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体育课

每周的课程表上,都会有两节体育课,就是给我们这些长期闷在教室里的人,一次外出活动的机会。可是,将近一个月的体育课,全被改成了自习,自然,那些决定,都是中年女人做主的,我们是弱小的,无权的,更没有发言表态,漫长的等待,换的了我们一颗期待的心,就像我期待放学,期待回家,期待在路上碰到那个熟悉背影一样。

终于,那个所有人期待的一天,来了……

依旧是出自班主任之口,要是以前她的话,都是噩耗。那她这次的发言,是多么的伟大,绝对是可以载入史册的。

“下午体育课正式开始,体育老师已经回来了。”

换来的,是我们一脸的,如平镜般假装的面容。

体育课时,总能激起我们的一点下课激情,就像是那时,我们都还在听历史老师的谈古说今,从秦始皇,谈到了清朝的若干皇帝,从黄巾起义,说到太平天国运动,不管是讲的多么精彩绝伦,迭出,可一伙人的心思,却始终不在老师论及的点上,都跑到了窗外那片世界,所有人都在期待下课铃声的响起。

只等那熟悉的声音,一窝人就气势汹汹地涌向那窄小的门口,惹的历史老师大跌眼镜。

不由的感叹,“好可怕的,人流。”

是啊,人流固然可怕,只是在我们那个本分的,有点封建的年代,还不算流行罢了。

第一次的体育课,对于我们一个月来,饱受笼中之苦的人来说,那是多么的万幸,由于体育老师的迟到,让那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活在了浑天暗日的教室里,所有的体育课,也都被那个无良的中年女人霸占,并被美其名曰,都是为你们着想。

体育老师是露脸了,我们也见了,只是那高兴的劲,很快就消失了。

是她给我们带来了另一个坏消息,“我下星期又不在了,你们是要在教室里自习呢,还是在操场上自由活动啊。”说完,她托了托那白色鸭舌帽的前沿,好看清我们大家的表情。

在教室,还是在操场,那不是给白痴做选择题啊。

我们异口同声的答道,“操场。”是人都愿意在操场散步,晒太阳,也不要窝在教室里埋头苦相。加上,每次来霸占体育课的,都是那个中年女人,而霸占之后,无不例外的,都是在课上讲她的语文课本。我们很想说,天天吃芹菜,是要腻掉的,更别说有时一天还吃俩顿。

而体育老师现出了副惊奇的神色,“咦,怎么听你们班主任老师说,你们上一个月的体育课时间,都在教室里自习啊,而且还很认真,好像都不太喜欢出来活动的啊。”

一个不解,换来的是我们一群人的内心不满,当然发作是不行的,可班级里,还是有个别的人,发出了声不和谐的声音,“CAO……”

我站在前排,真为这个同学捏把汗,这大白天的,就骂娘了,还怎么的明目张胆,没学过小声点骂吗?太不懂的内涵了。

体育老师皱眉了,在听到那声骂后,心里也犯嘀咕了,“你们好像对班主任很有意见啊,是不是。”说完,朝我们微微一笑。

我们赶紧摇头,怨气那也只能藏在心里,谁能保证面前的老师不去打小报告啊,再说了,自己班级里,可能就有中年女人的耳目在,一个不留神的表态,很可能就会被中年女人列入重点照顾对象。

“呵呵。”面对我们的否认,老师没在深究,只是给了我们一个信任的笑容,“我不会和你们老师打报告的,我也是过来人,我会找你们班主任商量,把那节体育课改回来的。”

见到我们有点动容,老师也满意的点头,“现在做下准备活动,操场3圈。”

一声令下,我们还是很配合的,谁叫这老师看的顺眼啊,长的不仅好看,脸颊修长,稍瘦一点,但鼻子很挺,小轮廓的眼圈里,是双有神的眼睛,特别引人的,是那S型的身材,加上身上穿的有点贴身的运动服,那上凸下凹,很是明显,最重要的,还是她对学生的态度,似一种和我们交流,商量的感觉。

哪像那个中年女人,活脱脱的一个解放前期,思想封建,说话苛刻的地主婆,和我们说话从来都是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大概把我们都当她家的长工使了吧。

跑步的队伍,一开始是女生在前,男生在后的。

跟着女生的步伐,明显不是我们男生的作风,在安分的一圈跑下后,男生的大部队,就开始往前冲了,还边跑,边喊起了口号,一副猛龙过江的感觉。

在女生继续龟速步行的时候,男生已经开始超越,但男生领头的,似乎没把超过女生放在心上。

只见到,那个个头不算高的领头,缓慢地爬过女生的队伍,而他的脸,始终侧向女生一边,浏览着一个个从他面前倒退下的女生。

唉,说出去确实够丢脸,在中年女人的严厉打压下,在教室里的时间里,男生与女生间,很少有机会碰面,更别提正面招呼了,因为谁都怕班主任那贼一般的眼神。

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两个明明没关系的人,一定要被班主任说着那种关系,那换成是谁,都是难以忍受的。为了避免这些麻烦,大部分人都是严苛的守着规则。

