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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坠落春日

◎投其所好◎

第101章

伴随扑通一声巨响, 叶倾语卷翘的长睫轻颤了颤,下一秒,她倏地睁开双眸, 从愤怒中惊醒过来。

水雾般的眸子一片迷离, 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顶, 胸口剧烈起伏不定,缓了好一会儿, 才发觉刚刚只是一场梦。

太真实了,叶倾语羞赧地捂住脸,可脑海不受控地回想起梦中蛊惑的情形。

特别逼真绮靡, 尤其是池晏洲性感充满力量的肌肉,那手感简直了。

等等, 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一大早做了这种奇怪的梦不说, 关键时刻,她被池晏洲无情拒绝还推到在地,竟然还想着他美好的肉/体…… 完……完球了。

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 她真的对池晏洲起了色心。

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之后, 叶倾语呼吸急促, 连做了几个深呼吸都没用。

她气恼地捶地, 自己怎么能被狗男人的男色所迷惑呢。

思来想去,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有源头的。

一定是受唐琳琅和阮桃的话影响,昨晚她们两个一直给她洗脑念经,怂恿她去勾~引池晏洲, 才害得自己做了这种梦。

太吓人了!

至于是一场春/梦还是噩梦……

难以启齿, 也幸好只是梦。

叶倾语激动地坐了起来, 赫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 她从床上滚下来,在地上躺着呢。zuqi.org 葡萄小说网

怪不得身上哪哪都痛,尽管身下隔着一层厚实的羊毛地毯。

她整个人晕乎乎的,还没完全从混沌中抽离。

下一瞬,床头柜上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从地上爬起来,叶倾语光脚踩在纯白的羊毛地毯上,将吵人的闹铃声音关掉。

这个点,正值早上五点半整。

临睡前,她特意订了早起的闹钟。

叶倾语抬眸看了眼窗外,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她打算今天早点起床,把黎砚曦生日的初稿方案搞出来,昨天出去浪了,不能再拖了。

那个梦把她吓得不轻,早就睡意全无。

整理完黎砚曦的想法和需求,叶倾语伸了个懒腰,她收拾好电脑包,准备下楼吃早饭。

怎料,刚下楼,她就碰到池晏洲运动完回来,他今天穿着一套灰白相间的运动服。

池晏洲面容英隽深刻,额前刘海垂了下来,脖颈上随意搭着一块白色毛巾,额头一层细密的薄汗。

清晨的阳光和煦,透过落地窗,映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颜,多了几分野性的瑰丽。

像极了魅力四射的男高,见状,叶倾语不禁吞了吞口水,眼前的池晏洲和梦里穿着浴袍性感又危险的男人重叠。

疯了!

她脸颊隐隐发烫,蓦地别过脸,视线落向别处,立马断掉那个荒唐的念头。

池晏洲姿态肆意,拿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不经意看了她一眼,瞥见小姑娘似乎在躲避自己,轻挑了下眉:“早。”

叶倾语低头唔了声,收敛飘远的思绪,连忙回道:“早。”

说完,她头也不回,准备溜走。

池晏洲眼疾手快,他长臂一伸,准确无误抓住她的胳膊。

叶倾语猛地一惊,她回过头,警惕地望着他,质问道:“你、你大早上做什么?”

池晏洲懒洋洋抬眸:“倾语,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两人视线相撞,叶倾语心虚一秒,她当然不能说自己不该肖想他,支支吾吾道:“哪有啊?我我饿了,想赶紧去吃早饭。”

池晏洲闻言松开她的手臂,没有为难她,抬了抬下巴:“你先去吃,我去冲个澡。”

“好的。”叶倾语哦了声,等等,她没说要和他一起吃早饭啊,这狗男人怎么还自作多情呢,她扯了扯唇,笑笑道, “你慢慢洗,不用着急。”

池晏洲注视着她脸上的小表情,顽劣地轻笑了声,提醒说:“倾语,别忘了昨天你说的话。”

叶倾语一脸茫然,反问:“我说的话?我、我昨天说什么了?”

微风撩动男人额前垂下来的刘海,他剑眉微蹙,似乎认真思索问题。

片刻,池晏洲语气慢悠悠地开口:“你说,让我不要扣你零花钱?”

闻言,叶倾语顿时一个激灵,立马清醒过来天呐,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给忘记了。

下一秒,她精致的小脸漾着讨好的笑意,柔声问道:“池总,你刚运动完有做拉伸吗?听说不拉伸容易肌肉乳酸堆积的,你的胳膊酸吗?腿酸吗?要不我帮你做个按摩怎么样?我手法应该不错的。”

池晏洲凤眸微动了下,唇角隐隐上翘了下,看她表面讨好,可能内心骂他无耻。

顿了几秒,他遗憾摆了摆手,轻叹道:“不用。你的早餐我做好了,自己端着去吃吧。”

叶倾语啊了声,愣在原地,震惊道:“你又帮我做早餐了?”

池晏洲嗯了声:“放心,你带给同事的那份还是刘姐做的。”

叶倾语撇了撇嘴:“……”

心里有苦说不出口。

谁让她现在是个“罪人”,戴罪之人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叶倾语悲催地吃着池晏洲亲手给她做的三明治和热牛奶,再看给楚若秋她们打包的丰盛早餐,她心里满是嫉妒。

她太惨了,命好苦。

用完餐,叶倾语准备出门,恰巧碰见池晏洲下楼。

池晏洲又换了身衣服,白衬衫黑长裤,勾勒出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形。

从阳光男高,立刻蜕变成了禁欲高冷的贵公子。

叶倾语微怔了下,一时没收回直勾勾的眸光,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男人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叶倾语眼睫颤了颤,白皙的小脸无害模样,温声问道:“怎、怎么了?”

池晏洲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过去,他嗓音散漫,莫名说不出的性感:“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叶倾语眨了眨眼,像个提线木偶人一样伸手接过,依言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款女式腕表,她疑惑抬眸:“给我的?”

池晏洲语调慵懒地笑了声,抬了抬下巴:“喜欢吗?”

叶倾语皱了皱眉,这一看就很贵重,可是谁能拒绝了呢,她虽然见钱眼开,也不是没有骨气的人,这个时候,骨气是什么?

她趁机问道:“无功不受禄,池晏洲,你突然送我这块表。是不是代表你不生我气了?”

池晏洲没回答,骨节分明的长指从她手中的盒子拿起腕表,动作缓缓地解开表带,旋即,他另只手将她的手腕扯过来。

叶倾语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池晏洲宽大温热的大掌覆盖在她雪白的手背上,让她动弹不得。

而后,表带贴在她细嫩的手腕,冰凉的触感瞬间袭来,麻麻酥酥的,蔓延整条胳膊。

尤其他手指不经意碰触的肌肤位置,又凉又烫,冰火两重天。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倾语,你是我合法妻子,送你礼物不需要你一定做了什么事,明白吗?”

话落,叶倾语抬眸与他对视,她动了动唇,刚想解释,就听他继续说, “外婆送你的首饰你说戴着不方便,婚戒你平时也不戴,你对外说要隐婚。现在你接了曦曦的生日策划案,以后少不了见面,她”

本来叶倾语还有一点点心理负担,听他解释一通,骤然明白过来,这是要她在他亲朋好友面前做样子的,赶忙接腔:“你是怕曦曦怀疑我们的关系对吧?”

池晏洲长睫低垂,眸光灼灼注视着她,小姑娘今天穿了件浅绿色的连衣裙,她不爱戴首饰,脖颈上空荡荡的,不影响美感。

往下是精致的锁骨,从他的视角望去,并不暴露,蓦地,他喉咙发紧,慌忙别开视线,轻咳一声:“不全是。”

叶倾语一头雾水,她啊了声:“还有什么?”

池晏洲瞬间觉得领带系的太紧,他抬起手扯了扯领带,离她稍稍拉开些距离,漫不经心地说:“曦曦会觉得,我平时苛责了你。”

叶倾语嘴角抽了下,行吧,反正又不让她花钱,单纯当个“模特”她也乐意,而后,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这表贵吗?不会从我零花钱里扣吧。”

池晏洲差点气笑了,黎砚白和季景阳绞尽脑汁,帮他出的好点子。

第一条,投其所好。

对于叶倾语而言,他知道她是小财迷,直接给钱并不合适,总要有由头。

后来,他又问赵助理,送女孩子什么礼物,不突兀,还能讨得她欢心。

赵助理直言不讳:“池总,你是要送叶小姐礼物吗?”

问题一下子被戳穿,池晏洲也不藏着掖着,他直接承认:“你有什么好主意?”

赵助理认真想了下,分析起来:“叶小姐她好像不怎么喜欢奢侈品,我看她首饰之类也很少戴,但是女孩子肯定都是喜欢珠宝的,只是叶小姐应该是因为经济原因吧,因为没钱只能节省,所有的兴趣爱好,或者说,需要花钱的装扮都统统舍弃,至于,池总你想送她礼物,可以试试送她情侣腕表。”

池晏洲扬了扬眉:“情侣腕表?”

赵助理深知,池总从来不会在挑选礼物上费心思,除了对象是叶小姐之外,显然自家老板想要表明心意,暗暗秀恩爱,却又不好直接开口。

他深藏功与名,清了清嗓子:“你们是夫妻嘛,送情侣腕表是理所当然,大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们是一对。”

~~

刚刚池晏洲帮叶倾语戴手表的时候,两人靠得很近,他身上刚沐浴过的清香,清爽熟悉的味道。

该死的,她小心脏不受控地狂跳,那个绮丽的梦盘旋脑海,挥之不去。

叶倾语暗暗地深吸一口气,两人在这么下去,她怕自己一个冲动,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她扬唇一笑:“谢谢你啊,手表我非常喜欢!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上班了。”

池晏洲眼皮轻掀,瞥她一眼:“你不是十点才上班,现在八点不到。”

叶倾语不敢直视他的眼眸,慌忙解释道:“我早点去公司做方案。拜拜咯!”

丢下一句话,她落荒而逃。

来到公司,忙碌使人没精力胡思乱想。

忙完手头工作,叶倾语趁机喘口气,她拿起手机,才看到闺蜜小群里。

唐琳琅和阮桃发来消息,八卦地问她昨晚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说:

大野狗:追妻第一步,投其所好。

102? 坠落春日

◎心动◎

第102章

阮桃和唐琳琅不主动提起这茬儿, 叶倾语都差点给忙忘了,尤其早上,她还做了个荒唐的梦。

记忆犹新, 叶倾语窘迫的耳热, 她下意识抬眸, 朝着环视四周一圈。

确认同事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她这边, 略微松了口气。

至于两个闺蜜好奇她和池晏洲的事情,叶倾语选择装死,庆幸幸好是打字, 要是视频的话,她真不能保证, 她们两个难免看不出什么来。

叶倾语白皙的长指快速敲击手机屏幕, 解释:【什么怎样了?你们两个脑子里究竟装着什么不健康的东西?我和他又不是真夫妻,你们也知道,我们一直分房睡,各自房门一关, 能有什么?我们清清白白好不好!】

这两个叛徒。

昨晚就和她们说过, 她嗓子都说冒烟了也讲不通。

唐琳琅:【你说的情况, 我和桃子都给你分析八百回了, 别找借口,妹妹,咱们直接回到正题上,池晏洲他是个男人吧?他肯定有正常需求, 和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同居, 你长得那么漂亮, 身材火辣, 人也不错,他能半点心思也没有?除非他是骗婚GAY。他是吗?】

阮桃补充:【小鱼儿,不是我和琳琅姐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哈,像池大佬这种优质男人真不多了,咱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牢牢把握住机会。大学几年追你的排成队,你忙着学习和打工没心思谈恋爱,现在毕业工作了,追你的依旧排成队,你工作忙归忙,其实也有空闲的,可那些追你的男人都加一起,也比不上一个池晏洲。】

叶倾语无语,哪里讲得过闺蜜两人左右夹击,她当然知道池晏洲很好,可是两人根本就不可能啊。

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协议,更不可能“结婚”。

甲方和乙方纯属合作关系,乙方爱上甲方,那一定纯属脑子有问题,反之亦然。

她纠结地双手捂脸,为什么会这样?

旁边工位上的楚若秋起来倒咖啡,转头看见叶倾语苦恼不已,她连忙关心了句。

叶倾语闻言连忙摇头,说没事,刚有个方案没灵感,写不出来。

楚若秋安抚她几句,两人简单交谈,直到楚若秋去茶水间,叶倾语才将注意力,继续转回和闺蜜微信群的聊天内容上。

叶倾语以理据争:【池晏洲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提醒你们一下,昨晚吃饭的钱还是我买单的,你们胳膊肘不要往外拐,谁和你们才是一伙的。】

唐琳琅无语:【小青鱼,你总是爱逃避问题,他要是不喜欢你,我头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叶倾语深知,闺蜜是为了自己好,然而这不是她逃避不逃避的问题,她不想自作多情,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玫瑰代表爱情的话,于别人来说是生活的调味剂,而对她来说,感情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思索片刻,她避重就轻:【你真血腥。】

唐琳琅恨铁不成钢:【你这个恋爱小白,先不提池晏洲对你怎么样,难道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别说没有,我反正不信。】

阮桃附和,分析道:【就是,我支持琳琅姐,正常哪个协议的甲方会对乙方的亲友会那么上心啊,他对奶奶好的没话说吧,去你家那边,就连张婶都赞不绝口,昨晚见到我们更别提了。要是换做其他人,碰到了顶多打个招呼,昨晚你老公他可是事事亲力亲为,饭桌上帮你夹菜,点的都是你爱吃的才,还劝你少喝酒,后来还把我和琳琅姐安全送回来。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们只是协议夫妇,池大佬什么身份啊,他真不需要这么做,费力来讨好我们。我和琳琅姐又不是什么重要大人物,说来说去,他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是沾你的光。】

唐琳琅补充:【对呀,他亲自给你买戒指,定旗袍,还帮你煮夜宵,做早餐……清醒点妹妹,现在几个男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啊?池晏洲什么没有啊,他对你这么好图什么啊?遇到幸福就抓住它,千万别让它溜走了。】

看完闺蜜句句见血的忠告,叶倾语小心脏猛地跳动了下,她缓缓垂下眼眸,脑海不受控回忆起,有关两人相识的一幕一幕片段。

三年前,和池晏洲在人工智能峰会上的初遇;几个月前,他们又在海城九院意外的再次相见。

池晏洲去她公司楼下接她去吃饭,主动帮她赶走讨厌的贺西文。

在她老家嘉县,走投无路的至暗时刻,池晏洲及时的挺身而出。

大雨磅礴的夜晚,在某个不知名的路边,池晏洲冒雨找到她,他温柔绅士背她回去……后来的点点滴滴,反复闪现。

就如唐琳琅和阮桃说的那样,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协议结婚,他根本无需弯腰下来聆听她的喜怒哀乐,配合她的一切。

渺小的她如同一只蝼蚁,何需他费心来讨好自己。

闺蜜的话,如同一剂强有力的催化剂,把原本藏在烟雾中的真相,公之于众,让她无法继续忽视下去。

原来,这就是奢侈的爱情吗?

他是喜欢自己?

可,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确认,这个严肃且分量感很沉重的事情。

叶倾语握着手机的手心沁出了汗,她抽了张纸巾,动作缓慢地把手擦干,心思千回百转。

沉默片刻,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可是池晏洲他就像你们说的那样,事业有成,情绪稳定,待人有礼,他私下也差不多是这样。就算他有、对我有些好感,也不能保证那就是喜欢我吧?】

阮桃激动坏了,立刻回她:【哇靠!小鱼儿你终于开窍,承认我们说的是真的了吧!经过我和琳琅姐的仔细分析,你是感觉到他喜欢你了,反正和他朝夕相处的人是你,你知道就好。】

唐琳琅:【小青鱼,你老公典型的腹黑霸总,他做事面面俱到,也想的周全,知道你性子执拗,木讷,还死不开窍,肯定是想温水煮青蛙那一套,等你慢慢地发现他的好。】

叶倾语想了下,刚刚自己太冲动了,决定挽回自己的形象:【也许是我会错意了呢。】

唐琳琅一针见血:【得了吧你,你这么迟欢迎 加入 要无尔而七屋耳爸一 Qqun钝都发觉了不对劲,那平时他表现的要多明显啊。你要是不相信的话,那你试探试探他。反正你们住一块,天天都能见面,至于怎么试探。这个,姐姐经验不足,桃子她也一样。你等着啊,我去网上给你搜罗下,人家的成功秘诀。】

叶倾语也是小青鱼:【……我可谢谢你们了啊!】

和闺蜜掰扯完,叶倾语放下手机,她脑袋乱成一锅粥,俨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池晏洲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吧?

不管他喜不喜欢,现在只要想到他的名字,她胸口的位置不由自主地狂跳几下,那种强烈的怪异感。

究竟是一时鬼迷心窍起的色心,还是压抑着的真情实感?

疯了!

思前想后,她得出结论,怪就怪梦里的池晏洲向她施展的美男计,挥之不去,整个脑海都是他的影子。

才会令她为之心动。

叶倾语走神之际,同事过来找她要东西,她才堪堪回神,恢复工作状态。

不一会儿,她又收到池晏洲连发来好几条微信消息。

池大洲:【选择一家。】

看到手机屏幕上消息提示的名字,叶倾语吓了一大跳,莫名心虚,不得不承认,现在池晏洲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弄得她一惊一乍。

然而当事人池晏洲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

叶倾语努力做了个深呼吸,才点开和池晏洲的聊天对话框,仔细浏览了一遍他发来的几家餐厅,看的她一头雾水。

直接甩了一个问号过去:【?】

池晏洲早就吩咐赵助理,仔细调查清楚,在叶倾语公司附近有哪些口碑、味道不错,以及价格都十分优惠的餐馆。

经过最后评估,才选了这几家,发来等她定夺。

显然小姑娘是忘了这事儿。

他提醒说:【昨天约好了,今天我们中午请季景阳吃饭,给他送别。你说让我挑餐厅,看看选一家,我们好过去。】

叶倾语真把这事给忘了,她叹口气,再次浏览了一遍餐厅的位置和名字,不由皱眉,疑惑问道:【你没搞错餐厅吧?】

池晏洲没太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也回她一个问号:【?】

叶倾语确认自己眼没花,没看错,她快速敲字:【张记鸭血粉丝汤?京上拉面?淮州牛肉汤?还有陈大姐手工水饺?你是认真的?季总他吃这些吗?他请我们的那么贵,我们回请的……是不是有点拿不出手,这也太】

忽然想起来了,当时她让池晏洲帮忙定餐厅,还拜托他,希望选一家价格不要贵到那么离谱的餐厅,人均大几百或者上千的,她实在是捉襟见肘。

但是这人均不到二十,也差的太离谱了。

池晏洲有些后悔让叶倾语做决定,就应该他定好,让她直接过去。

又怕她心理负担,小姑娘心思敏感,他应该照顾到她的面子。

但是她平时又极其节俭,昨晚两人还就谁买单的问题争论一番,他们现在还没有表明心意在一起。

他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是横在两人之间的无形枷锁。

池晏洲认真思考一番,把锅甩给自己的好兄弟:【哦,这些都是季景阳自己挑的,他就喜欢吃这些,平常吃高级餐厅他都吃腻了,巴不得有人喊他去吃苍蝇馆子。来海城的这段时间,我们都没空陪他去,现在他要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满足他的一个心愿。】

叶倾语嘴角抽了下,还真有人山珍海味都吃腻歪了,偏偏喜欢街边小店,不过季景阳也确实不是那种,特别讲究这种形式的人。

她忍不住感慨回道:【你们有钱人的癖好还真怪,如果,我说如果季总要是怪我们的话,就怪你。】

池晏洲失笑,回她:【嗯,怪我。】

发过去觉得不妥,刚想撤回,他想了下,补充一句:【他不会。我们帮他实现愿望,应该感谢我们。】

叶倾语忍不住笑出声,还帮人实现愿望,脸皮真厚,立刻回了句:【你当自己是圣诞老人啊!】

池晏洲挑了下眉,神情愉悦:【嗯,你也可以对我许愿试试。】

叶倾语心尖骤然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下。

狗男人太犯规了!

