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绝世古

而且我还发现,川西周家、滇南白家的家主,以及晋地徐家、陕地李家、闽北闻家、沪东司徒家的代表,都是入了修行的真人级别。

虽然他们的修为不是很高,但是对付一般的歹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八月十五,我们几个在白姨的带领下,将食舫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郑心怡和曾芸芸还在村口折了几枝桂花,插在玻璃花瓶里,几间屋子立即芳香扑鼻,瞬间增添了不少生机。

灯火阑珊,我们几人吃完晚饭,父亲、白姨和杜叔叔便上了二楼,我们四个小伙伴坐在食舫的一楼小憩,望着一轮明月从湖边缓缓升起,微风里夹带着浓浓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没过多久,船身摇晃,不出所料,率先登舫的是郑平原和郑家宁、袁彩青夫妇,以及袁天放和女儿袁雅婷。他们身后跟着几个随从,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各种礼盒。

或许是有郑心怡这层关系在,我对荣城郑家、京都袁家颇有好感,便赶紧将他们迎上了二楼。

郑心怡本要陪着爷爷聊天,可被老人阻止,还说女大不中留,非得让她下楼陪我迎客。

随后,通城候家家主侯希贵登舫,他依旧一身中式长袍,但满脸喜气,容光焕发,一点也看不出家里在前不久发生过祸事,真正体现了他们这种成大事者的宽广气度。

他的身后跟着自己儿子,以及上次送我们vip卡的那个经理,每人手里抱着一个青瓷瓶,一看就是明朝时期的官窑烧制,很是贵重。

紧接着,东北文家、晋地徐家、陕地李家、闽北闻家、沪东司徒家的代表也陆续赶来,无不带着极其珍贵的礼物。

最后登舫的是川西周家和滇南白家的家主。

我此前听杜叔叔介绍过,川西周家家主名叫周泽柱,滇南白家家主名叫白秋雨,与爷爷的关系极好,所以迎接他们时也特别客气。

周泽柱是个矮矮胖胖的老人,头顶无发,耳廓齐眉,下巴肥大,笑起来的时候,如同一尊弥勒佛,让人印象深刻。

而白秋雨老人则是个精神矍铄的高个子,身体十分硬朗,说话时声如洪钟,眉飞色舞,表情十分丰富。

随着客人陆续到齐,食舫二楼的大圆桌也被坐得满满当当。

父亲端坐首位,左右两旁是周泽柱、白秋雨、郑平原和侯希贵,剩下的六家代表依次排开,我也坐在了父亲的正对面。

郑家宁、袁彩青夫妇等其他家族陪同人员全都去了一楼,由白姨安排接待。

杜叔叔则留在二楼负责这边的招待。

他将各家饕客带来的食盒纷纷摆上餐桌,然后把所有礼物一件件拆开,当着父亲的面逐一呈报。

“晋地徐家,琉璃玛瑙玉镯一对。”

徐家代表缓缓起身,向父亲躬身一揖。

父亲微笑点头,然后看向我,示意收下此物。

接着,杜叔叔继续报诵:

“陕地李家,青铜马一尊。”

……

“闽北闻家,北宋定窑黑釉鹧鸪斑碗四盏。”

……

“川西周家,东晋顾恺之,设色绢本《洛神赋图》!”

也许是前面几家奉上的礼物,虽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但世间并不稀缺,所以大家也就没有过多对比。

可当听到川西周家奉上的礼物竟是一副绝世古图时,全场顿时一片沸腾。

《洛神赋图》设色绢本早就失传,目前公诸于世的仅仅为宋代四件摹本,这难道会是真迹?

我曾在四师傅的指导下,对这幅图有过一些研究,它是由多个故事情节组成的类似连环画而又融会贯通的长卷,全卷分为三个部分,曲折细致而又层次分明地描绘着曹植与洛神真挚纯洁的爱情故事。

于是,我快步走上前去,从杜叔叔手中接过画轴,小心翼翼地将它摊开在船舱的地板上,足足五米多长。

我屏住呼吸,凝神检查每一处人物、神兽、花草、山峦的细节。

只见人物安排疏密得宜,在不同的时空中自然地交替、重叠、交换,而在山川景物描绘上,无不展现一种空间之美。

画卷中嬉戏的众多神仙,鹿角马面、蛇颈羊身的海龙、豹头模样的飞鱼、六龙驾驶的云车栩栩如生,所有线条无比展现出画师精微细腻的笔力。完整内容

四师傅曾评价过,顾恺之作画,意在传神,其“迁想妙得”“以形写神”。

同时一代名家张怀瓘对比顾恺之及其弟子辈陆探微、张僧繇的画作,也曾说过:“象人之美,张得其肉,陆得其骨,顾得其神。神妙无方,以顾为最。”

我眼前的这幅画,全都符合以上标准。

只是,当我伸手触摸画卷之上的顾恺之印章时,隐隐察觉绢面透过一丝森森阴气,便赶紧将这幅画收了起来。

我朝众人点头说道:

“基本可以确定,是真迹!”

于是现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纷纷向父亲道贺。

父亲也是笑盈盈回应,并向周泽柱起身一揖回礼。

此后各家奉上的礼物无非都是些瓷器古玩,堆满了整张八仙桌。

这个程序走完后,就正式开席,十位客人端起酒杯,先是轮番敬父亲,接着就把目标调转向我。

大家觥筹交错,喝得满面红光。

直到月上山岗头,才意犹未尽地散场离去。

送走他们后,我已有些头重脚轻起来,父亲却让我们所有人重新回到食舫二楼。

他见我们到齐后,便看向我,问道:

“是不是看出了那幅画有什么名堂?”

我点点头,然后把自己在顾恺之印章上察觉到的情况跟大家说了出来。

父亲点点头,显然早就发现了画里的古怪!

我们都没做声,等待他的下文。

他缓缓起身,让杜叔叔将画卷再次铺开,然后仔细端详了片刻。

“周家今天送上如此厚礼,恐怕是有所求啊!”

父亲感叹一句后,坐到太师椅上,对我们几个严肃地说道:

“这幅画的确是真迹,也的确有问题!”

“凭周老与老爷子的关系,周家决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异心。”

“你们明天约他好好问问,看看这幅画究竟是什么来路,他有什么事情求于我们。”

“既然这个问题到了我们手里,就必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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