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会占便宜，给个梯子就自主往上爬，晏娇白了他一眼，没否定。
晏雪左看看右看看。不自然地改了口，“姐夫。”
慕淮愉悦地应了，从马车中钻了出来，稳稳地跳下马车，右手背在身后，微微点头，“你们上去吧，外面冷。”
“那你怎么办？”晏娇下意识地担心。
慕淮眸色变柔，“本王自有办法，安华门离王府不远，过会儿让人回府通报一声，牵着马过来迎本王便可。”
“不行，”晏娇否定地干脆，“这么晚了，又冷得很，你的腿哪能受得了，你上去坐着，我跟雪儿一辆车，过会儿我让人送药去，你记得睡觉前揉上两下，要不然遭罪的是你。”
她话刚落，晏雪反应迅速地接茬，“对，堂姐跟我一同也好，好久没见，姐妹两个在一块多说说话，姐夫要是身子不好就赶紧上马车暖着吧。”
“……”慕淮停顿了下，认真地纠正，“本王身子尚可。”
初次见面，又是娇娇亲近的人，总不能让她觉得自己身体不好，给不了娇娇幸福。
他后背挺着，宛若雪中松柏。
晏雪了，晏娇笑了，噗嗤一声，笑得眉眼弯弯的，露着牙笑个不停。
恰好此时，前面的马车动了。
她连忙推着慕淮上车，将人撵了进去，冲着老黄叮嘱，“安全将人送回去，别半路上弄丢了。”
强行被推上去的慕淮靠着窗坐着，撩开帘子无奈地看着她，“如此，倒像是换了身份一般。”
平时，不都该是男子送女子回去嘛，今个儿怎么错了位。
他无奈，晏娇却是不以为然，“正常得很，男子也好女子也罢，心悦的哪里舍得让对方受委屈，你刚才不也认了，晏家的女婿可也都是有人疼的。”
两人隔着窗说话。
挂在边边的灯笼散发出来的斑驳光线恰好落在晏娇脸上，带着梅花的影子，宛若夜晚的花之仙子。
她就那么笑着，淡然地说着话
慕淮却像是晃了神一样，深深地看了她许久，声音有些干涩，带着沙哑，“你，刚才说什么？”
晏娇眨眼，不明白他是哪里没听见，乖乖地重复，“我说，以后有我疼你。”
第二遍，迟来的害羞。
尤其还当着外人，晏娇不好意思，霸道地甩下帘子，遮住缭乱心弦的俊脸，“好了好了，再聊下去天都要黑得看不清路了，老黄，你先走吧。”
前面的车队正在检查，给后面让出一条道来。
老黄点头，甩着马鞭驾着马离开。
临走之时，慕淮再次探出头，沉默地看着这边，晏娇笑着挥手，还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无言的慕淮缓缓笑了。
待马车在眼前消失，晏娇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晏雪看着她，红唇微动，应该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两个人实在不熟，措辞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疏离的亲近，晏娇能做到，但推心置腹实在太难，明明察觉也当作没看见，若无其事地拉着她上了前面的马车。
等了会儿，便被放了进去。
车内，短暂的沉默。
有点不太自在，晏娇主动搭话，“之前听爹爹说你们要回来，祖母便已经提前派了人将府里打扫了干净，你们过会儿直接回去还是去趟我们那边？”
成家之后，晏勇和晏旭两人便是分开来住。
晏勇的将军府是靠着军功赚回来的，虽然不如祖宅晏府大，但胜在清静。
晏雪说，“按照母亲的意思应是先去趟老宅，跟祖母问安，再作打算，本来晌午就该到的，大雪堵路，硬是弄到现在，原本还想着是不是有点晚，会不会打扰祖母。”
晏娇说，“那肯定不会啊，祖母可念叨着你们呢，尤其是哥哥，更是想得不行，前几日，庄子送年货来，恨不得全寄到边疆去，要不是李嬷嬷拦着，差点把自己也寄过去了。”
“哥哥也时常想着祖母和叔父，平日里见了我更是时常念叨，说我不如你懂事聪明，还让我多跟你学学呢，就连姐姐也是这般说我。”
晏雪年纪小，虽然性子软，但也是娇宠着长大的，不由自主地噘着嘴抱怨，倒是没一点生气的意思，单纯不爽。
见状，晏娇笑了笑，“他们在那儿捧我呢，别人家的总是最好的，爹爹还常夸你和堂姐，说你们体贴孝顺。”
无论何时，每位家长都有这个毛病，总是喜欢损自家孩子夸别家孩子，也不知道图个什么，既闹得孩子不高兴，还把自己气个够呛。
年纪相当，烦恼也都差不多。
一说到这儿，可有话题了，喋喋不休地说起闲话家常来。
转眼之间，就到了晏府。
马车停下，晏娇率先撩开车帘下车，扶着晏雪下来，快步朝停在大门口的马车走去，拂身行礼，“娇娇给大伯母请安。”
晏勇正妻万氏，温柔地伸出手，搭着丫鬟的胳膊下了马车。
见她行礼，连忙上前扶起，“毋须多礼，多年未见，娇娇长得越发清丽，难怪沁哥儿回去总是常说你多聪慧乖巧，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客套话，谁都不会当真。
晏娇温婉地笑着，扶着她往里走，“大伯母可别打趣我了，外面冷，先进去吧，祖母盼了许久。”
进了城后，便提前让人来打声招呼。
将军府就在隔壁不远，载着行礼的马车都先往那边去了。
还没走到前院的百花门，李嬷嬷便亲自来迎，“大夫人。”
万氏扶她，“李嬷嬷快快请起，这些年来我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多亏了嬷嬷贴身照顾，才能让我远在边疆也能放心。”
她是个会做人的，一路说着好话。
晏娇跟在后头，细细地打量，因为距离的问题，原身并没见过大房几次，最熟悉的便是晏沁，毕竟他们是一家人，肯定不会多说，书上也没有详细描写，不知这大房一家心性如何，可是能够交心来往的。
虽说本性看不出来的，但这么一打量，却能明白是个周到的。
明明常年不在京城，晏老夫人身边的下人却都记个清楚，就连红雀也能叫上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