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出巡凉州

王猛、权翼的发言,让桓熙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正如王猛所言,五月飞霜事件,将张曜灵送回凉州,自然可以迅速安定人心,但无疑将会对桓氏代晋的进程产生影响。

毕竟天命连桓熙掌控凉州都不认可,又怎么会认同桓氏坐拥整个天下。

正因如此,桓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张曜灵返回凉州,来坐实所谓五月降霜,是上天对桓熙控制凉州的不满。

桓熙别无选择,他起身对众人道:

“翻看青史,华夏大地,天灾数不胜数。

“五月飞霜,并非没有先例,只不过是恰巧发生在我收取凉州之后。

“今日,你犯了两个错误。”

翌日,清晨,才是五更天,城外大营的灶头兵们就已经在生火做饭。

张曜灵正要再次请罪,只听桓熙继续道:

“你是朝廷册封的凉州刺史,并非梁国之臣,因此,你不应该向我称臣。

“凉州有急事发生,我明日就要启程,亲自走上一趟。”

桓熙此时正与家人们一同用膳,他对一直坐立难安的张玉儿道:

“阿爷回来了!”

桓熙有了决定,众人也不再纠结于是否要将张曜灵送回凉州,纷纷起身应诺。

“妾身忘了告诉夫君一个消息,羯儿(谢玄)昨日来信,说是过些时日就要前来长安投奔夫君。”

与过往不同的是,他们不曾准备甲仗,就连口粮也不曾携带。

桓熙的晚膳称不上是珍馐美馔,但张曜灵却吃得分外香甜。

“一直以来,我很少过问家里的事情,幸亏有你为我操持。”

王猛正色道:

“微臣谨遵梁公吩咐。”

此时兵部尚书谢艾已经回到了长安,也在大将军府参与议事,因为他的身份敏感,所以众人争论的时候,谢艾并没有发表意见。

西平公府,张曜灵也耳闻了这一消息,为之惊恐不已。

“妾身遵命。”

当桓熙来到城外大营,五千枪骑已经在营中待命。

说着,谢道韫又道:

写历史,当然知道避讳这回事,但就是想不起还有司马昭这个人。

这时谢道韫出言提醒张玉儿:

“玉儿妹妹,还不快将曜灵扶起,夫君也说过了,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桓熙同样起得很早,沐浴之后,他坐在铜镜前,任由谢道韫为他梳着发髻。

看着铜镜中聚精会神的妻子,桓熙突然道:

这一次他只带走五千枪骑,而留在关中的还有两万五千步卒,以及银川周边八千弓骑,苻健若是再敢来,关中守备充足,自然是不怕的。

“这本就是妾身应该做的。”

谢道韫其实也习惯了与丈夫聚少离多的日子,她强撑笑容道:

谢道韫心中甚慰,她道:

张玉儿此时也得知了凉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来到长安,他已经表现得足够恭顺,哪怕父亲张重华在临死之前,叮嘱他们兄弟有事谢艾为父,但即使同在长安城,张曜灵也从未主动联系过谢艾。

“你错估了桓某的肚量,以致惶恐前来请罪。

“殊不知,我并非心胸狭隘之人,长安城虽然不算大,但也容得下你们一家的荣华富贵,往后只要安分守己,无需害怕会因为凉州的任何变故,而遭受池鱼之殃。”

众人各自散去,桓熙只留下了尚书令王猛一人。

“我之所以只带走五千枪骑,是因为家父正在筹划北伐,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想要将步卒留在关中,听从先生调遣。

当他回到未央宫,谢道韫正在教阿满、洛娘、幼娘认字。

谢道韫闻言不再坚持,桓熙在她侧脸一吻,说道:

谢道韫不舍道:

“还是让妾身出城送一送夫君吧。”

“此事并非羯儿主张,而是听从了叔父(谢安)的吩咐。

粮食自然是由沿途各县提供,而甲仗也将由朱序从天水武库中调拨,运往狄道县。

“在家照顾好孩子们,也要照顾好自己。”

“仅仅因为一场大霜而心生畏惧,怎能成就大事!

有错就要改,态度肯定要拉满。

以桓熙的恶趣味来说,哪怕自己离开了长安,等韩嫣生产之后,必定还是要安排人放走一名奴隶,去向张遇报喜。

左思右想,这名十二岁的少年终于做出决定,他只身前往大将军府,想要向桓熙请罪。

“我自入主关陇以来,广施德政,百姓归附。

阿满继承了他父母的聪慧,哪怕才四岁,但学习起来并不吃力,进度远远甩开了洛娘与幼娘。

一进门,张曜灵就迫不及待的下跪请罪。

张曜灵闻言,顿时汗流浃背。

“天心即民心,倘若上天真有意志,目睹关东惨况,心怀怜悯,也必将为我加赐天命,终结这个乱世,又怎会降下惩罚。

桓熙在她走后,又吩咐婢女另置一案,为张曜灵准备饭菜。

她不由暗自恼怒,自己姐弟在长安生活得好好的,如今闹出这种事来,好在桓熙没有迁怒于人,否则,如果换一个性情暴虐的人,只怕不仅是张曜灵,就连张玄靓都保不住性命。

“一旦中原有变,先生可以率众东出,接应家父,不使其遭遇危险。”