那条消息,她反复看了遍,按捺不住的小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急促呼吸,好半天才缓过来。

默了默。

得出一个结论,池晏洲,好讨厌。

最后她放下手机,慌乱飘浮的心思回归工作上,没有再回他。

作者有话说:

是心动啊~

103? 坠落春日

◎害怕◎

第103章

午饭时间。

楚若秋过来, 问叶倾语今天有没有带饭。

“fish忙完了没?刚听kelly说,安福路新开了家牛肉面馆,有优惠, 要不要一起下去吃?”

叶倾语刚处理完手头工作, 闻言, 她微怔了下,旋即抬起眼眸, 歉意地回道:“不好意思呀lucy,今天恐怕不行,改天一起吧。”

不等楚若秋继续追问, 她主动解释说, “我朋友在公司附近等我, 提前约好的, 说要请他吃饭。”

楚若秋摆摆手,说没关系,稍顿了几秒,她忽然想起什么, 挤眉弄眼看着她:“是你男朋友吗?一定是他吧, 他来找你吃饭, 哇偶真幸福!”

叶倾语无奈摇了摇头:“不是。就朋友, 他外地过来海城玩的,今天就要离开,趁着午饭有空,就当给他践行。”

“哦那好吧。”楚若秋失望叹息一声, 斜靠在叶倾语的工位前, 她双手环胸, 扫视办公区一圈, 而后凑近正在整理办公桌的叶倾语,她撇了撇嘴,小声念叨, “最近公司里的人乱传,说你男朋友是PUA大师,给你下了蛊,不值得你交往。不过fish,大家的话,你听了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他们没见过你男朋友,当然我虽然也没见过他,但我知道,他对你是很好很好的。大家之所以那样说,是不了解他的为人。”

叶倾语顿时心虚不已,暗自庆幸,幸好他们造梦广告公司只是个小公司,和池晏洲没有任何业务上的往来,当然主要也是没资格,够不上。

如此一来甚好,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露馅。

昨天在漪荷园的那场意外,不慎在闺蜜面前掉马,记忆深刻。

忽然又想到早上,池晏洲似乎还在生自己的气呢,至于他会不会扣她零花钱,哼!还说要看她表现。

思及至此,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藏好,绝不能再暴露。

认真听完楚若秋的话,叶倾语略微松口气,原本还担心,楚若秋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会不会趁此机会,要一起去见见她那个传闻中的奇葩“男朋友”。

沉吟片刻,她定了定神,笑笑地回道:“嗯我知道,我替他谢谢你的信任。”

楚若秋说了句不客气,冲她抛个媚眼:“我等着以后,吃你们喜糖呢。”

叶倾语嘴角抽了下:“……”

那估计是没机会了。

叶倾语收拾好包包,起身和楚若秋还有其他几个同事们一起下了楼。

正值饭点,到处都是人。

和同事挥手告别之后,叶倾语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伪装一下。

在池晏洲发过来的几家餐馆里,她特意挑了一家,距离公司比较远的小餐馆,这样就不会碰上认识的同事。

开着手机导航,叶倾语沿着梧桐大道,快步走了好一会儿,又拐到巷子里,终于找到那家炒粉店。

隔着透明玻璃窗,她往里瞅了眼,还好人不是很多,看起来环境还不错,她顺手扯掉闷人的口罩,又关掉手机导航。

叶倾语刚抬步,准备往前进门,蓦地,她的肩膀被后面的人拍了拍。

“fish,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自身后想起,叶倾语耍时背脊一僵,顿觉肩膀有千斤重,她脸哭丧,完球了,好不容易找个偏僻的店,还是见鬼的碰上了熟人。

与此同时,她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换一家算了,就是不知道池晏洲和季景阳会不会不高兴。

思衬几秒,她转过头,立刻挂上营业的微笑,硬着头皮,佯装惊喜道:“henry?好巧啊,你今天怎么下楼吃饭了?”

平常只要是在公司,顾淮礼的午饭都是lily提前帮定好的。

顾淮礼看她一眼,眉头皱了下:“今天怎么你一个人?”

叶倾语飘忽不定的眼神落向店内,店里空间不大但也不算小,还好没有瞅见池晏洲和季景阳。

她瞬间心生一计,扬唇笑了下,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和朋友一起的,他们在附近等我呢。那不耽误你吃饭了,拜拜!我也要去找他们了。”

话音落下,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顾淮礼抬了下手,喊她意思:“fish,等一下。”

叶倾语停下步伐,她转身,眸光诧异看他,皱眉道:“怎么了henry?”

顾淮礼微微低头,自上而下打量她几眼,自然看得出她最近穿衣风格都变了。

公司私下有关她风言风语一直不断,他不想听关于,她和他那个男朋友的事,可还是不小心听人议论纷纷。

不过他听得最多的是,那个男人竟然送她假包,假表……这样的男人,他怎么配?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吗?

现在看她手上提的假包,还有手腕上还戴着大家今天热烈讨论的假表,默了默,他脸色一片黑沉。

以前追她的人那么多,怎么鬼迷心窍,眼瞎得厉害选个这种。

她脑子被僵尸吃掉了吗?

犹豫片刻,他缓了缓气,冷声问:“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很好?他平时对你怎么样?”

叶倾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惊诧不已,抬眸对上顾淮礼看不出情绪的双眼,只觉得他目光冷冰冰,和平时也没什么差别。

大魔王怎么突然这么八卦,还问她隐私的事。

他这是被人给夺舍了吗?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叶倾语收起好奇心,她眨了眨眼眸,似笑非笑回道:“我男朋友呀?他对我很好呀,我们感情一直很稳定,你也知道的,我们见过家长的呀。”

不等她的话说完,顾淮礼轻嗤一声,冷脸离开。

有病吧!

叶倾语一脸莫名其妙,望着顾淮礼远去的身影,她不禁松了口气,暗叹,幸好大魔王没有进这家店。

直到看不见他,她才收回视线,准备进店,一抬眸看见池晏洲眸光怪异地盯着她。

叶倾语吓了一大跳,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被抓个现形一样。

池晏洲什么时候出来的,他有没有听到她和顾淮礼的对话,等等,他们也没说什么,她更没有说他不好的坏话。

她心虚个什么。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四目相对之时。

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身姿挺拔出众,气度不凡,尽管早上才见过面,依然觉得他格外帅气。

因刚才见到顾淮礼影响到的郁闷心情,就比一扫而空,她心里蔓延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看见他就像沉闷的阴雨天突然出了太阳,不知道这是不是闺蜜说的心动。

池晏洲垂眸,居高临下看她愣在原地不动,小姑娘漂亮的脸蛋上还有口罩的痕迹,瞥见她手中的口罩,他下意识抬手想帮她抚平。

下一瞬,他手指蜷缩又放了下去。

男人收敛心思,他单手斜插裤口袋,沉声询问:“怎么一直在门口站着?迷路了?”

叶倾语控制不住的小心脏疯狂跳动,她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是被吓得,才会如此奇怪,闻言,飘远的思绪骤然回笼,她连忙摇摇头:“当然不是,我认得路。”

她咬了咬唇,心说还是直接坦白吧,免得他又误会自己。

无奈叹口气道, “就刚刚见到我上司了,他问了下工作上面的事情,耽误了一会儿。”

池晏洲眼眸微眯,他不动声色地哦了声,点了点下巴:“先进去吧。”

叶倾语暗暗吐了口气,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而她只能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语气轻松问道:“你们等急了吧?菜都点了吗?我让你帮忙带的那家卤菜,你带了吗?”

池晏洲没回答她的问题,温声提醒:“走路看路。”

叶倾语垂眸,轻哦了声,她唇角小幅度翘起,亦步亦趋跟着男人往里走。

店里有人走动,池晏洲突然停下步伐,他身后的叶倾语没有注意前面。

叶倾语边走边四处打量,一个不察直接撞上男人结实的后背,铜墙铁骨般,痛得她眼泪水差点出来。

池晏洲顷刻转身,他慌忙看着她,只见小姑娘漂亮的眸子蓄满盈盈水光,他担忧地开口询问:“撞疼了?”

叶倾语吸了吸鼻子,疼是肯定疼,但是也不能怪他,毕竟狗男人之前还提醒自己看路,而她刚刚心不在焉,也不知道乱想什么。

真是活该。

她摇了摇头,心口不一道:“不疼。”

池晏洲看她倔强不肯承认,真是爱逞强的性子,他微叹口气,循循善诱:“疼了就说,没人笑话你。”

叶倾语呆呆地望着他,她唇角翕动,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勇气,她瘪了瘪嘴,声音很小,咕哝了句:“就一点点的疼,可以忍受。”

这家店有两层,池晏洲带她上了狭窄的楼梯,怕她时而迷迷糊糊的性格,再出现什么差池。

他主动伸出手臂,并提议要帮她提东西:“倾语,扶着我的胳膊上楼。”

叶倾语再次拒绝了他的好意,虽然闺蜜说,池晏洲是喜欢她,才对她那么好,可是,她现在心情很复杂,甚至有点恐惧和他接近。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觉得他们还是保持适当距离比较好。

或许是内心深处担忧,她不敢轻易交付自己的心,害怕沦陷其中,而对方及时抽身离开。

她承认自己性格很古怪,不够勇敢,有时候渴望爱,有时候又害怕爱。

104? 坠落春日

◎实话◎

第104章

怕池晏洲有所怀疑, 叶倾语迅速移开视线,她扯了扯唇,低声催促他:“池晏洲, 我们快上去吧, 季总一定等急了。”

池晏洲微微颔首, 他往后退了几步,让开位置, 示意她先上,温声提醒:“上楼梯注意脚下,不要踩空了, 也别乱看,专心点。”

叶倾语自知理亏, 宛若犯了错的小孩子被凶狠的家长抓个正着, 她习惯性跟他对着干,吐舌头冲他做个鬼脸头:“知道了。”

下次还敢。

池晏洲表情意味深长看着她,无奈摇了摇头:“倾语,你几岁了?”

叶倾语傲娇轻哼了声, 她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小声嘀咕了句, 转身一个大跃步跳上楼梯。

池晏洲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刚到餐馆的二楼,季景阳立马朝他们挥了挥手,热情道:“小仙女,这里。”

引来其他桌的食客纷纷回头看向他们, 早就习惯了瞩目的目光, 叶倾语泰若自然, 她一下子就注意到靠窗位置的大显眼包。

池晏洲示意:“过去坐。”

来到桌前, 看向一惊一乍的季景阳,叶倾语尴尬地回以微笑,她耐心又解释了一遍:“嗨~小仙男,真不好意思啊,刚楼下碰到我上司,耽误了会儿时间。”

“没事儿。”季景阳毫不在意地摆了下手,他朝着旁边的池晏洲挑了下眉,而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就直接把自己的发小给卖了, “我和你家池总也刚到而已。只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见你,这不屁股还没捂热,就说下楼去接你。”

闻言,叶倾语身体僵硬了下,如果换成在昨天之前,像季景阳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她一定会当成是调侃的玩笑话。

可是,自打闺蜜给她疯狂洗脑,灌输池晏洲是喜欢她之后,她再也没法不去想,别人话里的言外之音了。

思虑至此,她心间忐忑不安,轻呼了口气,让自己镇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旁边的池晏洲已经坐下,他淡定地拿起水壶倒了杯茶,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杯身,动作不急不慢地端起,轻放在叶倾语的面前,嗓音轻淡:“先喝点茶。”

叶倾语恍然回神,她礼貌地冲他道了声谢:“哦好,谢谢您。”

季景阳看他们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具体说不清楚,总不能这一会儿时间,严重怀疑他们在楼下吵架了吧。

越看越像,现在两人‘貌合神离’搁他面前演戏呢,只是演技不咋地。

他眉头微蹙,瞅了池晏洲一眼,眼神在说,真没用,算什么男人!

而后,他又看向叶倾语,清了清嗓子,笑笑地说:“小仙女,其实昨天在白昼,我看到你和曦曦了。”

叶倾语顿时双眸一亮,她疑惑看向他,问道:“那你怎么不喊我们?”

季景阳耸了下肩:“我是想呢,可惜有人不让呗,说不要打扰你工作。”

叶倾语微微皱眉,不解道:“谁啊?”

话音未落,瞬间明白过来了,她微微侧眸,看着一旁轮廓分明英隽的池晏洲,除了他没别人。

仿佛心电感应,发觉他将要转头看自己,不等他看过来,她迅速移开视线,佯装看窗外的风景。

漫无目的扫了眼,她蓦然发现,从这个视角正好可以看见,刚才她在楼下和顾淮礼讲话的位置。

所以,池晏洲是从楼上看见他们了,才下去找她的。

怎么突然搞得像是新婚丈夫,发现自己的妻子,背着自己和别人搞外遇一样。

等等,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胡思乱想什么狗血剧情呢。

她和池晏洲不是真正的夫妻,而大魔王也只是她讨厌的上司而已。

池晏洲偏过头,看着叶倾语后脑勺正对着自己,此刻看不见她的正脸,黑亮柔顺的头发挽成一团,有几缕碎发没有完全扎起,露出白皙的天鹅长颈,似乎神情专注盯着外面看。

平常她话倒是挺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会儿突然安静起来,静的不正常。

他眼角余光瞥见她旁边放着的袋子,刚听她说是带给季景阳的东西。

男人眉头轻挑了下,缓缓凑过去,好心提醒了她这事。

“我本来想等一等呢,”叶倾语随口扯了个理由,替自己挽尊,旋即,她一脸尴尬地把礼品袋子,递给对面的季景阳,眉眼弯弯,满含期许道, “小仙男,这是我送你的小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我还有礼物啊?”季景阳喜上眉梢,他刚在给陆远深发消息,连忙放下手机,伸手接过来袋子,偏头看了脸色阴沉的池晏洲一眼,见发小两手空空端坐着,他立刻挺直腰背,洋洋得意地笑着打趣, “吆,我们池大总裁火急火燎地去接人,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池晏洲斜睨了他一眼,声线冷淡:“不想吃饭,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季景阳撇嘴切了声,揶揄道:“说的谁想跟你一起吃饭似的,我是来陪小仙女的,完全看在她的面子上,懂?”

叶倾语无可奈何地看两人一眼,瞅着他们又要互怼起来,她清了清嗓子,解释说:“小仙男,你不是说来海城这段时间,都没有出去逛过,我就从附近的店,买了点海城的特产小吃和纪念品,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别嫌弃哦。”

“哎呀,还是我们小仙女对我好。”季景阳高兴地合不拢嘴,他打开看了眼,赞不绝口,还顺带骂池晏洲和黎砚白是没良心的他这都要走了,也没有见他们送他个送别礼。

为了故意在池晏洲面前显摆,他发现和特产一起的,还有一个特别包装的盒子,拿起来仔细端详起来,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他疑惑抬眼,看向叶倾语, “小仙女,这个是什么?”

叶倾语正了正色,认真道:“我之前听你提起过,喜欢某个小众冷门女歌手,这个歌手我也听过,首先因为她的名字很特殊,其实主要是我闺蜜也很喜欢她。她收藏了很多她的专辑。”

季景阳震惊地张了张嘴,直接卧槽了声:“小仙女,你真好,爱死你了。这个可是绝版的,我花高价都没买到的。”

对于季景阳毫不顾忌,如此直白的话,叶倾语知道他就这样性格,当着别人的面,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她扯了扯唇,如实说:“我求了闺蜜好半天,她才同意割爱的,你喜欢就值得了。”

季景阳把专辑贴在自己心口位置,忍不住感慨一声,看向叶倾语的眼神都冒着星星:“小仙女你就是我的女神!替我谢谢你闺蜜,她人真大方,以后有机会请她吃饭。”

说着,他转头拿东西, “对了,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叶倾语惊叹:“我也有礼物?”

听着两人愉快交谈,还互送礼物,池晏洲俊脸阴沉,他长指屈指,敲了敲桌面。

状似不经意地侧眸,看向旁边的叶倾语,出声提醒:“倾语,你的饭还没点,下午还要不要上班?”

“你们都点了?”叶倾语后知后觉,刚才光顾着聊天了。

两人点了点头,季景阳跟她告状: “本来想给你也点的,池总说等你到了再看。”

叶倾语不满地瞪了池晏洲一眼,臭男人,刚才她问他没回答。

真是的,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报复自己。

她立马喊服务生过来,选了炒粉套餐。

很快,他们三人的套餐上齐。

叶倾语看着面前,一份炒粉加老板特制的饮料,再看看两位颜值出众的男人,别人见他们一面要提前很久预约,甚至还要看他们的心情见不见。

然而,现在为了照顾囊中羞涩的自己,陪她窝在简陋的街边小店吃便宜的简餐。

她内心有些愧疚。

不过,这似乎是她和池晏洲第一次一起吃路边小店,比起往常和他一起,动不动就是高档特别的餐厅,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接地气的人间烟火气呢。

叶倾语敛了敛神,还是礼貌地询问两人:“你们够吃吗?要不要再加点菜?”

她让池晏洲带的卤菜,他也没带,狗男人真靠不住。

一份套餐二十五,三个人一共吃了七十五,如果她和池晏洲还要AA的话……说来说去,身份地位的悬殊,她还是别扭的不想占他便宜。

池晏洲转头看她一眼,自然知道此刻,小姑娘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眸中划过一抹浅笑,眼睫微垂:“不用。这么大一盘还有好几个咸菜搭配,分量挺多的,吃不完也浪费。”

说着,桌子底下,他长腿一抬,准确无误地狠狠踢了踢,还在花痴那张珍贵专辑的季景阳一脚。

猝不及防,季景阳顿时哎吆一声,他一手捂紧心爱的专辑,另只手去拍腿。

目光疑惑在两人脸上巡视一圈,而后定格在叶倾语脸上,他别有深意地说:“小仙女,要是老池敢欺负你,你别闷不吭声,你跟哥说。”

说到这,他视线转向装的一本正经的池晏洲,咬牙切齿地说, “哥就是打飞的,也要飞过来帮你……揍人。”

池晏洲充耳不闻,懒得搭理他的挑衅。

刚才的话题直接被他揭了过去。

听完季景阳的话,叶倾语忍不住噗嗤一笑,她捂住嘴,颇为感动地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天气越来越热,吃了会饭,叶倾语觉得闷热,便把外衣拖了,搭在椅背上,她坐好,抬手拢了拢耳边碎发。

季景阳这才注意到叶倾语戴着的腕表,他点了点下巴:“小仙女,你这块表挺好看的。”

叶倾语抬起手腕,轻轻挥动了下,坦言道:“谢谢!表是池晏洲送的。”

季景阳啧了声,意味深长道:“你和老池还戴的情侣表?”

