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替罪羊

李二在医学院的操场上吹嘘,他折磨多年对魏玖不是拳头就是巴掌的不是没有好处,现在练就了这一身的抗击打能力,只不过身上那剑伤有点莫名其妙,魏玖伤的并不重,重的是长孙嘉庆。

在医生们赶到救治长孙嘉庆的时候,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一句话。

“魏..魏侯他可安好?”

这句话落在了的众人的耳中不无动容,他是为了保护魏玖才被萧陵所伤的,如果没有长孙嘉庆,就魏玖那残废的身体早就死在了萧陵手中。

长孙顺德看着宝贝儿子双手颤抖,眼眶红润。

李二得知后叹了口气。

“赏”

长孙嘉庆还是站在了胜利的一方,虽然说萧陵和魏玖都没死,他的计划没有完成,可结果他在李崇义,秦怀玉,柳万芝等人之前入朝为官了。

而魏无良除了一身的伤什么都没得到。

耿直的长孙冲对此不满,不顾父亲和众人的阻拦,上前一步,沉声弹劾长孙顺德挪用军饷之事。

长孙家弹劾长孙家。

这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长孙顺德却是没有丝毫的紧张,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轻声狡辩绝无此事,并且声称不会去追究长孙冲和长孙涣两人对族叔嘉庆动手的事情,长孙无忌脸色阴沉对着儿子的后腰便是一脚。

长孙冲不解,当日天黑,蛤蟆匆忙赶到学院向陛下汇报,王文渡死了!撑死的,他的身上搜到了一封书信,里面他交代了自己所有的罪名,曾假传招数,弹劾苏烈,私自挪用军饷等罪名。

这个消息传开,长孙冲当场顾不得局面,甩开父亲手臂对着李二开口道。

“陛下,这是嫁祸,王文度只是一个边疆小吏,边疆又无战事,他怎会挪用军饷,这是有人让他背了黑锅,陛下!臣提议追查此事。”

他无礼了,逾越了。

褚遂良紧随开口。

“陛下,王文度以死,追查下去便也是无人对峙,臣提议抄家王文度,大唐律法没有诛九族之罪,臣提议将其家眷发配岭南琉球,此生不得回归故土。”

“陛下,臣同意褚遂良之言,王文度固然有错,可这么多年来为大唐鞠躬尽瘁。”

长孙嘉庆微微弯腰,轻声道,在低头是看向长孙冲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

李二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现在的他不是初年之时,这点军饷他并不在乎,律法不可破,见陛下答应,长孙冲不甘,再次开口。

“陛下,臣不同意,如果开了这个先例,事后是否有高官挪用军饷便让下属替罪?如此大唐朝气混乱,如何让官员安心为国鞠躬,臣提议追查。”

“逆子够了!难道你看不到陛下已经不愿在追究此事了?”

长孙无忌的脸都青了,陛下明显是不想追究此事,而且如果真的是长孙顺德所为,他们这个长孙家如何?皇后的颜面如何?众人心里都清楚,可这个愣小子怎么就是一点都不明白?

被呵斥的长孙直起腰看向长孙无忌,凄惨自嘲。

“齐国公,我为大理寺少卿,职责是长安安定,调查官员罪名,公正廉明就挂在大理寺的正堂之中,如今王文度成了替罪羊,难道大理寺为他开脱罪名的机会都没有?明明不是他所为,家中妻女就要被扣上一个罪臣家属之名?我不仅要查,我还要查萧家,萧陵为何能出现在长安,我还要查长孙嘉庆,他邀请知命侯私下交谈,为何萧陵会出现在那个房间中,为何?他是被人带进医学院的。”

啪!

长孙无忌脸色涨红,一记耳光抽在长孙冲的脸上,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长孙冲嘴角流出了鲜血,抬起头未看长孙无忌,而是看向了李二,这一看便是一炷香的时间,李二未曾理会长孙冲。

见此,长孙冲明白了,仰头大笑。

“官官相护,谈何公正廉明?我以姓长孙氏为辱,今日长孙冲便脱下这官袍,不做着大理寺少卿。”

下银鱼袋,脱官袍,交出官印,长孙冲一身白色内衣走出大殿,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更是没准备听到一句挽留,走的自然,走的洒脱。

长孙无忌被气的后仰过去,褚遂良上前一步搀扶却被长孙无忌甩开,跪地请求陛下莫要看在其身份,尽管治罪于他。

李二未语。

看向长孙无忌时眼神淡漠,看向长孙顺德时带着几分玩味。

站起身叹了口气。

“你长孙家已经用光了最后与皇后之间的情分,今日长孙冲朕不治罪于他,若你长孙家再发生此事,朕一视同仁。”

长孙家的人全部跪在大殿之中,李二回到立政殿,长孙皇后跪地不起,李二闭着眼再次叹了口气。

“皇后,朕难择啊。”

“陛下,免了臣妾的皇后吧。”

李二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长孙的请求,他现在真的是太难了,他的皇位由来其中少不了长孙家的支持,若是此时对长孙家出手,会落得什么下场?知情人会明白,可不知情的人有多少?最后他会落得一个什么名声?杀功臣?杀盟友?

人言可畏啊!

长孙冲一身内衣离开皇宫,这一路他不断的自嘲,自嘲出生在长孙家,他得到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姓长孙,大理寺少卿只是给他挂名所用,更是自嘲官官相护,官大一级压死人,军饷就是长孙顺德挪用,可结果却是王文度抗下了这个罪名。

天气寒冷刺骨,却是冷不过人心。

出了朱雀门,大理寺捕快整装待发,他们已经做好了抓捕罪人的准备,只等少卿一个命了,结果却是见少卿脱下官袍出现在眼前。

众捕快不知发生了何事,长孙冲自嘲一笑,伸出手拍了拍相处了多日的部下肩膀,笑道。

“我不再是你们的少卿了,让你们失望了,我未能拿到抓捕犯人的圣旨,还脱去了这一身的官袍,啊!无官一身轻啊,天冷儿了,我穿着单薄,先走一步,明日我请你们喝醉。”

长孙冲登上了长乐公主府的马车,马车缓缓离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高喊。

“卸刀!”

刀剑落地之音入耳,长孙冲鼻子一酸,随后又是一道齐声呐喊。

“恭送少卿,少卿不回大理寺,我们不在提刀带胄。”

长孙冲在车内死死的咬着手腕,眼泪不断往下掉,他怪自己姓长孙,怪自己没有能力,怪自己没有勇气。

马车疾驰而去,大唐朝中不再有长孙冲。

这一日圣旨传出,大理寺少卿长孙冲擅离职守,免除其官职,长孙嘉庆顶替其为大理寺少卿。

消息出,大理寺捕快半数卸甲辞官。

紧随齐国公府放话,长孙家不在有长孙冲此人。

长孙无忌在书房喝了一晚上的酒,直到天亮,他也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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