然而不等他松上一口气,却听桓熙指出道:

所以之前请假一天真不是因为懒,是真的状态差到爆。

张曜灵赶忙谢恩入座。

谢艾朗声应道:

“羯儿喜好军事,叔父认为他在建康得不到历练的机会,倒不如前来长安,跟在夫君身边,也能增长见识。”

他虽然对谢安与桓氏保持距离而心有不满,但还是认同谢安教育子弟的水平。

他语重心长道:

黄昏,凉州五月降霜的消息已经在长安传扬开来,尤其是桓熙紧急征召那些休假在家的枪骑,命他们今日归营,明日随他前往凉州,更是让人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当时是用的作家助手的快速起名,随便给定的名字。

谢道韫笑道:

“阿嫣肚子里怀的既是夫君的骨肉,我又怎敢掉以轻心。”

“微臣遵命。”

张曜灵离开后,桓熙又让人将韩嫣小心搀扶走,韩嫣此时距离预产期也没有几天了。

桓熙宠溺地揉了揉阿满与洛娘的头发,又让他们兄妹带着幼娘外出玩耍,屋中只留了他们夫妻二人,桓熙说道:

桓熙作为姐夫,当然有资格称呼谢玄的乳名。

谢道韫点点头,看着丈夫转身离去。

桓熙准备好好与家人们共度这一天。

就连张玉儿的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而你自从来到长安,一直循规蹈矩,这些我都看在眼中,你并没有做错事,只不过是有一些不满我的人,打着将你迎回凉州的幌子,在那里兴风作浪罢了。

夫妻二人又说了好一会话,眼见外边天色渐渐放亮,桓熙也终于与妻子道别。

阿满看见门外的桓熙,高兴地喊道。

张曜灵闻言大喜,赶忙向桓熙叩头道谢,磕得砰砰作响,可见张曜灵在此之前,确实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跟随桓熙,以最快速度赶赴凉州,稳定局面。

先向大家道个歉,今天第一章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将阿满的名字定为了桓昭。

桓熙点点头,这才放王猛回去尚书省,处理政务。

不久,张曜灵紧跟在大姐身上来到了椒房殿的正厅。

桓熙对谢艾说道:

“子秀,明日你随我一同前往凉州,若要安抚凉州将士,少不得你的帮助。”

桓熙皱眉道:

“羯儿如今也才十二岁,难道不应该留在江南听从教诲?”

如今听说凉州舆论汹涌,想要将他迎回武威,张曜灵为之惊恐不已,唯恐桓熙会将他除去,以绝后患。

桓熙将谢道韫搂在怀中,说道:

“莫非以张祚的卑孽,我率义师讨伐,保护张重华的子嗣,还是一件错事!

“我意已决,即刻召集五千枪骑,明日在城外大营听命。

张玉儿感激的看了谢道韫一眼,赶忙将张曜灵扶起。

谢道韫闻言笑道:

桓熙反倒希望他继续南下,死磕高王城,消耗虞国的国力。

而桓熙自己也离开了大将军府,明天就将出发前往凉州,此行虽然说是巡视,但路程注定很赶,不可能带着妻妾儿女们同行。

“阿嫣即将生产,还需令姜为我多费些心,看顾好她。”

如今谢玄即使来到长安,因为年幼,也帮不上什么忙,在桓熙看来,倒不如让他留在谢安的身边,多受些教诲。

桓熙微微颔首,说道:

“如此安排,倒也不错。”

“同时以六百里加急,传令朱序,命他动员秦州州郡兵,进入金城、西平、武威三郡,帮助稳定局势!”

“起来吧。”

桓熙放下碗筷,指着空座,对抬起头的张曜灵说道:

“都是自家人,无需拘礼,想必你来得匆忙,还未用膳,不如与我一同用膳。”

张玉儿躬身一礼,又向谢道韫施礼告辞,这才行色匆匆的前往迎接张曜灵。

但听闻桓熙已经回了未央宫,又赶忙前去宫门前求见。

“有妾身在,夫君无需顾虑家中之事。”

“罪臣张曜灵,拜见梁公!因为罪臣的缘故,使得凉州不宁,还请梁公责罚。”

派往江陵的信使已经出发,自己因为凉州的变故脱不开身,自然得要告知桓温一声。

洛娘与幼娘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三人跟随谢道韫一同上前迎接桓熙,向他行礼。

“玉儿,伱往宫门处去接一下曜灵。”

桓熙笑着拒绝道:

“时间紧迫,不能耽搁,你若是与我一同出城,等到了城外,只怕又是一番依依惜别。”

阿满名字那一章我已经修改了,叫桓徵,再次向大家诚恳认错。

先给大家补上一千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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