叶倾语闻言诧异低头,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表款式,旋即,又偏过头,盯着池晏洲结实的手臂,线条流畅的腕骨上,他戴着的表确实和他平时那块不一样。

早上出来的时候,她真没注意,倒是挺季景阳这么一说,两人的手表,不管是款式还是颜色,确实像情侣款。

她咬了咬唇,劝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不免想起他早上说的话,他说这是做给别人看的,看吧,季景阳都信了。

沉默片刻,不等叶倾语开口解释,池晏洲故意抬起胳膊,跟叶倾语的手臂碰了碰。

突如其来的触碰,叶倾语当场愣住,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仿佛触电般麻酥。

心跳如擂,她想收回自己的手臂,却像是被他强有力的磁场,给吸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池晏洲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他唇角轻扬,话冲着坐在他们对面的季景阳讲,语调散漫且得意:“嗯,难得季总今天没瞎,我和倾语戴的,的确是情侣腕表。”

后面的四个字他刻意加重语气。

季景阳忍不住轻啧了声,忽然想到什么,他眼神询问池晏洲,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相互回了对方一眼,点到即止。

叶倾语习惯了两人三两句就互怼,她没注意他们之间怪异的神情。

她不敢和池晏洲对视,怕暴露心事,无措地挠了挠头,小声辩解:“季总,你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别打趣我们了。”

季景阳刚想开口解释,池晏洲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他耸了下肩,话锋一转,打趣道:“采访一下小仙女,你戴着这块表感觉如何?”

叶倾语认真想了下,她小脸微拧,谨慎地问:“季总是想要听实话还是?”

季景阳哈哈笑了声,小仙女真是太有意思了,他一秒恢复严肃:“当然是实话。”

“那我就说真话啦!”叶倾语尽量忽略旁边男人投来的炙热视线,她硬着头皮吐槽, “其实我感觉不怎么样,很麻烦的,工作的时候总是怕磕了碰了怎么办,尤其是洗个手,还要摘掉,最怕沾上水,给弄坏了。”

池晏洲送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她网上查了下,那后面的零简直闪瞎她的眼。

而且他们这款是私人定制款,她看到表盘下还刻有她的名字,那价格只会更离谱。

对池晏洲来说,只是个道具,而对她而言。

坏了,她赔不起。

甚至还要供着。

季景阳听罢,差点笑岔气,然而周围还有人,他没法肆无忌惮笑,憋得好辛苦。

池晏洲满额黑线,注视着一脸嫌弃的小姑娘,他漆黑的凤眸隐隐闪动了下。

叶倾语没多想,状似不经意偷瞄了身侧男人一眼,只是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不小心撞进他幽深的眸底。

两人目光相接,池晏洲白皙的眼皮微挑,轻叹口气,他嗓音沉沉,缓缓开口:“倾语,你不必太在意这些,表是防水款,即便坏了,有保修。”

作者有话说:

季总抱着自己心爱的礼物:是谁吃醋了我不说(狗头)

大野狗咬碎了牙,冷笑:呵,我一点都不嫉妒。

105? 坠落春日

◎失魂落魄◎

第105章

午休时间有限, 吃过饭,叶倾语主动结的账。

这次池晏洲没和她抢,三个人吃了不到一百块钱, 她也没好意思再跟他AA。

挥手告别池晏洲和季景阳之后, 叶倾语还要回公司继续工作, 她下午约了公司其他部门的同事,还有供应商一起去白昼会所碰头。

黎砚曦生日宴的项目体量还挺大的, 就算在他们团队项目中,可以说是仅次于席氏集团荔城分公司案子量级的存在。

其实她有点心里没底,时间紧迫不说, 她还没有独立做过这么大的策划案。

当初决定接这个项目时,她咨询了池晏洲的意见, 他给了自己莫大的鼓励, 她才有胆量迈开第一步,勇敢尝试一次。

令人意外的是,顾淮礼竟然敢放手让她主持带队。

按公司规矩,这种体量的案子应该由顾淮礼主管的, 他却主动让权, 简直匪夷所思。

难道他有了席氏集团荔城分公司的CASE, 就不想分心做其他小项目了?

想不通, 真想不通,她也懒得想。

反正她也不是白干,不仅可以学到东西,还有项目策划设计费和绩效奖可以拿。

当然, 说是这么说, 无所谓。

黎砚曦是池晏洲发小黎砚白的亲妹妹, 也等同是她的妹妹, 越是熟人的事,她更加谨慎小心,定然不能打马虎眼敷衍了事。

叶倾语忙得连口水都没时间喝,唐琳琅在三人小群里分享了一堆链接,她艾特叶倾语,说是她千挑万选,特意帮她找的学习资料。

唐琳琅:【小青鱼,我暂时找到这些,你赶紧先学起来,不要浪费姐姐的一番心血。看完等你实践结果,期待(*?w?)。www.youxs.org】

叶倾语现在哪有时间看这些,鬼使神差,她还是抽空扫了眼闺蜜分享的东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长长的一大堆。

例如:如何看出男生到底喜不喜欢你?

发这三句话立马测出男生喜不喜欢你。

还有,什么让男人一眼爱上你,如何让异性对你越来越有好感。

一句话让男人心甘情愿为你花钱……

叶倾语还没来得及点开看内容,同事喊她继续商讨工作的事,她连忙应了声:“来了!”

临收起手机前,她赶紧回了闺蜜一个字:【好】

忙碌的工作使人没空胡思乱想,这几天叶倾语每天早出晚归,她睁开眼就是工作,不是在白昼会所就是再赶去会所的路上。

池晏洲出差去了,他微信给她说了,要到周末才能回来。

叶倾语没说什么,她也冷静了下来,想着正好短暂的分开,可以让她清醒清醒。

一定是她疯了,自从哪天做了个奇怪的梦之后,她就对池晏洲起了色心,加之在闺蜜的怂恿下,她脑子一热,差点就不计后果去找他试探了。

幸好幸好,她还没有那么冲动。

不然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且不说池晏洲是不是真喜欢自己,万一他根本不喜欢呢。

眼下,他们还在“同居”,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弄得多尴尬。

知道了她的龌龊心思,他又会怎么看她,他是不是觉得她是癞虫合虫莫想吃天鹅肉。

他是什么条件什么身份地位,她又是什么东西,还敢对他有非分之想,简直痴心妄想。

何况,要是池晏洲觉得被她喜欢是种麻烦呢?

毕竟当初他找她谈结婚时,曾明确表示,因为两人没有感情,婚后不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池晏洲要是一个不高兴,直接解除协议,她岂不是得不偿失,那可就损失大了。

一番深思熟虑,认清事实,还是保持现状是她的最佳选择吧。

不知道怎么的,叶倾语心里并没有多好受,怅然若失的,好像失了魂似的。

这几天池晏洲和她聊天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她翻开两人的微信聊天对话框,基本上都是问她早餐吃的什么,午餐吃的什么,晚餐有吃的什么,还有什么时候下班……

她就老老实实回他自己吃了什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好几次,她冲动的点开他头像,想问问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要说的话打了删删了又打,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周五。

刚下班,叶倾语打算加个班再回去。

池晏洲最近都不在家,她一个人回去,家里冷冷清清的,还不如蹭公司的电熬夜。

顾淮礼一如既往加班,他看到叶倾语没走,踱步过来,主动问:“fish,你朋友的CASE上有遇到哪些问题?我现在有空。”

叶倾语疑惑抬眸,她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都挺顺利的。”

黎砚曦的想法早和她说了,小姑娘又很好说话,一点都不挑剔。

她给出的方案她都很满意,还不用修改,她还是主动帮她多做了几版供她挑选。

当然,为了精益求精,团队依然还有很多问题,前期各种琐事都要她去协调沟通。

顾淮礼欣慰看她:“上手挺快。今晚打算加班到几点?”

叶倾语刚想回答,她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手机屏幕上“池大洲”三个字大字异常显眼。

看到久违的名字,叶倾语心跳加速,她手比脑子快,拿起手机冲着顾淮礼扬了扬,唇角上翘,语气轻快:“不好意思啊henry,我男朋友的电话,我要先接个电话。”

顾淮礼闻言脸色一沉,没说话转身离开。

叶倾语做了个深呼吸,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加班,她先按掉池晏洲来电,准备去没人的地方和他打电话。

另一边。

池晏洲刚开完一个高强度的会议,休息间隙,大家各种散开,出去抽烟的抽烟,喝水的喝水。

赵助理递上咖啡:“池总,请用。”

池晏洲干净修长的手接过咖啡放在一旁,他漆黑的眼眸微垂,扫了眼安静的私人手机,剑眉微蹙。

在外地这几天,他不联系叶倾语,没良心的小姑娘都不知道主动关心他一下。

颇有种被打入冷宫的感觉,看来季景阳和黎砚白帮他出的主意,并没起到什么用,他就不该听两个单身狗的提议。

电话被挂断,池晏洲俊美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赵助理注意到他的电话被叶倾语给挂了,他谁都不服就服叶小姐,除了她没人敢这样对他家总裁。

赵助理非常识趣退出会议室,怕引火烧身。

~~

公司加班的人不少,叶倾语找了一会儿,才找到没人的房间,她进屋打开灯,关上门,深吸一口气,才回拨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那边就接听了。

叶倾语不知道池晏洲突然打自己电话做什么,外面还有同事进进出出,来不及深思,手机压在耳边。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

电话那端,瞬间传来男人低醇悦耳的声音:“倾语,是我。”

叶倾语嗯了声,她疑惑皱了皱眉,这通电话好像是她打过去的吧?

顿了半秒,她没纠正这个小问题,嗓音轻柔地回道:“我知道。池晏洲你有事吗?”

沉吟片刻,池晏洲骨节分明的长指端起咖啡,轻轻抿了口,听着她清润的声音,如在身边,他的黑咖啡怎么突然变得甜了。

赵助理知道他不加糖的,难道是手抖给他咖啡里加了糖。

男人抬眸望着窗外,他唇角弧度勾起,声线低沉:“你明天有空吗?”

叶倾语闻言愣了下,他突然问她有没有空是什么意思?

这些天她忙的晕头转向,没有一天不加班,觉都没怎么睡好,原本打算补个觉,先睡他个天昏地暗。

话到嘴边,她想问他是不是明天回来了,要自己去接他。

然而她却改口说:“有空啊,怎么了?你明天找我有事?”

池晏洲望着外面枝叶繁茂的树木,一片欣欣向荣,语气不疾不徐地开口:“不是。老爷子的寿宴,我准备带你一起过去,先问问你的意思。”

叶倾语略微惊了下,他口中的老爷子就是外婆讲的池老爷子吧,也就是池晏洲的爷爷。

两人从领证之后,他们一起去见了几次他的外婆,外婆每每都有提起过这事,多次催促池晏洲带她去池家,但是他嘴上应着好,都没有行动。

他也没有跟她提过池家的事。

这次要不是池老爷子寿宴这么大的事,估摸着他还不会过去呢。

由此可见,池晏洲和池家的关系应该不怎么样。

她不免想到当初外婆和她讲关于他母亲的事,外婆提了嘴,池晏洲的母亲和父亲因为联姻没感情,后来就离婚了。

至于别的事情,外婆没说,她也不想让她老人家伤心,故意去窥探他们的隐私。

现在池晏洲突然要带她过去,就像她当时不得已去找叶永强是一样的情况吧。

叶倾语低头看了眼脚尖,头顶的光影晃动,左右飘浮,想说些什么安抚他的话,她抿了抿唇,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有听到叶倾语的回答,池晏洲拿起手机看了眼信号,确认没问题,他手机往脸颊压了压,沉声问:“倾语,你在听吗?”

“啊?我在听呀。”叶倾语立马回神,尽管心思千回百转,现在金主爸爸有任务来了,她当然不可能拒绝池晏洲的要求。

每个月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还有零花钱拿,自己只不过去陪他回去演场戏而已。

她迅速收敛不相关的情绪,笑着一口应了下来, “我没意见啊,我都可以,只要你没问题就好。”

作者有话说:

小青鱼每天给自己洗脑:理智,清醒,镇定,反思,克制……

106? 坠落春日

◎思念如潮◎

第106章

“好, 明天见。”

池晏洲语调慵懒,悦耳低醇的声线,缓缓流传到叶倾语的耳朵, 仿佛有一根琴弦在他手中, 可以很轻松地拨动她的心弦。

叶倾语暗叹了口气, 她慌乱抬眸,看向外面, 窗外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不在是漫无尽头的孤寂等待,犹如枯木逢春, 黑夜都变得绚丽多彩起来。

她唇角的弧度扩大,浅浅地笑了下, 轻声道:“嗯, 我们到时见啦。”

另一端,赵助理站在会议室门口,他敲了敲门提醒池晏洲,下面的会议要继续开始了。

闻言, 池晏洲撩了撩眼皮, 漫不经心地扫他一眼, 示意自己知道, 他将手机换了边,耐心地说:“现在下班了吧,今天别熬夜了,早点休息, 倾语。”

叶倾语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她都没跟他讲, 自己最近天天加班熬夜的事。

不过估摸着刘姐应该和他说了, 只是他忙得没时间问她罢了。

她抿了抿唇,小声说:“知道了,你也是,出差在外别光顾着工作,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记得要吃好喝好玩好!”

她话音未落,那边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

叶倾语不免奇怪,她关心他有什么好笑的,奇奇怪怪的狗男人。

她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叶倾语反应慢半拍,刚刚好像忘了问池晏洲,他明天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她去接他?

想到这些,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都怪池晏洲嘲笑她,结果弄得她只想赶紧掐断通话。

转念一想,既然池晏洲决定带她去池家,定然是都做好了周全安排,无需她操心这些事。

回到工位,叶倾语并没有轻松起来,她越想越担心。

有关豪门,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霸总带着小白花女主回去见家长,长辈不满意她,对此百般刁难。

扔支票那都是还算有良心的,正常情况下,女主角不受待见,当面嘲讽挖苦,背后使绊子挖坑……

想到这,叶倾语顿时一个激灵,她哪里斗得过他们。

虽说她已经见过池晏洲的外婆,外婆那么可爱的小老太太,她和池家那些人不一样。

等等,她也不知道池家的人到底都是什么样?

知此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叶倾语赶紧上网搜搜,看看有没有什么途径可以了解一下,提前做好功课,是乙方具备的基本职业素养。

网上搜了半天,无功而返,她什么也没搜到。

她知道池晏洲为人低调,没有照片外流,更没有他个人隐私的相关报道,除了他公司的相关消息,这都还没她了解池晏洲的多呢。

然而,连池家竟也一样,找不到任何小道的消息。

叶倾语找八卦消息时,无意又看到席星浔的绯闻,她不禁感叹,席星浔真是绯闻不断,明明有未婚妻,这又报道他和一个小明星被偷拍了。

叶倾语忍不住啧了声,真替席星浔的未婚妻不值得。

刚关上网页,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黎砚曦找她,一起联网打消消乐。

最近一直忙着加班,叶倾语已经有好些天没玩游戏了,她无奈拒绝:【不好意思啊曦曦,等改天有空一起玩,我现在还要加班。摸摸头(,,??w?)ノ”(?っw?`。)】

黎砚曦:【:::::】

黎砚曦很失望,她替叶倾语叫屈:【仙女姐姐,你们公司是周扒皮吧,天天加班,今天周五耶,欢乐星期五,还加班?】

叶倾语回个无奈的表情过去,刚放下手机,她脑袋灵光一闪。

忽然想到,既然外面没有池家的消息报道,她是不是要换个方向了解。

豪门在神秘,那也是个圈,比如,黎砚曦不就是豪门圈的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知情人就在眼前,她还去瞎整腾那些不靠谱的做什么。

叶倾语立即拿起手机,她白嫩的长指快速敲字:【曦曦,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黎砚曦不解回道:【什么事呀?既然是仙女姐姐问我的事,那我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www.youxs.org】

叶倾语想了下,她该怎么措辞比较合适,认真回道:【是这样的,就是我和你池大哥虽然领证结婚了,我们俩一起商量过,打算不办婚礼了。除了你们几个比较好的朋友和他外婆知情外,其他人暂时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这事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们两个现在处于隐婚状态。最近他刚好工作不忙,说要带我回池家见见他家里人。尽管我们已经结婚了,男人嘛,都是比较好面子,他们家里的情况,他没主动跟我说过,我也不好意思问,我想了想,还是提前做做功课比较好,池家你肯定比我了解,就是你能不能……】

黎砚曦诧异:【啊?仙女姐姐就问这事啊?】

叶倾语捧着脸,等着黎砚曦的回复,看完消息,她松了口气,就知道自己问对人了。

自己真聪明,手指点在手机屏幕,她刚敲几个字,就看黎砚曦又发过来一条消息:【对不起仙女姐姐,池家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忘了和你说,因为我一直在国外生活,去年才转回国上学的。这样吧,我去问问我二哥,他和池大哥从小就是好基友,肯定很清楚,你想知道有关池家的事情。】

黎砚曦竟然不知道?

叶倾语差点惊掉下巴,不过想想也正常,黎砚曦和池晏洲有十岁的年龄差。

三岁一个代沟的话,这都好几个鸿沟了!

只是让黎砚曦去问黎砚白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她和黎砚白只在白昼会所见过几次面,不怎么熟悉,话都没说几句,黎砚白看起来斯斯文文,但是感觉很不好惹。

万一她偷偷打听的这些事,他告诉了池晏洲……

叶倾语猛然回神,连忙阻止黎砚曦:【曦曦,不用你问了,我自己问。还是谢谢你呀!】

思来想去,叶倾语是觉得问黎砚白,还不如和季景阳打听靠谱。

季景阳和池晏洲也很熟,而且他很好讲话,也容易套话。

关键,他也知道她和池晏洲的关系,这样更方便了。

叶倾语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季景阳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传来他轻快愉悦的声音:“小仙女,是你吗?”

叶倾语抚了抚额头,故意道:“不是我,是叶倾语。”

季景阳哈哈大笑,两人问了彼此近况。

叶倾语直接切入正题:“小仙男,就是池家的事,你了解吗?池晏洲说明天带我去老爷子的寿宴。”

季景阳眨了眨眼:“真的啊?”

叶倾语嗯了声:“虽说只是配合他演戏,我怕自己寡不敌众,不小心露馅了怎么办?那岂不是很丢人,关键还坏了大事,你也不想我死的很难看对不对?”

