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借刀杀人

在得到自己心腹的通报后,她第一时间,打开了连接婴儿房的摄像头。

贺安冉突然来这边,是为的什么,那还需要动脑子想吗?肯定是为了她的儿子啊!

本只是想看看,贺安冉面对着自己儿子,那副可怜的腔调。

却没有想到,她竟意外得知林管家协助贺安冉查出了当年一事的些许线索……

苏语薇握住手机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又是那个老东西,他是只吃里扒外的狗吗?怎么净想着跟外人对付她这个许家女主人!

哼,做梦!

苏语薇努力平复心间的慌乱,点开了手机通讯录。

本来是想打给妈妈的,但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停在屏幕上的指尖生生一顿。

这些事情,翻来覆去跟妈妈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妈妈反反复复告诉她的话就是那些,就是妈妈没说烦,她听也听厌了。

倒不如,打给自己的继父,林家的家主,林懃。

“爸爸,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她忐忑不安地开了口。

待她说完了全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响起中年男人阴沉的嗓音。

“不可以让许霆骁知道这一切,明白?”

苏语薇心口一跳,连忙应道:“我明白。”

“当年许家和贺家被我们搞破产,众多资金流入了我们林家……”林懃缓缓道,“可是,这几年林家几个方案投资失败,资金全部被亏损了,我们根本补不上那些漏洞。”

“如果被许霆骁知道了真相,他不扶助我们林家,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会化为泡影,你懂吗?!”

“我懂我懂!”苏语薇急了,“我有在一直劝许霆骁跟我结婚了,可以他根本不答应啊!”

“爸爸,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林懃嗓音变得嘶哑,吐出八字:“借刀杀人,杀人灭口。”

苏语薇蓦地打了个寒颤,心惊不已。

……

清风暖而不燥,阳光正盛,贺安冉在太阳棚下来回踱步。

时不时的,她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眼见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却迟迟不见林伯的身影,她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中午11点,一起来4S店取档案吗?林伯怎么还没有来?”

贺安冉疑惑地自言自语,在她的印象中,林伯一向是个遵信守诺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迟到。

没等她想明白,她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喂,林伯?”

来电人备注显示是林伯,贺安冉想都不想地接通,语气好奇:“林伯,怎么了,是你那边临时有点事吗?”

“小姐,你好!”那边传来的是全然陌生的男声,带着严肃和急切。

“请问你是这个老人的什么人,他这边出了事,急需送往医院抢救,你快点来一趟!”

“什、什么?”贺安冉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就快速地报出一个地址,随即她耳边的电话被应声切断。

到底发生什么了?

林伯到底出了什么事?!

贺安冉又惊又急,顾不得多想,她急忙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坐在了驾驶座上,就朝着对方说的那个地址疾驰而去。

一路上,沿途的建筑不断飞快地往后掠过,她急踩油门,心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焦躁得她十分难耐。

突然!

车窗的盲角视区,踉踉跄跄地扑了个衣冠凌乱的老人,直冲而来!

嘭!

说不清楚,那一刻,时间被延缓得有多么慢,又有多么长。

贺安冉瞳孔骤缩,握住方向盘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她死死踩住了刹车,却依旧阻止不了,那具佝偻的矮小身影撞到她的车头,“咻”的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刺耳的车轮在马路上打转的声音,摩擦出一股胶质焦味儿。

老人横躺在地上,双目圆睁,花白凌乱的头发间,在地上,流淌出红得刺眼的鲜血。

马路乱成了一锅粥,所有车都停了下来,各个车主下车,朝着贺安冉的车,议论纷纷地涌来,围成了一个严密的圈。

就怕,肇事者会在撞伤老人后逃逸。

贺安冉并不会逃,也不想逃,事实上,她现在大脑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只颤着手,打开了安全带,踩着平底鞋,踉踉跄跄地下车。

她跌跌撞撞地朝地上的老人扑过去。

“老人家,你没事吧?你要不要紧……我现在就报警,现在就叫救护车……”

贺安冉语无伦次地说着,掏出手机,迅疾着拨打了应急号码。

她看着老人死不瞑目的双眼,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拨开了他脸上沾血的白发。

下一秒。

“啊——”一声尖叫。

贺安冉的手机从掌心滑落,她脸色白得宛若透明,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倒蹭着后退几步。

“不、不可能……”她摇着头,死死咬住牙关,泪水汹涌地流。

“林伯、林伯……不可能……怎么会是林伯……”

再怎么不敢相信,再怎么不能接受,林管家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马路上。

他身下是一片血泊,失焦无神的双眼就那样看着她,似乎是在无声地控诉她。

在女人惊恐悔恨的尖叫声,和嘈杂谴责的人声中,一阵救护车的呼啸声,渐渐迎来……

医院。

手术室的应急红灯亮着,红得鲜艳欲滴。

贺安冉坐在门前的椅子上,失神地抱着头,表情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几个医生大阔步地从中走出来。

她那双呆滞的眼,这才微微动了动,看向了医生。

“医生……怎么样了……”

虽然心底的希望很是渺茫,她却还是那样问了。

声音虚虚的,低低的,似乎下一秒就会破碎在空气中。

只见医生摘下手术帽,轻叹了一口气,对她摇了摇头,道:“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言尽于此,这句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必多说了。

贺安冉眼中的光,随着这句话一出,彻底泯灭。

她面如死灰,干燥起皮的唇瓣剧烈地颤抖,浑身战栗,一时说不出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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