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李大龙擦车，马兰路过问：“车擦了回城里？”
“不，上街，”李大龙问：“你今天没干活去？”
“露水大的很，田又湿湿的，没去，”马兰问：“沼气灶能当煤气灶使吗？”
“不行，沼气只能用沼气灶；煤气只能用煤气灶。”
“我以为沼气能用煤气灶？”马兰说着走过去。
李大龙擦完车，开车来到住建局，上了楼，办公室没人，他下楼来，坐进车里。看进出的人。
一会儿，他看见马主任从楼里出来，他赶紧下车，跟了过去。马主任走到大门口，李大龙走过去笑了笑问：“马主任，还没有活？”
“没有，”马主任说。
“你干什么去？”
“我去政府楼。”
“我送你去？”
“不用，不用，我坐出租车。”
马主任向路上张望着，一辆出租车驶过来。
临上车时，马主任说：“你找局长，找的我又不行吗？”
李大龙也清楚，都是局长说了算，马主任也为难。
李大龙开车出来，无目地的开着，前面是交管局，他记得有个违章还没有交，就开进去，领了罚款单出来，去邮政储蓄银行交钱。来到邮政储蓄银行，里面人不多，一女保安走过来，戴着帽子，笑着问李大龙来干什么？她说着还望着李大龙笑。
“不认是我了？”她笑着说。zuqi.org 葡萄小说网
李大龙再一看，是马兰的丫头，丫头嫁出去几年了，一直很少见，变化这么大，脸白了，下巴也圆了，猛一看真认不出来。
“你在这里干？”李大龙问。
“嗯，您来交罚款？”她说着看着李大龙手里的罚款单。
“嗯。”
“您有邮政储蓄银行卡吗？”
“没有。”
“您有邮政储蓄银行卡，用卡交罚款，如果没有，去东街邮政储蓄银行或黄河银行去交，那里都是现金。”
“噢，知道了，”李大龙说：“你忙，我去交罚款去。”
“您走。”
李大龙出来，来到东街邮政储蓄银行，把罚款单递给柜台职员，职员接过去在网上查看。
“你刚罚的款？”职员问。
“我刚去领的罚款单，违章好几天了？”
“电脑系统还没有传过来你的信息？网上没有。你明天过来，系统忙的很，今天交的单子，明天来交钱。”
李大龙出来，正是中午的时候，交警在各个路口指挥交通，李大龙开车回家。
下午，李大龙又来到住建局，上了三楼，来到局长办公室。
“高局长，我去年干的公共厕所，当时结算的时候，我给结算员说了，我干的厕所是多棱柱体厕所，不跟四面体一样，多面体面多，角多，废的料多，结算下来不挣钱。结算员说议标的时候提出来。议标的时候我提出来了，两个领导也说都审了，没办法了，最后说明年给你点活，补一补。上次我又给马主任提了此事，马主任说他给局长说一声。前两天，我碰见马主任，马主任让我找局长，我刚路过，就进来了。”
“都议标了，议标之前提出来，结算的时候可以加进去，标议了，就等于这个工程完成了，结束了。”
“当时提出来了，一直拖到议标的时候，让我议标的时候提出来，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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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标的时候提出来了，几十号人都听着。”
“议标跟招标不一样，招标是招了再干，议标是干完了再议，议标在干的过程中，该干的都要算进去，到时候一议就算完事。你现在都议标了，提出来不起作用，找打局长也没办法？自认倒霉，”高局长说：“就跟老百姓说的‘活该’！”
李大龙没有吭声。
“就是干活的时候给出价格，能干就干，你签了字，就等于你愿意干，再没啥说的了？赔了自认倒霉。”
李大龙告辞出来了。
李大龙准备出去，李二秀走进来。
“你又出去呢？”李二秀问。
“嗯。”
“走的时候，把门锁好，”李二秀说“昨天，村里好几家进了贼，猴子的门被撬开，屋里翻了个底朝田，几千块钱被偷走；瘸子的折子也被翻去了；有几家没人，门撬开了，不知道丢了什么？”
李大龙又‘嗯’了一声，心里还想着赶紧去枸杞市场看一看，看枸杞价格怎么样？李二秀见李大龙不说话，就没说什么，掉头出去走了。李大龙看看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锁了门，开车走了。
他来到枸杞市场，外面车多，里面人也多，大批枸杞都上市了，很多贩子都持观望态度，价格起伏不定。那边围了一堆人，是买货的客商在谈价，李大龙走过去。
“多少钱？”
“二十三元。”
“二十开。”
“不开。”
“枸杞还软软的？”
“就一袋，其它袋子里都干爽。”
“这一袋子碱面子太大？”