季景阳刚想说,池家有什么好怕的,让她不必担心。

转念一想,池晏洲说要追叶倾语的事,最近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磨磨唧唧,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沉思片刻,他一手摸着下巴,决定帮发小一把。

他长叹口气,幽幽道:“你说池家啊?那说来就话长了。”

叶倾语皱眉:“那你长话短说。”

季景阳经过加工,添油加醋,准备把池晏洲的身世说的可怜一点,都说女人极其容易心软。

他知道小仙女那么善良,听了一定非常感动,肯定会很心疼池晏洲的遭遇。

这样以来,他做了善事一桩,到时候池晏洲还要感谢他的助攻。

一想到池晏洲痛苦流泪的美好画面,季景阳忍不住嘴角上扬。

“其实池老爷子是比较器重池晏洲的,只可惜他不想做池家的接班人,出来自己单干,当然这也是有缘由的。”

叶倾语感慨,果然厉害的人做什么都厉害,不靠家里,自己创业就成了行业老大,她不得不佩服池晏洲的能力,附和说:“这不就是典型的,不好好干就回家继承家业吗?”

季景阳:“……”

哎呦喂!怎么好像说歪了?

他的重点不是这个==!

叶倾语疑惑:“那既然老爷子对池晏洲那么好,池晏洲为什么还不喜欢池家?甚至……总之,我和他住一起这么久了,从没见他回过池家,也没提过,倒是外婆催了几次让我们过去看看,他都敷衍了事。”

季景阳撇了撇嘴:“当然是因为池家有他不喜欢的人啊。”

叶倾语瞳孔地震,缓了缓气,她追问道:“他不喜欢的人?谁啊?”

季景阳也不卖关子了,索性直言道:“他父亲,池家的老大,池天诚。当然作为晚辈我不应该这样说长辈,但是池叔叔呢,从未尽过当父亲的责任,晏阿姨也就是池晏洲的母亲,生过池晏洲之后,还得了抑郁症。池叔叔照样在外面花天酒地,对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反正就是大家常说的不负责任的渣男,后来他们就离婚了。”

叶倾语顿了顿,还真是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她拧了拧眉:“他们不是和平离婚的吗?”

季景阳嗤笑:“说是和平,谁知道呢。当初小三带着孩子上门逼宫,晏阿姨估计也心灰意冷吧,离婚后,她一心扑在珠宝设计工作上,很少回来。池晏洲就属于爹不疼妈不爱,这些年他也挺孤独的,因为受父母不幸的婚姻的影响,他对感情和婚姻也没什么期待,一直单身,全身心扑进工作上,他也没想过找一个女朋友,当然,他找你结婚,肯定是你有不同别人的闪光点,让他动了凡心。”

叶倾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脑海不停盘旋着季景阳的那句, “小三带孩子上门逼宫”。

万万没想到,池晏洲的亲生父亲竟然还有私生子?

当初,她自嘲说自己除了奶奶没有别的依靠了,以为池晏洲也是和外婆相依为命,还是外婆说起他父母的事,她才知道他和自己一样。

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被父母无情抛弃的孩子。

沉吟片刻,她认真琢磨了下:“那个私生子现在在池家?所以池晏洲才讨厌池家。”

“没有。像池叔叔这风流程度,外面莺莺燕燕一抓一大把,谁知道外面还有多少私生子!”季景阳嗤笑了声, “再说,不管为了池家颜面还是别的,老爷子肯定不可能同意的。后来,晏阿姨离了婚,池晏洲就来江城和外婆一起生活了,老爷子他们觉得愧对他们母子俩吧,一直想弥补,就对他们还不错,但是那时候影响太深,关系已经闹了这一步,再回到从前怕是不可能的。”

叶倾语听完并没有觉得轻松,反倒心里堵得慌,怪不得说豪门秘密多,光鲜亮丽的奢靡生活背后,谁不是千疮百孔。

她从小被母亲抛弃,父亲嫌弃,和奶奶相依为命长大,不是没有责怪过命运不公。

她总以为像池晏洲这种天之骄子,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最大的烦恼就是钱多到花不完。

想到他当初因为外婆生病,找上她,一个可以说,根本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结婚,一定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她清楚的知道,越是外面冷淡的人,内心越是柔软。

因为重感情的人,总是用冷硬的外表伪装自己的坚强。

她从未听池晏洲主动提及过池家的事,或者是他自己的事,平时两人一起时,她还有事没事和他吐槽过各种乱七八糟的事。

接完电话,她胡思乱想一通,情绪翻滚,内心波动的厉害,好想给池晏洲打电话过去,问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莫名的火苗越烧越旺,最终她压下冲动,编辑了一句话过去:【身高两米八无敌帅气的池晏洲,晚安,好梦。】

翌日。

叶倾语又熬了个黑眼圈,不清楚池晏洲今天几点回来,怕耽误正事,她闹钟订的很早。

起床洗漱,她还破天荒敷了面膜护肤。

快中午的时候,池晏洲给她发了个微信过来:【在家?】

叶倾语说不上来的欣喜,她捧着手机快速回道:【嗯,你到家了?】

池大洲:【还在外地。一会儿有人送衣服过来,你看着挑几件喜欢的,我们今天穿。】

叶倾语从他话里铺捉到“我们”两个字,她疑惑问道:【你的也一起?让我挑?】

池大洲:【嗯,定做的情侣款,你看着选。】

叶倾语不免心头一跳,她呼吸略沉,脸颊隐隐发烫,这么重要的事情,池晏洲眼光那么高,她哪里做得了主:【我眼光不好,万一】

池晏洲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我相信你,何况,我们倾语长这么漂亮就是乞丐服也能很好驾驭】

叶倾语无语至极,她想回他,她没问题啊,那他们两个人就穿一身乞丐服去老爷子的寿宴上,看到时候丢谁的脸,她字还没打完,男人又回了句:【要忙了,回头聊】

叶倾语打的文字又删掉,讪讪地回了他一个“哦”字。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叶倾语打开房门,看到他们推着各式各样的礼服,还有定制的手工旗袍,让她看着挑。

不止送衣服的,还有造型团队也一起过来。

等她选好要穿的衣服,顺便帮她做个造型。

叶倾语哪里见过这阵仗,不过她还是耐心配合着,让他们给她捯饬一番。

她和季景阳大概了解下,老爷子原本中意的继承人是池晏洲,然而他不感兴趣,现在池家的家业由池晏洲的二叔在打理。

按照她看豪门小说的经验,二叔一直忌惮池晏洲是个威胁,处处提防他,还有池家其他人,哪一个不想多分杯羹。

现在他突然带一个普通如她的新婚妻子回去,除了会被嘲笑,她和池晏洲一样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些人才不管池晏洲对池家家业感不感兴趣,说不定还会从她身上做文章。

别的忙,她帮不上池晏洲,那只能从外形上着手,努力做个合格的花瓶妻子,给他充充场面。

忙活半天,一眨眼,几个小时过去。

叶倾语对着镜子照了照,差点没认出来自己,大师的手笔没有愧对这半天的折腾。

众多礼服中,她特意选了件红色的旗袍,上面的花纹是精美的刺绣,都是绣娘用一针一线绣的。

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青鱼,特别的好看。

而和她配套的是一套男款中式西装,西装上衣也有花纹,上面绣着充满中式意境的荷塘。

当看到这套衣服的配搭时,叶倾语第一眼就被吸引住,这显然是池晏洲吩咐过的,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准备了,她很感动。

老爷子寿宴又是喜事,算起来他和池晏洲领证也没多久,她也算是新人,穿着红色旗袍去见他们也正合适。

不求打脸那些欺负和嫉妒池晏洲的人,起码不让他丢脸吧。

为了保持最佳状态,叶倾语午饭就吃了一点点东西垫肚子。

池晏洲电话再度打来,已经下午,他语气轻柔:“倾语,忙完了?”

叶倾语嗯了声,她唇角弧度扬起,语气惊喜,诧异地开口问他后面的安排:“你回来了?我们是在池家老宅的门口碰头吗?还是我去机场接你?”

现在时间不早了,她怕池晏洲再回来婚房,时间有点赶。

而且坐飞机很累,不想他刚出差回来,还来回折腾。

话音未落,蓦地,她听到男人清冽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倾语,回头。”

叶倾语一手握紧手机,贴在耳边,她慢动作缓缓转过头,只见男人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握着电话,他身姿挺拔,人高腿长,棱角分明英隽的侧颜映照在耀眼的阳光下,整个人宛若镀了层光圈,万丈光芒。

世界仿佛瞬间静了下来,隔着一段距离,两人遥遥相望。

叶倾语怔在原地,呆呆地望着池晏洲那张人神共愤的帅脸,激动的好半天没有讲出话来。

直到对上男人乌黑深邃的凤眸,他笑容灿烂,疲倦低哑的嗓音伴着一丝愉悦, “抱歉倾语,让你久等了。”

作者有话说:

小青鱼委屈:确实很久了。

107? 坠落春日

◎牵手◎

第107章

明明也没有过去多少天, 叶倾语感觉时间好像过了好久好久,犹若一个世纪那么长。

无边的思念萦绕心间,只要能见到你, 等多久都值得。

她静静地注视着池晏洲立体的轮廓, 如画的眉眼, 男人身形颀长英挺,迎着光而来。

这谁看着不犯迷糊。

仿佛做梦一般, 叶倾语想奋不顾身飞奔过去,不计后果拥抱住池晏洲,然而她却有心无胆。

只见池晏洲长腿迈动, 大步流星朝着自己走来,一步一步又一步,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清冽好闻熟悉的气息袭来, 叶倾语心跳加剧,蓦地,她迅速收敛不相关心思,唇角抑不住上翘, 冲着眼前的男人盈盈一笑, 打趣道:“嗨~池先生, 欢迎回家。”

池晏洲眉梢微挑, 配合她说玩笑话:“谢谢叶小姐专程迎接我。”

他收起手机,忍不住上下打量她一番,小姑娘乌黑的秀发盘起,干净利落, 娇俏的脸上化了精致细腻妆容。

她长得好看, 皮肤雪白细腻, 即便不化妆也一样漂亮。

叶倾语身材姣好, 红色的旗袍艳丽却不失温婉,衬的她更加婀娜韵味。

池晏洲看着她这身装扮,忽然想到结婚时,新娘子穿的喜服,他垂下漆黑的眼眸,稳了稳紊乱的呼吸,低低唤了声她的名字:“倾语。”

“唔?”叶倾语狐疑地应了声,被男人灼热的眸光盯的头皮发麻,猜不透他的心思,她担忧地皱了皱眉,难道他不喜欢这种款式?

他是不是觉得红色太过张扬,不合适?

顿了半秒,叶倾语迟疑地伸出白嫩的长指,指了指旁边的衣架上,开口说,“你的那套在那儿呢,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重新选吧。”

池晏洲喉结滚动了下,克制内心的蠢蠢欲动,他偏了偏头,视线落向她手指的地方,嗓音低哑:“喜欢这款?”

叶倾语嗯了声,她折腾了半天才搞成这样,如果狗男人要换的话,他自己换去,反正她是不换。

她拧了拧长眉,念念有词道:“池晏洲,今天咱们是去你爷爷的寿宴,礼服虽然很漂亮隆重,但是老人家应该更喜欢咱们自己的传统文化,所以,我就选这套了。”

池晏洲唇角微翘,语调慵懒,沉声说:“我们倾语说得很有道理。”

闻言,叶倾语诧异地抬眸看他一眼,顿时心头一喜。

池晏洲竟然没反对,她飘飘然地轻轻转身,旋即了个圈。

站稳后,她眼含期待眨了眨潋滟的眸子,不确定地问:“我穿这件好看吗?”

池晏洲盯着她令人沉迷的水眸,低醇的嗓音夹杂着无形的妄念,语气缓缓道:“很好看。”

好看就好看,狗男人犯规,还加了个‘很’字。

叶倾语脸颊倏地一烫,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她眸光慌乱地看向别处,双手食指无措地搅动。

忽然想到还有正事要办,她连忙清了清嗓子,催促道:“时间不早了,你快去换衣服吧。”

叶倾语把池晏洲推向一排排的衣架前,她拿起和自己身上这款配套的中式西装,直接塞到他怀里:“快点,别耽误时间了!”

池晏洲唇角向上牵了牵,他回之微笑:“知道了。不用太着急,你先去吃点东西,容我冲个澡。”

“哦好。”

望着男人阔步离开的高大身影,叶倾语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她感觉自己真的完蛋了。

不知道怎么也变成了动不动就脸红的女生。

她怎么能这样?

