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小六子送柴火

“洪荒之举 (.)”!

大户人家的主人,站在屋檐下一声不吭,想看看这个小娃娃进来干什么呢?再说,乡里乡亲,民约章程所规定,捉贼务必见赃;若是小鬼进了自己的家门,不见其有贪心之念,大户人家也不好意思,径直对外嚷嚷什么呢?乡下人还是看重大户人家的绅士风度,到底有没有的事儿啊?毕竟是不懂事理的娃娃,没什么可值得责备的意思。

民风淳朴,乡风纯正!

可是,小六子出现双目色盲,竟然与大户人家的主人擦肩而过,毫无察觉之意!

霎时,他上前就敲门。

此时,出来开门的是主人的小女儿,她比小六子大一些。

女孩凑巧认识小六子!

“啊,小六子。进来吧!”

小六子不客气,提腿就跨过门槛。

“小主人,我家没米了,能不能借用十升米吃着呢?改天有了,我一定亲自奉还!”

小女孩乍一听,父亲又站在门口看着,熟人熟面!而且,知道家里米缸瞒瞒,便毫无犹豫地带着小六子,去了后房的厨间,从米缸里掏了半袋子米给他。

那时,女孩子也没想那么多,搭上手儿打开后门,让小六子走了!免得他要经过大宅的厅堂和前门的院落,枉费心力,走那一大截路途。

小六子欣然自得,扛着大户人家小姐姐借来的米,径直走去与俩姐姐会面。

大姐一看小六子得手了,欣喜若狂。

二姐却问:“六弟,其它的什物,你怎么不会顺手拿一点啊?”

小六子机灵一动,明白自己又不是盗窃得手的。所以,他找个理由说话。

“两位姐姐啊,你们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才多大的人呢?又要翻墙又要扛米,怎么照应得过来啊?”

俩姐妹一闻,小六子说话实在,一把秧子的小孩嘛,何必如此苛刻,来日方长!也就不再追究。

大姐接手小六子肩上的米袋,感觉到沉沉的,重量可不轻呢?

“二妹,你看这米怪重的,六弟能背回来不容易了。不能再责怪他啊,下次吧!”

二妹嗯一声,手牵着小六子蹦蹦跳跳回家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

母亲叫醒大哥上山砍柴火。

因为,这是家庭里唯一生计的来源,马乎不得。

大哥嘟嘟囔囔一阵子,怨念不止。于是,小六子主动提出来,今天陪大哥一道上山砍柴火。

“六弟,你别添乱了好不好?”

小六子问道:“大哥,你嫌弃我体弱多病嘛!说不定我将来是你的好帮手呢。”

大哥憨厚的人,挠挠头:“六弟,我嫌弃我自己照顾不过来。你说,我砍好柴木,还着挑柴火去大户人家兑换小钱!这一路上得走多少里地啊?大哥告诉你呀,肚子饿的时候,走路就像打秋千!六弟,你刚刚病好了,别再惹出什么麻烦啦。”

小六子执意不从,坚决要跟随大哥去一趟试试看。无奈,大哥丑话说在前头,带睬不理的意思。

母亲看看小六子做事挺干练!尤其是昨晚上一出手,立马得到十几斤米,这速度和成绩见都没见过,几乎是闻所未闻,分外欣赏!

“大娃,就带六娃去一趟试试呗!那今天的柴木少砍一点,就算是照顾照顾六娃啊?”

大哥见母亲开口说情了,不好意思不遵从娘的意思,点头默认了。

大清晨,兄弟俩即刻出发。

结果,翻了一座大山,到了属性荒山无人管的地方,就是大哥要砍柴木的山地。只见大哥气喘吁吁,而六弟小六子竟然会像信步闲庭的人,毫无生点劳累的样儿,这就让大哥另眼相待,刮目相看。

“六弟,歇息一会儿。你累不累啊?”

小六子嘻嘻笑道:“大哥,感觉还行吧!喂,大哥!你要是累的话歇会儿,我先砍柴去啊?”

小六子话毕,蹬蹬蹬走过去,一点儿不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落脚的步伐,刚健有声。

背后,大哥喊着:“六弟,慢点儿啊!”

