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炳到达汪惜蓝家的巷子时，老汪正在寻找他的身影。
上次去端掉数码帮的据点时，只搞掉了来闹事的其中几个人。
老汪注意到，有两三个人还活着。
通过这些人的轨迹，还有义眼中的数据，他很快就发现，马炳才是带头人。
经过一番调查，基本可以断定，搞事的理由和女儿小汪参与的幻梦拍摄有关。
最近她参与的幻梦在梦之都如此火热，自然就动了不少人的蛋糕。
数码帮就是其中一个。
可数码帮居然不调查一下，就敢来搞自己。
想必是猖狂已久。
在端掉的那个据点时，老汪就留意到，里面地下室有拍幻梦被弄得摇摇欲坠、遍体鳞伤的女子。
有的死了，直接被掏空义体，甚至连肾这些原生器官都没放过。
这些都是他从被病毒干掉的喽啰脑袋里知道的。
正因为如此，老汪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反而觉得追杀他们非常有乐趣。
自从妻子去世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乐此不疲。
“这狗东西怎么到处跑啊。”
老汪在后面查马炳的踪迹，可本人却在滑墙北街。
最终，监控还显示，一行人离开了。
“都是猪头吧，全息面罩是这样用的？来回只用一副面孔。”
老汪对这些人属实无语。
这样做，百分百能被追踪到。
不过也好，省了自己的功夫。
可当他将马炳出现的监控地点连起来，觉得很眼熟。
这路线，怎么好像是去自己家的？
老汪并未判断错误。
马炳确实又去了他的家。
并且，还是老两套，涂鸦颜料和令人愤怒的霓虹灯牌。
“炳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外城18区？黄粱梦不是在那吗？”
一个手下对来回搞这些人表示不解。
他也是想上位的。
但这些人似乎只是和黄粱梦公司有关，压根不是关键人物。
这样就立不了功，也压根上不了位。
“你懂什么？”马炳用沾着颜料的手拍了一下手下的头，“问这个显得你聪明是吧？”
说罢，他望了望一群手下。
里面明显没有上次和自己一同去黄粱梦公司送花圈的那人。
马炳不知道，这个人已经被老汪用病毒搞死了，死得挺挺的，尸体都凉了。
“黄粱梦可不是那么好搞的。我们搞不了老板，就搞手下的员工，还有认识的人。这样就没人替他干活了，没人和他做朋友了。你懂不懂其中的技术含量？”
马炳说的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自从上次想入侵胡健仁，被反入侵还别捏碎手掌，心中仿佛就留下了阴影。
同时，他判断，黄粱梦必定安装有权限不低的安防装置。
自己去了，就算不是不给，也得吃亏。
作为一个老油条，这点利害他还是懂的。
既然黄粱梦无法从外部攻入，那就从内部去瓦解。
搞他的员工就对了。
搞崩他们的心态，就不敢为胡健仁办事了。
就算搞不崩，搞烦他们，最后让数码帮的人来收他们的命，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马炳想想，觉得自己还很聪明。
“炳哥，我懂了。”手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叫曲线制敌对不对？”
“瞧你那样。赶紧把活干完，我们去下一处。”
马炳擦干净手，回到车上坐下。
待干活的手下回来后，驱车去下一处。
夜色渐渐降临，各色的霓虹灯牌亮起。
全息人像也开始摇曳生辉。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下，梦之都仿佛为这些全息人像提供了一个闪亮舞台。
老汪无心留恋这些习以为常的景观，飞速赶回家中。
等他到家时，马炳已经带着人去了扎巴沙教堂。
“他娘的，这狗东西有点狡猾啊。”
老汪决定不再追踪，直接坐在家中。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猎人往往会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他决定以猎物的姿态，等待真正的猎物再度出现。
而老汪断定，这些人必定还会再登门。
将涂鸦颜料和霓虹灯牌都处理掉后，他洗了个澡，美美地去睡上一觉。
……
扎巴沙教堂外。
马炳和手下戴上全息面罩后，伪装成其他小帮派头目的模样。
他似乎是觉得之前用过的面孔次数太多，因此换了一张新脸。
“真是一群笨蛋，赶紧换一换啊。”
其他的手下只好学着，搜索起其他面孔，换了上去。
都伪装好后，马炳端起枪，带领着手下向扎巴沙教堂进发。
按照一般情况，是没有袭击教堂的。
可数码帮是一批只相信数据，没有信仰的人，自然对上帝毫无敬畏。
他们端起枪，就开始对教堂的窗户进行扫射。
扫烂后，觉得不过瘾的马炳又带着手下去奇美主题餐厅。
不过，数码帮的一行人并未用枪。
“我们为什么不用枪，炳哥。”
“蠢货，不要喊我名字。”
“好的，炳哥。”
马炳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还叫？”