明明她脸皮一直很厚很厚,别人怎么说她骂她,她都无动于衷。

怪就怪,自从上次做了个不算春/梦的怪梦,不管是见到池晏洲,或者听到他的声音,就莫名控制不住脸红。

她得出一个结论,池晏洲好讨厌。

~~~

池晏洲刚换好衣服出来,就被叶倾语催着出门,她可不想迟到被人等。

叶倾语心里一直盘算着,今天去池家老宅,会碰上池家的各个劲敌,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

直到上了车,她还紧张兮兮。

池晏洲看她小脸紧绷,表情局促,他微微挑眉,温声提醒:“倾语,你是不是忘了带什么了?”

“啊?”叶倾语忙去翻自己的包,里面的手机、重要证件……全都在。

她狐疑地看着身侧的男人,摇了摇头,严肃道,“我没有忘东西呀,是不是你自己忘了什么?”

话音刚落,她猛地想起来,激动道,“糟糕!我们还要给爷爷买生日礼物把吧?这我真忘了,咱们现在去买来得及吗?爷爷他喜欢什么呀?就是价格不要太贵的那种?”

太贵了,她承担不起。

池晏洲低笑了声:“礼物的事你不必操心,都准备好了。”

叶倾语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没带,她疑惑挑眉,将问题抛回去:“那你说忘带什么了?”

池晏洲不由分说地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过去,语气不疾不徐,缓缓说道:“倾语,我们现在是夫妻,回到老宅不仅爷爷在,还有池家其他亲人也会在,到时你别忘了,你是我池晏洲的太太,我们领过证合法的夫妻。”

“我没忘。这个你放心。” 叶倾语职业道德还是有的,她茫然地眨了眨眼,“那这是?”

池晏洲抬了抬下巴:“打开。”

叶倾语不知道他给自己的什么东西,婚戒还有外婆给她的珠宝首饰,她早就提前戴好。

今天这身行头装备,势必要闪瞎大家的眼。

直到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还有个小盒子,她看了池晏洲一眼,搁这套娃呢。

池晏洲眼神示意她继续打开,叶倾语依言拿出小盒子,打开看到里面躺着一枚男款戒指,看着款式莫名眼熟,她犹疑看向他:“这戒指是?”

难不成池晏洲觉得她带的珠宝首饰还不够阔气,再戴一个戒指?

他真是比自己还爱面子。

下一瞬,池晏洲伸出骨指分明的长指,他唇角轻扬,嗓音悦耳清润:“既然我们是夫妻,婚戒自然也要戴一对。”

原来是给他自己选的戒指,叶倾语恍然大悟,幸好她刚刚没有蠢到,把心里话说出来,不然尴尬的原地升天。

想到当初池晏洲强行帮自己戴婚戒的场景,十足的形式主义者。

她狡黠一笑,扬了扬手中戒指:“你是让我帮你戴上?”

“聪明。”池晏洲冲她挑了挑眉梢,眼神在说,你觉得呢。

叶倾语自知拒绝不了他,明明只是帮他戴个戒指而已,她突然心生紧张。

或许清楚知道他注重仪式,她也跟着有种严肃又神圣的感觉。

那时在珠宝店选婚戒,他帮她戴戒指时,是不是也是这种隐隐颤动的心情。

时光仿佛回流,车窗外的光影略过,光线忽明忽暗。

叶倾语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男戒,她一手握住池晏洲宽大的手,他的指尖粗粝,肌肤相贴的地方,仿若被他的体温给灼伤那般。

车内空间有限,两人距离很近,男人身体前倾,配合她的动作。

蓦地,她喉咙发紧,手跟着微微发抖,他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额头,麻麻酥酥的。

叶倾语只觉得浑身仿佛触电,转而,听他调笑的声音响起:“倾语,我没那么冷血,不会扣你的零花钱,别紧张。”

闻言,叶倾语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戒指对准他的无名指,她动作缓缓地用它牢牢套住男人的手指。

脑海忽然冒出一句话,一个小小的圈将彼此套住,不仅仅是责任,还是爱。

叶倾语缓了缓神,开始打量起池晏洲戴着婚戒的手,不得不说,他的手指很漂亮,骨指修长,根根分明。

有手控的人,一定爱死了他这具有禁欲感的美手。

池晏洲慢条斯理地收回自己的手,朝她扬了扬手指:“谢谢倾语帮忙。”

叶倾语恍惚了下,可惜一切都是假的。

是她想太多了,他们并不是爱。

眼下,顶多是她见色起意,何况池晏洲还不知情吧,他只是要她好好配合演戏而已。

她缓了缓飘远的思绪,理智回归,悄悄松了口气:“你看大小合适吗?”

池晏洲没回答她的话,他微微俯身,伸出长臂牵起她戴着戒指的右手。

叶倾语背脊一僵,不知道他突然要做什么,往后挣扎了下,男人力气稍大,她没挣脱掉,眼含不解看过去。

池晏洲眸光幽幽看她一眼,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嗓音沉沉:“学你平时拍照,发个朋友圈。”

叶倾语怔愣下,他、他竟然准备公开秀恩爱?

她心底溢出莫名喜悦,默了默,她后知后觉倏地反应过来。

这可不行啊,他们还隐婚呢。

她一把盖住池晏洲的手机屏幕,阻止他的动作,小脸严肃望着他:“池晏洲,我们不是说好对外隐婚,即便公开也暂时只对身边的亲友坦白。”

池晏洲瞭起眼皮看她,他幽深的凤眸沉了沉,神情晦暗不明,语气淡淡道:“嗯,暂时不公开,只发到我的私人号码上。”

叶倾语听闻,这才放心下来,没注意他的表情,她好奇地伸头去看他拍的照片,不知道好不好看:“发我一张。”

池晏洲动作一顿,眸光疑惑看她:“你不是要隐婚?”

叶倾语眨了眨眼眸:“是啊,不过我要发的话,可以分组发,比如不想让别人看到的内容,直接屏蔽掉对方就行啦。”

池晏洲剑眉轻挑:“还能这样?”

叶倾语得意洋洋:“那当然。像我们打工狗平时骂上司的话,肯定不能光明正大发朋友圈,这不是傻傻等着被领导抓住小辫子。”

池晏洲哦了声,神情别有深意看她:“那你平时骂我也是这样做?”

叶倾语刚想说,骂你的话,我直接在闺蜜群,怎么可能还去发朋友圈。

等等,他搁这钓鱼呢?

狗男人真过分,她骤变的小脸很快回神,笑嘻嘻地摆手,狡辩:“没有没有,你想多了,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骂你,池晏洲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的好男人!”

池晏洲冷峻的面容变得柔和:“是吗?”

“当然!”

“骗你是小狗!”汪汪汪。

车子行驶途中,叶倾语和池晏洲说说笑笑,她似乎忘了紧张的事。

叶倾语往车窗外看了眼,忽然想到什么,偏过头,身侧的男人专注处理工作。

她清了清嗓子,小声问道:“池晏洲,一会儿到老宅了,我们要拿什么样的剧本呀?”

池晏洲停下手中的工作,他侧眸,不明所以看她一眼:“什么剧本?”

叶倾语眉眼飞扬:“就是在

依誮

池家人面前,我们要维持什么样的人设,比如你是冷酷无情的霸总,我是坚强无畏的小白花。你是温文尔雅的豪门大少爷,我是娇气的骄纵大小姐。你是浪荡公子哥,我是妖艳贱货,你是腹黑奸诈的大佬,我是嚣张跋扈的……”

池晏洲不知道她小脑瓜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忍打破她的天马行空的想法,他配合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剧本的话,我没要求,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设就维持什么样的。”

叶倾语哦了声,她努了努唇,表情严肃:“那我就随意发挥了。咱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池晏洲看她神情认真,还配合着抹脖子的动作,差点笑出声,他敛了敛思绪:“随你开心。”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其实池家人员,没你想的那么复杂。除了爷爷,他的大儿子,也就是我、”

说到这,他停顿了下,似乎很久没有提起这个人,视线看向窗外不断移动的建筑,思绪飘远。

父亲和母亲离婚后,说是恨,似乎也不是恨,他支持母亲的选择。

说爱,连恨都没有了,哪里还会有爱。

叶倾语静静地等他的下文,却见他神情不太对劲,其实池家的大致情况,她已经和季景阳打听过了。

看这样子,池晏洲应该是想到伤心的事了,但是她也不好说什么,怕一不小心让他更伤心,她沉默着,没有开口插话。

沉吟片刻,池晏洲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身旁的小姑娘,他唇角微勾:“我父亲是爷爷的大儿子,他今天应该会在,我母亲在国外,他们已经离婚了,外婆应该和你都说了。至于其他亲人,下面还有二叔一家子,现在池家的公司二叔在打理,小叔一家子也参与其中,还有小姑一家。至于其他远方亲戚,依照老爷子的低调作风,今天应该不会请。”

叶倾语微微点头:“那就是自己一家人热闹热闹。”

车子渐渐驶进一座古色古香的大门前,穿过大门,叶倾语好奇看向车窗外,掠过的风景,江南园林风,惬意舒适。

车子缓缓在停车场停下,司机提醒两人到了。

池晏洲转头,低声解释:“主楼车子不方便过去,这一段我们要自己走。”

叶倾语了然点头:“好的。”

以前工作忙得都没有时间休息,叶倾语还没有逛过呢,她下车四处张望,有水榭楼台,满池荷花,还有锦鲤,生活在这里,还有什么烦恼啊。

池晏洲看她雀跃的像个小鱼儿,给点水就能瞬间游走,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清了清嗓子:“倾语,先去看爷爷,看完再陪你玩。”

叶倾语吐了吐舌头,她刚刚兴奋过了头,挪到池晏洲身侧,小声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下次注意点形象。”

池晏洲微微摇头说没关系,来这里不用拘谨,他伸出手臂示意她。

叶倾语疑惑眨了眨眼:“怎么了?你衣服不合适?”

池晏洲满额黑线,他偏了偏头,凑近她耳畔:“你平时有观察过别的夫妻或者情侣?”

叶倾语诚实摇头:“没有啊,我观察他们做什么?”

她又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池晏洲轻叹了口气, “倾语,你看我们现在各走各的路,像是热恋中的新婚夫妇?”

被他说中,叶倾语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池晏洲神情认真:“我们两个现在像是为了保持体面,不得不在人前表演恩爱,其实时刻要去离婚,关系破裂的离婚夫妇。”

叶倾语瞳孔微震,她哪里想这么多,今天还来应战的,豪门处处危机四伏,不知道有多少敌人等着看他们笑话,她一定要敬业,打个漂亮的仗。

经过池晏洲这么一分析,她着实为难:“那怎么才像?”

池晏洲再次将胳膊伸到她面前,叶倾语瞬间恍然大悟,她抬手去挽住他的胳膊,暗衬,早说嘛,不就是挽个胳膊一起走。

这点她还是能做到的。

然而,她刚触碰到池晏洲的手臂,却被他扣住手,她下意识往后撤,猝不及防,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手。

肌肤相触实感清晰传来,灼热的烫人,她想抽出自己的手,池晏洲不允许她逃脱,他紧了紧手掌。

叶倾语抬眸看他,四目相对,男人漆黑的眼眸,浓得化不开,他缓缓开口道:“我们这样才可能像真的,不然怎么瞒得过大家。”

明知道是假的,叶倾语小心脏控制不住乱跳,她深吸了一口气:“是吗?”

池晏洲拉着她走向蜿蜒的长亭,:“嗯,我们要多练习,熟能生巧。”

叶倾语整个人僵住,被他带着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越来越热,她感觉自己像是将要煮熟的虾子,声音很小地哦了声,故作镇定附和说:“那我们就多练习练习。”

池家在海城是名门望族,不管是池晏洲还是池家,一直都很低调。

大家听过他们家,公众面前却极少见到真人。

往年生日,池老爷子也就让儿孙几家人回来,大家一起吃顿便饭聚一聚。

今年是他七十三岁,池家老四也是他的小女儿,池诗毓揽下这个事,她说每年家里都冷冷清清,孩子们长大了,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平时都极少回来,今年父亲趁着生日,应该办个热闹的宴会。

人老了也希望满堂儿孙绕膝,池老爷子索性就将此事交给小女儿张罗。

池家老宅,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叶倾语和池晏洲手挽着手,两人动作都还很僵硬,谁也没有开口讲话,默契地往前走。

四周投来大家惊叹目光,叶倾语目不斜视,她脚底悬浮如同踩在云朵,整个人酥酥麻麻,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尽量维持温婉淑女的人设不能崩。

主楼门口,池诗毓看到自己的大侄子池晏洲,注意到他破天荒牵着一个仙女似的女孩子,她神情一紧,忍不住轻啧了声。

眼角余光瞥见池诗毓,池晏洲停下步伐,他手指动了动,带着薄茧的指尖摩挲掌中的柔软,温声提醒身侧的小姑娘:“这是小姑。”

池诗毓打量气质外形出挑的两人,视线落在穿着红色旗袍的叶倾语身上,她掩嘴轻笑: “吆!我们池大公子可算知道回来了,今天是天上下红雨撒,我们大少爷怎么还带个女伴过来?”

作者有话说:

大野狗假公济私

108? 坠落春日

◎立规矩◎

第108章

还未见到今天的寿星池老爷子, 叶倾语已经敏锐地察觉,池晏洲的这个小姑姑说话夹枪带棒的。

对她,哦不, 是对她和池晏洲敌意满满。

一入豪门深似海, 果不其然, 处处暗藏杀机,她自动切换剧本, 开启护夫模式。

现在的她不是叶倾语,是靠姿色上位,恃宠而骄, 目中无人的霸王小青鱼。

叶倾语收敛心思,言笑晏晏:“小姑你好, 久仰大名!经常听晏洲提起您, 一直想见您呢,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

说到这, 她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下来。

季景阳和她说过, 池晏洲的小姑池诗毓, 典型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在池老爷子的四个孩子中, 她是唯一的女孩,从小就备受宠爱,对其他人很是瞧不上,飞扬跋扈惯了。

当初因为晏家有求于池家, 池晏洲的母亲晏灵蕴, 迫不得已和池天诚联姻, 她嫁过来后, 这个小姑子也没少给她添堵。

池诗毓闻言撇了撇嘴,她傲慢地摇动手中的团扇,目光斜视着叶倾语,她仔细端详一番,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孩,漂亮的惹人晃眼。

漂亮顶什么用,在他们家就没有丑的,这丫头片子左右不过是个有心机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勾搭上自己这个一直洁身自好冷血冷情的大侄子。

不过,想和她故意套近乎,她才不吃这一套

叶倾语被晾在一边,池晏洲垂下眼眸,看她陷入沉思,旋即,他视线转向池诗毓,看自家小姑故意为难他的小姑娘,连人打招呼的话都不理。

稍顿几秒,他眼眸沉沉,接着叶倾语的话继续,语气淡淡开口:“好久不见小姑,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嘴巴很厉害。”

“你、”池诗毓脸色如菜,她笑容凝固,被池晏洲的护短行为,气得狂扇扇子,都没能扇走她一肚子的不爽。

没想到自己的大侄子一回来,就给她一个下马威不说,还偏偏帮着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人。

想到这,她陡然警惕起来,不管怎么样,她可要提醒池晏洲,这个女孩子好看是好看,这种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她可见多了,一看就是冲着他们池家的钱来的。

池晏洲简直是糊涂,怎么能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气氛僵住,池晏洲招了招手,示意提着东西的佣人跟过来。

先不管自己的小姑如何,长幼有序。

他一手牵着叶倾语,另只手从佣人手中接过盒子,给池诗毓递过去,礼貌道:“小姑,这是我和倾语给你带的礼物,请笑纳。”

池诗毓伸手接过礼物,她脸色好转一些,微微抬头,眼神轻蔑扫了叶倾语一眼,下巴点了点:“这是哪家千金?我怎么没见过,看着很面生。”

圈子的名门千金,她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之前帮自家侄子张罗着给他介绍相亲,然而他无情得很,一个都肯不见。

甚至还禁止她去他公司找他,弄得她很没面子,后来也就歇了心思。

池晏洲剑眉微蹙,他侧过眼眸,眸光落向身旁的叶倾语身上,此时小姑娘恰巧转头看过来。

两人视线相接,男人幽深的凤眸划过一抹笑意,他唇角微勾,语气不疾不徐,和池诗毓介绍道:“这是我的新婚妻子,她叫叶倾语,小姑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她倾语。”

什么?池晏洲说他结婚了?

池诗毓表情瞬间震了震,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两人一眼,心底自然是不信池晏洲的话。

随后扯了扯唇,她轻哼了声:“晏洲你可真会开玩笑,一见面就想要逗小姑笑,可这种玩笑一点都不搞笑,下次不许胡说八道了啊。”

池晏洲表情认真,扬了扬两人紧握的手,他们骨质分明的手上,戴着的婚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异常耀眼,沉声道:“没开玩笑,我和倾语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妻,受法律保护的。”

池诗毓表情骤变,直接愣在原地。

蓦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伴着不满的声音传来:“哥,你说什么妻子?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话音落下,众人闻言转头看去,叶倾语也偏头望去。只见穿着高定小礼裙的女孩,她双手提着裙摆,一副气冲冲地模样朝着他们这边快速走来。

女孩一脸不可置信模样,仿佛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叶倾语缓缓收回视线,又一个娇贵的小公主,不禁心生感叹,不管池家的人如何,他们的颜值真是顶级的好。

她仰头看了眼身侧俊美无俦的男人。

池晏洲接收到小姑娘的眸光,瞬间意会,他微微弯身,低声和她解释:“这是小姑的女儿,也是我们的表妹,雅晴,她姓汪。自小脾气就随小姑,比较任性妄为,你多担待。”

叶倾语耸了耸肩,她今天就是陪他演戏的,预料到自己不会轻松,早已做好了心里打算。

她无所畏惧,冲他盈盈笑了下,柔声回道:“没关系的。”

汪雅晴急匆匆跑来,她恶狠狠地瞪了叶倾语一眼,低声咒骂了句:“狐狸精!”

继而,她注意到池晏洲和叶倾语紧握的双手,只觉得刺眼,她板着小脸,质问他:“哥,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大家都不知道你结婚了,你不告诉我们就算了,你怎么不告诉外公他老人家?”

说着,她猛地盯着叶倾语的肚子,看着她比自己还平坦的小腹,悬着的心脏放了下来,她瘪了瘪嘴,责怪道, “你怎么就突然和别人结婚?是不是这个狐狸精逼你的?!”

池晏洲俊脸阴沉,他眼眸微眯了下:“雅晴,注意你的用词,倾语是你嫂子,和她道歉。”

“她才不是我嫂子,我才不认。” 汪雅晴哼了声,她伸手扯了扯池晏洲的胳膊,撒娇道, “哥你怎么能和别人结婚?你不知道茹悦姐等了你这么多年,总之,这个女人我不喜欢,你快和她离婚,赶她走,我们家不欢迎她。”

叶倾语不免惊诧了下,她仿佛吃了一口大瓜,汪雅晴口中的“茹悦姐”又是谁?

难道池晏洲以前还有过一段,可是商谈协议结婚时,他说自己一直单身。

或许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思及至此,她心生烦闷,转即又想起黎砚曦曾经说过,海城无数千金大小姐都钟情于他,只是他生性冷淡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很多人只是暗恋,不敢表白追他。

咦!池晏洲这个蓝颜祸水啊。

池诗毓乐得在一旁看热闹,根本没有要管教自己女儿的意思,任由她造次。

池晏洲抽离自己的胳膊,他略微担忧地看了叶倾语一眼,不知道她有没有认真听汪雅晴的话,会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依照她的性子,说不定还会私下和闺蜜八卦自己。

思虑至此,他无奈轻叹口气,眸光严厉看向汪雅晴,神色不悦警告道:“雅晴,你理智一点。我和倾语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无需向任何人交代,不管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放肆。你说的什么姐?我根本不认识她。”

说到这,他视线转向叶倾语,和颜悦色些许, “另外,我再强调一遍,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倾语都是你嫂子。”

汪雅晴如遭雷劈,顿了顿,她一副委屈模样,撇嘴道:“哥,没想到你是这种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不负责任的男人。茹悦姐你都给忘了,她是我们邻居姜爷爷的孙女,从小到大她一直爱慕你,一直想着长大了嫁给你,现在你不仅忘了她,她要知道你突然和别人结婚了,她可怎么办?”

池晏洲眉头微拧,捕捉汪雅晴话里的重点,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周身自带威严,沉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很早以前就搬离池家,和你说的这位姜家的孙女也并不熟。雅晴,请你搞清楚一点,别人的事与我无关。今天是爷爷的生日,收起你骄纵的大小姐脾气,不要给池家丢脸。”

汪雅晴一直在国外留学,今年外公生日她专程赶回来,她喜欢崇拜的邻家姐姐姜茹悦,一直暗恋她的表哥池晏洲。

这次回国,她本来是想让茹悦姐一起过来,可惜茹悦姐有个重要的珠宝比赛要参加,很遗憾来不了。

她就琢磨着,借着这次机会让表哥知道茹悦的心意,然而,才刚见到表哥,还没来得及替茹悦姐传达心意,他就给她重重一击。

汪雅晴越想越气愤,她不服气地冲着池晏洲吼叫:“哥你真过分!”

池晏洲皱眉,一直以来他很清楚自己没什么亲情缘,他和池家更是生分,还有汪雅晴这个表妹并没有过多往来。

不知道她哪里那么大脾气,他眼神冰冷:“不可理喻。”

汪雅晴大呼小叫的声音,瞬间引来主楼里的人一窝蜂出来。

不一会儿,池家的人都已经知道,池晏洲和叶倾语领过证的事。

客厅,主座位上,池老爷子脸色难堪,他敲了敲拐杖:“洲洲,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结婚了?也不提前和人商量一下。”

池晏洲被池家的男性给围成一团,池老爷子,池老二,池老三,还有他们的儿子,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盯着池晏洲瞧。

大家惊诧万分,都以为池晏洲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结婚,万万没想到,在众多兄弟姐妹中,他竟然是第一个先结婚的,令人跌破眼镜。

而叶倾语则被池诗毓,汪雅晴,还有池老二和池老三的老婆带到另一边。