这样就造成了很多怪想象,很多人的名字,我们是知道的,但是人的相貌和人的名字,大都是对不上号的。

而现在这样的情形,这样的进距离,正好给了我们一次看清楚对方的机会。

很快,女生也察觉了,也在回视我们,也不甘示弱了,也追上了男生的跑步节奏,两只性别鲜明的队伍,在交错着,并肩前进。也给了大家更多时间欣赏对方的机会。

女生腼腆,在跑步中,没有说什么,只是她们的眼神,在男生队伍里飞转。似乎在寻找自己中意的类型,眼神里满是挑剔。

而男生,就没那么的拘谨了。眼里自然是观赏的神情,但很快就有人抱怨了。

“慢点,慢点,我刚才漏看了一个。”

“带头的,跑慢点,悠着点,不然边上的部队就跟不上了。”

紧接着,就是阵附和声。

“对啊,照顾下女生的速度,别一个劲的往前冲了。”

在几声嘱咐后,男生的队伍也进入了龟速时代。两队伍,真正意义上达到了并肩前行,只是队列依旧清晰,男女各一队伍。分列在圆形跑道的最内侧。

没过多久,男生的队伍里,情况又出现了。

“快点,让我看看前面的怎么样。”

一句话,差点跌倒男生一对人马。

“哪个哥啊,太有才了,还抢我台词,我正愁呢。”

这是跑在我前面的一男生,所发出的声音。

我摇摇头,不由的笑骂到,“谁和我换位置啊,我想换个地方看了。”

一时,这一搭一唱的,惹的女生那边一阵哄笑。

此时,至少有6个女生在看我,至少是在对我的全身扫描,在我说完话后的3秒之内。

我不免有点得意,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惹来这么多女生的注意。

而我并不是口上说说,是真的付诸于行动的。

加快了点脚步,跑上了我前面那个男生前面,快速的兑换了下位置。可我的目标,不在于此,我在跑进女生队伍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后背,那个在放学路上,在我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在我眼前晃荡的那个人,现在就在队伍比较靠前的位置。

我想一步步地换位置,一步步地接近她。

很快,我的换位置举动,引起了女生那边的注意,特别是后面队伍的,她们清晰的看到一个男生,也只有那么一个男生,在一个劲地换位置,在挨个观赏着边上的女生。

“这男生一定很花,”后排女生不禁给了这样一个结论。

好不容易,在换了5个位置后,我靠近了那个女生的后背,只要我再努力下,就可以和她并肩跑步了,还能近距离的观察她。

也许是男女真的有别,在跑完两圈之后,女生的队伍开始了集体减速,并不是她们不想观察了,而是她们体力,出现透支了。

可男生队伍,依旧保持了龟速般的原速,很快的,就超过了女生的速度,两只队伍错开了不小的距离,我和那女生速度的擦肩而过,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只瞟见那红彤彤的脸蛋。至于长相如何,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慢点了,不觉的太快了吗?”我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谁叫我在最关键的时候,错过了一次近看的机会啊,换成是任何人,应该也没什么好语气的吧。

男生队伍的速度,是慢下了,一直慢,一直慢,在勉强变成和女生队伍持平的速度。

女生在赶,只是那个错开的距离,还是有点大的,不是想追,就能在短时间里能追上,看的让我那个急啊。我是很想停下等的,可老师站操场那监督着呢,停下是肯定不行的,只能靠拖速度,靠那种比龟速还要慢的蜗牛速度,当然,要是能跑一步,倒滑2步,那就再好不过了。

终于,在队伍跑过整半圈后,男女生的队伍,才逐渐恢复了原来的位置,男女并列的分布着。

在女生队伍缓慢上爬的时候,我侧着头,看清了那张有点白皙的脸,虽然此刻她由于运动,满脸通红,可手臂上,胸前那白花花的肌肤,还是能看出她原本的肤色的,只是那有点尖的下巴处,有低垂下的一砣肉,给人一种双下巴的感觉。

但总的来说,那种胖乎乎可以归于婴儿肥,因为她的胖,没有一点影响到她的漂亮与可爱,更别提那一头飘洒开的长发,整体给人一种邻家女孩的形象。

在感受到我灼热的目光后,那女生微微嘟嘟嘴,瞪着回视我,上嘴唇略微上翘,像是在对我的举动表示不满。

又一次擦肩而过,那个瞪我的女生重回到前面的位置,而我,也没了再换位置的想法,毕竟想看的女生,我都看到了,重要的是,让我知道了,那是我所喜欢的类型,那种又清纯又可爱的小女生。

在接下的几天里,我每天的心情都很好,嘴巴也总是大开着,就像是脚踩狗屎运了。

我在默数着,那个落单女生和我同行的日子。貌似昨天已经是我连续第4天,在自己回家的路上见到那个背影了。

每次都在期待中相见,但每次,也在那个万恶的拐弯处,很不忍的撇过头,扭转身,停止对她背影的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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