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说点好听的?沈秀沉吟,开始思索。说点什么好听的?夸夸他?她清清嗓子,“谢扶光,你是……你是天底下最好看最好看的人!”

“天底下最好看最好看的人?”

“对!”

“那你喜欢吗?”

“呃……”沈秀一噎,“你是说,我喜不喜欢你的长相?”

谢扶光默了默,“嗯。”

“你的长相,没人会不喜欢罢?”

“我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我只要你喜欢。你喜欢吗?”

“咳……自然是喜欢的,我自然是喜欢你的长相的。谁会不喜欢你的长相呀!”她红着耳朵,夸他。

谢扶光低低一笑,笑靥浅浅,如花般绽开。

沈秀心尖上的蝴蝶,剧烈扑闪翅膀,像是要冲破她的心口,飞向他这朵艳冶勾人的花。

她忙不迭按住心口,阻止蝴蝶飞出来。

察觉到她的异样,他问:“不舒服?”

“没。”她捧起粥碗,往嘴里塞粥。

“慢点,别噎着了。”

她含糊地唔唔几下,一抹嘴,“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你先出去罢。”

待谢扶光离去,沈秀神色沉凝起来。不知怎么的,面对他时,她心里头变得有些奇怪。压下心里的丝丝异样,她用被子蒙住头。

睡得迷迷糊糊时,她又梦见谢扶光向她游过来,而她变成了蝴蝶,向他飞去。

梦醒,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尔后沉气。

屋外日头高升,见时候不早了,她连忙出屋子。谢扶光在灶屋里忙活,她道:“我睡过头了,你歇着,我来烧饭!”

她真是该死,竟睡过头,让他一个伤号这般辛苦操劳。

“你可以继续睡。”谢扶光单手切着菜。

“刀给我,我来。”她把刀拿过来,“你准备烧什么菜?”

“荠菜团子,蒲公英滑蛋,苕粉炒腊肉,豌豆苗春笋汤。”

这些都是她爱吃的菜。她心思一转,问:“你喜欢吃什么菜,我给你做?”

谢扶光微顿。她竟主动问他喜欢吃什么,还要给他做菜?之前她唯一一次主动问他喜欢吃什么,给他烧菜,是为了要毒死他。

而现在,她失去记忆,又主动给他烧菜,大抵并不是为了毒死他。一滴愉悦如同水珠在他眉间划开,“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

“我很认真地问你。”

“我也很认真地在回答你。”

沈秀用力抿住想要上翘的嘴角,她握紧菜刀,开始切菜。

热锅烧油,油滋滋啦啦响起,沈秀本来在瞧锅里的油,然而她不由自主,向谢扶光投以一瞥。

他坐在凳子上,注意到她看过来,他微微一笑,温柔和煦,明净如一抹新雪。

滋滋滋滋!沈秀只觉自己的心也如同锅里的油一样,滋滋滋滋响起来。她快速转过头,把菜倒进油锅里。

日光渐渐下移,沈秀摸着撑饱的肚子,想吃些清口消食的果子,“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去外面摘点果子。”

谢扶光:“别去水边。”

“晓得了。”

不消谢扶光说,她如今也不敢再去水边了。落水濒临死亡的痛苦与恐惧,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反正她短时间内,是不敢再去水边了。

春日里,林檎,胡颓子,枇杷,樱桃,青枣,以及桑葚都熟了,果树上硕果累累,树枝都叫果子压弯了腰。

各式各样的果子,沈秀都摘了些。回去的路上,沈秀碰到小草坡上有小孩子在雕林檎(苹果)。

“你雕的兔子太丑啦!根本就不像兔子!”绿衣小女童嫌弃地对白衣小女童道。

白衣小女童握着丑丑的林檎兔子,差点哭出来。

“哼,你个爱哭鬼。”绿衣小女童做做鬼脸,蹦蹦跳跳家去。

沈秀走过去,对白衣小女童道:“小孩儿,可以借一下你的小刀吗?”

白衣小女童抽抽噎噎,把小刀递给她。她从篮子里取出一个又红又大的林檎,坐下来开始雕刻。

不一会儿,圆圆胖胖的林檎兔子出现在她手里。她将兔子递给小女童,“给。”

啪嗒啪嗒掉泪的小女童看到沈秀手里的胖兔子,问:“是、是给我的吗?”

“嗯,送给你的。”

小女童面上一喜,“谢谢姐姐!”她捧过兔子,咯咯笑起来。

沈秀:“还要吗?”

“要!”小女童脆生生道。

一连给小女童雕了六个兔子,沈秀道:“呐,六六大顺。”

“谢谢姐姐!”

揉揉小女童的脑袋,沈秀拎着果篮子家去。

小女童咧嘴,开开心心地捧着兔子,准备回家,忽而被人拦住。

谢扶光站在小女童身前,盯住她怀里的胖兔子。

小女童见状,迟疑道:“大哥哥,你,你要兔子吗?”

谢扶光唇畔含着温柔的笑,“要。”

小女童取出一个胖兔子,正要给他,他却忽然伸手,将她怀里所有的兔子都拿了过去,直接一锅端。

他笑意盈盈,“多谢。”

尔后便不见踪影。

小女童:“……”

她的兔子全部被他拿走了!哪有他这样的!