气氛有些微妙,池晏洲和叶倾语暂时被分隔开,两人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池老爷子的话音落下,池晏洲撩了撩眼皮,漫不经心地开口:“爷爷,你说错了,我这不是带着倾语一起过来看您,还专程给您过生日。”

池老爷子一口老血,他想发火,可看着自已一直疼爱又亏欠的大孙子,他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池晏洲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事已至此,他说得也没错,只要他还愿意回来看自己,认他这个爷爷,就不该把人给吓跑。

认真思索一番,池老爷子缓了口气,商量的口吻问道:“行,既然你们证已经领了,爷爷也不好说什么,那婚礼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小语嫁给你时间那么仓促,咱们总要给人家小姑娘一个风光的婚礼吧?”

池晏洲闻言默了默,隔着人群,他担忧地抬眸,望向另一边的叶倾语,暗衬,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不应该把她卷入池家的漩涡。

一个小姑和表妹已经令人头疼,二婶和三婶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小姑娘能不能应付得来,她会不会怯场。

似是感应般,叶倾语缓缓转头,正向他看过来。

两人遥遥相望,注视着男人英隽冷沉的面容,叶倾语的小心脏猛跳了下,不知道池老爷子会不会惩罚他,她竖起耳朵听了下,那边好像没什么动静。

池老爷子眉慈目善的,刚刚还夸她呢,应该不会动手打池晏洲吧。

确认他那边没问题之后,叶倾语瞬间放下心来,旋即冲男人眨了下眼眸,暗示他加油,也让他放心,这边她可以的。

池老爷子发现自家大孙子心不在焉,他又复述一遍:“洲洲,婚礼你打算什么时候办?要是你没空的话,我”

不等他的话说完,池晏洲收回视线,他姿态慵懒地往椅背上靠了靠,抬手端起一旁的茶水,轻抿了口茶,润润嗓子,而后放下茶杯。

深邃的眸光扫视众人一圈,他慢条斯理地开口:“爷爷请放心,我和倾语婚礼的事,已经交给我外婆了,日子的话,暂时定在明年。”

池老爷子闻言顿时噎住,他脸色一沉,皱眉道:“亲家母啊?她能行吗?听说她身体不是很好,前阵子刚动过手术,还在恢复期,操办婚礼太操劳了,不如还是”

池晏洲回之和善的微笑,语气淡淡道:“不劳爷爷费心了。也可能是因为我和倾语结了婚,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外婆她身体恢复的还不错,还说一直闲着无聊,她接手了婚礼也有事可做。”

池老爷子涨的通红,被自家大孙子呛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另一边。

叶倾语优姿态雅端坐着,她一手捧起茶杯,一手轻轻拨动茶杯盖,将里面的茶叶往一边拢,而后轻轻吹了吹雾气,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清闲自在模样。

汪雅晴看她装模作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服气地哼了声:“长辈都没动呢,你怎么好意思先喝茶?”

叶倾语手上动作一顿,她撩了起眼帘,瞥了眼趾高气扬的汪雅晴。

这孩子长得漂亮不假,只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哪里有半点池晏洲待人的绅士风度,显然是被家长给惯坏的熊孩子,可惜了这么好的神颜基因。

汪雅晴旁边坐着她的妈妈池诗毓,刚才在外面,都已经交锋过,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叶倾语收敛心思,她唇角勾了勾,扫了眼围坐着的池家人:“哦?那你们怎么不动?应该不是故意为难我吧?不好意思啊,我渴了,就不客气了,大家随意。”

众人:“……”

她倒是会自找台阶下。

池晏洲的二婶乔舒意和三婶梁言菁相视一眼,两人不动声色摇了摇头。

梁言菁穿着素色的中式国风服饰,气质清雅脱俗,她手上还戴着一小串佛珠,叶倾语猜测,她应该是念佛吃斋之人,看起来表面与世无争,实际如何不得而知。

毕竟能在豪门有一席之地的人,没有一个简单的主。

别的不说,三婶从外表来说,战斗力先PASS。

再看二婶,她和小姑池诗毓的张扬比起来,成熟老练多了,典型的豪门贵妇,尽管她嘴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样。

当然,这种人也很可怕。

叶倾语秉承,敌不言我不言,以静制动的战略方针,她也深知自己一个菜鸟,根本她们的对手。

既然池晏洲带她来,剧本人设还随她意,那她就悠然然地端坐着,佯装镇定自若,面带微笑喝喝茶。

池诗毓是早就领教过叶倾语的伶牙俐齿,她和乔舒意、梁言菁低声交流,她抬了抬下巴,鄙夷道:“两位嫂子看到没,就这样没有一点规矩的野丫头,还妄想进我们池家的大门。”

乔舒意端起茶杯,看向叶倾语,她呷了口茶水,语气缓缓问:“倾语,你是外地人?来海城几年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现在是在晏洲公司上班?”

叶倾语眨了下眼眸,分辨不出二婶是想试探自己什么。

不管对方如何高深莫测,绵里藏针,她都有应对法则,稍顿半秒,她笑着开口:“是呀,我是外地人,海漂一族,至于工作的话,也和晏洲无关,二婶是想给我介绍高薪的工作吗?”

乔舒意放下茶杯,状似关切地问:“你现在工作做得不开心?”

叶倾语摇头叹气,她抱怨道:“二婶你别提了,就我那破工作,工资低破事多,天天加班,就说假期,别人都放假,我们还更忙呢,真的好累好辛苦,关键还不赚钱。活得跟狗一样难。”

众人诧异看向叶倾语,她出身低微就算了,工作竟然也不怎么样。

乔舒意别有深意一笑:“晏洲怎么舍得让你这般辛苦?”

叶倾语微微低头,她一副娇俏模样,羞赧道:“他肯定舍不得啊,虽然他有自己的公司,很有话语权,之前他硬把我调过去,我死活不肯去,他还生气呢,我不过是怕别人说闲话。所以就在外面将就上班喽。”

乔舒意眉头舒展,点点头:“说的也是。晏洲在外面创业也不容易,人多嘴杂,说什么的都有,不如自家公司自在。”

叶倾语眼含好奇,追问道:“二婶,你突然关心我的工作,你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人美心善的大长辈吧!你肯定有那种早十晚三,双休,出差还可以公费飞国外度假,以及年薪百万的工作介绍给我?!”

乔舒意顿时一噎:“……”

先不说她自己都不上班,怎么可能给一个看不上的外人介绍工作。

汪雅晴冷笑接腔:“你想得还真美。”

叶倾语冲她盈盈一笑,自嘲道:“雅晴说得没错,我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我牙口不好,适合吃软饭。”

汪雅晴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孩子,关键她还一点都不知道羞耻。

刚刚在她哥面前,叶倾语装什么小鸟依人,知书达礼,现在她哥被外公拉到一旁训话,她就原形毕露。

她不满地哼了声:“不要脸。”

叶倾语面不改色,但笑不语。

池诗毓摇动手中团扇,一个小丫头片子一开口就瞒不住心里话,还妄想贪图他们池家的财产,嘲讽道:“倾语,你这是图我们晏洲的钱啊。”

叶倾语没有否认,她点头笑了下:“小姑说得对,我当然是图他的钱,我不仅图他的钱,我还图他长得帅。不然呢?小姑你图姑父什么呀?难道你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图他一脸褶子像那狗不理包子?”

她没有说谎,刚刚见到大家时,汪雅晴的爸爸,也就是池诗毓的丈夫,笑得满脸皱纹,也不知道小姑图他什么。

池诗毓顿时一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自己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她气呼呼地拿扇子轻拍了拍乔舒意的胳膊,冷声道:“二嫂,你看她这牙尖嘴利的,晏洲是眼瞎了看上她这种野丫头。”

乔舒意也没料想到,各方面一直异常优秀的池晏洲,他是多少人眼中的乘龙快婿,结果竟然娶了个这么愚蠢不中用的花瓶。

她还曾想把自己的外甥女嫁给他,然而小姑子在他那边都处处碰壁,何况是她。

这事需要从长计议,刚听说他结婚了,池家的每个人都非常震惊,她还担心自家外甥女的婚事。

现在再看叶倾语这种从乡下来的不懂规矩的野丫头,只会到处蹦跶怼人,始终上不了台面,给池晏洲丢尽颜面。

如今池晏洲图个新鲜,还把她捧在手心,等她肆无忌惮把身边的人都得罪了,他自然会厌烦,不匹配的婚姻定然走不远

乔舒意收起心底盘算,她嘴角微勾,面带关心:“倾语,不知道你和晏洲是怎么认识的,像你出身贫寒,自然是配不上我们晏洲的。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我们池家的人,无可厚非,是要守我们池家的规矩,往后这说话呀,且不能口无遮拦,有失池家媳妇的身份。”

叶倾语撇了撇嘴,来了来了,她带着封建腐朽的思想,开始给自己立威洗脑来了。

“二婶,池家什么规矩?你们想守旧规矩就自己守着,倾语不是你们。”池晏洲的声音穿透人群,冷冽低沉,颇具震慑力传到大家耳朵。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哑口无言。

他们心知肚明,池晏洲虽是小辈,却是池家长子,老爷子从小培养的接班人,冷傲绝情,商场上杀伐果决,令人闻风丧胆。

原本应他应继承家业,奈何他偏不,即使他出去自立门户,短短数载,其商业价值力压池氏集团。

关键池晏洲手里的池家股份最多,最具话语权。

池晏洲面无表情地看向池老爷子,质问道: “爷爷,您说呢?”

109? 坠落春日

◎关系是假的◎

第109章

一屋子的人瞠目结舌, 叶倾语表情震惊望去,池家人的颜值都极高,池晏洲端坐在那里尤其最突出。

男人线条流畅的手臂, 随意地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 禁欲美感十足, 古典与现代的完美结合。

他说话时看向池老爷子,幽深的眸光泛着冷光, 神情凛冽,让人不寒而栗。

叶倾语的小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几下,在群狼环伺的池家, 池晏洲不惜得罪众多长辈,也要帮着自己出头, 实在是太感动了。

这一瞬间, 在她心里,池晏洲的形象瞬间拔高几个高度,年度感动人物,他可以毫无疑问地排第一。

汪雅晴率先反应过来, 她猛地站起来, 不服气想要和池晏洲理论, 幽怨道:“哥, 你也太护短了吧?是她没大没小在先,二舅妈不过是好心教教她规矩!”

“雅晴,坐下!”池老爷子呵斥汪雅晴一声,他手握拳头状, 清了清嗓子,“洲洲说的没错, 你们都什么封建老规矩?倾语刚嫁到我们家, 你们做长辈的不知道做好表率,小辈的事不要瞎操心,他们一年回来几次,这好不容易来看我这老头子,不要给我的好孙媳妇吓到了。要是倾语不高兴了,我可拿你们试问!”

既然池老爷子都发话了,大家自然不敢在明目张胆地针对叶倾语,就算不喜欢他们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谁让这个家还是老爷子做主。

见大家不吭声,池老爷子眼神斥责池诗毓,让她管好自己的宝贝女儿。

而后,池老爷子目光柔和地看向叶倾语,注意到小丫头委屈巴巴地着脑袋瓜,乖巧坐在那里不动,这模样显然是被惊吓到了。

见状,他歉疚看了池晏洲一眼,话对着叶倾语说:”倾语啊,雅晴她年纪小不懂事,被宠坏了,都怪我这老头子管教不严,她说的话你别放心上啊。”

叶倾语闻言略微惊讶,池老爷子还是个明事理的,她没想到他会帮汪雅晴和自己道歉,那可是他的宝贝外孙女。

听季景阳说,汪雅晴完美的继承了她妈妈的性格,两人在池家简直‘无法无天’,大家都不敢轻易得罪她们。

好吧,今天她一下子得罪了一窝,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无如何,她还是觉得倍爽,替池晏洲和他母亲出口恶气。

可惜没有实力碾压她们,也只能打打嘴炮,过过嘴瘾,但是池老爷子不一样,他是池家的一家之主,威信十足,可以轻松镇压住兴风作浪之人。

她感激道了声:“谢谢爷爷关心,我没放心上。雅晴她年龄比我小,性格纯真烂漫,我们也是初次见面,有些地方确实是我做的不好,她快人快语,为人直爽,我以后要多和她接触,解除误会才行。”

池老爷子满意地哈哈笑了声:“你们小孩子是要多接触接触,这些年洲洲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后可要多带倾语回来。”

池晏洲眉心舒展,面容不似之前冷峻,他微微颔首,低低应了声:“嗯,知道了。”

叶倾语收回视线,她似笑非笑地冲着汪雅晴挑了挑眉,语调温柔开口:“雅晴表妹,我们要听爷爷的话哦。”

闻言,汪雅晴脸色难看,一时竟不知叶倾语是帮自己说话,还是嘲讽自己。

她内心怀疑,可是又找不到证据,迫于长辈的威严,只得赔上笑脸,心不甘情不愿意:“知道了,嫂子。”

叶倾语听她喊自己嫂子,怔愣了几秒,虽然知道汪雅晴并非出自肺腑,她心底暗爽,却又莫名觉得羞耻。

池老爷子瞧着小辈们其乐融融,他欢迎 加入 要无尔而七屋耳爸一 Qqun心里乐开了花,拄着拐杖起身,冲着叶倾语招了招手:“倾语,跟爷爷过来一下。”

叶倾语不可置信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狐疑问道:“爷爷,您是叫我吗?”

说着,她眸光下意识看向池晏洲。

四目相对,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对上池晏洲深不见底的黑眸,叶倾语顿时一阵心虚。

原本并不紧张,今天她就是陪池晏洲来池家演戏的,顺便给以前欺负过他们的那些人添个堵。

但是,明明话说的好好的,池老爷子却突然单独喊她过去一旁讲话。

难不成他老人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或者是他火眼金睛,看出她和池晏洲是假的,又或者是她刚毅不留神玩脱了,引起他的强烈不满?

思虑至此,她心里陡然一阵鼓噪。

池晏洲注意到叶倾语眸底闪过一抹惊慌,他蓦地从位置上起身。

懒得理会池家人神色各异的目光,男人神情悠然冲叶倾语挑了下眉,他语调轻松,略微透着安抚:“倾语,别紧张,爷爷应该是有事同你说。”

犹如大海漂浮的一叶孤舟,突然有了坚实后盾,叶倾语捏了捏手心,神情自若地点点头:“好的,爷爷。”

“嗯,出来书房说。”管家搀扶着池老爷子,他慢腾腾拄着拐杖走去书房。

池家老宅很大,书房众多,池老爷子要去的书房,设立在另一侧的副楼。

池晏洲来到叶倾语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垂眸看她,旋即,他慢条斯理地伸出手臂。

叶倾语抬眸,望他一眼,她连忙站起来,从善如流地挎着他的胳膊。

在其他人羡慕、惊叹或是愤恨的目光中,两人视若无人的携手离开客厅。

池晏洲挽着叶倾语慢悠悠地往前走,刚出了客厅门槛,他微微侧头,声线偏低:“害怕?”

害怕?

叶倾语微怔了下,害怕倒不害怕,不如说她是有些提心吊胆,毕竟未知的事情会让人产生恐惧。

她摇了摇头,长眉微拧,神情愧疚道:“不怕。对了池晏洲,我刚刚对她们讲话那么不尊重,有没有让你难做?”

池晏洲漫不经心瞥她一眼,小姑娘清澈干净的眸子透着几分担忧。

刚才在客厅,他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该将她带进池家来。

平时她就很胆小拘谨,总是瞻前顾后,怕这怕哪的。

今天难得见她心情雀跃,将傲慢的小姑,笑面虎二婶,暴躁的表妹都怼的哑口无言,表现的游刃有余,让人刮目相看。

既然她玩得开心,他也豁然开朗,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叶倾语没听到男人的回答,她诧异转头看过去,凝视着男人棱角分明英隽的侧颜,暗衬,该不是他也生气了吧,觉得自己不该自作主张,把池家的人上来就给得罪个遍。

她咬了咬唇,眨巴着水盈盈的眸子,立马认错:“真对不起啊,池晏洲,我错了!”

池晏洲闻言蓦地停下步伐,看她眸底透着可怜兮兮,他微微俯下身,将她围困在墙壁之间。

猝不及防,叶倾语惊得一个踉跄,后背差点撞到墙壁上。

男人眼疾手快,他倏地伸出大掌,轻松揽住她不足盈盈一握的细腰。

叶倾语柔软的身体,直接撞上池晏洲结实的胸膛,她忍不住低呼一声,双臂下意识攀住男人的肩膀。

心口不可抑制跳动,如鼓雷鸣,一时竟分不清是谁的。

理智瞬间回笼,叶倾语察觉两人姿势有点过于亲密。

现在还在池家,恐惊扰到其他人,刚溢出口的声音,立刻又咽了回去。

两人贴得很近,池晏洲冷白的眼皮微垂,眸光灼灼盯着她,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小姑娘光洁的额头。

叶倾语微仰着小脸,却不敢看他深邃的双眸,视线落向男人锋利的喉结。

注意到他喉咙上下滚动了下,不禁心里嘀咕,狗男人长了一副祸水的脸就算了,偏偏连喉结都性感的要命,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思及至此,她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不想见到今晚的月亮了,慌乱地移开眸光,不再看他。

池晏洲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抬起手,长指轻轻触及她肌肤细嫩的脸颊,将她转过去的脸又转了过来。

叶倾语惊诧地抬眸,两人视线相接,池晏洲仔细打量着她那双清澈干净,伴着一丝狡黠的水眸。

他缓缓靠近她耳畔,嗓音压低,磁性悦耳:“道什么歉?”

叶倾语眼含不解地望着男人清晰的下颌线,她心口砰砰跳动,缓了缓飘浮的思绪,她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道:“就、就我之前问你的,我们今天拿什么剧本,你说随便,她们道行深,我只能临场发挥,”

不等她的话说完,池晏洲唇角微勾,低笑了声:“就为了这?”

叶倾语神情认真,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今天算是亲眼见识了豪门的人,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她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下次收敛点?改拿软娇小白花剧本?”

话落,她就心生后悔。

软娇小白花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哭,很考验演技,对她来说其实有点难度啊。

池晏洲微微摇头,好听的声音充满魅惑:“不用道歉。你做得很好,以后还可以更放肆些。”

叶倾语皱了下长眉,喃喃道:“可是,她们都那么强,像我这种最低级段位的小菜鸟,如果是在豪门小说里,怕是都活不过一集就领盒饭了。”

池晏洲抬手,他曲起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秀挺的鼻尖,嗓音沉沉: “倾语,随心所欲,不要担心,一切我来兜底,给你续命。”

叶倾语眨了眨泛着水波潋滟的眸子,她还以为池晏洲是嫌弃自己多事,惹到了池家的人。

结果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纵容自己的蛮横无理,难道他是想用魔法打败魔法?

在豪门争斗中,面对高段位的敌人,一味地忍让不见得就能逆风翻盘,有时候出其不意或许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然而,她搞不清他心里到底怎么想,正在她陷入沉思之时,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两人暧昧的姿势。

“咳咳!”

老管家突然出现,吓了叶倾语一大跳。

她神情不自然地连忙推开池晏洲的怀抱,躲在男人身侧,她暗暗地吐了口气,佯装整理衣服。

池老爷子已经到书房了,却不见叶倾语过来,便让老管家去瞧瞧。

结果,老管家就在外面撞见,叶倾语和池晏洲亲密抱在一起,新婚燕尔你侬我侬,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火花四溅

看到这一幕,老管家也很欣慰,池晏洲也算是他看着长大。

小时候,池晏洲父母失败的婚姻给他留下阴影,加上那件意外后来,众所周知,池晏洲生性凉薄,对谁都冷漠无情,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老爷子一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池晏洲,经常和他念叨,都怪自己管教无方,给孩子们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别的孩子,订婚的订婚,恋爱的恋爱,唯独池晏洲都二十好几了,除了投身工作,一直洁身自好,连绯闻都没有,始终一个人。

今天得知他突然带个女孩回来,竟然还是已经领证结婚的新媳妇,老天有眼,别说老爷子高兴地不知所措,就连他都老泪纵横,真心替他们高兴。

看着一直冷情孤单的孩子突然开了窍,看上起对小丫头很上心在乎,晚点,他可要赶紧烧香,告诉老太太池家这个大喜事。

老管家也不想打断亲密无间的两人,但年轻人一旦热乎起来,怕是没完没了。

老爷子还有正事要谈,他不得已为之,忙开口解释说:“洲少爷,少奶奶,老爷子还正等着呢。”

池晏洲状似不经意瞥他一眼,他抬手将叶倾语搂在怀中,掩嘴轻咳一声:“知道了,就去。”

两人来到书房门口,叶倾语做了几个深呼吸。

池晏洲偏头看她一眼,他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附在她耳畔低声说:“别担心,爷爷不会把你怎么样。如果你担心他发火,还有我在。嗯?”

不等叶倾语回答,老管家已经推开书房的门。

池老爷子看着两人卿卿我我,他清了清嗓子,嗓音混厚:“洲洲,你在外面等着,倾语一个人进来。”

晴天霹雳!

叶倾语刚平复下去的心,顿时一阵慌乱,她悄咪咪地凑近池晏洲,迟疑地小声问:“爷爷他有打人的习惯吗?他要不满意我,发了火,拿东西砸我怎么办?我还要上班见人呢!”

小说中,一般都是豪门掌权人不高兴了,专程把人叫到书房,然后不是扔烟灰缸,就是扔砚台,还有扔热水杯的。

总之,经常把不听话的儿孙打一顿,那些倒霉蛋不是被砸破脸,就是伤到其他地方,反正别想好着出去。

思及至此,叶倾语不禁打了个冷颤。

池晏洲闻言哭笑不得,眸光沉沉地望着她,他幽深的眸子带着一丝笑意,故意道:“爷爷要打你就跑。”

叶倾语:“……”

你可真会安慰人。

叶倾语战战兢兢地进了书房,池老爷子让她顺手把门带上,她咬了咬唇,依言照做。

现在突然面对位高权重的老者,对方还颇具威严,她嘴上说着不怕,整个人微颤颤地望着门口站立笔直的男人。

直到房门合上,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暗暗地呼了口气,做了一下心理建设。

不管池老爷子多么凶狠,池晏洲就在外面保护自己呢。

有了男人的保证,她也不怕什么了。

继而,她转身,笑笑地看向池老爷子,声音甜美:“爷爷,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池老爷子目光慈善看她一眼,招了招手:“来倾语,坐下说话,在这里就是回自己家,千万别拘谨。”

“谢谢爷爷。”

