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鹤华接过章邯递过来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历史粉?"“我最喜欢历史粉了!”

大概是工作性质的缘故,章邯很会选衣服,随手递过来的衣服是改良后的汉服,时下非常流行的白衬衫配竹青色马面裙,配色青春朝气,但因为款式的原因,又有一种明制汉服的典雅在里面。

鹤华很喜欢,一边比划着衣服,一边问章邯,”他是朝代粉?还是人物粉?"

“明粉?”

瞧了眼章邯给她选的马面裙,她动作微顿,眸光微转,又补上一句。

章邯笑了一下,“半个明粉。”"但更喜欢秦汉唐多一点。"

"哦~~喜欢秦汉。"鹤华眼睛弯弯,放下马面裙,"这不就巧了?我正好来自大秦。"

章邯莞尔,目光落在挑选衣服的鹤华身上,“你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好呀,等我十分钟,我十分钟就好。"鹤华道。

章邯颔首,转身出屋,反手带上房门。

十分钟?

怕是不能够。

哪有小姑娘十分钟就能收拾好?除了贺教授那种不重打扮的人,他再没遇到第二个。

章邯笑了笑,抬手按在耳机上,"老领导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两个小时候后?”章邯抬眼看了下房门,“可以,老地方见。”

约好老领导的时间,章邯手机震动了一下,男人掏出手机,解锁屏幕,微信里是同事发来的最新消息,他一目十行看完,眉梢挑了挑,指腹在对话框里回复几个字:收到,替我送束花。

同事回了个无语的表情包。

【社畜007:您可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社畜007:小王总差点挺不过来,你这跟没事人一样,真的放下了?】

【正在捉鬼章天师:恩。】

【社畜007:牛!】

章邯锁屏,把手机放回兜里。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章邯抬头。

入目的是臃肿的病号服换成了

洛丽塔小裙裙,树莓红缀着蕾丝花边,把人衬得又娇又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女孩儿着实不会做发型,长长的头发扎成两个马尾,扎得还有些不对称,一个高,一个低,看着有些青涩孩子气,而发饰也因为高低马尾的缘故歪歪扭扭的,虽不对称,却有一种稚气的可爱。

章邯眼前一亮,"我以为你会穿汉服。"

“我当公主的时候天天穿汉服,来到你们这儿,当然要换换口味了。”鹤华戴好自己腕上的手饰,在章邯面前转了一个圈,"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章邯莞尔。

如果贺教授没有遭遇那些事,如今的贺教授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喜欢穿漂亮小裙裙,喜欢各种美食,娇娇俏俏的,能叫人软了心肠。

可惜没有如果。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娇养在温室的花朵儿注定要在车轮下粉身碎骨,不死不休。

章邯面上笑意淡了一分。

电梯无声降下。

章邯对鹤华做了个请的姿势,"小公主,可以起驾了吗?"这个动作明显把她拿小孩哄,鹤华噗嗤一笑,提着小裙裙,昂首阔步走进电梯。

"起驾。"

鹤华下巴微抬,骄矜开口,“章郎将。”

章郎将?

章邯眉头微挑,忍俊不禁。

"老领导是从部队里退下来的,为人比较严苛,你跟他说话的时候要多加小心。"章邯关上电梯,与鹤华交代注意事项。

"哦,传说中的军方大佬?"

鹤华点点头。

章邯眉头微动,"可以这样说。"

“我会注意的。”

鹤华甜甜一笑。

她天天接触的不是军方大佬,就是巩固栋梁,王责蒙恬蒙毅与李斯,哪一个不是青史传颂的能臣悍将?

见得太多,她对这些能臣悍将没有普通人对上位者的敬畏之心,反而觉得他们很常见,性子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都是一点即透的聪明人。

与聪明人说话省心省力,她刚开口,他们便察觉到她的心思

,后面的话她哪怕不往下面说,他们也能根据她的话发表自己的意见,或同意,或不同意,或这件事难做,而难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又该如何去解决这些难做的原因。

——总之主打一个聪明绝顶,进退有度。

能爬到这个位置的,自身的才干很重要,但性格同样重要。

韩信的军事才干一骑绝尘,但在朝中的威望与地位却远不如王贲与蒙恬,除却王责蒙恬与阿父自由相熟功勋卓著外,他们三人之间接人待物的能力已经书写好了他们彼此的命运。

蒙恬内敛沉稳,极有大局观,王贲洒脱桀骜,是阿父嘴替,韩信就不一样了,军事能力天赋异禀,其他能力同样天赋异禀,得罪的人能从咸阳排到南海,大兄这般心胸宽广的人都能被他气得无心吃饭,可见这人若不是着实与仕途无缘,哪怕靠着绝世将才得能力成功上位,但也能靠着自己性格把自己贬为白身,主打一个十世情商换一世将帅之才。