他怎么这样欺负小孩子呀!小女童两腮一瘪,哇哇大哭起来。

沈秀哼着小曲儿,将将要到家,她驻足。想到等会儿要见谢扶光,她心里的异样又翻涌起来。

捂捂胸口,她平复气息,开门进院。

“谢扶光,我摘了好多果子,你快来尝尝。”

谢扶光正欲说话,忽而凝目,他拉住沈秀,“你受伤了?”

沈秀莫名,“我没受伤。”

他碰了一下她后面,眉心紧拧,“你屁股上有血。”

“屁股上有血?”沈秀疑惑地往后摸,“怎么可

能,我屁股没受伤啊。”

下一刻,似是猝然明白了什么,她的脖子瞬间爆红,转身就朝自个儿的房间走。

“秀秀?”谢扶光拽住她。

“没事,你不用管。”

“你受伤了。”

“……我没有受伤。”

“可你流了血。”

“那是……”沈秀赧然,“反正你不用管,放开我,我要回屋。”

他不放开她,很强硬zhuan制,“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深深一呼吸,与他明说了,“是葵水。”

谢扶光歪头,目露疑惑,“什么?”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

他懵懂茫然如稚童,“那是什么?”

“葵水就是……女子每月都会流几日血,算了不与你说了,我先回屋了。”

疾步回屋找月事带,换了衣衫,放好月事带后,她舒气。

谢扶光在屋外敲门,问她疼不疼,她道:“不疼,我没事,让我躺会儿。”

门外没了动静。

周阿婆正打着瞌睡,忽然被人叫醒。她一激灵,“主上?”

……

沈秀捂着腹部,心里想着事情,门又被敲响。谢扶光拿了一个汤婆子过来,问她,“肚子疼不疼?把汤婆子放在肚子上,暖暖肚子。”

“不疼。你怎么知道要暖肚子?”他不是不了解葵水么。

“方才去问了周阿婆。”他轻抚她的被角,“可有哪里不适?”

“没有。”

“若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好。”

“好好休憩。”

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人后,沈秀抱着暖乎乎的汤婆子,暖热的温度传遍全身,她舒服地在床上滚了滚。

舒适的暖热,熏得她睡意绵绵,泛起春困。半梦半醒之际,她感觉到有人在拍她被子。

“秀秀?秀秀?”

入目里,是谢扶光的身影。轻雾笼罩着他的面庞,将他的眉目氤氲得柔美了几分。

等她神识清明了些,她才发现,笼罩着他的不是雾,是碗里升腾的热气。

他端着汤,再一次问道:“可有哪里不适?”

她打呵欠,“没有。”

“真的?”

“真的。”

他过度担忧,严阵以待,好似来葵水的不是她,是他一样。她失笑,继而听他道:“我熬了赤砂糖水,红枣生姜桂圆汤,猪血莲藕汤,枸杞蜜枣汤,你都喝一些。”

这么多汤?沈秀呐呐,“多谢,你有心了。”

“锅里炖着乌鸡药草汤,待会儿炖好了,你再喝一碗。”

还有乌鸡药草汤?他这是炖了多少汤?沈秀道:“这么多,辛苦你了。你的胳膊……”

“没事,”他拿起汤匙,喂她,“来。”

“我自己来。”她喝下一口汤。温热的汤汁

仿若流进了心里,使得她整颗心都热乎起来。

待喝完汤,她又躺下了。

发现月事带不够用的时候,沈秀连夜缝制月事带。

月半三更,谢扶光见沈秀的屋子灯还亮着,他敲几下门,没有回应,便推门而入。

屋子里,沈秀趴在桌面上,手里拿着针线和月事带,已然睡了过去。

谢扶光凝睇月事带。他抱起沈秀,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被谢扶光吵醒时,周阿婆满腹怨念,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只恭恭敬敬问他有何事。深更半夜的,又找她做甚?

谢扶光取出月事带,“这个怎么缝?”

视线触及月事带,周阿婆面一臊,“这……这……这是女人用的东西……”

“我知道,怎么缝,教我。”

周阿婆张张嘴,“可是您一只手,怎么缝?”

“无碍。”

“……好”

沈秀倏地醒来。此时月上中天,已至深夜。她记得她在缝制月事带来着,怎么到床上来了?

她点燃灯,发现桌上的针线以及月事带不见踪影。她把东西都收起来了?在屋子里找了找,没找到,她提灯出屋。

堂屋里灯影昏黄。她看到谢扶光坐在灯盏下,手里忙活着什么。

他怎么还没睡?

她定睛一瞧。看清谢扶光在缝制月事带,霎时她面红耳赤。

这时,谢扶光的手指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他没管,继续缝。

夜色静谧,昏黄的灯影下,他拿着针线布条。因为只有一只手能用,是以,他有些艰难地用单手缝着月事带,动作生疏又笨拙。

沈秀怔然。深夜的静谧是融化的酸甜糖塔,一层层塌陷进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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