~~~~~

叶倾语从书房出去的时候,她手里拿了份文件。

池晏洲担忧上前,他垂眸注视着她,见她小脸凝重,沉默不语,低声问:“倾语,怎么了?”

叶倾语闻言,抬眸看他一眼,神情纠结,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咬了咬唇:“池晏洲,我、我”

池晏洲仔细端详她的小脸,想要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见她满脸愁容,他皱了皱眉:“爷爷打你了,还是说难听的狠话?”

说着,他霍地转身,想要进屋去找池老爷子。

叶倾语意识到池晏洲的冲动,她猛地伸手扯住男人的胳膊。

池晏洲转头看向叶倾语,她摇了摇头,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解释说:“都没有。爷爷他给了我这个,我本来不想要的。”

池晏洲确认她没有事,接过文件拆开,而后眉心舒展。

片刻,他合上文件放回去,直接塞到她手中,声音缓缓道:“嗯,爷爷给你的,你自己收好了。”

叶倾语诧异挑眉,看他淡定模样,她为难叹口气,轻声道:“还是你收着吧,说是给我,其实你懂得的,这个我肯定不能要。”

她和池晏洲又不是真夫妻,池老爷子即便给池家的股份,也是给人家真正的孙媳妇,即使现在她收下,肯定也要转赠给池晏洲。

只是池老爷子和她说了些,有关池晏洲小时候的事,又让她多多担待他的怪脾气,还让她好好和他过日子。

如果池晏洲待她不好,或者池家其他人敢欺负她,就来找他

她对池老爷子的了解,也只是从季景阳那里打听来的只言片语,有时候再多的语言也无法形容。

一个可以说毫不相关的陌生人,给你带来的温暖和感动。

其实,自从和池晏洲协议结婚以来,她从他身上,他朋友,他外婆,以及他爷爷这里获得了难得的温情和关心。

关系是假的,但人心不是。

作者有话说:

周末愉快

110? 坠落春日

◎恭喜新婚◎

第110章

不出意料。

池家的人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当着众人的面, 池老爷子特意把叶倾语叫去书房谈话,不是为了训斥她不懂事,顶撞长辈, 而是给她池氏集团的股份。

听到这个消息, 大家震惊良久, 迟迟不能回神。

转念一想,像池晏洲性情冷漠天生反骨, 皆以为他会和工作相伴终老,定然不会为了敷衍谁,束缚自己, 还把婚姻给搭进去。

平地一声雷,池晏洲不声不响和一个出身平平的女人, 破天荒地踏进婚姻殿堂。

直到现在, 池家人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感觉这不是真的。

今天是池老爷子的寿宴,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不仅风风光光把人带回来, 面对众多长辈, 他不惜得罪人, 处处偏袒维护她。

有人不免猜测, 叶倾语看起来目无尊长,嚣张骄纵,实际绝非他们看到的这般单纯简单。

至于她和池晏洲是不是真心相爱,还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龌龊, 那就不得而知。

毕竟在豪门贵族, 只有利益, 哪有爱情。

所以, “爱”这个词就很可笑。

池家的人各怀心思,唯有汪雅晴任性惯了,她一向大大咧咧,才不管那么多。

汪雅晴还没从自己好姐妹爱慕的表哥,突然和别人结了婚的事情中缓过神,看着叶倾语都加上一层厌恶的滤镜。

尤其,叶倾语竟不给她好脸色瞧,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在这个家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虚伪的女人!

当面一套,在外公面前又一套。

总之,一想到叶倾语,汪雅晴就一肚子火气,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偏偏表哥还被她给迷惑的晕头转向。

汪雅晴拉着池诗毓的胳膊,她撇了撇嘴,愤愤不平道:“妈~你说句话啊,外公他是不是老糊涂了,问都不问一问大家的意见,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竟然直接把家里的股份给了抢走哥的那个狐狸精!好气人!”

池诗毓脸色难看,女儿直接道出自己心中不快,她眉心紧皱,烦躁地挥动手中团扇。

事已至此,她清楚知道,谁也改变不了父亲的主意,何况股权已经给了那个野丫头。

即便父亲对她很宠溺纵容,但只要每次是对大哥家,不管是大嫂晏灵蕴还是大侄子池晏洲,父亲就偏心。

就因为当年的那场意外,不仅父亲这样。

就连母亲去世前,她还把她自己的遗产都留给了池晏洲。

每每想到这,她就很生气。

汪雅晴看池诗毓不说话,越想越生气,她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哼了声:“妈,你要不说的话,我去找外公去理论,他怎么能这么偏心?叶倾语她不就一个贫民窟出来的乡巴佬,除了长得好看点,有什么过人之处?哪里配得上我哥,她凭什么拿咱们家那么多的股份。爸爸和你结婚都多少年了,外公一毛不给他不说,为了池家鞠躬尽瘁,简直太不公平了!”

听闻母女俩的对话,在座的池家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有关池家子女各家股权分配的事,并没有汪雅晴所说的偏心。

池老爷子共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每家都是同等份额分配。

不管是老大池天诚,还是池老二、池老三,他们成婚后,其配偶都分得相应的股权。

池晏洲的母亲晏灵蕴、他二婶乔舒意、三婶梁言菁,以及后来,老二老三家的孩子也一样获得股份。

如果说起不公平,晏灵蕴只生了池晏洲一个孩子,池老二、老三每家都两三个孩子,汪雅晴下面,也还有两个弟弟。

至于汪雅晴不爽,那是因为当年池诗毓和她爸爸的婚事,池家人是极力反对。

池诗毓年轻那会儿,无脑迷恋身无分文,不过是个小混混的汪京贤。

池老爷子自然不赞成他们结合,两人身份地位太过悬殊……两人缺不顾家人反对,约好私奔了最后差点沦落街头……

后来被池家人找回来时,池诗毓已经坏了汪雅晴。

池老爷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过得一贫如洗,不得不点头答应,让他们回家结婚。

为了考验这个女婿,把他安排在池家的公司上班,至今也没有给汪京贤池家的股份。

池诗毓和汪京贤的孩子,老爷子并没有亏待,除了相应财产,都有分配他们池家的股份。

老宅,某个水榭亭台。

叶倾语依靠着雕花的栏杆,她一手拿着鱼食,时不时喂一下池塘里的锦鲤。

午后的阳光灿烂,使人昏昏欲睡。

叶倾语不想进屋去和池家的那些人精周旋,她还不如待在凉亭,和鱼儿玩的自在。

池晏洲迈着修长笔直的腿,几步来到她旁边,男人身姿挺拔,双手背后,他居高临下瞥见小姑娘专心喂鱼,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默了默,叶倾语依旧没有回头的意思,池晏洲俯首看她,他一手握拳头,掩嘴轻咳一声:“倾语,累不累?”

蓦地,听到男人熟悉低醇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叶倾语猛然转过身,她刚刚胡乱走神,没有注意身边的动静,连忙摇了摇头:“不累。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小姑二婶他们没说什么吧?”

不久前,他们刚从爷爷书房出来,小姑就派人把池晏洲喊过去,说有事要谈,还用那种你一个外人,不配听的眼神瞪她一眼。

叶倾语很有自知之明,她也懒得听他们要谈什么事情,就借口说自己第一次来老宅,她正好想在院子里逛逛。

于是,就在这凉亭待到现在了。

池晏洲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他慢条斯理地转过身,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份鱼食,旋即,悠悠然地在小姑娘旁边坐下,两人离得很近。

叶倾语看着池晏洲随手抓了一大把鱼食,撒进水中,水波漾开,顿时引来成群的鱼儿抢食。

见状,她唇角翕动,刚想开口说,败家男人,她刚喂过这些小东西,不要一下子撒太多了,话还没到嗓子眼,就听男人语气不疾不徐,语调散漫道:“倾语,今晚可能要你牺牲一下,和我同住一间房。”

叶倾语闻言呼吸一窒,她大脑一片空白,猛地抬眸望去,尽管内心翻涌惊涛骇浪,表面努力保持镇静。

她面露不解看着男人,压低嗓音问:“什、什么意思?我们为什么要住一间房?”

池晏洲一把将手中最后的鱼食撒光,他双手拍了拍,而后转过头,与她对视。

两人四目相对,他视线扫过她微红的脸颊。

沉默几秒,男人慢慢移开视线,眸光落向波光粼粼的水面,看不清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

他神色淡淡,辨不清情绪:“往年老爷子过生日,大家回来吃顿饭便都回去了。刚刚小姑找我,今年老爷子的寿宴交给她操办,她想与以往不同,让老人家高兴高兴,晚上就邀请了一些亲友过来聚聚,还请了节目一起热闹热闹。”

叶倾语表情怔愣住,嫣红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犹豫片刻,她委婉开口说道:“那我们就等晚上都结束了,再回去不行吗?”

原以为和池家人一起吃顿晚饭,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虽说作为乙方应该全力配合甲方的需求,以前他们主要是在外婆面前演演戏,自从来到池家后,她后知后觉发现,现在好像搞得有点大。

她演技还很小白,需要修炼,担心自己在那么多大佬面前,不小心露馅,岂不是功亏一篑。

池晏洲微微摇头,他瞥她一眼,剑眉轻挑了下:“开始是打算晚上结束就回去,现在大家知道我们结婚了,临时订了明天一起去给奶奶还有池家其他先辈扫墓。”

“……”

叶倾语眼睫轻颤,水波潋滟的眸子眨了眨,没成想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不仅要和池晏洲睡一个房间,竟然还要和他一起去见,他家的列祖列宗……

幸福,不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她小脸低垂,内心复杂又纠结,无比煎熬。

池晏洲凝神,注视着她的表情,小姑娘敛着眉,小脑袋瓜越来越低,似乎是抗拒。

见状,他眸光微动,又起身去桌子上随手抓了把鱼食,撒给池塘中的锦鲤,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倾语,你喜欢漪荷园吗?”

叶倾语不知道他突然扯到漪荷园做什么,她下意识抬首,对上男人乌黑深邃的双眸,她睁大了眼,直言不讳地点头:“喜欢啊,怎么了?”

池晏洲凝望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热的原因,他视线略过她泛红的耳根,磁性的声音清润如泉:“漪荷园送给你,今晚让你配合一起住下的酬谢。”

“!!!”

叶倾语瞬间瞳孔地震,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俊逸清隽的男人。

明媚的阳光照射着他半个身子,冷峻深隽的面容都镀了层光圈,使人看得不真切。

亦梦亦幻,她咽了咽口水,不确定地问,“你、你说什么?”

池晏洲眸光沉沉,提醒:“我们只是住在一间房,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房间有书房,晚上你睡床,我睡书房,互不打扰。”

叶倾语倒吸一口气,别说送她一个漪荷园,就是他什么都不给,她想她也会答应他的要求。

池晏洲还对她保证,他不会对她怎么样,他不知道的是,心猿意马的是她。

不免心里嘀咕,今日不同往日,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怕自己对你把持不住。

当然,她不可能当着面对他讲出来,自己对他见色起意,她还要面子。

池晏洲看她纠结的小脸红扑扑,察觉她眸中的担忧,不再逼她,语调轻松道:“倾语,你先考虑一下,晚宴结束前,给我答复。”

怕她会反感,如果她不肯,到时再找个借口推辞掉。

叶倾语刚想说,天上掉馅饼的事,哪里还要考虑,她不赶紧接着不是傻吗。

转念一想,自己会不会答应太快,显得不够矜持,她佯装为难,不怎么情愿地点点头:“哦好。”

这个点,不上不下,离晚上的宴会,还有好几个小时。

湖面的光折射的她脑袋犯迷糊,叶倾语本来想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下,还没起身,正巧有人过来找。

来人看向二人,恭敬道:“洲少爷,少奶奶,二奶奶大小姐她们请少奶奶过去,一起喝个下午茶。”

叶倾语诧异眨了眨眼眸,她侧头,面带疑惑看向池晏洲。

无事不登三宝殿,再说,她前面可没给二婶和小姑她们好脸色看。

池晏洲瞬间了然,他抬手揽住叶倾语的肩膀,轻拍了拍以示安抚,冲着来人微微颔首:“知道了。”

跟着池晏洲来到棋牌室,叶倾语不禁惊讶,她小声地问:“你们家里喝下午茶在棋牌室?”

不等池晏洲开口解释,乔舒意不动声色地看着外形十分登对的二人,新婚燕尔携手进门,小两口亲密无间,边走边说悄悄话。

乔舒意迎了过去,她笑着开口,话对着池晏洲说:“平时这个点人正犯困,今天想着倾语初来乍到,对咱们家的人还不熟悉,正好我这手也痒了,俗话说一回生儿,趁着这会儿都没事,一起吃点点心打打牌,好联络联络感情,也让老爷子宽宽心。”

叶倾语一听,二婶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到底是打牌熟悉熟悉,还是鸿门宴,不得而知。

她无意识看向池晏洲,莹润的眸子闪过一抹担忧,咬了咬唇:“二婶,咱们要打什么牌呀?”

乔舒意面带笑意:“二婶平时也没别的爱好,就爱打打麻将,这里也没有外人,就你三婶还有你小姑,咱们四个打,晏洲可以旁观。”

叶倾语啊了声,心说,打麻将好啊,她上下班或者摸鱼时除了打消消乐,也就麻将和斗地主打的最多。

牌技不说多高超,反正没那么菜就是了。

然而,不管是二婶还是三婶和小姑,她们都是豪门贵妇,这专程把她叫过来,该不会合谋一起坑她的吧。

叶倾语没回答乔舒意的话,她扯了扯身侧男人的衣袖,小声地问道:“晏洲,她们打的筹码很大吧,你知道的,我不会打牌。”

池晏洲自然知道她担心什么,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安抚道:“没关系的,倾语。既然二婶都开口了,我们做小辈的也不好拒绝。”

叶倾语为难地努了努唇:“可是……”

关键她没钱。

二婶三婶都是典型的豪门贵妇,她们那么有钱,随便手上戴的一个首饰,她一辈子都赚不到。

她拿什么跟她们打,拿脸吗?

“倾语,你担心什么?”池晏洲微微侧眸,望着她白皙透红的小脸,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微微勾唇,嗓音低沉,轻声说,“小财迷,输得算我的,赢得全归你。”

“一言为定!”叶倾语心脏猛地跳动,还有这种好事?

就问,这话谁听了不心动。

为了掩饰心中乱七八糟的兴奋,她认真思索了下,小脸微皱,嗓音略微高了几度,“可是晏洲,我真不会打牌怎么办?怕扫了二婶你们的兴。”

乔舒意在前面往麻将室领路,听到小两口的话,她眉眼舒展转过脸,摆了摆手,和颜悦色道:“瞧你说的那家话,二婶巴不得跟你一起打牌呢,你不会我们就教你,麻将又不难,你这么聪明,肯定学得快。就算学得慢一点,这不还有晏洲帮你看着呢,放心玩儿,都是自家人。”

偌大的麻将室,应有尽有。

宽敞明亮的房间,落地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池塘,种满了绿油油的荷花。

麻将桌前,池诗毓、梁言菁已经坐好等着,每人面前都放了各种精美的茶点水果和饮料,旁边还有人伺候着。

有钱人果然是会享受的。

叶倾语进屋,她笑笑地打了声招呼:“三婶,小姑。”

不管前面怎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在豪门中生活,就要学会一门独家绝学——变脸。

几人虚情假意客套一番,热情邀请叶倾语坐下聊。

佣人把茶点果盘放到叶倾语旁边,让她享用,她道了声谢。

池晏洲去旁边拎了把凳子过来,他刚在叶倾语旁边坐下,有人从另外房间过来喊他,说池老爷子还有二叔和三叔,要他过去一起打桥牌。

池晏洲本想拒绝,叶倾语自然知趣,不管怎么样,池老爷子对他们不薄,她善解人意地看他一眼,面带笑意,催促说:“没事儿,晏洲你过去陪爷爷吧,今天他是寿星。你们也好久没见了。”

瞅瞅,她多么温柔体贴。

说到这,她收回视线,转向乔舒意,冲着几位长辈笑了下:“刚刚二婶说了,我不会打麻将,你们可以教我,对吧二婶?”

乔舒意愣了下,她连忙点头:“当然了。你是新手嘛,我们作为长辈让着你应该的。”

她朝着池晏洲颠怪一眼,玩笑道, “晏洲你别不放心,我们又不是怪物,会把你老婆吃掉。”

话音未落,大家相视一眼,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心说,她们可不就喜欢小丫头不会打牌。

池晏洲揽住叶倾语的肩膀,他俯下身凑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她细嫩的脸颊,嗓音很低地说:“她们要欺负你了,打我电话。”

叶倾语耳尖蓦地一烫,她羞赧地低头莞尔,伸手推搡了他一下:“知道啦。你快去吧。”

乔舒意笑着打趣:“年轻人啊,打情骂俏的真让人羡慕。”

池晏洲起身走后,牌桌上恢复正常。

叶倾语装新人小白,她耐心听乔舒意讲解麻将的规则。

讲完一遍,乔舒意问她:“倾语,都听明白了吗?”

叶倾语长眉微拧,她看了看乔舒意,又瞅了眼池诗毓,精致的小脸微皱:“好像明白了,好像也没明白。”

说到这,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眸,“不过也没多大关系对吧,今天我陪二婶、三婶还有小姑一起打着玩,你们一定要多让让我哦。”

池诗毓本来不想和叶倾语一起打麻将,她的宝贝女儿过去找父亲理论,结果被骂了一顿,说她们要再胡闹,把零花钱都给停掉。

从小到大,哪怕结婚生子,她这大家子都指望老爷子过活,自然不好再忤逆父亲的意愿。

二嫂从中周旋一番,没办法,她现在只能应着二嫂的意思。

于是就和二嫂,三嫂,她们三人默契十足的,决定先把这新来的小丫头,在牌桌上给‘教训’一顿。

让她知道,他们池家人不好惹,别没大没小的兴风作浪。

刚刚她也提前和晏洲打听过,叶倾语平时工作忙,别说玩游戏,连逛街都没时间逛。

果然穷人的生活是真惨,她心理平衡许多。

池晏洲不是帮着他这个不讨喜的老婆,针对家里人,那她们就联合一起,让她大出血。

麻将这种东西,很有瘾的。

一旦入了坑,一天不打手痒,两天不打心里想得慌,三天不打浑身难受。

叶倾语这种贫民出身的野丫头,跟着她们打牌打惯了,以后花钱大手大脚,即便她有老爷子给的股份又怎么样,股权也不会轻易拿出去卖掉的。

池晏洲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要的是贤内助,而非败家的女人。

几人各怀心思开始了麻将之旅,前几圈,叶倾语不出意外都输掉了。

她忍不住抱怨几句,说过自己怎么那么笨,连都出不好牌。

牌桌上她们想套她的话,都被她东扯葫芦西扯瓢,给带过去了。

当大家放松警惕时,一直到结束,叶倾语杀的片甲不留,她都没有再输过一次。

梁言菁的话不多,输了她也只是默默皱了皱眉头。

倒是乔舒意和池诗毓脸色黑沉,她们今天打的筹码不小,除了送给叶倾语和池晏洲的见面礼,输得很异常惨烈。

叶倾语也摸清她们三个的牌技,大致了解了下,她们这种身份地位不一般的豪门贵妇,平时和其他人打牌,别人哪里敢真的赢她们啊,巴不得喂牌放水,故意让她们赢。

久而久之,她们以为自己的牌技天下无敌。

叶倾语非常满意池诗毓、乔舒意,还有看起来佛系人淡如菊的梁言菁,她们三人的神情十分精彩,明明不喜欢她,内心早就抓狂,还要维持体面。

现在,她好喜欢看她们干不掉她,还不得不面对她,给她送钱的样子。

叶倾语心满意足地伸个懒腰,扭动僵硬的脖颈:“二婶、三婶、小姑,多谢你们的承让,没想到第一次打牌,我竟然赢了?你们真好,大好人,谢谢给我放水!”

