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曾是旧人

陈楚凤生生打个冷战,同情目光瞧着由明儿。

由明儿望着哈日那远去的背影,叹息:“她真的很强,一眼就可以看穿我的处境。我原以为她是个嗜杀成性的恶毒之人。听她一番话, 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姑娘,你还有工夫可怜别人,先想想你自己罢!”垂灯跺脚道,扯过她手里的圣旨,抖搂抖搂:”你瞧瞧,这是什么东西!眼睁睁要拆散你和姑爷!难不成就让那刁蛮公主得逞,你再嫁越王府么!”

“越王府有什么不好?不在权力漩涡,又有免死金牌,别说嫁进去,就是能进去当个奴婢,是多少女人的梦想!你倒嫌弃!”陈楚凤翻了个白眼。

垂灯被陈楚凤的话说的有些犹豫,瞅一眼由明儿,欲言又止。

由明儿微微叹了口气。

夏德辉确实很好,比文耘好一百倍。可就算他好上一万倍,也并不她心目中的爱人。

由明儿羡慕能嫁给夏德辉的女子,只要这个女子不是自己就好。

她能够选嫁给文耘,然后羡慕嫁给夏德辉的女子,也绝不会选嫁给夏德辉,然后在每个午夜人静时,为自己不能嫁给所爱之人而痛哭懊悔。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陈楚凤正要开口,只听院子里传来嘈杂声儿。

“多事之秋!”陈楚凤拧拧眉头,朝外面走去。

垂灯也要跟着走,被她阻止:“你在这儿守着姑娘,我出去瞧瞧,这阵子的事怕都与姑娘有关,你们还是少抛头露面。”

说着,便急匆匆的走了。

“姑娘,这个陈姑娘是个精细人,也难怪会被番王喜欢上,绝对是个会奉承人的人精。”垂灯望着她的背影道。

由明儿瞧她一眼,欲言又止。

虽然由明儿因事缠身,可她的眼睛还是好使的。

她看的出来,这陈楚凤与严金怕是认得,且不止认得这么简单。

她本想告诉垂灯,要她防备。可再一想,依垂灯这火爆脾气,若告诉了她,难保她不会当面质问陈楚凤和严金。倒时候弄巧成拙,倒将严金推到了陈楚凤那边去。

垂灯还在不住嘴的夸赞陈楚凤为人,只见小桃气喘嘘嘘跑进来,嚷道:“由大姑娘救命则个!”

由明儿一见她,也是有些心慌,跳起来抓住她的手,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文耘出了事?”

小桃见问,哇一声哭起来。

“你倒是说事!哭什么!”垂灯急的去掰她的嘴。

“姑娘,少爷他,他不好了,这两天粒米未尽,一心救死,连药也不肯吃了。你快回去瞧瞧罢,虽然圣上封了他个王爷的名号,可也是有名无实,倒是连国公府都住不得了,大夫人总是冷言冷语,又要分家又要赶人,真正是没法活了。少爷本来不准我来找你,可婢子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少爷和姨娘就这么受苦,这才偷偷跑过来找你。”小桃扯着由明儿的衣袖哭道。

“胡说,你家三爷不是这样没主张的人,怎么能因为这点挫折就想寻死呢,一定是你这小蹄子夸大其辞。”由明儿呵斥小桃道。

小桃住了哭,呜咽道:“大姑娘去瞧瞧,若是婢子有半句假话,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由明儿未出声儿,只见陈楚凤走过说道:“你还犹豫什么!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赶紧去瞧瞧,管这孩子说的是真是假,亲眼瞧瞧就知道了。"

由明儿拉着小桃往外来,严金已经吩咐人套好了马车,亲自护着她们主仆几个往京城而来。

陈楚凤瞧着马车消失不见,方才转身要回来,却被哈日那挡住了去路。

陈楚凤目露些许惊色,却是转瞬即失,问她何意。

“父王现在还珍藏着你的画像,在无人时偷偷拿出来观瞧,我一直觉着你才是被他深爱的女人。我母妃不过是被他利用登上王位的工具而已。”哈日那开口道。

陈楚凤哧哧一声笑,倚着墙站住,一脸凄然:“可是他最后还是选择跟你母亲在一起。还是你母亲赢了。年少那时候,我觉得只要有爱,什么困难都可以解决,什么都不是问题。很是不能理解你父王的选择。可随着年纪慢慢长大,我慢慢就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世上唯有情爱最靠不住,也最没有用。我们曾经耗尽心力乃至生命去追求的这所谓的真爱,其实根本就是虚幻缥缈的,即不能当吃穿用度,又不能解你孤独伤心。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哈日那忽闪着一双迷人双眼,一时无语。

“公主殿下,安心回去做你的公主,不要辜负你母妃对你的期望,你确实比大多数男人做的都好,大番在你的统治下一定会越来越繁荣发达!你会是一个很好的王!会是一个被大番百姓拥戴的王!”

陈楚凤幽幽说道,话到最后,又突然用番语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哈日那大吃一惊,后退两步,定下心神,用番语问:“你是我大番人?”

陈楚凤凄楚一笑,又说了几句番语。

哈日那更是一脸惊骇,将她拉到僻静角落,用番语问道:“你是母妃一族的人?这是他们常用的暗语。”

“公主殿下,我与你母妃是表姊妹,我母亲是大王妃的亲姨母,大王妃该在你面前提起过这位姨母罢?”陈楚凤道。

“你,你,你是哈斯姨母?”哈日那低低吼一声,一脸惊讶,掩嘴后退。

“当日大王妃让我去勾引王上,是想知道他是否忠心,是否值得我部日德一族拼死护佑,保他为王。

是我对不起族人,对不起大王妃,我对王上动了真感情,而王上他,他似乎也喜欢上我,打算为了我放弃一切,带我一起远走高飞。

可我知道,若他不忠,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我部日德一族会发下血誓,生生世世追杀于他。

于是我假装不喜欢他,回去对父亲和你母亲说了谎,说他对部日德忠心耿耿,是值得护佑的王选之人。

父亲和表姐信了我的话,可我实在没办法朝夕与他们相对,便偷偷离开番国,来到大夏,那年我十三岁,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却因为偷跑出来,盘缠用光,穷困潦倒,没办法只好投身到戏班成了一名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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