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怎么啦这是？棒梗他奶奶！棒梗他奶奶！”
棒梗滋哇乱叫的刚进院门，三大妈那双盯梢的眼睛就瞧见了，赶忙招呼起了贾张氏。
“荷花儿！你快出来瞅瞅吧！你家棒梗那门牙，让人给撅啦！”
贾张氏在土灶旁唱着曲儿呢，她哪能听见？
直到棒梗嚎啕大哭的扑进奶奶怀里，贾张氏这才心疼起来。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哎！快洗把脸去！”
“这是哪个杀千刀干得啊！他这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啊！”
“可是缺了大德唉！老贾啊！你走得太早啦！”
贾张氏又开始哭丧着跳大神儿、叫亡魂儿了......
三大妈在前院伸长脖子看大戏，足足看了两分钟后，实在是看不过眼、听不入耳了...
贾张氏这老泼妇，这回骂得太恶心人了。
要是以往的车轱辘片儿汤话，听听也就算了...
这连是谁打得棒梗都还没问清楚呢...
贾张氏这老不羞，直接吐起了芬芳！
但凡跟她贾家门有过节的，挨个骂了个遍！
那话难听的呦，换了自己？根本就说不出口！
三大妈咂着舌头，由衷的佩服起了这个老虔婆，敢情人以前骂人，还是兜着骂了...
贾张氏现在那德性、那做派...
整个一老母牛做俯卧撑-------牛x耷拉地了
“棒梗他奶奶，您这先把话问清楚啊，都不知道是谁打的您孙子呢，不分青红皂白的张嘴，说出去没理不是？”
“我怎么就没理啦！我孙子都叫吕家、许家、何家、赵家、王家、冯家.......那些个自产自销的龌龊货给打残了，我还没理啊！”
贾张氏说了一溜够！兴是还没骂过瘾，刚想接着骂的时候，棒梗开口了，哭声道：
“不是奶奶...我这回挨打跟他们没关系...呜呜...”
“我是被一叫小混蛋的顽主给打得...呜呜...”
贾张氏冷不丁的怔住了。
小混蛋？
听着怪耳熟的...
慌忙收拾起招魂那一套，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土，问道：
“棒梗，你跟奶奶说，那小混蛋，是不是就那南城那孩子王？”
“不是他还能是谁啊，除了他，咱们这一带没人敢打我！呜呜...”
贾张氏面露慈爱的替孙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里面还怪得意的。
自家孙儿就是尿性！
这肯定是得了自己的真传了！
头些日子才挨了娄晓娥一巴掌，这才过去多少天儿？
愣是睁着眼，瞎话张嘴就来！
这份能耐？一般人能有？
试问四九城的小学生，哪个有这等面皮？！
贾张氏得意归得意，心疼棒梗倒也是真的......
只是小混蛋那天杀的顽主...贾张氏还真不敢找上门去...
那孩子打小就混不吝！听说打起架来能不要命！
慢说自己是一老婆子了，就算聋老太好的时候，敢找那小子的麻烦，多半也会被一脚蹬出来的...
找派出所...行倒是行。
可打架斗殴这种事，小混蛋八成吃不了花生米...
别再转过脸来报复自己，那就更麻烦了...
哎？
不对！
横不能无缘无故就打我孙子一顿吧？
我家棒梗没招他没惹他的...
于是乎，棒梗一五一十的将挨揍过程，学给了贾张氏听。
老虔婆是越听越气！
合着小混蛋跟李奎勇俩人...
这是胡同里捉驴------两头堵啊！
不管说好与说坏，就逮着我尖孙儿一人打？
还有王法嘛！
还有法律麽！
......
对他们那茬人而言，好像还真没有多大约束力......
可这件事也不能就这样了喽！
好好的“乔迁之喜”，都被许大茂和吕平安两个人搅和了！
等他们晚上下了班的！
要是不给我孙子去补牙？
我张荷花非把他们俩的祖宗三十六代，从地里面骂出来不可！
“走孙子，跟奶奶回家喝肉汤补补去。都散了吧，看什么看！”
........