手下们面面相觑。
马炳只好解释起来。
“像这种餐厅应该装有反动能装置，枪未必就好使。”
他的语气非常自豪，仿佛这几十年来，过得比谁都出色。
“我们用点传统的方式吧。”
说着，马炳带头又用起颜料在墙壁涂鸦。
‘食物有问题’、‘吃死人不赔钱’、‘无良餐厅’等多个大字被涂在了墙壁上。
待餐厅里的值班保安发现后，一行人又立马开溜。
数码帮的一行人辗转几个奇美主题餐厅分店，都干了一样的事。
还未天亮，杨绮美就知道了此事。
她在想，会不会是翁氏的人。
于是，有些担忧的她打电话给唯一的男人——胡健仁倾诉了一下。
而解忧杂货店这边，他刚安顿完小万和老万。
外城18区最近翻新了不少房子，正好就用上了。
听完杨绮美的电话，胡健仁正思考着，利奇神父就给他打来电话。
说的竟然也是遭到袭击的事。
利奇神父问他，能不能借个地方，先把孩子们安顿一下。
不少孩子听到枪声害怕得睡不着。
胡健仁欣然同意了此事。
很快，利奇神父驾驶着一辆校车，也来到外城18区。
同时多处和自己有关系的地方，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打击。
胡健仁不禁怀疑这些事和自己有关。
因为实在太巧了。
“小汪，你先打个电话回家。”他提醒道。
“哦。”
汪惜蓝虽不担忧老汪出事，但还是打了电话。
而她父亲即便睡得很死，一注意到女儿的电话，连忙接起来。
“这么晚了打电话来做什么？”
“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家里……有没有发什么事？”
“没事。你没事吧？”
就这么一句反问，汪惜蓝凭直觉可知，家里肯定出现情况了。
往日她也不是没有打过这种电话。
但父亲下意识的反应一般是‘没事，你发什么神经’或‘没事，怎么了’。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挂了。”
说罢，她望向胡健仁，默契地点点头。
“这绝对不是巧合。”
胡健仁联系起唐老头。
同样地，对方也告知，登大朗义体诊所发生了和老万建材店类似的事。
只不过诊所是唐老头的，没人可以逼他走。
“唐医生，你要不要让小唐和子奇过来外城18区玩几天？”
胡健仁小心地试探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
唐老头似乎想到，自己拿着枪对抗是没问题。
可在年龄上，终究是个老头子了。
总不能丝毫不顾及孙女和孙子的情况。
“好吧，我带他们过来玩几天。”
唐老头没睡的小唐和子奇喊醒，驱车离开滑墙北街。
为免途中出意外，胡健仁特意驱车过去接。
把他们也安顿下来后，问起了汪惜蓝。
“小汪，你父亲……”
“他自己可以的。”
汪惜蓝听见胡健仁这么说，自然是开心的。
但她对老汪的技术很是信任。
在梦之都，除了死去的古功，恐怕没有人和他媲美。
除非是很多人同时攻击，否则老汪基本没问题。
加上，汪惜蓝还有一堆师兄，住得也不远。
“好吧，那我不管你了。”
“谁要你管。”
夜色下，汪惜蓝的脸微不可察地红了红。
“行。”
胡健仁爽朗地笑了笑，就回到解忧杂货店。
他躺在床上，认真地思考起陆续发生的事情来。
虽说翁氏确实如杨绮美说的那样，在梦之都城中还有势力。
但已远远不及以前。
而且，这些人似乎不愿意和之前的翁佳源沾上关系。
很久都没做过什么为富不仁的事，最近应该也不会莫名做起来。
胡健仁暂时将他们排除了出去。
最近自己一直在拍幻梦，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呢？
他第一反应想到的是数码帮，还有魔镜公司。
这两个对手有这样的实力，同样也有这样的动机。
“怎么市场竞争还是要走到这样的地步呢？”
胡健仁不禁叹了口气。
像之前的，魔镜买差评热搜、数码帮跟风甚至是抄袭拍摄，他都勉强可以接受。
可现在的下三滥手段，属实无法接受。
再容忍他们下去，就指不定直接要人性命了。
尤其是唐老头和利奇神父，压根与幻梦没有任何关系。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真的是被迫还击的！”
逐渐地，胡健仁在思考中睡去。
第二日，他被对面热闹的声音吵醒。
起床一看，仁美饭馆中坐满了人。
因为美食，每个人脸上都短暂地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饭馆外，也有不少人席地而坐，高兴地吃着猪杂粥。
外城区18区，难得有这番热闹。
胡健仁看着这幅画面，莫名感到很温馨。
以前在空江市，他倒是看过不少类似的画面。
可也是以前。
胡健仁倒是很久没见过这样，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饭了。
他正要走进去，就看见汪惜蓝打包了些东西，正要离开。
“那个，我想回一趟家。”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