当然,章邯的老领导显然不是韩信这种人,否则也不会从军方退下来之后便接手国安。

像国安这种特殊部门,绝不是五大三粗的武夫能管理的,要心细如发,要明察秋毫,更要有一颗极度抗压的大心脏,毕竟这个部门接触太多光怪陆离的事情,没有一颗大心脏,则根本撑不下来。

电梯升上来,外面是草坪与柏油路,与鹤华跟着章邯进来时的场景完全不同,鹤华瞧了瞧,说这个地方是迷宫都拔高了迷宫,更像半军事堡垒,没有人带领根本找不到路。

电梯门被打开。

章邯抬手挡门,对鹤华做了个请的姿势。鹤华点头,抬脚走出电梯。

柏油路上停着一辆私家车。不是章邯之前接她的那一辆,而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私家车。

章邯打开车门。

鹤华提着小裙裙坐在副驾驶位置,抬手系上安全带。

"你们部门这么多车的吗?"鹤华好奇问章邯,“每次出任务开的车都不一样?”

"……倒也没有很多车。"章邯按开刹车,一脚油门开了出去,"这是公务车,越普通越好。"

"上次接你开的是王离的车。"“限量级的豪车,正常车主看到都会躲避,在路上能省不少时间。”

华哦了一声,"原来是他的车。"——怪不得那么骚气张扬。

轿车飞驰在平坦柏油路。

章邯开车很稳,不急刹,不猛冲,且为人干净整洁,车上没有任何异味,只有淡淡的栀子花香,这种情况下下,坐他的车是一种享受,鹤华靠在椅背上,舒服地眯了眼。

章邯打开车载音乐。

舒缓音乐如同催眠符,鹤华嗅着花香,听着音乐,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打个瞌睡的功夫,鹤华在大秦醒来。

体内的另外一个她着实虚弱,哪怕是短暂的醒来,对于大秦来讲,已经过去了十几日,盛夏入秋,天气少了几分燥热,正是赏景游玩的好时机。

阿父正在忙政务,巩固大臣皆被他召去,就连吕雉萧何这种只负责工厂运转的人都一同叫了去,这种情况不多见,多半是商议向外扩装的事情。

领土打下来了,但当地穷的叮当响,自己还要往里面贴补粮食与银钱,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阿父想要看到的,所以疆域扩张,工厂也要跟着扩张,根据当地的土壤与气候,商议在当地修建什么样的工厂,发展哪一方面的经济。

身边没有人,鹤华百无聊赖,便要了工厂账目,自己一本一本翻着看,看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日里,工厂现在发展到哪种程度。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今年年初刚投入运营的自动织布机厂,现在几乎将前期投入的成本赚了回来,更快的速度,更精美的图案,让这里生产出来的布一经面市便被人抢购一空,别说走路上丝绸之路与海上丝绸之路去销往各地了,如今的自动织布机工厂生产出来的布匹还不够满足关中的需求量。

很好,这样的织布机工厂要再修建几个。她弄这种工厂,可不是只为了赚关中人的钱的,海外之地才是她的终极目标。

“寒酥,将关中地形图拿过来。”鹤华吩咐寒酥。

“欽,来了。”寒酥掌来地图,铺在鹤华案几上。

鹤华在地图上挑选着新的厂址,"这块地是王琯的,不能碰。""这块是冯去疾的,这块是冯劫的,这块是李斯的,这块是——"

声音微微一顿,鹤华拿着笔在地图上勾出新的厂址,笑眼弯弯,“恩,蒙毅的地,可以碰。”"新厂址定在这儿,交通方便

,地势也好,修建起来不麻烦。"

"公主,您又打蒙上卿的秋风。"寒酥忍俊不禁。

鹤华振振有词,"什么叫做打秋风?我会给他钱的。""当然,他那么高风亮节的一个人,肯定不要钱的。"

"不要钱,我便给他股份,让他年底拿分红。""总之我绝不会跟阿父一样,天天琢磨着克扣臣下的俸禄。"

"取纸来,我要给蒙毅写信。"鹤华道。

寒酥莞尔,取来信纸。

鹤华提笔写字。

她刚从边塞回来,她便受另外一个自己的极度虚弱而陷入长时间的昏迷,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蒙毅曾多次写信回来,问她情况如何,但她清醒的时间着实有限,在有限的时间里,她不是与阿父商议

新工业,便是与阿父聊另外一个世界的见闻,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回信这种事情便交给寒酥代劳。

这显然是一件很失礼的行为,但蒙毅向来包容她,不在乎这种细枝末节,谁回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平安无事,是,只要她平安,莫说只是让寒酥代替她回信,她纵是一个字不回,他也不会怪她。