小六子随口回应,这下子大哥舒心了!以后,若是有六弟陪着砍柴,这比什么事儿都重要,不会显得孤家寡人!然后,再想想那两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那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自然而然,母亲挡在中间劝和,做大哥亦是无可奈何啊!

大哥歇了好大阵子的事!山林里的风儿吹来了,才知道自己有点凉的感觉,皆是因为他身上的汗水干了,毛孔开张造成的原因。

“六弟,轮到你歇会吧!大哥,歇久了,风儿一吹有点冷了。”

大哥边说边走过去。乍一看,傻眼了。这小六子巳经砍好了两堆柴木,足足有几百斤。

大哥哈哈一下,匪夷所思。

“六弟,你是不是妈说的那句话,要是死不人,重新活过来,那肯定是天兵天将下凡人间啊?”

小六子不吭声,草绳一甩!一会儿功夫,一担柴火弄好。

“大哥,试试看!到底挑得动挑不动。”

大哥一试,哎呦!差点儿闪伤了腰杆子。

“六弟,太重了。不过,谢谢你啊!这样一头分开来挑,说不定大哥能担待得起。六弟,别动别动啊,大哥自有主张。”

此时,小六子没耐性了,干脆扛起一梱柴火,剩下的那一梱给大哥分两头儿挑担。

大哥一睹,一个病蔫蔫五六岁的小孩,竟然扛起百来斤重的柴木。而且,步伐走势相当稳健,这就更让他觉得奇怪了。顿时,目瞪口呆,怵目惊心!

兄弟俩一前一后。

这大哥一米五零的个儿,挑着一担柴火走在前面带路!屁股后面的小六子,不到一米的个头,形单影薄,却扛着一梱,似乎是他个儿两三倍大体的柴火,跟在大哥身后,真的看不见其脑袋长在哪地方呢?那时候,小六子的整个身影,几乎没入柴火垛里。

须臾,这一路上的行人,都被小六子的壮举,看得忘乎其形!甚至于自格儿的口水怎么流下来的,仿佛到了坠地有声,方有一点点知觉。咳!一路上簇拥观看小六子背柴木的人,那是一个不计其数的人流!

当时,大哥只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可是,到了东家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先跑去报告大户人家的人。只见主人开门迎宾般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笑嘻嘻对着大娃吼道。

“大娃,今日个是你带来什么天兵天将啊?后面那个人是谁!”

大娃站在门口的坎下,脑袋瓜刚刚露出主人家门口的平台,短小矮个。

“老爷,二太太!这是俺家的六弟,家里人都叫他小六子。嘿嘿!”

老爷慷慨,一挥手:“大娃,那就挑进去吧!”

此时,大户人家的门口,莫名其妙的聚集一群人;大人们双手插进袖茼里,脑袋瓜像鸡逐米似的,跟着身边的人指指点点;小孩子们索性穿梭于小六子与大哥之间,还时不时低一下头颅,仰望小六子到底长的是啥样儿呢?这比看卖狗皮膏药的耍猴子带劲儿!

东家主人就是贪图这个热闹的喜讯,得意洋洋,心花怒放!

大娃与小六子进入大户人家的院落。

刹那间,大娃一看大户人家的院落,那些富丽堂皇的装饰,简直不能自治,自己的手脚无措。顿时,丧失了人的神志与心灵脉络,一个人呆如木鸡,杵在哪儿,不知所云。

小六子扛着的柴火,轻轻一放。

“老爷,柴火垛在哪儿啊?”

二太太窥见大门口,刹时又挤满一帮小孩看人,索性扬扬手里的面巾驱赶,把大门给关了起来。

老爷今天的兴趣就是冲着小六子来的。

此时,他走过去,双腿摆成马步一蹲,伸出双手,一提小六子的柴火,竟然举不起来,憋着一张猴子屁股的腥红脸儿!喊道:“二太太,给大娃的六弟赏赐一块大头银元!”

大娃闻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泪如泉涌,感恩涕零!

小六子伸手把大哥拽起来。站着!

“老爷,我们只要两份的柴火钱。无功不受禄!”

霎时,只听见大户人家的大堂客厅里,传出一个人的吼声,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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