“就跟女人一样，哪个女人都擦粉呢？你擦粉也好看，哈哈哈……。”
“二十开。”
“不开。”
收货的女老板开始往人群外走，圆和的人赶紧让留步，并悄悄的对货主说不要让走了，走了就不可能再掉头来买你的货，大厅里堆满哪么多货？生意别人就抢去了？货主赶紧说好商量？女老板背着包包又转身走过来。
“二十开。”
“开两毛。”
“开两毛，就等于没开？”女老板说着，转身走了，有人又领着去看他们的货。
生意没谈成，围观的人都散开了，李大龙又转着看看，出来，开车走了。
李大龙以前也贩枸杞，和他一起贩枸杞的几个人有的改行了，有的还在做枸杞生意，而且干大了，他开车向东村驶去。
他来到一个桥头，路边有个妇女领着孩子刚从一个巷口出来。
“陈斌的家再哪里？”李大龙问。
“陈斌的家在前面那辆大车停的地方就是，加工枸杞子的？开的公司。”
“知道，谢谢你？”
李大龙开车过去，把车停到路边，下了车，走过去一看，迎面是个公司，大门开着，里面盖着一栋二层楼，后面是两排彩钢车间，几个工人正往里面搬运刚从车上卸下来的货。大门口外面还晒着什么？走过去一看，是黄花菜。李大龙走进去，从楼里走出来一女的，戴着遮阳帽，边打电话边往来走，走近一看，是陈斌的妻子郭秀兰，她也认出李大龙，对李大龙笑笑，还打着电话说着话，李大龙走开去。李大龙走进车间，是一个大长通车间，钢结构，高而宽敞，两个大门，都有工人忙着，机子在响着。他刚进第一个门，里面再加工筛选枸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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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忙着将枸杞抬到机子上倒进机子里，机子转动着，将枸杞分了几个等级筛选出来，最大的当然是忧质货，中间的分了几个等级，甲级货，一级，二级，三级，最小的是小红货。分选出来，各自包装。旁边有两个大的烘干机，上面写着政府补贴烘干器。另一边是水洗枸杞机，几个工人将刚摘来的枸杞抬进烘干房，因为是有机枸杞，水份下去，抬出来凉一凉，再抬进去烘。几个工人在往袋子里装枸杞，还有几个工人在往另一个库房拉枸杞。
那边工人正忙着把刚摘来的黄花菜倒进果栈子里，铺好，一栈一栈摞起来，推进烘干房，车间墙边全是烘干房。黄花菜大水份烘干，几个工人把黄花菜抬出来，抬到外面太阳下凉晒。
李大龙问往来拉货的司机：“黄花菜哪里种的？”
“陈斌种的二百多亩黄花菜，”司机说。
“在哪里租的地？”
“租的村子里的地，还有一千亩枸杞基地也是村里的，周围都是。”
“噢。”
陈斌的妻子走过来。
“陈斌在哪里？”李大龙问。
“在田里，马上就来。”
车间里机械声音很大，郭秀兰又出去接电话。
陈斌来了，比以前胖了，皮肤晒黑了，眼神锐力，走路有劲，说话短而有力。好久没见，两人相视半天，都笑了。
“你现在事业干大了！”李大龙笑着说。
“你还是背着手，头油光油光的，跟以前一样，”陈斌说，两人握手大笑。
“你怎么过来了？”陈斌问。
“我听说你办了个公司，今天过来看看？”
“不好干，你再不要干这一行了？”陈斌说着，手机又响了，赶紧接电话。
“你公司注册资金多少？”李大龙问。
“一千万元。”
“有出口资质吗？”
“没有，”陈斌说：“不过我可以借用别人的资质。”
“哪收管理费多少钱？”
“我堂兄的公司有资质，不收管理费，自己人。”
“你种的有机枸杞？”
“有机枸杞，不打农药，打生物农药。”
“海关检查能过去吗？”
“保证能过，我专门做有机枸杞，”陈斌说：“日本，韩国查的严，阿拉伯国家松一些。”
陈斌手机又响了，他是忙人，李大龙告辞出来了。
李大龙回来，把衣服往包里一塞，出来门锁了，开车回城里。路过二秀门口，娟娟挺着肚子在门上。
“大舅，开车干什么去？”娟娟问。
“回城里，”李大龙说。
“现在就走？”
“嗯。”
“天这么热，下午凉了再走。”
“能走。”
谢子栓推电三轮出来。
“你给玉米施肥了没有？”谢子栓问。
“我昨天施肥了。”
“你要再迟走几天，我也走，亮亮装房子呢？”
“娟娟走不走？去给亮亮做饭？”李大龙问。
“我不去，我挺着大肚子。”
“饭做不成，娟娟连自己的饭都做不成，还是伺候别人？”
“去亮亮哪儿转一转/”
“我不去。”
“我走了，”李大龙说着，开车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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