谁让他就是这样乐意纵着她呢?——被偏宠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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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华弯眼一笑,洋洋洒洒开始写信。

写自己近日做了什么,天气如何,这种天气适合出去骑射,可惜他不在,王离只会与她比骑射,章邯又是一个闷葫芦,与他们出去骑射无趣得紧,要他回来才有意思。

盼着他回来,但是又怕耽误他的事情。

直道是阿父这几年最关注的事情,半点不能马虎大意,尤其在这种领土疯狂扩张,而工厂开得遍地都是的大秦,直道的重要性便越发凸显,不仅是能够快速集结军队的军事工程,更是连接大秦的脉络,缩短贸易时间,让货币更加快速流通。

鹤华一手撑脸,有些惆怅。

她方才看过直道的进展图,国库有了钱,阿父做什么都有底气,原本只修筑一条从咸阳通往边塞的直道,现在又多了几条边塞到其他各地的直道,方便货物的运输与黔首们的通行。

原来只修筑一条,现在同时开工好几条,蒙毅的工作量可见一斑,

当初说好三年便回,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莫说三年,怕是六年都会不来。

心里想着,鹤华在信上忍不住问了一句,问蒙毅是否会爽约,问蒙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写完这几个字,她又觉得自己孩子气得很,这是蒙毅的工作,她问了也没用,依着蒙毅负责任的性子,没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完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回咸阳的。

鹤华撇了下嘴,又补上一句,要蒙毅好好修筑直道,不必因为她的话着急回来。——当然,蒙毅分得清轻重缓急,他不会因为她的话便着急回来。

修筑直道是个大工程,在直道没有完工之前,蒙毅回来的可能性比她现在便拥有完整工业链的可能性更低。

鹤华叹了口气,继续往下写。

再往下,便是她把蒙毅的土地据为己有的事情。

说是据为己有,其实是让蒙毅以土地入股,搞工厂稳赚不赔,她这是给蒙毅在送钱,她当然理直气壮。

鹤华分析利弊,许诺股份,开出的条件让人一眼便心动。

像是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再也收不住,一封信不知不觉写了好几页,鹤华手腕有些酸,便停下不再写,让寒酥取了信封,把信整齐叠好塞到信封里,命人给万里之外的蒙毅送去。

章邯赶过来的时候,恰遇到斥卫从鹤华殿里出来,男人眉头微动,身影有一瞬的停顿。

见过郎将。

斥卫向章邯拱手见礼。

章邯微颔首,目光落在斥卫手中,蒙将军的信?

“是。”斥卫点头,“六百里加急,昼夜不歇。”

章邯眼皮抬了抬,既如此,你便快些送去,莫耽误了公主的事情。

喏。

斥卫拱手退下,快步离开。章邯眯了眯眼,转身入殿。

殿内的小公主大抵是累了,双手托着脸,在案几上打瞌睡,小脑壳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似的。章邯眼皮微抬,取下挂在屏风处的外衫,轻手轻脚披在鹤华肩头。

小姑娘,醒醒。章邯手指轻叩车台,声音温和,咱们到了。

鹤华懒懒打了个哈欠,

这么快?

“是你睡着了,所以觉得快。”章邯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

鹤华揉了揉眼。

警卫打开车门。

章邯下车。

鹤华拍拍脸,让自己恢复几分精神,待自己精神些,她从车上下来,跟着章邯往里走。对于这种大佬住宅,鹤华不好奇,不多看,只跟在章邯身后,让他带着自己往前走。这里的守卫显然极为严密,哪怕他们熟悉章邯,但仍需要章邯出示证件才能通行。——恩,是军方大佬的排场。

鹤华心里嘀咕着,跟着章邯来到会客厅。

在鹤华面前,警卫员并未叫章邯的名字,只是给两人倒了茶,两位稍坐,首长很快便过来。

“谢谢。”

鹤华接过茶,甜甜道了谢。

警卫员看了一眼鹤华,很快收回目光。

章邯抬手往嘴里送了一口茶,你去忙吧。

警卫员点头,转身出屋,随手带上门。

屋里只剩下鹤华与章邯,章邯放下水杯,温和与鹤华道,不用紧张。首长虽严厉,但人很好,不会刁难你。

“我知道。”鹤华道,“做到这种级别的官员,情商肯定低不了。”

官职越高,越不会主动与人为难。一来没必要,二来还是没必要,身居高位的人,犯不着自降身份与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鹤华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章邯口中的老首长从外面走进俩时,她还是不由得怔了怔。——这张脸可太熟悉了!

