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袒露身份

牛马都是大肚子,很能吃。

但不运动的时候,也是很能挨饿的,不会轻易饿死。

泗水口,百余匹马儿在东岸觅食,运输马匹的五艘河北运船也开始打扫船舱。

马匹粪尿腥臊几十倍于牛,几天时间,这舱内气味就有些不适合船员起居。

岸边,四只大白鹅在河畔玩耍。

黑熊站在旗舰护栏处望着白鹅,从一系列孵化的雏鹅卡里找出一只母鹅,投入白法力,直接强化到壮年级别。

‘壮年母鹅,每日产两钱鹅绒,每两日产一枚鹅蛋。’

审视信息,发现与公鹅产绒数量齐平,但能产蛋,还十分稳定。

之前两只母鹅已不产蛋了,看来春季下蛋是这些鹅的品种习性。

入夏后或许还会产蛋,只是不稳定了。

所以说,机会合适,最初的三只鹅可以拿来下锅。

论孵蛋,召唤出来的大白鹅更有责任心和耐心,也听话。

法力洗练后的鹅蛋孵化后,雏鹅也是卡片形态。

黑熊怀疑这种卡片鹅能不断生育卡片鹅蛋,再孵化卡片鹅……都是受他控制的鹅群。

只要环境合适,鹅群扩大过万不是什么问题。

若有十万大白鹅,每日产绒二十万钱,这一钱重量与一枚五铢钱等同。

也就是等于五铢,二十四铢一两,十六两一斤。

当有十万只壮年大白鹅时,每日可得五百二十斤鹅绒。

十万只鹅正常更替淘汰宰杀也会得到一笔数量可观的绒。

有鹅绒做衣服,冬天就不怕冷了。

死而复生,光着屁股趴在冰冷土地上。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温暖舒适环境的宝贵。

将怀里大白母鹅抛入泗水河里,黑熊右手掌心又出现一只毛绒绒的雏鹅。

手掌合拢握拳,就化成卡牌。

他双手扶着护栏目光远眺,更感迷惑……称王做霸,似乎只能给自己提供这个施法、实验的材料。

可之前许都老子庙随意翻看道德经时,上面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天大,地大,道大,王亦大。

真到天下一统,不管是谁待在最高的那个位置,都会与自己爆发冲突。

延寿血桃就是最直接的导火索,就算没有这个东西,架不住权贵们会联想、妄想。

哪怕给出延寿血桃,人家又会觉得你有更好的东西。

权贵们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

甚至不会满足于索取血桃,会生出掌握血桃树的想法。

何止是血桃,权贵们围起来将自己剥皮吃了也是有可能的。

不争,永远不可能改善地位;争的话,还有那么一线机会。

失败的话,天下那么大,暂时出走即可。

以现在的气候灾害来说,终究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相由心生。

随着黑熊不再迷惘于前路,整个人气质发生转变。

就连孙谦这个马甲,都准备丢弃。

船队要途径江东控制区域,与对方爆发冲突是难免的。

这层马甲保不住的,只要遭遇,就会被扒掉。

既然要争,隐藏姓名算什么事?

船队随行的四只大白鹅突然变成了五只,引发一些老人的猜测。

船队总共就三拨人,新来的河北人就是新人,属于基层劳力。

江东老人是船队技术力量,下邳人是负责武装,河北人只能听从指挥做体力劳动。

前后耽误约两個时辰,船队扬帆起锚,顺泗水而下。

舱内,黑熊端着一盘菜肴来到甄宓的小隔间。

甄宓尽可能往后坐,黑熊坦然落座放下木盘推了过去,打量甄宓艳丽面容。

她的肤质极好,五官协调,此刻绷着脸一双眼眸似有似无给人一种亲近、眷恋之感。

只是正常的观察黑熊,可甄宓眼波荡漾,极易给人一种亲善感觉。

迎着对方目光,黑熊说:“你本该死了,是我救了你。你也不必感谢,是我挑拨二袁对立,劫持你到黎阳,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那能否放妾身回乡?”

甄宓音色细腻:“若是不便,妾身在许都也有亲族、旧人。”

“你觉得我舍得放你走?”

黑熊右手伸出手心出现一个血桃,放在木盘里:“饭后吃了这桃,你失血太多了,需要休养。稍后我给你找些布帛针线,你自己缝制衣裳吧。袁家的衣裳,不要也罢。”

“孙君竟然是异人?”

甄宓坦然接受命运变化,她也清楚,她已不可能返回河北。

袁尚容不下她,甚至袁尚兄弟几个都容不下她了。

只是除了袁熙、娘家,她也有其他去处。

“孙谦只是化名,我是宋微子、墨子之后,梁国黑熊。”

稍稍停顿,对惊讶的甄宓说:“船队上下四百余人,目前就你知我姓名出身。”

说罢黑熊起身要走,又停下,说:“稍后我会送来清水、恭桶之物,你若是想沐浴,目前不方便,等下次船队靠岸时就给伱烧水。”

至于自己洗澡,黑熊都是跳进河水里跟大伙一起洗。

没必要给甄宓配什么侍女,别看她是袁熙的妻子,黑熊也听说过她的过去。

汉末大乱以来,甄宓幼年丧父,后来又丧掌家的兄长。

她自幼生活也非锦衣玉食,自己做女红,伺候母亲、嫂子、婆婆十分周到。

现在的世家,还处于原始积累阶段,越是顶级的,就越是清贫;越是想跻身顶层世家,就越要保持清贫门风。

很多重臣也是维持表面的清贫,出入、办公时穿浆洗泛白的半旧衣衫,可家里妻妾浑身锦绣。

汉末大乱,连天子都得饿肚子。

从上到下,没人能置身事外。

黑熊离去后,甄宓先是伸手拿起血桃捧在手心,就见桃皮表面细微毫毛齐整,手感清凉。

指尖轻轻扣动桃绒,却没扣下什么。

又贴近鼻翼闻了闻,桃香浓郁令她一时有了沉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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