酒。”李闲傲顿时不乐意了,抢过酒壶。

“这才是人说的话。”

余小年抿嘴一笑。

“话说你在西街摆的摊咋样,别偷偷把符卖了不分钱,那符我可出了一半力。”

面对李闲傲的询问,余小年微微一愣。

“西街摆摊?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好啊,余木头。竟然想贪掉我的东西。前些日子,你找我要的黄纸朱砂,我可选的最好的给你。别装聋作哑,麻溜交出来。”

“什么黄纸朱砂,我根本没用过这玩意。”余小年顿时矢口否认。

脑子里确实回忆不起来这些事。

就在他努力去想的时候,一个平安符从他的袖口滑落掉在地上。

李闲傲连忙捡起平安符,指着余小年说道:“还想抵赖,这就是证据。”

他拿过平安符,立马被惊呆了。

本该是朱砂的平安符,上面确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无敌’。

“这就是你画的平安符?这能卖的出去?鬼才买你这个。”

面对李闲傲的嘲笑,余小年不以为然,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起自己画过这张符。

“李疙瘩,你说有没有一种手段能够封住记忆,或者是抹除某个时间点的记忆?”

“你该不会魔怔了吧,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这酒也不像是假的啊。要不给你找个大夫瞧瞧?”李闲傲不以为然。

“我是认真的。”

余小年一脸严肃的看着李闲傲,两人大眼瞪小眼。

李闲傲看着余小年脸上认真的表情,立马清醒过来。

“我曾听父亲说过,山上有门禁锢灵魂的术,可以让人失去记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但看你这样子,不像是被人下术了。莫非是南疆的巫蛊,还是西边的邪术。”

余小年摆摆头,他又没得罪过谁,谁会惦记上他这个泥腿子。

“算了,不想了。喝酒,喝酒。”

余小年知道这件事太过离奇,想找到幕后的人很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对嘛,喝酒才是正事。年少不知酒好,拔剑只为红颜笑。余木头,我想再当一回侠客。”

李闲傲像是回忆什么,却也想到了心中的伤心事。

当年两个十岁大的孩子,一人背个行囊从黄粱巷出发了。

以前两个人只是听说书先生讲过江湖人的洒脱和豪迈,可当他们行走江湖时,却发现更多的是无奈。

曾经二人在路边遇到一伙劫匪,杀人如麻,一个商队被血洗,无一人生还。

两人趁着夜色,摸到了劫匪的老巢,将那群劫匪斩杀殆尽。可是当他们推开一个屋子,里面全是老弱妇孺,全部自尽。

他们是劫匪的家人,而他们只是把二人当成了更大的劫匪。

弱肉强食远比劫富济贫更多。

“好好的,你提那些干啥?”余小年有些不解。

“没什么,只是以后想和你再喝酒恐怕就难了。”李闲傲还是没忍住。

“我爹这次上山,去给我求个拜师的机会。不出意外的话,我要上山了。山中无岁月,等再见你可能就是几十年后了。”

李闲傲说的渐渐难过起来,不怪他如此伤感,着实是见闻所致。家中有在山上修行的长辈,其名字已经只能在族谱上找到,只是偶尔会有仙鹤传讯,才证明他还活着。

凡人和仙人似乎从本就不同路。

“又不是见不着了,你拜你的山门,我画我的符箓。等哪天我混不下去了,就来找你。”余小年经纬平淡的说道,实则心中很在意。

李闲傲人不坏,对他又极好,每当他想要什么东西,只要开口,李闲傲总会给他弄来。

当然对于李闲傲的所求,他也不会拒绝。

“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去山上的人,可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以你的实力,能越过龙门再说。

不过你小子怎么回事,力气变大了不少。”

余小年一愣,“我做了个奇怪的梦,然后梦见了先祖,可能是先祖保佑。”

“切,说谎话都不会。你余家要是有先祖保佑,就不会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李闲傲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们是兄弟。”

余小年强忍着笑容,余家只剩他一根独苗,其背后的原因他丝毫不知,或者说根本接触不到。其余四家对此也是只字不提。

或许余家本来就是这样。

“好了,酒也喝完了。我该回去了,估摸着老爹也要回来了。”李闲傲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年纪轻轻,却目光深邃。

“对了,余木头。你觉得我姐咋样?算不算得上大家闺秀?”

面对这个问题,余小年一愣。仔细想了想李杏湘的样貌,亭亭玉立,除了那火爆的脾气,别的没得说。

“算。”

余小年硬着头皮说道,主要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好友伤心。总不能当着李闲傲的面说他姐的坏话吧,显得不地道。

“那我姐配你咋样?”

此话一出,余小年当场愣住,双目失神,半天反应不过来。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和李杏湘在一起的日子,回过神来打了个冷战。

“你还真敢想?能做我姐夫的人,至少得是名动一方的大侠。你小子就别想了。”

李闲傲哈哈大笑,便朝着宁州城内走去。

此时余小年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李闲傲在洗刷自己,顿时冲了上去。

二人你追我赶,又匆匆回了宁州城。

余府前摆着两把凳子,嗑瓜子的李杏湘和养神的姚桃,还有两个战战兢兢的仆人。

“小姐,少爷他们回来了。”其中一个眼尖的仆人看到李闲傲的影子,顿时说道。心里乐开了花,再不回来,他们得被李杏湘活活打死。

李杏香美目一挑,冷笑一声。

疾步而行的李闲傲看到李杏湘的那一刻,刚要转身逃命,就被那道霸气的声音阻止。

“见到我还跑,还不快点滚过来。”

李闲傲只能硬着头皮走到李杏湘面前,耸达个脑袋,不敢说话。

“能耐了?出去喝酒,还打着我的名义。这要是传出去,我李杏湘的脸往哪里搁?”

“姐,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出气吗。只怪那余木头太能跑了,不然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李闲傲对于自己的姐姐,不能说是怕。只能说畏惧。别看李杏湘比他大不了几岁,但从小他就没赢过自己的姐姐。

“还敢骗我。余小年,你不出来解释一下?”

躲在角落里的余小年微微一愣,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借着酒劲走了出来。

“李杏湘,你堵在我家门口干甚,真以为我余小年好欺负?”黄粱巷让他害怕的人没几个,这李杏湘算一个。

“哟,这不是余家公子。小女子哪敢堵你的门,这不是小弟不听话,得罪了公子。我是来替公子讨回公道的。”

说着便一巴掌打在李闲傲的身上,后者顿时双膝跪地,要不是青石板足够硬,这一下就得碎好几块。

“姐,你说话就说话,打我干啥。”李闲傲略微有些不服气,但声音底气完全不足。

“李杏湘,你欺人太甚。这是我和李疙瘩的事,你管不着。”

余小年怒火中烧,欺负他可以,欺负他的兄弟。这不是打他的脸。

“兄弟情深啊,那小女子今日就来领教一下余公子的高招。”

话音刚落,李杏湘一脚飞出,速度之快,常人根本看不清出。

余小年连忙防御,却被强大的力量轰出几米远,双臂被震得发抖。

“这疯女人玩真的。”余小年心道,不敢小觑。

可还没等他摆好姿势,李杏湘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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