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循循善诱
襄阳城戒严，消息难以传递出来。
郭嘉也是费了几条暗线才得到了一鳞半爪的消息，并不能做出什么有效的推论来。
曹操没有纠结于刺杀行动的成功与否，问起了孙朗此时不行动，一切缄默，缩在襄阳城里是何意？
郭嘉看了眼贾诩，伸出手指说道：“无非三种可能，第一，孙朗根本没把那刘表放在眼里；第二，他又更简单的方法全取荆州，此时是在麻痹刘表。至于第三嘛。”
他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第三就是上面两种情况兼而有之。”
现实总是残酷的。
郭嘉说完，群臣一片沉默。
老狐狸贾诩略等了一会，站出来说道：“西凉来报，韩遂已经纳了投名状，他已经答应丞相的条件，准备和咱们联手，共同剿灭西凉马腾！”
“好！”曹操长笑一声，精神振奋起来。
群臣转而由讨论孙朗，改为算计马腾。
时间，一晃月余过去。
在南郡中惴惴不安的刘表，缓过神来。
只是他终究年老体弱，一番惊吓、落水，好容易逃出命来。
一条命已经丢了大半。
逃到南郡之后，身体发烧不止，夜夜靠汤药才能入睡。
但孙朗追击一番，并未急攻南郡，不仅让天下诸侯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连刘表自己也感觉莫名其妙。
他虽然老了，倒也不糊涂，不管孙朗打得什么主意。
刘表连忙抓紧一切时间和机会，笼络南郡以及荆南四郡，收揽溃兵，和江东军隔江对峙。
“立于不败之地！德珪啊！只要我们能守住南郡，孙朗小儿就无可奈何，就无可奈何啊！待到我们襄阳援兵一到，就是反攻，嗯，就是他孙朗退兵之时！”
刘表握在床榻上，对着蔡瑁说道。
他这是在安属下的心，城外一战，一场夜袭，孙朗和严如意把他们荆州军直接杀崩了！
士气是一点也无，反攻是绝不可能反攻的。
别说士兵不可能反攻，就是将帅，就是刘表自己也绝不会，再出城去和孙朗的骑兵野战！
现在想想，刘表依然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噩梦。
蔡瑁没有在心里嘲笑自己主公的从心。
因为他本人也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
孙朗那夜袭营，钢铁洪流一般直接碾压过来，那种令人窒息，令人绝望的实力，让所有亲历过的士兵都发自灵魂地觉得恐惧！
孙朗是神！
绝非人力可以阻挡。
隐隐间，刘表麾下在流传着这么一句。
对呀，敌人是神。
人怎么可能战胜神呢？
能活命就不错了……
军中的这种情绪蔓延，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刘表逃入南郡一来，就一直设法和各界、各地联系。
荆南四郡皆有相应，有位高权重者前来拜会。
这代表荆南还没有失控，一切还在掌握之中。
而唯独襄阳方面，这个刘表的大本营，这个天下第一雄城，没有任何消息回复。
这一个月来，蔡瑁派去襄阳的百余名传令兵，都一去不返，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一条有用的消息都没传回来。
刘表也知道这个情况，却诡异地一言不发。
不知是在逃避还是起了什么疑心……
蔡瑁心里叹气，眼前的局势，真是太难了。
此时，他的妹妹，蔡芸，也被人召见。
刺杀之事一出，孙朗一直没有见蔡芸、蔡玉姑侄。
蔡芸如同后宫中的嫔妃，日夜期盼着皇帝的召见。
好容易等到有人来宣，心里居然感动的不行。
在侄女眼巴巴地观望下，蔡芸拍了拍她的头，好生打扮了一回，跟着来人上了马车，直奔孙朗的住所而去。
孙朗如今就在城北居住，住的是蔡家和蒯家的宅子，还要在这里召见蔡夫人，你说气不气人……
穿过花园，假山，蔡芸低着头来到一处湖边。
抬头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原本幽怨又带着希冀，还夹杂着楚楚可怜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因为眼前之人不是孙朗，而是——
一个女人！
眼前女子，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面容娇美，一身紫色的宫装打扮，倒是显得贵气逼人。身边还有几个女仆跟班，站在左右。
单看这女子的气质，让人不好说她的身份。
是女官，是他的妻子？
嗯，肯定不是正妻。
正妻月英，嗯，是我的外甥女，纵然多年未见，我也不会认不出她……
想到这里，蔡芸有些脸红。
这时，对面的女子开口了。
“你叫蔡芸？”
被一个年轻女子直呼其名，蔡芸下意识就想皱眉，可想到自己和蔡家如今的境况，又不敢多说什么。
只好强笑道：“正是奴家。”
对面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傲慢，打量着蔡芸说道：“你们蔡家的下场，你还不知道吧？”
“啊？”蔡芸胸口一紧。
“这么说吧，如果蔡瑁不降，不在阵前拨乱反正，那么，你们蔡家以后就没了。”
尽管早有预料，蔡芸也不免一阵眩晕失神。
对面女子等她缓了缓，继续道：“我家朗公子本来还挺喜欢你们两个的，恩，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你和谁。但你也要知道，当殿刺君是千古大忌，尤其是朗公子身份情况更加敏感。
因此……”
女子说着说着，走到蔡夫人近前，伸手放在她肩头，感受着蔡夫人身躯的轻微战栗与无助。
“……说起来，我们同名，而你又确实让我家公子惦记，所以”
不必多说，这个女子，就是刚刚从江东吴郡赶来的芸娘。
孙朗的贴身管家，坑蒙良家小姐的职业僚机，拐骗，不对，是朗公子追求爱情路上的左膀右臂……总之，朗公子的幸福离不开她！
蔡芸自动忽略了什么同名不同名的事，声音颤抖地问道：“不知，我蔡家可还有什么回转的余地？”
芸娘脸上露出一丝微妙，她用惋惜地目光看着蔡芸，心里暗道：又一个纯粹的世家子弟，打心里相信什么家族至上。
芸娘没有回答，只是说道：“现在朗公子已经不准备再见蔡家任何人了，你说你蔡家还有没有余地？”
“求夫人指点！”蔡夫人一脸悲戚地屈膝下跪。
芸娘伸手扶住她，贴到她耳边说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这要看你能不能放下你这个蔡家大小姐，刘表正妻的架子了？”
蔡芸深吸一口气，明白自己的命运就系于眼前这个女子身上了……