像是老年版的王离。

不,不是老年版的王离,而是老年版的王贲,只是少了王离的莽撞与王贲的桀骜,头发花白,却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

四目相对,鹤华瞬间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

——王翦。

只有王责的父亲,王离的爷爷,才有这般摄人的气质。那是一种百炼成钢的刚毅,带着雷腾杀伐与冷肃,让人瞧一眼便哆嗦一眼。

鹤华默默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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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是国安,王翦是国安兼军方,那么按照这种官职来推理,她合理怀疑李斯是纪/检/委,蒙毅是京市二把手,蒙恬王贲是各大军区司令,至于另一个自己苦苦寻找的阿父,则是华夏一把手。

但很快,这个想法被她推翻。

她再怎么不关注新闻,可谁是一把手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那人与她的阿父没有一毛钱关系,绝对不是另一个自己寻找的阿父。

首长好。

鹤华伸出手。

你好,小朋友。王翦握了下鹤华的手,目光略在鹤华脸上停留。

是个颇有灵气的小姑娘,两只眼睛亮晶晶,不卑不亢,进退有度。王翦收回视线,指了下座位,坐。鹤华坐下,谢谢首长。

章邯连接电脑,将鹤华提供给自己的信息做成的PPT投影在墙壁上,首长请看,这是另外一个大秦目前已经占领的版图。

比咱们现在的华夏大。王翦掀了下眼皮,瞥了一眼鹤华。

鹤华一脸骄傲,那当然,阿父是千古一帝。当然啦,这里面肯定离不了现在的华夏大地的支持。

鹤华补充道,数字,造纸术,亩产千斤的粮食,这些东西让大秦子民安居乐业,让天下九州彻底归于一统,阿父无后顾之忧,这才能放手扩张领土。

“只是随着领土的疯狂扩张,大秦目前的生产力越来越捉襟见肘,无法支撑大秦军队的远征,所以我就来见老首长啦,希望老首长能给予我们一些工业援助,让大秦的旗帜插遍世界每一个角落,让

五胡乱华与近代百年屈辱史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王翦眸色微深。

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让您白白援助我的。

鹤华继续道,“我可以教您养护兵马俑,让兵马俑恢复到刚刚出土时的模样,让世界级的奇迹以自己原本的模样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件事我已经让章邯对接□口,他们非常感激你的资料。王翦缓缓开口,但我不是□□的人,对奇迹与瑰宝不感兴

趣。

“我感兴趣的是你刚才的话。”王翦目光灼灼,视线落在鹤华身上,“另一个平行时空,真的不会出现百年国耻?”

鹤华微微一愣。

她想过无数个军方大佬会问自己的问题,问大秦所向披靡的武器,问大秦远超时代的冶金技术,问大秦灿烂辉煌的吉金,问大秦的兵法与百家争鸣。

这是后人最关注大秦的问题,更是出身部队的大佬会在意的事情,所以无论哪一个问题,她都想好了答案,来保证自己在大佬面前对答如流。

可她想了无数问题与答案,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个——她是否真的能让近代百年国耻消失于历史长河。

这位饱经风霜的老将,心思缜密的特殊部门话事人,他只关注百年国耻,只关注那段至暗岁月,那段水深火热华夏子民险些成为亡国奴的艰难岁月。

或许这就是老将。

生于国亡,长于家灭,年纪轻轻便背了长枪,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先辈们用鲜血染红的土地上,清楚知道自己随时会倒下,但他还是要继续往前走,因为他想看红旗升起,太阳高高跃出云层,看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家国是否真的繁荣昌盛。

他是幸运的,他挺了过来,他终于凯旋,光荣还乡,可他的家人,他的战友,他所熟悉的一切的一切,都没能熬过那段艰难岁月,永远长眠在洒满鲜血的土壤之下。

老将的恨意更刻骨铭心,但老将却又无比渴望和平。

他经历过战争的残酷,所以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只是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想,如果他们的华夏大地没有遭遇那段屈辱岁月,那该多好。

没有不平条约,没有文物被掠夺,没有园林被毁去,没有百姓被屠戮,他们安安稳稳过着自己的日子,努力追随发达国家的脚步,那该多好?

可惜没有这些没有。那段屈辱史是比宋史比南明史更让人血压飙升的历史,是真真切切的致郁。

不会。

静了片刻,鹤华缓缓开口,“阿父是最伟大的帝王,没有之一,他会将一切威胁消灭在萌芽之中。

您所担心的百年国耻,绝对不会出现在大秦治下的土地之上。

不止百年国耻,还有五胡乱华,衣冠南渡。“那

些华夏人挣扎求生的屈辱场景,永远不会出现在华夏大地。”

鹤华抬头,看向不怒自威的老将,所以我需要完整的工业链,需要火车,需要轮船。

“我需要大秦陆军日行千里。”“我需要大秦海军所向披靡。”

“我需要大秦旗帜插遍世界每一个角落。”“我需要——后世子民只需学习自己的语言与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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