乔舒意嘴角抽了下,她尬笑了下,嘴硬道:“哪有,是你新手运气好。”

池诗毓皱眉,疑惑不已,她什么时候给野丫头放水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明明和二嫂、三嫂说好了要相互打配合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或许就像二嫂说的那样,新手一般都有意外的好运气。

梁言菁动了动手腕上的佛珠,淡笑道:“倾语聪明,学得快,我们今天算是遇上对手了。”

话虽如此,三人不想想着输个底朝天,默契地把叶倾语的名字拉进了黑名单,以后再也不要和她一起玩牌了。

其实,牌局早就要结束的,她们就想着逆风翻盘,拉着让叶倾语继续多打几局,结果大家都输得干净。

不是输不起,几个牌场老手一起打掩护,最终还输给一个新手丫头片子,传出去她们脸上都没光。

不等池晏洲那边结束过来找,叶倾语兴匆匆地抱着自己打牌赢来的一堆筹码,去找池晏洲邀功。

发财了发财了,她给他赢了那么多钱。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老宅的院子里灯火通明,陆陆续续有亲友到访,原本静谧的园子里一片热闹喧闹声。

宴会在院子里的露天草坪举行,池晏洲看到有几个熟人过来,他拉着叶倾语过去打声招呼:“生意上合作的老熟人。”

这几个人西装革履,气度非凡,一看就是精英人物,是叶倾语在网上见过的各行业的大佬。

越来越近,她不由地紧张起来。

明明池晏洲的气场比他们更强,奇怪,她并不怕池晏洲,却莫名对他们心生敬畏,甚至有点胆怯。

几人还不知道池晏洲已经领证结婚,瞳孔地震地看着他牵着一个漂亮的跟仙女一样的女孩子过来,两人十分般配,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好友纷纷打趣道:“你小子想开了?竟然交女朋友了?”

池晏洲神色从容淡定:“不是女朋友。”

“哦?”

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池晏洲揽住叶倾语的细腰,他俯首,眸光宠溺瞥她一眼。

旋即,男人收回视线,看向几位好友,神情傲娇伴着几分嘚瑟:“介绍一下,我太太,叶倾语。”

话音落下,引得几位大人物万分震惊,他们手中端着的酒水不慎洒落,几人楞了好半天,都没缓过神。

其中一人回神,他手作拳头状捅了捅池晏洲的胸膛,感慨道:“什么时候结的婚?不愧是低调的池总,瞒大家瞒得真紧啊!”

几人不免仔细打量起了叶倾语,小姑娘外形自然没话说,怪不得清心寡欲的池晏洲会沦陷。

池晏洲勾了下唇,嗓音沉沉:“www.youxs.org。”

叶倾语略微吃惊看他一眼,他竟然还记得哪天领的证,说实话,她都有点记不清了。

“可以啊,真速度!”

他们真诚送上自己的祝福:“恭喜两位才子佳人,新婚之喜!婚礼记得请我们喝喜酒。”

众目睽睽之下,叶倾语觉得自己特没出息,就算他们是各行业大人物又如何。

现在他们不仅在池家的地盘,私下和池晏洲也是关系不错的熟人,四舍五入,她沾沾池晏洲的光,也算得上认识他们。

说起来,池家的人那么厉害,她都不带怕的,更遑论是其他人。

想归想,叶倾语无意识往池晏洲身侧靠了靠,在这种隆重的社交场所,她清楚知道自己目前还做不到像身侧男人那样,游刃有余与人交谈。

池晏洲注意到叶倾语小心翼翼地贴着自己,他微微垂首,冷白的眼皮轻撩了下,瞥见她神情拘谨,表现的不太自然。

他蓦地转过身,从一旁经过的侍者托盘中拿了两杯香槟,一杯自己端着,另一杯递给叶倾语。

“?”叶倾语不免诧异了下,她不知道池晏洲突然给自己酒做什么,眼含疑惑抬首望去,接收到男人眼神的暗示,她瞬间意会,从善如流接过晶莹剔透的香槟杯,嗓音很低和他道了声谢。

池晏洲牵起叶倾语不知所措的手,他动作熟稔握住她柔软的手,手掌心贴着她的手背,紧了紧手心,将她的担忧和紧张驱离。

叶倾语与他相视一眼,见他姿态松弛有度,单手端着一个香槟杯,缓缓低头,嗓音温柔:“倾语,别人都祝福我们了,是不是应该一起敬他们?”

叶倾语想到他们说的话,不禁感叹池晏洲入戏太深,不仅演技比她好,细节之处处理的极好,她自愧不如,点点头应了声:“好呀。”

看在大家眼里,他们两人举止亲密自然,郎才女貌,十分令人艳羡。

池晏洲挑了挑眉梢,他语调熟络,举着香槟杯,半玩笑半认真说道:“谢谢各位赏脸,不过到时你们记得要包个特大红包,不然不给进场。”

叶倾语闻言震惊不已,万万没想到池晏洲竟然也是个财迷,哪有人这么‘威胁’别人给婚礼大红包的。

她努力忍着笑意,为了保持自己的淑女人设,拢了拢耳边碎发,连忙跟着他敬酒。

众人相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调侃道:“哎呦喂!那我们现在可赶紧去赚钱了,要不然都没资格参加池总的婚礼。”

玩笑间,大家一一碰了碰酒杯。

叶倾语浅浅抿了口香槟,砸吧了下,发觉香槟的口感还不错,她眼角余光注意到他们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也不算是酒桌上吧,她跟着照做,仰了仰头很快把酒一口喝光。

池晏洲和好友喝完酒,一转身,蓦然发现叶倾语也给喝完了。

他微微皱眉,神色担忧,无可奈何轻叹口气:“唐小姐和阮小姐叮嘱我,要我一定照顾好你,特别是让你平时少碰酒。”

叶倾语眨了眨眼眸,听他这么说,倒是想起来上次在漪荷园,他们三个人喝得痛快,结果全程让她看着。

好过分!

她的好闺蜜,还把她被客户灌酒,结果拉去住院的事抖搂出来,让自己在池晏洲面前无地自容。

以前还在客户部工作时,每次在外面应酬,她是能不碰酒就绝不碰。

很多时候,Helen主动帮她挡下去。

那次没办法,贺西文是铁了心故意灌她酒,后来他还后悔给自己道歉。

打那以后,闺蜜也就盯着她,让一定忌酒。

现在她身体恢复良好,偶尔喝点其实没什么大碍。

何况气泡酒度数低,不用担心喝醉。

不管是闺蜜还是池晏洲,他们都是关心自己。

思及至此,叶倾语唇角翘了翘,她心虚地低下头,顿了半秒,怕池晏洲不高兴,她动了动指尖,轻轻地挠了挠他的手心。

而后,她凑近男人,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声音很小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不是大家高兴嘛,不好扫他们的兴。我就喝一杯,香槟又不会醉人的,何况还有你在。”

“……”

池晏洲手心倏地传来一阵麻酥感,犹如触电通遍全身,他瞬间僵住,平稳的呼吸略微紊乱。

两人还在外面,何况还有别人在,他下意识手掌一个用力,紧握住叶倾语胡作非为的柔软,让她不得在众人面前乱撩拨他。

沉吟两秒,他锋利的喉结滚动了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他语气低哑,警告的语气,“倾语,别闹。”

叶倾语正想给自己开脱呢,闻言,她疑惑皱眉,她没闹呀。

下一秒,她不怎么高兴地松开男人的手,扯了扯唇:“后面我不碰酒就是了。”

池晏洲手掌顿时一空,不得不承认叶倾语其实是会撒娇的,奈何自己又不能把她怎样,完全招架不住,他暗暗松了口气,漆黑的眸子洋溢着一丝愉悦:“嗯,酒喝多了伤身。”

叶倾语察觉池晏洲的心情很不错,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这么开心。

她打量了其他人,他应该是见到好友高兴的吧。

毕竟他们这种身份的大佬,平时日理万机,也不是说见就见。

池晏洲和他们相谈甚欢,她一个菜鸟在这里听不懂他们行业的专业用词,俨然像个呆愣的大灯泡。

关键,在众多大佬面前,她怕自己不小心露馅,凡事还是谨慎点好。

思虑至此,叶倾语十分识趣地戳了戳池晏洲的手臂,男人看过来,她歪了歪头,凑过去,低声说:“你们聊,我去餐饮区找吃的去。”

池晏洲冷白的眼皮轻掀,意识到他们的谈话对叶倾语来说很无聊,他抬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抚,沉声叮嘱:“嗯,吃好过来找我。”

叶倾语点点头说知道了,她肚子早饿了,一想到吃的,哪里还有心思回来听他们念经。

她面带礼貌的微笑借口同其他人说了声,便转身走开。

院子里分了几个区,晚宴是自助形式,宾客想吃什么自己去取即可。

叶倾语端了几个盘子,她拿了一些点心水果和小吃,餐盘上堆得满满的,在无人打扰的角落,找个位置坐下。

叶倾语刚准备享用美食,一道阴影瞬间将她笼罩,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她没怎么在意,除了池晏洲和池家的人,别人她也不认识,就没怎么在意。

她拿起小叉子叉了块慕斯蛋糕,入口香醇,还想再吃一块,结果旁边的人影未动,好像一直站在那里。

后知后觉,叶倾语手上的动作一顿,她疑惑转头望去,对上汪雅晴怪异的表情。

四目相对之时,叶倾语眨了眨眼眸,发现汪雅晴沉默不语盯着自己瞧,知道她嚣张跋扈的性子,突然不讲话,还挺不习惯。

叶倾语连忙把餐盘往自己面前移了移,护食般警惕着对方,皱眉道:“你该不会想吃我的蛋糕?不好意思,这是我自己好不容易挑选的吃的,你要吃自己拿去。”

汪雅晴登时一愣,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她嗤笑了声:“谁要吃你的东西?而且这是在我家!”

说到这,她傲娇地哼了声,双手环胸转过脸,阴阳怪气继续说,“我不过是看你怎么就一个人?我哥呢?你被他嫌弃了,所以自己躲在这里可怜巴巴的吃东西。”

叶倾语:“……”

下午,她和二婶小姑还有三婶打麻将时,无意得知汪雅晴被池老爷子训了一顿,还要扣她零花钱,她躲到房间哭了半天。

现在看她,浓厚的眼妆都没有遮住那哭的浮肿双眼,一时不知道是该同情她还是什么。

她轻啧了声,直言道:“你哥和朋友聊天呢,我不感兴趣,怎么,你想听?我带你过去听听。”

汪雅晴嘴角抽了下,表哥的朋友自然都是各行业的佼佼者,别说叶倾语不感兴趣,她对商业上的事情更不感兴趣,听了都令人脑袋大。

既然讨厌的叶倾语一个人惨兮兮躲在这里,她索性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她白她一眼,嘀咕了句:“我才不要去。”

不仅她哥现在被叶倾语迷的三荤五素,外公他们也偏都向着她。

她就是想看看,叶倾语到底有什么本事,令大家对她这么好,盯着叶倾语看了会儿,发现她皮肤真好,五官长得也很精致,眼眸如星好美……

糟糕!叶倾语怎么长这么好看,怪不得连冷情的表哥会沦陷,还娶了她。

叶倾语被汪雅晴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她皱了皱眉:“你要不吃东西。到一边去吃,别耽误我进食。”

这么盯着人看,真的影响人食欲。

汪雅晴看她面前餐盘堆得满满,她在房间哭了半天,竟然一个去哄的都没有。

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现在都晚上了,她哭累了也哭饿了,也没人喊她出来吃饭。

现在一个人偷偷摸摸出来了,发现来的几乎都是外公和爸爸他们认识的,和她年龄相仿的,除了叶倾语好像没几个。

叶倾语察觉她情绪不对劲,想了下,虽然池晏洲的这个表妹性格不讨喜。

她从小娇生惯养,蜜罐里长大的小公主,性格直爽,有什么都直接表现出来了,就像她不喜欢自己,也没有掩藏情绪,直性子总比心机重强。

汪雅晴会投胎,生在池家,如果换做她是汪雅晴,她也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真是让人无可奈何的现实,怎么说她也比自己小几岁。

和小姑她们打麻将时,她赢了小姑不少钱,她们还给了见面礼。

俗话说,吃软嘴短拿人手短,自己也不是贪得无厌不懂得感恩之人,现在汪雅晴心情不好,她不可能落井下石。

思衬几秒,看在钱的面子上,短暂怜惜汪雅晴一下,她依依不舍推了一个餐盘过去:“你别哭了,这个给你吃就是了。”

汪雅晴疑惑抬头,委屈道:“你怎么知道我哭了?”

叶倾语拆开一个茅台冰淇淋,她挖了一勺含在嘴里,酒味浓重,味道还行吧,她继续品尝,而后慢条斯理地放下勺子。

她拿出手机,调出相机的自拍模式给汪雅晴看,朝她点了点下巴示意。

汪雅晴差点没从椅子上摔倒,不可置信地抢过叶倾语的手机,看着相机中的自己,小脸黑沉。

她刚刚特意涂了好多粉底,又画了眼线,想着借以遮住哭肿的双眼,出来的时候心情依旧不好,忍不住淌了几滴猫尿,结果弄得像鬼一样。

怪不得她一路过来,大家眼神怪怪的,没人主动和她打招呼。

叶倾语悠然自在地自顾自吃东西,还好心借她一张湿纸巾:“慢慢擦吧,表妹。”

汪雅晴被自己的模样丑到了,她才不听她的慢慢擦,她偏偏用力使劲擦,擦的皮肤都泛红了。

叶倾语在一旁边吃边看着,见她糟蹋自己的脸,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大手劲,也不怕把脸皮擦破了,怄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脸出气啊。

汪雅晴眼角余光发现叶倾语盯着自己瞧,她心里头别扭,这会儿再看叶倾语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叶倾语吃完东西,她还想去拿些荤菜,看到院子的人越来越多。

回想了下,下午的时候,池家自家的人提前过来聚聚,并没有见到池晏洲的父亲,更没有看见他的母亲。

外婆说过,他们两人离婚后就分开了,池老爷子虽然对池晏洲的母亲很好,她现在专心投进工作,不来也情有可原。

毕竟当初外婆手术时,他母亲也没有及时回来。

这些都是池晏洲的家事,她不应该好奇,去打听什么,可是她又控制不住,总想弄清楚。

也不好直接问池晏洲,怕惹他想起伤心事不高兴。

主要两人关系现在也没到那一步,她视线落向还在专注擦脸的汪雅晴身上。

这不正好有个知情者,叶倾语刚起身,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她清了清嗓子:“欸,时间不早了,怎么没见你哥的爸爸来给爷爷过寿?”

池家的人她都见了,唯独没有看到池晏洲的父亲。

汪雅晴闻言手一顿,她神色怪异瞥了叶倾语一眼,讥讽道:“原来你和我哥的关系并没那么好?你还是他新婚妻子呢,他连我们家的事都不告诉你,真可怜。”

叶倾语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懒得跟她计较,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欠欠道:“我们谈恋爱甜甜蜜蜜,干嘛说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事。”

汪雅晴顿时一噎,说得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她皱了皱眉,狐疑问道:“我哥真没和你说?”

叶倾语眸光直视她,撇了撇嘴:“他想说来着,我想啊,还是别让乱七八糟的家事影响心情,就没让他说。你可千万别跟我讲啊,我才不想听。”

“你不想听啊?那我偏要说。”汪雅晴离经叛道地轻哼了声,她立马拉住叶倾语的胳膊,生怕她逃走,压低嗓音,语速飞快,“我大舅啊,他和家里差不多断绝关系了吧,今天外公寿宴他没回来,听我妈说,还是她打了好多通电话过去问他,现在不知道他在哪个国家浪呢。反正自从他那个私生子出车祸去世后,他和我哥的关系更加恶劣,和家里也不怎么联系。”

“???”叶倾语瞬间瞳孔地震,她只听季景阳说,池晏洲和他的父亲关系不好,没想到他父亲竟然和池家的人都不来往了。

还有,他的私生子还出车祸去世?

一连几个惊天秘密,劈头盖脸朝她砸过来,脑袋晕乎乎的,天呐,这真是豪门不为人知的辛酸秘闻。

等等,该不会,池晏洲那个不负责的父亲以为,自己私生子的车祸,是池晏洲做的吧?

她完全相信他的人品,池晏洲就是再狠心,也不可能去做违法乱纪的事,以他的实力和品行,根本不屑去做这种事。

她心思千回百转,又蓦然想到外婆曾和自己提起,有关池晏洲父母的事,他们不来往也好。

沉吟片刻,叶倾语吐了口气,她缓了缓神,云淡风轻哦了声:“那他活得还真是自由自在呢。”

老子不要,老婆不要,儿子也不要了。

汪雅晴怔愣住,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面露难言之色,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接腔。

叶倾语也没有完全回过神,她东西都忘了继续吃,还是手机响了,她才反应过来。

池晏洲打电话过来,问她现在在哪里。

叶倾语莫名有些心疼电话那端的男人,她咬了咬唇,反问他:“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池晏洲说还在原地,叶倾语说好,让他等着自己,便挂断电话。

汪雅晴看着叶倾语接完电话,起身准备走,她连忙道:“你去哪里?”

叶倾语看她一眼,明知故问:“找你哥。”

汪雅晴有点怵池晏洲,她可不敢再得罪谁,毕竟没有零花钱就是要她的命,连忙摆了摆手:“那你赶紧去吧,不过你不要告诉我哥,我刚刚说的事。”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叶倾语似笑非笑冲她挑了下眉,逗弄的口吻, “如果我偏要和他说呢?”

汪雅晴憋屈地撇了撇嘴,眨巴着眼睛,后悔,就非常后悔。

刚刚就不该冲动告诉叶倾语,她肯定讨厌死了自己,巴不得自己倒霉……

叶倾语看她又快要哭了,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自己这是碰上了小哭包了,无奈叹口气,摆摆手:“行了行了,收起你不值钱的眼泪,我不和你哥说就是了。”

汪雅晴双眼登时一亮:“嫂子,你真好!”

叶倾语顿时一身恶寒,赶忙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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