傍晚，大杂院里上演了全武行！
老虔婆子疯魔了！
抄着笤帚疙瘩，对许大茂一个劲的穷追猛打！
抱头鼠窜的许大茂，咧着嘴叫骂着：
“我告你疯婆子！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啊！”
“你孙子缺了门牙，那是他活该！”
“碍着我什么事儿了！我特么又不认识什么小混蛋！”
贾张氏把笤帚杵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反唇相讥起来：
“你个...老天爷收了根的东西，啊？”
“你还想...呼呼...打我？”
“你动我一手指头试试！”
“老婆子我讹得你倾家荡产喽！”
许大茂也不断换着气，道：
“大家伙都听见了吧？”
“她这可是坏了规矩啊！正阳门下住着的人，过好过孬全凭本事说话！耍无赖算怎么回事？！”
“你老贾家要是要那份能耐，你可着四九城闹腾去！但凡你能吵吵到老上面，棒梗补牙的钱，我许大茂，掏了！”
贾张氏肯定是不依不饶的，继续骂道：
“老许家的小鳖孙！你别跟我耍那个里格楞！告到老上面儿？真要到了那儿，十个你都不够填还的！”
“我告诉你，我们家棒梗补牙的钱，你今儿个掏也得掏，不掏也得掏！秦淮茹，你是不是棒梗的亲妈！是你就说句话啊！”
秦淮茹刚下班，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看着自家儿子的门牙没了...
说话漏着风，瞧许大茂挨揍时东躲西颠的怂样，乐起来，跟个二傻子一样...
秦淮茹原以为今天总算能有个消停日子过，毕竟发了工资，二十七块五，通通都上交给了自家婆婆...
谁知道棒梗会被人欺负啊......
“妈，您让我说什么呀。人是小混蛋和李奎勇打得，许大茂那会儿还在厂子里放电影呢.......”
“好你个秦淮茹！你个吃里扒外的丧门星！儿子被人打了你都不管不顾！要不是因为许大茂和吕平安，这两个白眼狼儿，咱家棒梗能挨揍嘛！”
秦淮茹欲哭无泪.......
三个大爷还在因为聋老太吃喝拉撒的事儿，分的不清不楚，眼下也没功夫搭理他们老贾家.......
态度倒是格外统一。
你贾张氏要是有那个能耐，就让两家人赔你一家。
你要是没那个本事，你孙子棒梗就是被人给骟喽，有多大冤屈你上派出所闹去，别在大杂院里挑拨是非！
贾张氏眼瞅着讹不住许大茂，心里面火烧火燎的。
恰逢此时，吕平安和娄晓娥玩耍归来。
“平安，往后咱不去大栅栏那家旱冰场了，都什么人呐，音乐声还没响呢，那些个顽主就故意往人身边凑！”
“原本还想着学一学旱冰鞋呢，被他们这么一闹腾，忒没劲！”
吕平安接过话茬儿道：
“还真不能怨那帮兔崽子，谁让我媳妇儿长得水灵呢！”
“燕舞旱冰场三大冰花，我媳妇能榜上有名，那是我的造化！那些个小王八蛋要是不往你身边凑，我都想揍他丫的！”
“德性吧，你一准再惦记另外两个京妞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天地良心！我多大？那俩妞儿才多大？”
“少来！当我是傻瓜呀！说是领着我学旱冰，一个劲儿的在人面前晃悠.....”
“有那么明显？”
“非常显眼！就差跟那帮顽主打起来了！”
“......”
娄晓娥自打从娘家回来以后，可以说是习得了一身的驭夫之术！
吕平安的丈母娘谭雅丽，更是把男人研究得透透的！
但凡是有点本事，不差钱财，模样看得过去的老爷们儿，一旦不看紧喽，保不齐就成了别人的裙下之臣！
尤其是吕平安这样式的。
欲求不满...
牲口中的战斗机...
小夫妻俩拌着嘴走进后院时，贾张氏一见吕平安回来了，再度抄起笤帚来，就要像对付许大茂一般如法炮制！
吕平安玩了个兴起，见此情形，还能惯着这个老虔婆？
在她抓过笤帚打来的那一瞬间，一记脚巴丫就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